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向晚被談希越一句反問的話給堵住了嘴。她側眸看著他有些陰冷的側臉,從沒見過他這樣冷然的時候,還帶著怒氣,看來是真的氣得不輕。
「希越,我能感覺到沈先生不是那樣的人。我是實事求是,不是偏幫著他,替他說好話。」傅向晚想了想,「我撞壞他的車,幾百萬的名車,我要賠他,他卻沒有接受,誰會沒事就這麼大方地拿幾百萬來做好人?錢並不是那麼好掙的,而且想想你們談家的名望,六姐錯認了他,若是是那樣的人,他可以承認自己是安舟,欺騙六姐,利用談家,可是他沒有,所以希越並不是每一個人男人都是壞人的。何況我只是把他當成一般的朋友。你就不要多想了好嗎?」
「好,就算他不是壞人,可是你怎麼知道他接近你沒有任何企圖?晚晚,你也不要把男人想得太過單純了。」談希越對于沈灝總是有那麼一絲的戒心,「你們才見次面就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了?」
「朋友和見面的次數有必然的關系嗎?」傅向晚反問他,「你倒是太過小心眼了。」
「那他就大度是吧?」談希越一個轉彎,將車開進了別墅,把車停在了車庫里。
兩人依然坐在車內,傅向晚手握著胸前的安全帶︰「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不是太達敏感了?」
「反正你怎麼都覺得他好。而我對你的好就不看不到?」談希越的雙手一直緊握著方向,盤骨節都泛著青白。
「你對我的好我當然全記在心里了,我怎麼會看不到?」傅向晚有些急了,「難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這樣的女人嗎?」
談希越沒有去看她,目光盯著前面的擋風玻璃︰「我不是讓你吃完飯來找我嗎?你怎麼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他讓你上車,你就上車,寧願坐他的車讓他送你,你都不願意等我?在你的眼里,朋友就比老公還可靠嗎?」
傅向晚驚地睜大了眸子,看著他陰沉的冷毅的俊臉,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深吸了一口氣︰「談希越,你是在無理取鬧嗎?你這樣挑刺,我怎麼說怎麼錯,你說我們之間還能再說下去嗎?還是冷靜一下吧。」
說罷,她解開了安全帶,就要下車。
談希越看到她下車的身影,握著方向盤的手更是加重了力道,青筋突起。他也推開了車門下了車,繞過車身,幾步上前,就把傅向晚的手腕扣住,將她拉過來面對著自己。
「我需要的不是冷靜。我需要的是安全感。」談希越的眉心皺起,眸光閃耀,他艱難地抿了抿唇,「以後不要再和沈灝太靠近了,我總會感到不安。」
傅向晚抬眸,看著眉心蹙起,眸光里帶著擔憂的談希越。她伸手撫上的他的眉心,指尖圓潤,帶著溫暖的溫度把他的眉心撫平︰「希越,看來還是我做得不夠好,讓你這麼不安。不過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已經和你結婚,就會努力地做好談太太這個角色,也許我不能一下就能做好,但是我的心里在乎的男人只有你,除了你,誰也進不了我的世界。我只屬于你,而你亦是我的唯一。對于沈灝,我知道是你吃醋了,可是真的沒的必要,我怎麼會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
「可是若他對你的非分之想呢?」談希越盯著她黑白分明的眼楮。
「就算他有,我也會讓他沒有。」傅向晚的掌心撫上他的臉龐,「我知道我是人妻的身份,又怎麼會不懂拒絕這些?不要把我想得太白了,我還沒有到那樣的程度,怎麼把握距離我是知道的。別把自己的心堵了,也讓我委屈。」
談希越抿著唇,心情有些緊,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敏感,可能是因為傅向晚昨天在睡夢里叫了喬澤軒的名字,所以就在他的心里扎了根,生成了刺,他看哪個接近她的男人都是不順眼的,都是有企圖的。、
他內心的煩躁讓他不安,所以今天看到她坐了沈灝的車,那脾氣就控制不了,火氣就上來了。因為太過在乎,所以他才會這樣患得患失嗎?明明她就要在自己的眼前,在他的懷里,睡在他的身邊,他都是不安的。
「晚晚……」談希越嘆了一口氣,將她擁在懷里,緊緊地仿佛要嵌入心骨一般。
「我知道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可能會吃醋,這說明你在乎我,我當然非常的高興你是這麼地在乎我,但我也會做到一個妻子該做的本分,那樣才不會辜負你對我的在乎啊,所以我的這顆心滿滿的都是你,除了你我再也不會多看其它男人一眼,因為你在我的眼里是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傅向晚依偎在他的懷里,把她心里真實的想法告訴他,也想讓他安心,不必自尋煩惱。
