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夢心悠使得力道很輕,里面的人沒有察覺,而她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季綰綰彼時正坐在杜流顏的腿上,高高地揚起脖子,閉著眼,杜流顏則深深地輕吻著她,兩人唇瓣緊緊相貼,吻得難分難舍。
一直以來,她以為杜流顏之所以跟她保持著距離,是因為他要保持住自己作為公司之主的形象,原來她錯了,錯的很離譜,他為了他愛的人,哪里會在意什麼形象。
而他一直清楚地告訴她,他們之間的不可能,她卻當成了玩笑之言,她總以為只要自己陪在他身邊等下去,終有一天會修得正果。夢心悠輕輕關上了門,垂在腿邊的右手握緊,神情有些恍惚。
唇邊苦澀,她嘲笑自己,一直以來都太多情了,可是多情了這麼多年,又怎麼放得下,她好不甘心那。
一家環境相對比較安靜的咖啡店,季煙來的時候發現夢心悠已經到了。她昨天收到了她的短信,說要見一面,她想過要不要見這一面,夢心悠畢竟是傷害過她的人,更是一度被她當成了仇人一樣,但是她現在也得到了應有的下場,她從心里已經不怪她了,但是始終想不到她還要求見她的理由。
「不知道你的口味,我也沒幫你點,你自己點單吧,我付賬。」夢心悠說話的語氣很平靜,不像之前那樣咄咄逼人的。
侍者過來後,季煙點了杯藍山,很快便送上來了。
夢心悠抿一口咖啡,慢條斯理地開了口︰「知道我今天約你來干什麼嗎?」
她見季煙並沒有開口,搖頭笑了笑︰「你那麼厲害,連杜流顏那麼難搞定的人都被你得手了,這會兒這樣的小問題居然猜不透,你說,我請你過來,總不可能是跟你敘敘舊,還是談談我愛了杜流顏這麼多年的心得吧。」
季煙當然知道不可能是這些。
「那麼你找我來是要談談我們之間的仇恨嗎?」季煙手里輕輕攪動湯匙,抬起眼看夢心悠。
「我就說,你是聰明的女人,我一點就通了,仇恨也談不上,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仇恨好談的,今天我主要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夢心悠頓了頓,隨後緊緊盯著季煙的臉,她不打算放過季煙听到她接下來的每一句話的每一個表情。
「杜流顏他,五年前是有妻子的,她叫季綰綰,他很愛她,這五年來從未有一刻放棄過找到她,我在他身邊看得清清楚楚,他對他的妻子季綰綰的愛。」
可是,良久,看著季煙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夢心悠失望了,為什麼她不覺得驚訝?難道說杜流顏竟然把這件事都告訴了她?
季煙當然不會感到驚訝,她就是本尊,貨真價實的夫人,所以,夢心悠說的越多,杜流顏對他妻子的深情,喜悅地反而是她,夢心悠讓她知道了杜流顏是有多在乎她。
「你已經知道了嗎?杜流顏把這件事情也告訴你了?」此刻驚訝地反而是夢心悠,她本來打算用這個消息來刺激季煙,讓她離開杜流顏。
季煙優雅地將咖啡喝完,向著夢心悠有禮貌地笑笑︰「謝謝你的招待,我就是季綰綰!」說完,她起身,動作一氣呵成。
「不可能……」只見夢心悠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臉上表情僵硬地很難看,她說她是季綰綰,她怎麼可能是季綰綰,她要麼听錯了,要麼就是她是個冒牌貨,季綰綰已經死了,五年前是她親手設的局把她害死的,她怎麼可能還活在世上,五年後,還這樣春風得意地告訴她「我就是季綰綰」。
其實她心底還有個聲音在告訴她,這一切也並不是沒有可能,如果她不是季綰綰,那麼杜流顏又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她死心塌地,如果她不是季綰綰,她又怎麼會偏偏選中杜氏集團,並且處處與她作對,如果她是季綰綰的話,這一切似乎就能說的通了。
又怎麼會有人去冒充季綰綰呢,又有誰能夠冒充得了她,杜流顏必定不會放過敢冒充她的人,那麼對于殺害季綰綰的人呢?杜流顏又會怎麼對付她。
從咖啡館回來,夢心悠的顫抖就不曾停過,身上散發著寒氣,那是一種由心底而生出的寒氣。
她在短短的時間內所搜集到的資料,已經足夠證明季煙就是季綰綰這個事實了。所以,從今以後,杜流顏再也不可能是她的了。
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她設局的事,杜流顏知道了嗎?若是知道了,又是知道了多少?
