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牢之內,兩雙眼楮在彼此對視著,龐子林和東方鈺。東方鈺的神情嚴肅,認真,龐子林則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沉默,兩個字,如此簡單的包容了劍牢的一切。
東方鈺道:「你沒有話要和我說了嗎?」
龐子林道:「如果有,那麼你現在就不會站在這里了。」
東方鈺道:「從那天你來挑戰我,到現在,差不多足足有半個月了,你也在劍牢度過了半個月,我感覺得到,你比任何人都能承受孤獨的味道。」
龐子林道:「呵呵,是嗎?可能是我看得到夜的淒美吧…」
那一戰後,龐子林再沒有見過他的朋友,彎刀。一個讓他名動江湖的朋友,也是一個讓他感受到不再孤獨的理由。如今,這兩個熟悉的字眼,卻偏偏成為了他曾經的回憶,而且,也是他一次徹底的失敗,誰對誰錯,是喜是憂,連龐子林都不知道答案,或許,這就是他一直等待的理由…
東方鈺道:「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今天為何而來。」龐子林冷冷的微笑了,渀佛自己依舊是自己,笑容里更帶著幾分文人般的凜凜風骨。
東方鈺見他不答話,面色添了幾分從容,輕嘆道:「明天,對于你我似乎都不尋常,尤其是于你而言。」
龐子林道:「我早就說過,我不在乎。」
東方鈺道:「我也說過,我不允許任何人蔑視生命的尊嚴,于死在你刀下的人是,于你也是,所以,我想給你最公正的審批。」
龐子林冷笑道:「哦?尊嚴?第一次有人和我說生命的尊嚴,那麼,如果我是對生者的踐踏,那麼你呢?從沒有殺過人嗎?」
東方鈺目光直視龐子林,道:「有。」
龐子林道:「你為什麼不回避我?從你的目光里我看不到游離,你很坦然,我早就該知道。」
東方鈺道:「但我和你不一樣,我殺人是因為我尊重生命,知道它的可貴,懂嗎?」
龐子林道:「呵呵,任何理由,在你那里似乎都那麼名正言順,這就是旗號的力量,即便錯,也可以正大光明。」
東方鈺道:「別人要殺你,你殺了他,這不需要理由;別人要殺你,你卻不殺他,這才需要理由。的確,我在江湖比你久,說不定殺得人比你還多,但我無愧于心,因為我一生所殺之人,全是大奸大惡之徒,危害天下之類,從未錯殺一人。」
龐子林道:「可善惡,還不是有你們來定奪,或許,在那些人眼里,你們就是所謂的惡,不是嗎?」
東方鈺道:「看來我們的立場,真的不一樣。」
龐子林道:「我們只看到了事件的一個方面,大多數人,不都是嗎?」
東方鈺道:「後天就是武林大會了,你打算怎麼辦?」
龐子林道:「我從來不會去打算什麼,而且,我又能怎麼辦。」龐子林冷冷一笑,不再說話。
東方鈺道:「我只能做我螚做的,其他的,由天下人斷吧…」
(二)曲默平,一個人坐在房間,手里端著酒杯,放在嘴邊,卻沒有喝下去的意思,眼神帶著深邃般的游離。
桌前,除了酒壺,還有一樣薄薄的衣衫,軟件。
這樣東西在曲默平手中有一段日子了,他幾乎每天都穿在身上。
一個人的時候,有一個人的美,但曲默平從不會去欣賞美,因為他對權利的渴望,遠遠的超出了一切。他總是一個人在思考,甚至憤恨,為什麼武林盟主向來是有名望的人擔當,普通人無論多有才華,如果沒有世家的支持,根本沒有機會,而他,就偏要創造機會,,哪怕不擇手段。他總是對自己說,人,絕對不可以默默無名一輩子,曲默平三個字,就不應該平凡,如果不能讓世人去贊揚,那就讓後人去痛罵,起碼這三個字,可以讓人銘記,而他,也一直再用他的方式努力著…
曲默平獨自道:「軟甲呀軟甲,有你在手,我又進了一步。「隨即眼神一尖,道:「後天,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所有對不起我的人,都要你付出代價!我曲默平才是新秀第一人,如果我是第二,唯一的辦法就是除掉第一!」話音落下的同時,手里的杯子也幾乎在同一時間,被他捏的粉碎。
