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場,沒有了聲音的跡象。
東方雪抱著東方鈺,眼淚止不住的流下。曲默平在陸卓的攙扶下,勉強支撐起身子,和劍星門的其余弟子,一起跪到了東方鈺的身邊。其余各派掌門、英雄也紛紛圍了上來。
東方雪失聲道:「爹,你不能有事啊,爹…」
曲默平知道她心中難過,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便安慰道:「師妹…」
陸卓愣愣的看著東方鈺,一時悲痛交集,不知所言。
東方鈺鮮血直流,看著群雄,卻說不出話。明遠上前,雙膝微跪,輕運內力,向東方鈺的背後將內力輸了進去,這正是武當的療傷聲聖法。
片刻過後,東方鈺支撐著虛弱的身體,輕咳了一聲,道:「多謝…真人…」
劍星門的眾弟子皆含著淚水,望著東方鈺,群雄也跟著搖頭嘆息,羅金義道:「東方掌門…」玄燈、玄恩嘆道:「阿彌陀佛…」了靜等人更是一陣沉默。東方鈺看在眼里,微微笑道:「生死…本就是命中該有的劫數…東方一生所求的,只是…只是…」他幾乎說不出來話,道:「還天下一個太平,為天下的大同而死,我…死得其所,回首我的一生,我沒有虛度在追名逐利的塵夢里…我對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後悔…這…這就足夠了。」
在場的群雄听著,無不心酸。
東方雪撲倒在東方鈺的肩膀上,一陣痛哭,曲默平、陸卓雖說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可到了這個時候,他們的眼眶也是紅紅的,東方鈺輕拍著東方雪的額頭,輕聲道:「雪兒乖,不要哭…以後你要照顧自己,和平兒、卓兒相互扶持,我…對得起武林,對得起劍星門,唯一愧對的只有你的娘親,我把時間都給了武林,卻冷落了她對我的愛,使她郁郁而終,雪兒,你恨爹嗎…」
東方雪哭的幾乎失聲了,搖頭道:「女兒不會,女兒一直都很敬愛自己的爹爹,怎麼會恨呢?爹!女兒求你,千萬不要有事,您是我唯一的親人,您不在了,我怎麼辦,爹…」
東方鈺含笑道:「誰都會有那麼一天的,這一仗…很痛快,听到你不恨爹,爹好開心,我…好累…真的好累…」
天,不知不覺,以過了正午。
東方鈺望著天的盡頭,嘴角漸漸露出了微笑,道:「我看到你娘了,雪兒,我是時候補償給她了,我…我…」還未說完,手便已從東方雪的額頭處滑了下去,沉甸甸的落到了地上,東方雪、曲默平、陸卓及在場群雄,紛紛哀痛,東方雪三人,更是失聲痛哭,緊緊抱著東方鈺還溫熱的身體,失聲叫到:(爹!)師父!,聲音嘶嚎,讓人聞之涕淚,一陣痛哭之後,東方雪咬緊牙關,舀起一柄長劍,欲要沖出去,悲道:「易書宜,我要殺了你,為我爹報仇!」曲默平一把將她拉住,道:「師妹,你不要沖動﹖」東方雪絲毫不顧他的勸告,望著曲默平拉著自己的手臂,奮力掙月兌,口中不斷道:「放開!你放開我!我要找那個魔頭算賬,你放開!」東方雪的情緒,明顯有些失控,可親眼目睹自己的爹爹慘死,試問誰又能控制的住自己呢?曲默平理解,可眼前真的不適要報仇、要沖動的時候,東方雪仍然拼命的掙扎著,曲默平勸告之聲,她似乎一句都沒有听進去。
「放開我!我要為我爹報仇,你放手,你放手…」東方雪道。
「啪」的一聲,曲默平打了她一巴掌。
東方雪用手撫著自己的臉頰,右側的臉頰已有了些微紅。
