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星孤月 第六章少林

作者 ︰ 書卷行空

()(一)連續幾日的奔波,曲默平終于趕到了少室山的山腳下,而那件軟甲,他早已經穿在了身上。

曲默平向前望去,只見三個守山弟子把守在通往山上的必經之路上,曲默平牽馬向前徑直走去,三根木棍立時攔住了他,其中一守山弟子道:「施主,請問你是…」

曲默平抱拳道:「小師傅,我是劍星門東方鈺門下弟子曲默平,奉家師之命,有要事求見玄恩大師,有勞小師傅通傳。」

守山弟子一听,連忙賠禮道:「失敬失敬,原來是東方掌門的弟子,剛剛我們多有冒犯,還請施主不要見怪。」

曲默平道:「小師傅太多禮了,盡職盡責,本應如此。」

守山弟子笑道:「施主請隨我來。」

曲默平道:「嗯,有勞小師傅了。」

通往少室山的山路是一條山間小道,曲折難行,加上山上霧氣較重,地面濕漉漉的,更有些泥濘難走,守山弟子走在前面,步履極其嫻熟,常年生活在山里,路況自然是極為熟悉,走起路來,自然是如履平地。曲默平緊跟在後面,一路上觀察著路況,熟悉著四周的環境,只听守山弟子道:「施主,前面就是少室山的靈韻寺了。」曲默平抬眼望去,只見一雄偉的寺院出現在眼前,贊嘆之余,心中暗暗道:「靈韻寺,果然名不虛傳!」

二人已到了靈韻寺門前,門外有兩名弟子保守,見曲默平有同門之人陪送,便未加阻攔,二人這便進入了寺中。

守山弟子道:「靈韻寺分為達摩堂、羅漢堂、戒律堂、藏經閣和大雄寶殿,施主請隨我到大雄寶殿拜見我們師父。」

曲默平四處觀望一番,道:「好,小師傅請帶路。」

守山弟子應了一聲,繞過幾條百年滄桑的老道,只見一宏大帶著古韻的建築赫然出現在眼前,牌匾上用金漆寫著四個打字「大雄寶殿」曲默平望著,心道:「若是有一天,我能將這大雄寶殿駕馭在腳下,那是何等氣派,現在我又有軟甲護體,看來離我的目標也不遠了。」

守山弟子道:「施主在此稍候,容我前去通稟。」

曲默平道:「有勞小師傅了。」

片刻功夫過後,守山弟子便從大雄寶殿走出,向曲默平道;「施主,師父有請。」

曲默平點頭,向前輕輕推開寶殿大門,只見映入眼前的是一尊金身大佛,大佛正前方是三位老僧,中間的那個老僧手持禪杖,長須飄飄,大部分已經發白,左邊的是一手持念珠的老僧,慈眉善目,而右側則是一位短須僧人,看樣子與那二人年紀不相上下。

曲默平見狀,向三人行禮道:「晚輩劍星門曲默平,奉家師之命,有要事求見玄恩大師。」

只見站在中間的老僧向前一步,單手施禮道:「阿彌陀佛,老衲玄恩,旁邊是我的二位師弟,左邊的是玄慈,右邊的是玄燈,本門方丈常年閉關,本寺事物皆有我三人代勞,還請師佷向令師通稟,請他莫要見怪。」

曲默平笑道:「大師客氣了,我一定代為轉達。」

玄恩道:「我與東方掌門也許久未見了,他可一切還好?」

曲默平道:「多謝大師關心,家師一切都好。」

玄恩道:「對了,剛剛師佷說,東方掌門有要事,不知是何事,令東方掌門如此傷神?」

曲默平道:「師父要我把這兩樣東西交給玄恩大師。」說完,便伸手向自己的懷里,取出了一張紅貼和一封信,雙手遞予玄恩,玄恩接過,將紅貼打開,道:「這是…英雄帖?」

曲默平道:「不錯,本月二十六,家師要召開英雄大會。」

玄恩道:「東方掌門向來不願理會江湖恩怨,此次英雄大會,想必東方掌門一定有他的理由。」

玄燈道:「不錯,不知師佷可知其中緣由?」

曲默平道:「是這樣的,不知道幾位大師可知道一個刀客的事?」

玄恩一臉茫然,似乎並不知情,玄慈道:「師兄,曲師佷所說的,我听人說起過,略知一二。」

玄恩道:「哦?」

玄慈道:「幾日前,我門下弟子下山,听說了一個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據說,近幾個月,江湖有一個年輕刀客,四處挑戰武林名宿,且出手狠毒,刀下從不留活口,後來竟不知了去向,听人說好像去了劍星門…」

