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醫院門口,就被坐在外面空地的那些記者們的陣仗給嚇到了。請使用訪問本站。小林提著飯在一邊適時地解釋︰
「哦,這些是經過篩選過的,不會太刁鑽,都是大報社的,也按照要求在這邊等著,老板會在休息時間按編號讓他們依次進去做采訪的。」
見浮橙沒再說話,他也識趣地閉上嘴,帶著她從偏門進去了,卻沒注意到身後有一個記者正舉起相機對著浮橙拍照。
病房內,喬以航正在看畫冊,听到開門聲響,抬眼看去,正撞進浮橙淺淺清眸之中,溫和的笑意也隨之染上唇角︰
「來了?」
「嗯。」
他放下畫冊,拍拍床邊的椅子︰
「過來坐。」
浮橙沒有動,小林在她身後輕推了一把,順便揚了揚手中的牛肉面︰
「老板,面買來了。」走過去將碗筷擺好,退到一邊叮囑,「我已經叫店里少放油辣醋,味道應該有點清淡,但是對你現在的身體有好處。」
喬以航點點頭,小林立刻沖浮橙笑了笑︰
「那這邊就沒我的事情了,我出去忙了,老板,有事記得叫我進來。」邊說邊關上門走遠了。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兩年後再重逢,浮橙還是第一次和這個人單獨在一個空間里相處,雖然不至于慌亂,卻覺得有些許不自在,想了想,還是主動打破沉默︰
「小林看起來……很敬業。」猛地想起周筱在店里說的話,不覺眼里傾瀉幾分笑意,說話也輕快得多,「嗯,你今天感覺好多了嗎?」
「有點想吐,不過沒大事。」又看向她手邊的桌子,歪了一下頭說,「小橙,我餓了。」
浮橙眨眨眼,主動俯身幫把他床上的小飯桌打開,因為這個動作,她柔軟的發尾從他冰涼的手背上滑過,帶過一陣酥酥麻麻的異樣感覺,喬以航眸色漸深,伸手握著其中一縷無意識地在指間撫弄。
「小橙,你的頭發……」他失笑,眼角眉梢俱是瀲灩風華,「上面有牛肉粒。」
「啊?」浮橙側了一下頭,扯動了頭發,頓時疼得咧嘴,下意識地嗔了句,「喬以航你再欺負我就跟喬伯伯告狀去!」
他看向她的眼神遽然熾烈如火,而她則已經微惱地咬著唇退離幾步開外,僵直著身子站著。
許久,他輕笑一聲︰
「你自己迷糊沾了一頭牛肉回來,還反過來責怪我這個好心提醒的人?」
浮橙抓著那縷頭發瞪著,還真的發現掛著一粒牛肉,窘迫地微紅了臉︰
「可能是剛才吃面的時候不小心沾到的……我去洗手間洗一下。」剛想趁機離開這個窒悶的地方,喬以航笑著提醒︰
「這里就有洗手間,唔,在你左邊的位置。」
浮橙只好調轉了一下腳步朝左邊走去,看著她終于打破沉靜外表的無措模樣,喬以航笑意更深,這時門外也傳來小林的敲門聲︰
「老板,日升報社的記者來了。」
「讓他們進來。」
兩男一女聞聲推門走了進來,見到正在吃面的喬以航愣了一下,其中唯一的那個女子有些不安地問︰
「請問我們是打擾到您吃飯了嗎?」
「呵呵,沒事。」喬以航溫和地擺擺手。
小林跟進來說︰
「我們老板剛開始吃晚飯,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們先坐在這邊等一等,我給你們沏茶。」
三人受寵若驚地被迎到沙發上坐下,戴眼鏡的斯文男子惴惴地小聲嘀咕︰
「怎麼跟剛才那個護士說的不一樣啊,我看他挺好相處的啊。」
小林耳尖,離得又近,眯起眼來問︰
「哪個護士?」
「哦,就是剛剛從這里跑出去的一個護士哭著說的,」另一個蓄著半長頭發的男的接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她說喬先生沒度量,她不過是扎錯了針,結果就被他趕出去了。當然,我們也只是听听而已,根本就不相信的!」
「哦,是嗎。」喬以航不以為意地舀了一勺湯吹著,眼角余光看見浮橙出來,放下碗,朝她笑︰
「洗干淨了麼?」
浮橙赧然地點點頭,這才發現房間內來了三個陌生人,想到在醫院門口小林說的話。
「都是記者?」看他點頭,她哦了一聲,更覺得沒有必要呆在這里了,干脆自覺地移動腳步退到門邊隨時準備先離開。
「對了,忘了介紹。」喬以航比了個請的姿勢,看向浮橙時,眼神輕柔,好像生怕太用力就會將她弄碎似的,說出的話卻像是往滾燙的油鍋里砸進一滴水,驚得三個記者都是一臉挖到寶的表情。
「那位就是你們一直好奇的人,我的初戀情人,陸浮橙。」他含笑緩緩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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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報紙果然是勁爆性的話題,整版的關于「當代最年輕繪畫大師和他神秘初戀情人不得不說的二三事」的報道,浮橙住的酒店外面也擠滿了記者,不得已只好打了柯青青電話緊急求救。
她的朋友本來就不多,通訊錄里的大多都是萍水之交,出于禮貌才記下的號碼,結果躺在床上翻了兩遍,發現自己所能聯系的只有三個人,柯青青,喬以航,以及……封御景。
最後一個名字的主人已經連續兩個晚上沒見著了,也許是忙著照顧他剛剛落水受到驚嚇的柳如溪,至于第二個正是一切謠言的始作俑者,她除非是覺得自己現在還不夠紅火才會讓他來解救她。
想到最後,也只剩柯青青了。
而事實上,無論當年的事情真相如何,她其實一直都沒有真正責怪過她,那時的她也許只是因為太害怕才不敢包庇,也確實是因為喬伯伯當年做錯了事,才會被逮捕,至于這其中真正需要被懲治的究竟還有誰,既然法律上選擇縱容了,她也沒必要刻意去翻出來,畢竟……無論是誰坐進那個地方,她都不會忍心的。
柯青青正在上班,她是前台接待,別看她平時大大咧咧的,工作上卻向來表現突出,但卻在接到浮橙的電話時,還是一時高興過頭,直接將一個沒預約的背包客放了行,自顧自地捧著手機到角落里說話去了。
而那個背包客則已經徑直邁進電梯,伸手按下六十層的按鍵,明亮的電梯內壁印出他蒼白猙獰的臉,以及一雙充滿仇恨和玉石俱焚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