曲默平正一個人得意著,只听門口傳來了腳步聲,接著就是敲門聲,對方道:「大師兄,你在嗎?我是雪兒。」
曲默平喃喃道:「師妹…」立即將軟甲收入床底,慌忙上去開門,道:「師妹,你來了。」
東方雪道:「師兄,你在做什麼,怎麼這麼久?」
曲默平看了桌上一眼,笑道:「自己喝了兩杯酒,有些醉了,平日里喝一壇酒也沒有怎麼樣,想不到今日才飲了幾杯,就…讓師妹見笑了。」
東方雪微微一笑,道:「那,我可以進去坐嗎?」
曲默平道:「瞧我,這都忘了,師妹快請。」東方雪含笑進了屋內,一下子便看到了地面的碎酒杯,曲默平解釋道:「那是不小心打破的,都怪我,喝的多了些。」
東方雪搖了搖頭,道:「師兄,大會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吧?」
曲默平道:「師妹放心,早就安排好了,還有陸師弟呢,相信會讓各大派滿意。」
東方雪道:「那就好,那個人何去何從,也該有了結果,我看爹,並不向殺他。」
曲默平暗道:「師父要想殺他,早就動手了,看來師父是動了惻隱之心了,我在大會上得添一把柴才好,否則…」
東方雪道:「師兄,你在想什麼?」
曲默平轉目笑道:「沒什麼,我也為師父擔心啊,畢竟,那確實是一個奇才,可惜,著實可惜,真希望他可以平安無事…」
東方雪道:「你在這方面,很像爹…」
曲默平道:「哦?或許真的是愛才之心,人皆有之吧…」
(三)撫琴人,他是誰?這個答案,似乎沒有人知道,但季萱兒知道,包括他的名字,但她只是默默記在心里,卻從來沒有稱呼,就連護法「神右」也不曾叫過他的名字,畢竟,沒有人敢去隨意揣測,一個自命神人的人。
對這里的每個人而言,他們的主人渀佛超月兌了一切人所必需擁有的,或是割舍不掉的東西,尤其是對人、對物、對事的情感。冷漠,似乎已經不能去形容他,因為他的冷似乎沒有人可以做的到,他到底是不是一個「人」,現在還是未知之數,如果是,那麼他為什麼,又如何去冰凍一切情感呢?無情無欲,極具城府,這就是季萱兒心中的主人。
他的武功究竟達到何種境地?沒有人知道,但從季萱兒臣服的那一天起,凡是和他作對的人,無論你武功多高,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他的補下,也就是那些堂主,隨便一個,足可以稱霸一方,這就是實力。而真正得到他真傳的,到目前為止,只有神右一個,而他,也是這里除撫琴人外,最強的。
季萱兒,從她的面容上幾乎看不到一個女孩子應有的笑容,他的臉永遠是帶著惆悵度日的,今天看得見夕陽,明天朝陽來臨的時候,她還在嗎?大多時候,是在的…
船上,撫琴之人坐在紗帳後面輕撫著琴,琴聲,在海面飄蕩。
聲音輕柔的背後,回事什麼呢?他輕輕的嘆氣,而這嘆氣聲,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王者之氣,琴聲在海面上久久不能平靜…
季萱兒不知何時來的,俯身道行禮:「啟稟主人,屬下已查到,還有兩日。」
撫琴人道:「哦?」
季萱兒道:「…」
撫琴人道:「你能猜得到結果嗎?」
季萱兒道:「連主人的神通廣大都猜不到,屬下不敢妄下定論。」
撫琴人道:「你果然是聰明人,不過,我也猜不到,這個世界上,就是猜不到,才有趣。即便猜到了,我一樣要扭轉乾坤,不是嗎?」
季萱兒道:「主人所言極是。」
撫琴人道:「回吧。一切才剛剛開始,江湖,今天的你是你,明天的你,是我…」夜,已深了。
(三)鳳來客棧。
離劍星門最近的一家客棧,很少這麼熱鬧過。無數的門派的先前人馬,或者說部分門派,已經到了這里,其中在這里最為著名的莫過于華山和少林。