曲默平道:「玄慈大師所言極是,的確有這麼一個刀客,神劍山莊宋昆,玉劍君子謝天明、江東劍主斷九英、刀疤秋錦江…這些人,都慘死在了他的刀下。」

三人听後均大驚,玄燈道:「據老衲所知,這些看都是江湖一等一的好手,怎會都死在了一人手里?」

曲默平道:「起初,連我師父都不相信,可是,後來,他來想我師父挑戰,竟和家師斗得難分上下,幸好家師有凌空一劍的絕技,否則…」

玄恩三人听後均極為驚愕,誰都知東方鈺的劍法造詣,在武林之中已是佼佼者,豈料居然與一無名少年難分勝負,不禁讓人難以相信,曲默平隨即又將陸卓所說一一稟明,玄恩等弄清來龍去脈後,更是感慨萬分,玄恩嘆道:「江山代有人才出,這武林竟又出了一個奇才,看來這江湖是很難平靜了…」

曲默平陪嘆道:「大師仁義為懷,晚輩佩服!」

玄恩笑道:「佷兒又何嘗不是呢?東方掌門能有你這樣的弟子,實屬萬幸呀…」

曲默平笑道:「大師過獎了。」

玄燈道:「不如佷兒今日就留在此處,也好讓我們盡地主之誼。」

玄慈道:「不錯,老衲也正有此意。」

曲默平本想留下,心道:「這軟甲才到手,況且萬一師父那兒有所變動,就不好辦了,我還是早日回去為好…」隨即拱手道:「多謝幾位大師美意,不過大會在即,家師又十分重視少林一行,我還是早些回去,讓家師安心。」

玄恩贊道:「忠孝可嘉,阿彌陀佛,既然如此,老衲就不勉強了,請帶我向令師問候,順便告訴令師,本月二十六,我靈韻寺必定赴約。」

曲默平抱拳道:「晚輩一定轉達,三位大師,請!」說罷,轉身離去,玄恩輕嘆道:「武林,又將有劫難了…阿彌陀佛。」

(二)曲默平辭別靈韻寺後,便由弟子送下山去,一路上都在想英雄大會的事,到了山上,寺中弟子牽好馬匹,曲默平謝過,飛身越上馬匹,朝原路返回,心道:「這次連靈韻寺的老和尚也來湊熱鬧,我看你能怎麼辦!有些時候,好得只能是一個,那就是我!如果存在第二個阻礙,我一定設法除掉!」

靈韻寺內,玄恩三人站在大雄寶殿之內,一臉躊躇,玄慈道:「師兄,這事要不要稟明方丈師兄?」

玄燈道:「東方掌門並未傷害那個刀客,所以召開武林大會,希望給他最為公正的結果,的確是菩薩心腸,只是江湖恩怨,只怕那些受害者門下弟子不會輕易罷手。」

玄恩道:「師弟所說,我又何嘗不知,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只希望,恩怨可以在大會上結束,不要無止境的糾纏,只會傷及更多無辜…至于是否稟明方丈師兄,我們看過那封信再說吧。」

玄慈,玄燈應諾,隨即玄恩將信取出,只見信上寫有「玄恩大師親啟,東方鈺書」的字樣,玄恩將信撕開,只見信中寫道:「近日武林,風波再起,一年輕刀客四處挑戰武林名宿,所到之處,無不流血在地,後此人來我劍星門挑戰,我雖得勝,但戰況卻凶險萬分,恕我直言,年輕一輩中鈺從未見過如此天賦異稟者,若是可能,鈺盼望其能重歸正道,造福天下。鈺見其才,一則不忍,二則需對群雄有一交代,開此大會,實屬下下之策。再者,此人在我多番詢問下得知,其乃奉命而來,但並不知那刀客身後是誰,但鈺深知此人必定在策劃一場驚天陰謀,且武功必定非同凡響,恐怕可有柳笑狂相媲美,顧希望少林的玄空方丈可以出手相助,以遏制其狼子野心,求天下太平盛世!」落款寫道「東方鈺親筆」

