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君從包里拿出一些錢,遞到舅媽的手里︰「大老遠的把舅媽折騰來,是我讓你操心了,這些錢拿著給妹妹買些衣服,小漁村的房子也拜托舅媽多幫著照看,也許我不久後會回去一趟的。」
舅媽推了幾下,還是接過了錢。
她在黎回的臉蛋上親吻一下,把心一橫,快速開車門下車,關上車門前,听到黎回哭喊著媽媽。那一刻,心如刀割。她是否自作自受,自斷幸福,都不作考慮,她必須平復心緒,整理好待會兒開庭該做的陳述。
他見她從車內出來,便問︰「你還準備繼續打這場官司嗎?」
「你以為你搬來的親情友情陣就能讓我退縮嗎?佟卓堯,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們之間的問題所在,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問題。喜嘉,我們該上庭了。」她對何喜嘉說,繞過他身邊,直背挺胸上台階,不再停留。
他垂下了頭,儼然輸了。
過去的相看兩不厭,此時成為狹路相逢。
何喜嘉緊跟著曼君,伸手攙扶著她。
她問︰「剛他和你說什麼了,你沒說不該說的吧,他肯定是想從你這打探我們的證據和證人消息。」
何喜嘉擺擺手,說︰「沒有沒有,真的沒有,他只是問我你最近好不好,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是否按時產檢,他還說——」
何喜嘉欲言又止。
「還說什麼?」曼君好奇。
「他說的話,我不大明白,他叫我放松,說今天的官司我們肯定會贏,他注定是輸。為什麼,官司還沒開始,他就這麼消極呢?是不信江律師的水準,還是故意放出煙霧彈,做障眼法,讓我們掉以輕心。」何喜嘉分析著。
她不用多想,說︰「或者他有自知,至少說明,他總算看清楚他的境況,y樓根本就是個錯誤的計劃。」
在法院二樓休息室,曼君和江照願恰好撞了個正面。
江照願手里端著兩杯熱咖啡,顯然一杯是給自己,一杯是給佟卓堯。
她不想和江照願有任何話題,于是選擇避讓。可有的人,越是知道你在逃避她,她越是會選擇上前離你更近,非要刺痛你一下,才能達成目的。
江照願盯著她的月復部,感嘆道︰「你真是無福消受的人,佟家上上下下哪個虧待你了,你要這樣反目,還倒不及我這個外人了。況且身為正清律師事務所的人,你明知佟氏集團是正清的衣食父母,于私于公你都不該做太絕,主任為你的一意孤行,差點沒丟了職位。你挺著大肚來開庭,我真怕等會兒你太激動,把你刺激了,當庭產子就不太好看了。」說罷,抿嘴輕笑。
她漠然地說︰「我這麼做,好像最大的利益既得人是你,根據司法上誰的利益最大,誰的嫌疑就最大的推論,很多事,應該都是你從中作梗吧。你放心,不勞煩江大律師操心,我的孩子,不會那麼沒出息。」
何喜嘉听著兩個知名律師在針鋒相對,頓時見識大增,推了推眼鏡,傻乎乎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