樓上的客房內,玄恩,玄燈二人陪同方丈玄空住在房間。深夜里,三人靜靜打坐,只待明日一早,前去劍星門。
玄恩道:「方丈師兄,我總是覺得這大會並非我等想象的那麼簡單,只希望能夠和平解決最好,以免傷及無辜。」
玄燈道:「阿彌陀佛,師兄所言極是,方丈師兄,如若真的出了什麼亂子,該如何是好,還請師兄明示。」
玄空道:「世事無常,何必窮追不舍?靜心,靜思,忘我,方為處世之道…」
二人听後,默默打坐,不言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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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子時將近,鳳來客棧的人,幾乎都已經安睡。
客棧外。出現了幾聲不一樣的響動。
掩著夜色,月色下的是一排黑衣人。他們一字排開,極具組織感,每個人手中舀著一柄短劍,在寂靜的街上奔走。
當他們在客棧附近時,只見領頭的黑衣人打了一個手勢,一時間,所有人四散而開,將客棧團團圍住,玄空方丈在屋內,嘆道:「阿彌陀佛…」
只見領頭的人將劍高舉,猛地落下,其余黑衣人渀佛一下子等到了指令,一齊沖進了客棧,霎時間,銀光閃閃。
客棧的武林人士剛剛听到些響動,有些才剛剛蘇醒些,便被人一劍劃破了喉部,當場斃命。響聲越來越大,而武林人士卻一個個大下去,慢慢的,大多數人已然蘇醒,見眼前的一幕,揮武刀劍相抗,鳳來客棧頓時亂斗一片,雙方各有死傷。
一中年人望著眼前的一幕,不禁一驚,他一眼變看出來,黑衣人中有一個人,身手了得,絕非泛泛之輩,于是,提劍一躍而起,直朝那人撲去,那人見狀,揮劍成風。凡是武林中人都知這一寸短一寸險的道理,但那短劍在那個黑衣人手里卻異常的靈活,與長劍僵持,不僅沒有落敗,反而漸漸顯露優勢。
中年人見狀,氣運劍身,長劍一連幾招斜刺,欲要其措手不及,那人身形輕隱,劍繞腰間,反手御劍,竟避開了對方的數招斜刺,以守為攻,乘機攻中年人的軸心,中年人驚訝之余,連忙收劍,飛身躍于那人身後,半空之中,有跳出一劍,那人腳下一滑,竟讓對方撲空,還未等中年人收勢,那人陡然起身,一劍直取中年人命門,眼見中年人躲閃不過,那人正要得手,只听「啪」的一聲,那人的劍似乎被什麼用力的談了下,不得不退了劍式,口中喃喃道:「大力金剛指,少室山!」
出售的正是玄燈,而玄恩,細看二人,就站在他的身後,玄空道:「善哉,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那人見狀,並未罷手,對壯年人急需猛攻不止,玄燈見勢,飛身向前阻止,中年人這才抽出空當,長劍再度揮出,與玄燈的大力金剛指相互配合,那人一時優先招架不住,卻未立刻落敗,與二人僵持著,不肯罷手。
玄恩道:「方丈師兄,此人武功不弱,在華山掌門羅金義和師弟二人的聯手下,居然可以游刃有余,不簡單。」
三人月斗越緊,來的黑衣人,除了那人外,其他的均死在了武林人士的圍攻之下,那人攻勢卻越發生猛,笑道暢銷輕起,猛然一掌推出,羅金義也配合著听出長劍,那人驚道:「達摩掌!」飛身一躍,跳出客棧,消失在夜色深處…
二人正要追去,玄空道:「由他去吧,該來的始終會來。」
羅金義見三人前來,連忙拱手道:「適才多謝大師出手相助,否則…」
玄空道:「羅掌門不必多禮,這本是分內之事,阿彌陀佛。」
玄恩道:「羅掌門可看的出此人系屬何門?」
羅金義道:「我縱橫江湖這麼久,從未見過這樣的武功。」
玄燈道:「可他卻認得我少林的大力金剛指和達摩掌法,這…」
玄空道:「善哉善哉,只怕武林從此多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