玄恩道:「柳笑狂!」

這人名一出,三人均臉色大變,玄慈道:「師兄,這可如何是好,請師兄明示。」

玄燈道:「阿彌陀佛,這世上莫非真有柳笑狂這般武學奇才?」

玄恩道:「看來此事只有請方丈師兄方可…」

(三)劍星門內,東方雪獨自站在劍閣外,望著天空,久久沒有說話。

然後,她輕嘆了一聲,是如此的委婉。

陸卓不知何時在她的身後,道:「師姐。」

東方雪道:「你什麼時候來的,我都沒有察覺。」

陸卓道:「是師姐想的太入神了,還在為師父那件事發愁嗎?」

東方雪道:「直覺告訴我,那個人,並不是壞人,你覺得呢?」

陸卓道:「但他殺了不該殺的人,總歸要附上他的責任…」

東方雪「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道:「有些時候,你說話好像我爹。」

陸卓道:「啊?不過我感覺殺人就是不對,而且他居然那麼狂傲,直接挑戰師父,應該受些教訓,我早就氣不過了。」

東方雪道:「話是如此,可我走感覺他的眼神里…有種我說不出的憂傷…」

陸卓道:「好了,師姐,大師兄也該回來了吧。其實我們之中,我覺得大師兄最像師父,一樣的正派,除了師父,他是我最敬重的人。」

東方雪道:「師兄也去了幾天了,想必也快回了…」

陸卓道:「是啊,真希望武林大會後,一切都回復平靜…」

(四)劍牢之內,東方鈺站在龐子林面前,龐子林依舊保持著他特有的冷漠。

東方鈺道:「離武林大會,還有十天。」

龐子林冷冷道:「你不會只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吧?」

東方鈺道:「似乎在你的世界,人心很是復雜,我可以感覺的到,你缺乏對人心的信任。」

龐子林道:「因為人心本就不簡單。」

東方鈺道:「你知道嗎?有時候你的冷靜讓我覺得可怕,我很好奇,眼下形勢對你這麼不利,你不擔心嗎?」

龐子林冷笑道:「有些時候,有些東西,你改變不了,就要學會適應,只有這樣,你才能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活下去…」

東方鈺道:「是嗎?所以你選擇什麼都不說,這是適應,還是改變?」

龐子林道:「如果我能改變我想改變的,或許今天的我就不是我了,十天,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不是嗎?」

東方鈺道:「從武林開始,以武林結束,十天之後,一切自有分曉。」

(五)靈韻寺內,玄恩三人一齊去了大雄寶殿後方的閉關石室外,石門近關著,門外長著稀疏的雜草,三人向洞口施了一禮,玄恩道:「方丈師兄,近日武林腥風血雨又起,我等考慮再三,為今之計,只有請方丈師兄出關,方有辦法阻止這場不該有的劫難。」

話音過來許久,卻久久沒有回應,三人互相對目相望,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正當三人躊躇之時,只見石門緩緩打開,里面傳出聲音道:「萬事萬物,皆有定數。禍福劫難,冥冥中自有安排,不可強求,渡劫易,渡人難…」

三人一听,皆向石門施禮,道:「阿彌陀佛…」

只見從洞內還步走出了一位老僧,步履輕盈,神態怡然,白色的長須飄于胸前,他才出洞口,門外三人齊聲道:「參見方丈師兄。」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靈韻寺玄空方丈。

玄空道:「三位師弟免禮,我在此清修,不理江湖俗世,看來我仍舊無法隨我心願,此乃定數,非人力所能強求,能讓三位師弟前來,想必定有要事。」

玄恩將信遞予玄空,道:「回稟方丈師兄,你看了這信,一切就都明白了。」

玄空接過,從頭到尾看了一番,輕嘆道:「想不到年輕人中,有如此奇才…」

玄恩道:「方丈師兄,東方掌門在信中提及了柳笑狂…」

玄空道:「他的確是武林曠世奇才,不過已經是五十多年前的往事了,至今他已經下落不明,不過,那刀客身後的人物,若真如柳笑狂一般,只怕江湖真的會波瀾再起…」

(六)劍牢里,東方鈺早已經離開了,夜已深了,龐子林望著夜空,輕嘆道:「執著,為什麼?或許,狠多人,都有自己的堅持吧…」

那柄彎刀,或許就是龐子林割舍不斷的執著,每一次深夜的時候,龐子林總會抬頭,或許,他執念的,就是天空如彎刀一樣的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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