夢心悠咬著指頭,慌了神,這一切來得如此突然,而且于她而言太刺激,打擊太大,她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一種情形出現,讓她猝不及防,難以招架。
她拼命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只有冷靜下來,才能想到解決的辦法。
最終她決定去找杜詮深試試,雖說杜詮深不是她的親爸爸,但是他對她一向是當女兒一樣的極其疼愛著的。
她匆匆忙忙地找到了杜詮深,杜詮深現在的日子倒是過的很舒心,每天跟司影那個女人一起恩恩愛愛的過日子,要不是杜流顏的媽媽死了,這小三能上位嗎?
因為愛著杜流顏,所以夢心悠對司影這個女人也是極其不屑的,雖然司影對她裝出像是關心她的模樣,但是她還是從未對這個女人有過好感。
但是這一刻,夢心悠還是感激這個女人的。
「你就跟著心悠去看看,或許真的是假冒的呢?那樣留在流顏身邊不就是危險了嗎?」
杜詮深沒法,只得答應。坐上了夢心悠的車的時候,他還是覺得自己的決定是不是錯的。憑著流顏自己的能力,他怎麼可能辨別不出自己身邊的女人到底是真還是假。再者,流顏因為司影的事,對他一直也不友善,他並不覺得這樣冒冒失失地去找他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夢心悠的車很快便在一家店前停了下來,她後來是找了人一直跟著她的,就是為了此刻能夠不費力氣地就能找到她。
季煙果真是跟杜流顏在一起的。杜流顏看到杜詮深跟夢心悠之後,微微驚訝了一下。
「爸。」盡管他現在對他沒有什麼好感,但是他好歹還是他爸爸啊。
「嗯。」杜詮深點頭;「我听心悠說你這兒出了點事,所以我就跟著她一起過來看看。」
杜詮深繼而把目光轉向了旁邊季煙的身上。
「杜流顏,她不是綰綰,你別相信她,千萬別相信她,她就是個騙子,留在你身邊肯定是有所圖的,你要趕緊離開她,不能再把她留在你身邊了,對你不好的。」夢心悠看到身邊的杜詮深,立馬來了士氣,將她心中所想一股腦全都倒了出來。她相信憑著杜詮深對自己的疼愛,他一定會站在她這邊,幫助她的,而杜流顏還是孝順的,定然不會違背他的意願。
「噢?」杜流顏掀了掀眼皮,眼里含著沒有溫度的笑看著夢心悠。這女人,他已經念著過去的情分放她一馬了,結果她非但不珍惜,反而越來越囂張,才消停了幾天,又開始惹是非了。
「流顏啊,我也是這句話,要認清你身邊的人,別讓人家鑽了什麼空子,做了傷害你的事情,那就得不償失了。」杜詮深語重心長,附和著夢心悠的話。
他本來想著他們兩在一起也好,只是沒想到當年杜流顏卻偏偏執意要娶季綰綰,這樣他們只能越來越遠了,後來季綰綰消失,看著夢心悠陪著傷心入骨的杜流顏,曾經再度萌生了這個念頭。
季煙笑笑沒有作聲,這夢心悠還真有意思,她以為在玩游戲嗎?竟然還拉了杜流顏的父親摻合進來。她相信自己並不需喲說什麼,杜流顏會幫她解決的。
「爸,我知道,你放心吧,這里沒有人假冒誰,她就是季綰綰,是我的妻子季綰綰,是你的兒媳婦,我怎麼可能認不出她呢。」杜流顏的笑容里有種叫人折服的氣勢,他一直就是有這樣的能力。
杜流顏三言兩語,夢心悠就步步節退,沒有地兒去堅持自己的荒謬。後來她開著車,要杜詮深回去。確實,貨真價實地就在那兒,容不得別人來詆毀。
回去的路上,杜詮深斥責了她,說她行事莽撞,沒有根據的事就拿出來說事,讓她以後做事牢靠點,有把握,證據確鑿的事再拿出來,不然反而會把自己弄得不堪。再者,他也是懷疑的,那個女人真的是季綰綰嗎?雖然杜流顏一直在庇護她,但是明明兩個人臉是不一樣的。怎麼可能兩張不相同的臉會是同一個人!難道這中間另有隱情,看來他也得好好關心關心兒子了。
這會兒,夢心悠也不知道自己的大腦是怎麼了,居然會想出這樣的爛招,人家是貨真價實的,她還去揭秘個什麼勁兒,自己給自己找了苦頭吃不說,杜流顏怕是要更討厭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