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69在想著她
柳如溪穿著一身白色的大衣,宛如一朵潔白的雲朵飄入大家的視線中,站在她身後的K則像是格格不入的沉寂黑夜。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兩人入座,柳如溪正好坐在浮橙對面,卻像是第一次見面一樣,大眼眨巴了兩下,語氣輕快自然︰
「封,這位是……」她充滿好奇地看著浮橙,眼波深處有隱隱的厭惡一閃而逝。浮橙抬眸看她,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對于柳如溪,她始終沒有太大的感覺,無論是喜歡還是討厭,唯一的影響,大約是來這里之前,封御景的那一句「情敵」了。
周哲膺和鄭老是亦師亦友的關系,而柳如溪又是鄭老的干孫女,所以他一直是將柳如溪當一個晚輩看待,見她今晚的精神看上去似乎還不錯,不由地笑道︰
「這麼快就生龍活虎了?」
「您就愛拿我開玩笑。」柳如溪紅了臉頰,羞赧地望向封御景,「封,K說我身體好很多了,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不行。」K在她身側淡漠地提醒,「不想再躺回去就好好待在家里。」
「你——」柳如溪雖然很怕他,但是現在這麼多人在,一個小小的下人居然也敢這麼理所當然地命令自己,這讓她很不舒服,加上尤其還多了個陸浮橙,她才不要被那個女人看不起!就算自己真的身體不好,也不想被當做低人一等!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出去玩!」她擰著眉,想到自己孱弱的病體,一種無力和不甘漫上心頭,咬著唇泫然欲泣,「我都快要瘋了,為什麼永遠要把我當玻璃一樣供起來!為什麼明明是姐妹,只有我一個人遭這個罪!姐姐她就可以……」
「啪——」封御景手上的筷子被生生折斷,身旁的浮橙無聲垂下眼,唇角若有若無地染上些許苦澀。
「你還是在想著她!」柳如溪大約是真的覺得難受了,一改平日听話乖巧的形象,豁然站起身,臉色蒼白,全身微微顫抖,「為什麼!一個大活人還比不上已經死……唔……」她的嘴被K一把捂著,連帶著整個人也被他拉著往後退,堪堪避過一只砸過來的碗。
「她情緒不宜太波動,我先送她去房間休息。」K面無表情地說完,眼神有意無意地看向浮橙,浮橙恰好抬起頭來,接收到他的視線時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手腕已經被封御景用力握住,她有些吃疼,被迫蹙著眉轉過頭看他,卻意外地愣住了。
這是浮橙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封御景,壓抑到像是將全身的氣力都濃縮到卑微的一隅,隔著無邊的絕望和傷痛,她從他的身上看到了自責和痛苦。
這是提及那個人而已,就有這麼大的反應?
浮橙下意識地伸出手將他的手掌裹在自己的掌心里,輕啟唇,小聲地問︰
「你……沒事吧?」
「……沒事。」他看向兩人交握的手,眸光有片刻的呆滯,繼而低語,「我沒事。」
「哦。」浮橙沒再追問,周哲膺在這時輕咳了兩聲,按著桌子站起身來,「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事情啊,我這老東西是插不上手嘍,周筱,扶我上樓。」一直半張著嘴的周筱這才回過神來,朝著浮橙擠眉弄眼了一陣,不甘不願地抓著周哲膺的手臂往樓上走。
「明明有拐杖,干嘛還要我扶啊。」
「臭丫頭!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標準的普通話呀。」
偌大的飯廳,很快只剩下浮橙和封御景兩個人,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卻並不顯得尷尬,他越過她的肩膀,看向窗外墜落的夜色,她側過身,看著桌上逐漸涼去的晚餐。
許久,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沉靜。
「你好。」
「小橙。」像是被她這一聲疏離的問候給問住了,電話那頭安靜了好一會兒,傳來喬以航的微微嘆息聲,「你是真的打算這麼絕情麼?」
沒想到會是他的電話,剛才只是順手接了起來,並沒有看來電顯示。浮橙抓緊手機,指間微涼,長睫輕顫了一下,沒有說話。
「喬壅想見我。」喬以航的聲音听不出任何情緒,好像這個名字僅僅是一個名字而已,它所代表的已經不是他曾經敬仰的父親,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名字而已。
浮橙怔住,在她的記憶里,喬壅一直是喬以航最為尊敬的人,他那樣一個天之驕子,也只有在談及自己的父親時,才會永遠是充滿敬意的,有時候還被她取笑有戀父癖。但不可否認的是,喬壅確實是一個君子般值得尊敬的人。這也是當初知道他居然私藏古畫時,她也遲遲不敢相信的原因。在浮橙看來,她一直覺得,像喬壅那樣儒雅的男人,是適合呷著點翠的熱茶,畫著濃墨山水花鳥畫作的隱士現客,而不是為了利益和骯髒的野心去公然挑釁法律,盜取國家古畫,並且還差點轉手販賣的人。
然而,事實的真相卻竟然更叫浮橙難以接受,她不會想到最終是母親和喬榮將那些古畫運了出去,而喬壅卻在最後關頭代替發了瘋的母親和潛逃的喬榮坐了牢。
那一天,是她生命之中最落魄狼狽的日子,也是她月兌胎換骨,汲汲營生的日子。
「小橙,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喬以航緩緩道。
浮橙微闔眼,然後點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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