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帛,那人叫「金帛」嗎?
閨秀來襲
「 啪啪」,遠遠有零星爆竹響起,手中指環鮮紅欲滴,如同那日刺目驚心的斑斑血跡,我悵悵地嘆一口氣︰「唉,十三了,新年將盡啊!」
青青的死,湮沒在新歲的喜慶里,而「金帛」,卻如一條毒蛇,吐著信子,從地底爬了出來。
水心榭里,清越的男聲伴著潺潺流水娓娓而出︰「容容,你不要害怕,我們已暗中追查‘金帛’,必不會再讓你出事……」
眼前的男子一身青裳華服,領口袖口雲紋翻滾,身材偉岸,劍眉星目,英挺過人啊!
唉,我葉容目光短淺,天大地大,相較不知貓在何處的「金帛」,現下,我更為關心的是——
「小咸魚,你是斷袖哦?」我眨了眨眼,唇角慢慢漾開了笑意。
他與大哥一同長大,大哥紅顏知己遍天下,風流韻事成簍成筐,他卻是安分得緊,紅顏知己半個沒有,藍顏嘛……這個嘛……
他怔了怔,垂頭看著我,眸子幽深如暗夜︰「我不是……」
我托了腮,疑惑︰「不是?那你老大不小的,怎地還不成婚?」
如暗夜驟起微風,他眸光閃了閃,咬牙切齒道︰「到底為何你還不知道嗎?」
「啪嗒」,積雪壓斷了干枯虯枝。
靈光忽現,我猶疑不定地問︰「‘曾經滄海難為水’1,我葉容美貌又賢淑,你……你不會還在惦念我吧?」
窗外雪花落入流水,綿綿無聲,天地間空曠而冷清,紅梅香芯,點了玉色,迎風招搖,倒平添了抹艷麗。
小咸魚踱到窗邊,背影挺拔昂然,我瞧著,卻有一絲孤寂、三分淒然。
半晌,清越之聲如雪落寒梅,近不可聞︰「我落花有意,你流水無情,容容,只要他好生待你,我怎樣都成……」
仿若外頭的翻飛冰雪,直落心間,涼涼的,冰冰的,我再不敢深想。唉,難得糊涂,難得糊涂啊,你說我問這事兒,平然添些煩惱做甚?
「咳,小師妹,」花里胡哨的袍擺飄飄忽忽,吊兒郎當的聲音沒個正形,「你與旁的男子暢談風月,讓小白知道了不大好吧?」
唉,年前,皇朝西南屬國——南越國,國王蒙戈突然抵京,小白師兄匆匆而歸,算起來我又有半月未見他了啊!
我啜了口茶,淡淡問︰「九師兄,你不在山上陪師父,大清早跑到我家作甚?」
「山上無聊得緊,師父盡想著孫子,也沒空管我,便放了我下山探家……」九師兄往軟椅上一攤,懶洋洋的,似是沒了骨頭。
年尾,丹陽生了個白白胖胖的男女圭女圭,師父他老人家喜不自勝,想來九師兄便撒了歡。
「哦,對了,」九師兄笑得一臉絢爛,「最近京里熱鬧得很,你快些拾掇拾掇,我帶你進京瞧熱鬧。」
進京?
我亦輕聲而笑,如冬盡春來,暖風融開了千里冰封。
閨秀來襲
注︰1曾經滄海難為水︰曾經見過大海,從此就覺得,其他的「水」跟「海水」相比,哪里還算得是「水」。可以理解成,自從我遇見了我傾心思慕的美人,便覺得其他的女子都是白菜蘿卜,算不得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