她的一襲話,軟軟綿綿,深情詡詡,如一陣暖流匯入他的心田,他的唇角上揚起了一抹愉悅的弧度。
「原來我對你的在乎遠遠超出我自己的想像是。」談希越嘆然,心中漣漪陣陣,「晚晚,你說若是沒有你我該怎麼度過這寂寞而漫長的人生?」
「你少來了,以前沒有我的時候,你是怎麼度過的?」傅向晚雖然這樣說著,可心里卻是甜蜜得緊。
「以前沒有你那是不知道人生可以這樣精彩而美好的度過,現在有了你才知道人生要有你才完整並且完美。」談希越看著他仰著的小臉,指尖輕點了一下她的俏鼻。
「謝謝你給我的愛。」傅向晚嫣紅的唇瓣如綻放開來的薔薇花,誘人采摘。
談希越心中一動,低頭便吻上了她的美好櫻唇,把她的美好和芬芳都奪取佔有,而他的味道也浸染在她的唇齒間,他們的氣息相融,把彼此都刻進了彼此的心靈和靈魂中,原來,相愛是這麼美好的事情,也只是屬于兩個人的美好。
談希越看著輕輕喘息的傅向晚,手指留戀的撫上她被他吻得微微紅腫的唇瓣,如飽滿的紅石榴一般晶瑩水潤。
傅向晚卻蹙起了眉,拉下他的手指握在手中︰「你喝酒了還敢開車回來?」
「這有什麼辦法?誰讓你不听我的話,竟然跟別的男人跑了,我那個時候還能想這麼多,我能想的只是把我的女人給追回來,再帶回家狠狠的揍一頓。」談希越當時真沒有想太多,就是想把傅向晚從沈灝的車上帶走。
「酒駕被逮到了是會要拘留的,還要扣駕照的,你真是瘋了。」傅向晚這會兒才擔憂著。
「還不是為你而瘋。」談希越卻不以為然的一笑。
「還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我身上了,難怪有紅顏禍水一說,分明就是有了你這樣推卸責任的男人才讓女人背負這樣的罪名。」傅向晚倒是不屑,伸手輕推離開他的胸膛。
「這是不是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報應。」談希越深深感覺到是這樣的,沒得到妻子的關心,還被數落一了頓。
「說得對極了。」傅向晚輕笑著,轉身往客廳的玻璃大門走去。
談希越跟在她身後,雙手抄袋,笑意在瞳孔里浸染著,分明是愉悅的顏色,經過這場吃醋風波後小兩口的感情更是深進了一步。
傅向晚和談希越剛進門,傅向晚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雖然屏幕上只顯示的是號碼,但傅向晚卻很熟悉。她猶豫了幾秒,才抬起指尖滑過,接起了手機,還沒有說話,就傳來了宋芳菲急急的聲音︰「晚晚,這麼大晚上打擾你,真的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找不到別人了,在這里我只好找你了。」
「阿姨找我有什麼事嗎?」傅向晚听宋芳菲的語氣很急,又是這晚上,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晚晚,我心里有很不好的預感,喬氏集團怕是要出大事了,我怕陳俏俏那個壞女人趁澤軒不在,對喬萬海吹枕頭風,怕是要把喬氏集團給佔了去,那澤軒以後怕是一無所有了,晚晚,求你幫幫澤軒。」宋芳菲看著這近期關于喬氏集團的新聞,總是看到陳俏俏的臉,心中升起隱憂。
「阿姨,這是喬家的事情,我一個做醫生的,治病部診還可以,又怎麼懂這些商場上的事情,恐怕你是找錯了人。阿姨,你還是找找其它人吧。」傅向晚委婉地拒絕她,就算她會,她也不可能出手幫助,畢竟她曾經與喬家有些千絲萬縷的關系,現在她已經嫁給了談希越,就要和曾經完全的告別,所以她不想再參與其中,無論是怎樣的理由。她必須要顧及自己愛人的感受,這是尊重,與是忠誠。
談希越听著傅向晚說的話,自然也說法听出是誰打來的電話,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去了廚房,泡了一壺茶草茶過來,坐到了沙發里,替自己倒上一杯,輕輕啜飲。
傅向晚與談希越對坐著,宋芳菲又道︰「晚晚,我知道這是為難你了,你不懂商場上的事情,但是七少懂啊,而且特別懂,讓他伸一把手幫幫澤軒吧。澤軒快要出來了,我不想他出來後看到喬氏再也不屬于他。而且晚晚,澤軒他已經失去你了,再失去喬氏集團,那麼他將會一無所有。晚晚,看在曾經的情分上,難道忍心看到澤軒一無所有嗎?你知道他有多在乎喬氏的。」
「阿姨,他的得到與失去從來都不是我能左右的,而且喬家的事情希越真的不好插手,那樣名不正,言不順的,怕是會被別的指指點點,我不想他這麼犧牲自己,你說我自私也好,冷血也好,我只想保護我在乎的人不受到傷害,所以你真的找錯人了。阿姨,太晚了,我們要休息了,晚安,也祝你好夢。」傅向晚再也沒有給宋芳菲多說的機會,把手機給掛了。
談希越替她倒了一杯茶草茶,遞到了她的面前︰「怎麼了?宋女士說什麼話讓你生氣了?」
