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之後,萍兒見玉寒雪受了傷,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只怕沒哭出來了,「公主殿下,若是奴婢跟在您身邊,就不會如此了……」萍兒說的是真心話,倒不是什麼虛偽的主僕情深之類的,而是玉寒雪是她主子,如果玉寒雪出了事,她身為貼身丫鬟,也是逃不了干系,株連九族都是免不了的。
「不礙事,只是一點小傷!」玉寒雪表現的風淡雲清,「桂公公受了傷,讓梁衛東去找御醫過來,好生伺候著,本宮要他安心休養!」
風無痕在听到玉寒雪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閃過不明朗的色彩,萍兒眼珠子一轉,自然是明白了玉寒雪話中的含義,點點頭便是小跑著離去了。
「無痕公子今日救了本宮一命,本宮自然是會銘記于心,天色不早了,無痕公子也早些回去休息,本宮定是會在陛下面前為無痕公子美言的。」
無痕對玉寒雪所謂的美言沒有興趣,目光卻落在她有些蒼白的面孔上,「你的傷要盡快處理!」
玉寒雪揚眉,點頭︰「我知道!」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風無痕覺得自己也該離開了,畢竟作為主人的她已經開口請走了不是麼?唯獨讓風無痕疑惑的是,這個長公主難道真的轉性了?今日見她,就仿佛完全變了個人一樣,或許說,那日在八仙樓的花台上,瞧著她和六公主的爭執,就已經發覺她的變化了。
「本宮今日瞧見無憂,他似乎過得不好!」玉寒雪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但是在風無憂這件事上,她覺得既然遇上了風無痕,也是可以說上幾句的。
風無痕的眸光閃爍了幾下,「多謝公主殿下掛心,我三弟只是一時沒想開罷了!」
玉寒雪點頭,風無痕想了想,也覺得沒有什麼話可說了,他們二人都是這般冷性子,今日能說了超過三句,已經很難得了,「下官就先告辭了!」
「無痕公子慢走!」玉寒雪微微頷首。
玉寒雪來到皓月軒的時候,意外的發現皓真的屋子里多了一個身穿素白長衫的「少年」,與其說是少年,倒不如直接說是一個清麗可人、女扮男裝的少女,即便她故意束胸、扮作男裝,還是沒能逃過玉寒雪那雙銳利的眼眸,玉寒雪將此歸類為女人的直覺。
皓真依舊如往日那般清冷的坐在椅子上看書,似乎有沒有解開那道枷鎖與他而言都無關緊要,那少女見玉寒雪到來,一張小臉上布滿了怒氣和憎惡,「你這女魔頭,來這里做什麼?」
女魔頭?玉寒雪挑眉,她還不曾問這丫頭如何來到她鳳王府,她倒是先發制人了!玉寒雪倒也沒有理會這少女的質問,仿佛她就不存在一般,也許換做過去的長公主,此刻定是會反駁回去,並大聲嚷著讓人來抓走這丫頭。
也或許……她眼拙,未能分辨雄雌,反倒是對這丫頭動了心思!可若是過去的長公主,這清風觀的人只怕現在還是階下囚,這女子亦是不會有機會來這里……玉寒雪覺得自己在給自己繞圈子,繞來繞去,都不過是在猜測一個死人的作法罷了,實在毫無意義。
「自然是來找皓真!」玉寒雪漠然的開口,不帶一絲情緒,「本宮受了傷!」
「受傷了?」少女的目光終于注意到玉寒雪左臂上的鮮紅,隨即冷哼道,「你這樣的人樹敵太多,受傷也是活該,若要是我,必定是一劍刺穿你的心髒,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刻薄的言語讓原本很清冷的皓真也微微蹙眉,「茯苓,休得胡言!~」
「師兄~」少女不甘心的怪嗔,玉寒雪嘴角微微上揚,被喚作茯苓的少女立刻惱怒了,「你笑什麼?你有什麼可得意的?不過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賤人……」
玉寒雪的眼中掠過一抹寒光,凌厲的目光掃過茯苓那張清秀的小臉,卻是讓茯苓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本宮素來不知,清風觀的修養和禮儀就是這般?本宮乃是雁國的鳳王,可以隨意挑選天下美男做我的男寵,卻不是人盡可夫的,因為他們都被本宮踩在腳底下,可是本宮卻能讓你成為真正人盡可夫的賤人!」
「你……」茯苓被玉寒雪這句不帶一絲溫度的警告氣得渾身直哆嗦,卻更多的是一種來自心底的恐懼。
「不管你如何偽裝,本宮依舊能識破你的女兒身,只是本宮要奉勸你一句,既然要女扮男裝,就學會收斂你這種小女兒家的脾氣,否則一開口,群眾的眼楮都是雪亮的!」
玉寒雪的幾句話讓茯苓的小臉憋得通紅,「師兄,如今道觀已經修復,你又何必再留在這里面對這惡心的女人,倒不如我們現在就回去,我就不信,眾師兄弟合力,害怕了她玉寒雪不成,這天下當真沒了王法麼?」
茯苓說得是義憤填膺,換來的卻是玉寒雪輕蔑的冷笑,「本宮很想問一句,當日你們成為階下囚時,是什麼罪名?王法是如何維護你的?」
「玉寒雪,你為虎作倀、欺壓百姓、強搶民男,遲早會遭報應的!」茯苓破口大罵。
「報應?本宮一直都在等著報應!其實姑娘你不必這般敵視本宮,你今日這般無非就是為了心心念念的情郎,本宮與皓真之間,只剩下交易,姑娘你大可放心,交易結束後,皓真自會離開這鳳王府,屆時,若是二位喜結良緣,本宮也不會吝嗇送上一份厚禮。」
皓真在听到玉寒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變得隱晦,他越發的看不懂這個女人了,茯苓這般激怒她,她竟是一直都這般風淡雲清,當真是一點不在乎了。
「你……你胡說什麼……」茯苓的臉頰浮起一抹紅暈,出現了女兒家的羞澀,不得不承認,玉寒雪最後的這句話,還是很受用的。
「是不是胡說,姑娘你心中明白!天色已晚,本宮就不留姑娘了!」玉寒雪開口下逐客令。
「師兄……」茯苓還想說什麼,皓真終于不耐煩的開口了,「茯苓,立刻回去,以後不要再來了!」
「師兄……」茯苓從小和皓真一起長大,此刻自然是看得出皓真已經隱隱發怒了,不敢造次,一跺腳便是要離開。
身後再次傳來玉寒雪那幽冷的聲音︰「姑娘還請從正門出去,本宮素來討厭這梁上飛賊,而這鳳王府,更不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地方,若有下次,本宮定是不會手軟!」
茯苓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回頭惡狠狠的瞪了玉寒雪一眼,便是大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