()戲台子上,青衣將水袖舞得洋洋灑灑,咿咿呀呀唱道︰「蕭蕭院落又黃昏,他脈脈深情解春心……」
啪的一聲,我甚瀟灑地收了素扇︰「如玉啊,你瞧這小姐可是會隨著那小相公私奔夜逃?」
如玉啊,姿容秀美,眉似遠山黛,眼如秋波橫,唇若三月花,淺淺笑靨,美艷絕倫,竟比戲台子上那甩著水袖的青衣還要美上三分。
初二那日,我與小白師兄頭一回到「樓外樓」听戲,彼時初見如玉,小白師兄便犯了呆,我瞧著如玉亦是賞心悅目,再者,我葉容向來是個甚大度的媳婦兒,當即便邀了如玉共桌,如此,我三人一道听戲也有三日了。
「白兄,」如玉轉了轉拇指上妖艷如血的赤色扳指,淺笑,「你若不是男子,今晚在下便爬牆進你的繡房,帶著你私奔夜逃。」
唉,可惜了了,乍一看去,如玉人如其名,乃是個翩翩玉質佳公子,可一開口,卻著實讓人受不住啊!
我斂了斂心神,笑道︰「咳,如玉,即便你是個男子,我白十二也願帶著你私逃啊!」
「噗!」如玉一口茶水噴上了煙翠色華服,大失了玉質公子的翩翩形容,「在下失禮……失禮,在下這便去更衣……」
我瞅一眼身上的瀟灑白袍,很是無奈,唉,他不會將我當做了斷袖吧?
如玉這一去,我在樓外樓便再未見過他,若是知曉,日後,小白師兄的性命捏在了如玉手中,今日,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將他翻出來,此是後話,暫且擱下不提。
「小師……十二,你果然奔放,竟敢當著……與旁的男子商議私奔之事……」頭頂,一人幽幽道。
我撫額︰「咳,九師兄,你不在山上給我數銀子,跑來這作甚?」
九師兄撓了撓頭,道︰「嗯,那個……那個吏部左侍郎吳天德親自送了禮來……」
我扇柄一轉,往他頭上一敲︰「好事啊!金啊,銀啊,珠啊,寶啊,你皆收下便是了。」
九師兄幽幽道︰「他這禮委實是……別出心裁,小白,十二,你倆還是回去瞧瞧……」
閨秀來襲
唉,事情還得從初一那日說起——
八月初一,宜接印、上任,忌刀兵,當今聖上頒了道頗應景兒的聖旨︰「三皇子薛縹,人品貴重,晉封秦王。」
天下人只當三皇子三年前離宮出走,紈褲不肖,大失聖心,再無繼位之可能,不想,峰回路轉,竟在成年當月晉封秦王,須知,當今聖上便是先封齊王,後晉太子,這冊封王爵可是晉位太子的前奏啊!
此聖旨一出,人皆大驚失色,朝野震動。
三皇子在太息山晾了三年,無人問津,不過,這幾日山中卻是熱鬧得狠了,送禮恭賀之大官、小官絡繹不絕。
秦王殿份尊貴,送往迎來這樣的小事兒自是不會管的。
我這可憐的、未過門的王妃想了想,覺著,他們既大老遠地來了,總不能白白辜負了他們的一番孝心不是?再者,最近我手頭緊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