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發生了那樣的事後,她早就近乎崩潰了,怎麼可能還留下來跟他解釋,何況他一直都對自己表現得不屑一顧,留下來不是找死嗎?
那時候,她還是一個大學生,她與媽媽一起扶持生活,家境剛好足以用來支出,本以為會這樣一直下去的平波無奇的生活,卻被媽媽的一場重病徹底地攪亂了,從此她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時候,不談上學了,媽媽的醫藥費是她每天一睜眼就想到的事,後來,事情得到解決了,她把自己賣給了莊浩嵐,以此來換取母親昂貴的醫藥費。
莊浩嵐身邊的女人有很多,她只是其中一個,剛開始只是單純的交易,她是無所謂的,但那樣一個優秀的男人,不動心是不可能的,偶爾的柔情,讓她近乎錯覺地以為他也愛著自己。
接著他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少,直至最後剩下了兩個人,她是其中一個,還有一個就是那個女人,那個嬌媚的處處勾引他的女人。
不愛的時候是無所謂的,可是愛上了後,一切都不一樣了,她開始自私地想著自己是他身邊唯一的女人。
她是恨她,但是這份恨意也從來沒宣泄過,直至昂貴的醫藥費,上好的藥物都沒能留得住媽媽的命,當她感受著懷中的軀體一寸寸變涼的時候,她突然明白,這世上只剩她一個人了,不,也許她不是一個人,她無恥地,甚至可悲地想到了他,那個高高在上,儼如帝王的男人。
那晚,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故意激她的話,如果不是她一口一個她只是玩物的話,她不會這麼情緒失控地拿著花瓶砸上她的腦袋。
血,鮮紅的血,從那個女人頭上汩汩流出,直至整個臉上都變成妖媚的紅色……她還不可置信地用她涂得過重的眼楮瞪著林晚,林晚害怕了,整個人一下被涼意貫穿,身體瑟瑟發抖,愣愣地丟了花瓶,往後一步一步退著……
她奪門而出的時候,听到那女人鄙夷的一聲「玩物」。接著她便拼了命地往前跑,那個女人都那個樣子了,預計是活不成的。
林晚的沉默,是莊浩嵐的痛苦,五年前,她不肯留下來解釋,躲了自己整整五年,如果不是今晚的巧合,也許她會一輩子躲著他,她是改了名字的,他根本找不到她,就連五年後的今天,她也不想說些什麼嗎?
他忽然輕笑出聲︰「你忘了自己是賣給我的吧?貌似還沒有結束,我們的規則是由我制定的,我說厭倦了就會放你離開,可是怎麼辦?我現在好像還沒厭倦,所以需要你繼續履行義務。」
傷疤好了,被揭開,還是很疼,林晚的心就這樣疼著,疼到麻木。
「莊浩嵐,你當林向晚死了吧,我欠你的錢,我會連本利息還給你,我們……就這樣散了吧。」聲音里的疲憊,有種空洞,怎麼抓都抓不住。
「我說了規則由我定,你忘了嗎?還是你以為還了錢,我們就可以兩清了?」莊浩嵐害怕這種感覺,他不能再承受她就這樣像隨時要離開自己的樣子,再也不能!
林晚的心思都被他看得透透徹徹,她找不到為自己辯駁的詞,也不想辯駁,本意如此,他明白了豈不是更好,若是他真的願意不計較從前的事,那麼他們以後將不再有糾葛了。
不會再有糾葛了……
這樣,也好!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是怎麼爬上我的床的,你以為本少的床是那麼好上的嗎?林向晚,如果你記不得的話,我倒是可以為你免費填補一下當時的記憶,當時的你既生澀又熱情,到現在想起你的緊致,我都回味無窮。」
林晚皺眉,不知道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對于過去那段羞恥的歲月,她也不願再回憶起,下意識的就想回避這個問題,她動了動身子,試圖擺月兌這樣被他壓著躺在床上的現狀。
她不知道莊浩嵐是在哪里按了什麼開關,電視機上立馬出現了一對男女糾纏的畫面,還有那刺耳的申吟聲,是……她。
「夠了,莊浩嵐,你變態吧,這個你也拍下來,別放了,你到底想要我怎樣啊?」
莊浩嵐看了眼屏幕上的女人,關了電視︰「想要你跟她一樣。」
「那是林向晚,我已經不是林向晚了,現在的我是林晚。」
「那就為了我把自己變成她。」
也許不想听到林晚口中的拒絕,莊浩嵐霸道的吻覆上了她的唇,狂風暴雨般的撕咬,重壓,似乎想要將這五年里的空缺一次性都補上去。
那麼急切與熱烈,他霸道地不容拒絕的氣息一下子將她的世界填的滿滿當當,呼吸間全是他的氣味。
林晚皺眉,睜著眼楮盯著莊浩嵐,掙扎的雙臂被他一只手擒住,舉至頭頂,她腿下的動作也被他看破,被他的雙腿壓制地牢牢的,再動不得半毫。
林晚眼里的波光在燈光下映照出細細碎碎的亮點。
難道,只能這樣嗎?
莊浩嵐將她的反抗看在眼里,目光熱切、疼痛又沉重,**更是蓄勢待發,他沒有時間讓她慢慢來接受他,而且在他看來,她明明就是自己的所有物,而她卻沒有做好本分,居然從他身邊逃走了。
想到這里,心中的狂熱無以復加,只想與她融為一體,到達深處的契合。
一曲華爾茲緩緩地演奏完畢,杜流顏跟季煙以優雅的姿勢謝幕,人群中爆發出的掌聲極為熱烈,季煙一笑,掙開了杜流顏握著她的手,走出人群。
主持人宣布舞會開始,紳士們都邀請自己的舞伴一起跳舞,女人們也都欣喜應下,跟她們的良人走向舞池。
杜流顏跟著她的步子走到她身邊︰「我們跳的很契合,就像天生的一樣。」
「煙煙,是不是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吧。」楚澤總是能夠再最恰當的時候出來拯救她。
黑色的禮服在燈光下發出妖艷的光芒,與同色衣服的杜流顏看起來倒真的像是天作之合。
季煙笑了,唇邊的笑多了幾份妖冶︰「杜總,阿澤最懂我,這才是契合,天生一對的樣子。」
一句杜總與阿澤,將杜流顏跟楚澤與她的關系很好的區分出來,她跟楚澤的契合自然也就譏笑了杜流顏的自作多情。
季煙像高傲的女王,挽著楚澤的手臂高調地退場,慢慢地出了杜流顏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