「她找我讓你幫幫喬澤軒,看能否幫他在出獄之前保住喬氏集團。」傅向晚端起那杯茶水,抿了一口,「我當然是拒絕了,我不想你攪進他們喬家內部的斗爭里。那里一點也不安全,也不好過。他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就算處理不好那也是他們的事情,與我們有什麼關系。」傅向晚深知喬家的水有多深,陳俏俏不是一個好人,喬澤軒也不那麼好欺負的,他們爭了那麼多年了,也沒看到誰真正得到了勝利。
「喬家的事我自然是沒有興趣,但是若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倒是可以插一手。」談希越笑笑,「喬澤軒不在,喬萬海休養,一個陳俏俏不足以為懼,這個是扳倒喬氏集團最好的機會。」
傅向晚抿著茶水,掀起了羽睫看向一臉笑意的談希越︰「你……真要這麼做?」
「已經有人在行動了,我按兵不動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好歹也去分一杯羹多好。」談希越內心真正的想法是傅向晚看不透的,這個男人表面溫和,可是城府極深,若是不想讓人看透,就永遠是一個迷。
「有人行動了?」傅向晚驚訝,腦子轉了轉,「是誰?」
「亞倫•安德魯。」談希越拿起茶幾上的電視遙控器,按了一下,把電視打開。
「沈詩雨的前夫?」傅向晚沒有看這方面的新聞,自然是不知道的。
「嗯。」談希越點頭,把電視畫面換到有他的新聞之上,他指了指畫面上的外國男人,金發藍眼,高大而英俊,「這個男人是一個很有強勁的對手。」
傅向晚也側頭看向電視畫面,上面的男人精致如上帝的杰作,他與陳俏俏微笑著握手,兩人合作默契,下一步更是目標遠大。
「陳俏俏竟然和他合作了?這不是引狼入室嗎?」傅向晚一看亞倫•安德魯,就覺得他比陳俏俏更為老練許多,陳俏俏是嫁給喬萬海後才半路觸及到了商業,若是經歷她自然比亞倫•安德魯淺少。
「東郭先生的故事她沒有好好讀過。」談希越倒是一目了然。
「倒想看看陳俏俏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做了那麼多壞事,不應該得到報應嗎?
「沒多久喬氏集團就要上演大結局了。」談希越放下了杯子,自沙發內起身,「該睡了。」
站在金色燈光下的談希越身姿筆挺,俊美魅惑,一雙黑眸幽暗深邃,然後他向她伸手一只手來,掌心寬大,紋路清晰,傅向晚起身上前,微笑著把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掌心,溫暖干燥,他握住她的手,兩人十指相扣,一起往樓上而去,伉儷情深。
因為醫生說喬萬海的身體很差,還是要多多休養才好,所以陳俏俏便要求他多住些院,把身體調養到最好,而喬萬海自然是听從愛妻的話。
每天下班後陳俏俏都會到醫院陪伴喬萬海,把那些讓佣人準備或者在餐廳打包的飯菜帶來探望他,並且深情地說那是她親手做的,這讓喬萬海更是感動不已。
「老公,你看看這份文件,是和亞倫•安德魯先生合作的下一個案子,你看看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也去和他談談。反正不管怎樣,都不能讓我們太吃虧了。畢竟他是個外人。」陳俏俏這話是說給喬萬海听的,免得讓喬萬海產生疑心。
「嗯。」喬萬海拿過文件翻看著。
然後有人敲門,陳俏俏起身過去,接過外面的服務生送來的東西走過來︰「這是我給你叫的外賣,剛才看了這麼多文件,用腦過度也會餓的。」
陳俏俏特別的體貼,坐下來,替喬萬海把那碗銀耳紅棗蓮子湯吹吹,再送到他的嘴里喂他吃下。
喬萬海則看了一下文件︰「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陳俏俏听到喬萬海這麼一說後︰「你說沒什麼問題我倒是放心了。那就把字簽了,我明天讓秘書給他送過去,項目早一天啟動總是好事。」
在喬萬海簽字的時候,陳俏俏手里的勺子不小心落到了文件之上,弄髒了上面,她急忙扯來紙巾擦著︰「老公,對不起,你看我真是笨手笨腳的,這點小事也做不好。」
喬萬海將她的手握在手里,溫柔道︰「是你這段時間太辛苦了,公司醫院兩頭跑,是個男人都撐不下,何況是你一個弱女子。能娶到如此賢惠的人,真是我的福氣。」
「老公,能嫁給你才我的幸運。」陳俏俏有些羞澀一笑,然後她把手從喬萬海的手中抽了出來,「我這里幸好多準備了一份文件,給你重新簽。」
「」喬海萬海接過來,便簽了自己的名字︰「好了。你看你都瘦了一圈了,早些回去好好休息吧,有些文件不需要我親自過目的,你做主就好了。」
陳俏俏卻搖著頭︰「我不辛苦,只要你好起我就不辛苦。」
然後陳俏俏便離開了醫院,坐上了自己那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看著手里那一疊文件,她勾起了紅唇,然後撥了一個電話出去︰「親愛的亞倫,一會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