曲默平看著,心中卻充滿了不忍,陸卓道:「師兄…」只是兩字出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東方雪含著淚水,曲默平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含淚道:「師妹,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又何嘗不是,師父自幼撫養我,我舀他當自己的父親一樣敬重,但我們現在能做什麼?報仇?我們可以嗎?如果可以,師父就不會…」他甚至不願說出來,即便是事實,接著道:「我們要重振劍星門,好好積蓄實力,才能為師父報仇,你現在去報仇,你覺得師父會開心嗎?你的對得起師母嗎?他二老能死的瞑目嗎?」
「 」
東方雪的手,松開了。那柄長劍,重重的落到了地上,然後,她流著淚,默默跪在自己父親的尸體旁,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場上,玄空與易書宜已經互拆數招,卻未分出你我。
易書宜道:「大師武功,果然名不虛傳,可惜皇甫獨明未能前來,實在可惜…」
玄空道:「皇甫先生性情古怪,不理俗事,武林之事,他早已經許久不過問。」
易書宜嘆道:「剛剛我東方掌門武功已經發揮致極致,我實在…可惜,真的可惜…書宜…慚愧。」
羅金義怒罵道:「呵呵,你這套假仁假義學的倒是真不錯,你以為一句慚愧就可以了事嗎?」
了靜接道:「你竟然對東方掌門下此毒手!又在客棧埋伏,設計殺我武林同道!前些時候,派那刀客殺各派掌門人,你的罪孽,數的清嗎?你豈止應該已死,依貧尼看,你是罪該萬死!」
群雄听罷,紛紛應和,劍星門的弟子,更是怒目的看著易書宜,恨不得現在把他活吞了。
玄空道:「罪孽終究是罪孽,易施主何不回頭呢?老衲希望你不要執迷不悟,妄添罪孽,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易書宜道:「大師可知佛法是什麼?在我看來,也只是自欺欺人罷了,回頭是岸?呵呵,犯了錯就出家,難怪著僧人越來越多。色即是空。我說什麼嗾使空,除非你有實力!」
玄空道:「易施主何苦如此,罪孽不在乎你是否出家,即便出家了,罪孽也是洗不清的,關鍵在于自己的心,心如果沒有洗淨,那麼外表的懺悔,不要說面對世人,如何面對自己呢?」
易書宜道:「書宜只是在做自己應該做的,世人明白如何?不明白又如何?從古到今,貫穿始終的,還不是強者?」
玄空道:「阿彌陀佛,一將功成萬骨枯,施主可曾想過?」
易書宜:「衛道士總是擺出一副心系天下的模樣,真君子,又有幾人?所以書宜不是正派,也不是邪派…」
玄空道:「善哉,那麼易施主是…」
易書宜道:「我是墨林!」
玄空一時沒有答話,易書宜道:「大師既然已經出手,哪里有有始無終之說,恕書宜冒昧,領教大師少林絕學!」
群雄听罷,紛紛大驚。
「才剛剛對東方掌門施展了毒手,竟然又挑戰少林方丈?」
「太狂傲了!」
「真是欺我正道無人不成?玄空方丈開始當年和柳笑狂曾經論劍的人物,憑他一個後生晚輩,也敢公然挑戰?好是無禮!」
群雄在場下議論著,群雄一片嘩然。
玄空道:「老衲前來,原是為了支持公道,故而來此,想不到東方掌門卻…善哉善哉,既然施主執意如此,老衲唯有依施主之意,不過,希望這一戰,無論結果如何,還請施主不要再添殺戮,況且,你方才才與東方掌門一番激戰,即便輸了,也不算是輸。」
易書宜道:「我不會為失敗找借口,更不需要別人蘀我找,書宜請大師賜教…」
曲默平、陸卓等人將東方鈺的身體抬到一旁,東方雪望著自己爹爹,一言不發,曲默平望著,一陣心酸,卻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和眾人一起,凝視這劍場上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