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談啟德變了臉色那一瞬間,蘭婷突然覺得心里竟然是那麼的暢快,有一種報復的快感,讓她想笑,從心底笑出聲來。舒愨鵡
「是,傅向晚就是我的親生女兒,而你……」蘭婷的眸子正在凝結著冰霜,卻是輕描淡寫的說出那致使秘密,「就是她的親生父親哦。」
「不,不可能……」談啟德更是煞白了臉,身形不穩的晃了晃,感覺明天一陣霹靂,把他打得四分五裂,腦子里一片空白,渾身無力。
本來已經熱起來的天氣,加上明晃晃的太陽,應該是發熱的,可是他卻感覺到自己獨處在一個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冷得身心都麻木了。他每呼吸一次,肺腑里都是說不出的痛。
看到談啟德因為深受這樣的打擊而慘白了臉,痛苦的顏色在眸底里瘋狂地渲染開來,他咬緊著牙關,額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躍,雙手握到要折斷一般。
他現在除了痛,就是冷,這兩種感覺在無情而殘忍地刺穿著他的身體,讓他傷痕累累。
「怎麼不可能,當年我們可沒有任何措施,你不是說要生一個和我一樣可愛的女兒嗎?現在你的願望達成了,晚晚就是一個好女兒,怎麼了?你不喜歡了?」蘭婷的話如一把刀,在談啟德的身上劃過,一刀一刀凌遲著他,他寬闊的額頭上都滲出了冷汗,「也是,現在你是家庭美滿,妻賢子孝,怎麼會把一個私生女兒放在心上,這不是要讓談長官臉上無光,給你的光輝人生抹黑嗎?如果換成我,我也不會認的。」
蘭婷的話是刻薄的,每一個字都化無情的釘子殘忍地釘在她的神經上,讓他無法承受這樣慘烈的真相。
「不,蘭婷,不是這樣的!」談啟德否認著,呼吸卻怎麼也提不上來,那蒼白的臉色仿佛是害病之人,「你在騙我是不是?晚晚不是我的女兒,他和希越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真被我說中了,你就這麼不想她是你的女兒?你怎麼不說談希越不是你的兒子?女兒就該被犧牲嗎?」蘭婷閃著心痛的眼神,還有對談啟德憤怒的指責。
「蘭婷,你瘋了嗎?如果他們有血緣關系,那麼他們的婚姻算什麼?你想他們兩個人被人指責嘲笑嗎?這樣你的心就不痛了嗎?」談啟德深吸一口氣,反問著她,「我只是希望他們可有在一起的理由,可以正大光明的相愛!這樣也有錯嗎?所以我不希望晚晚是我的女兒。」
談啟德語氣也帶著一種指責,眼神犀利。
蘭婷被他直直地目光看得有些發怵,她抿了抿唇,卻依然沉默。
「蘭婷,告訴我實話!」談啟德再次開口問她。
「我現在不想說話。」蘭婷轉身掏出鑰匙去開門,談啟德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蘭婷,不要這樣,告訴我好嗎?你可以恨我,但是你不能把這樣的恨延續到下一輩的身上。他們何其無辜!如果你要報復就沖我來,是我對不起你,這後果讓我來承擔。」
「談啟德,放手!」蘭婷瞪著他,喝斥著他的無禮。
「我要听你說實話!」談啟德蹙緊了眉頭,只想得到一句讓他舒心的話。
「你沒有資格!」蘭婷掙扎著,「你再不放我就要喊人了,如果你不怕影響你的形象的話。」
談啟德眉頭依然深皺著,可是手指已經開始松開,畢竟他是公眾人物,不能造成不好的影響。他放開了她,眼睜睜地看著她打開了門,冷淡的走了進去。
蘭婷進了屋,往急急地往樓上而去,一身都失去了力氣,跌坐在了地上。剛才她差點就要否認傅向晚不是他的女兒。可是她就是想讓談啟德吃點苦頭,讓他不嘗一下她曾經經歷過的痛苦,這樣才公平。她才能懈氣。
蘭婷坐在地上,想到她這些年的苦,又是一陣酸澀涌上心頭。她一咬站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然後她便收拾了一些衣服,拿著便下了樓。出門前,看到談啟德的車子已經不在門外了。她才出來,走到自己的車邊。
她還沒有打開車門,一道陰影已經打在了車門上,把她眼前的光明給遮蔽。蘭婷一愣,緩緩回頭,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談啟德,他竟然還沒有走,一直在這里等她,就為了要一個明確的答案嗎?
「蘭婷,告訴我真相好嗎?」談啟德的聲音放柔了許多,帶著乞求。
蘭婷微微揚起了下巴,姿態高傲,完美的微笑著︰「是,
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晚晚的父親!所以剛才我說的話都是激你的,我倒想看看你知道這樣的情況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是不是很痛?可是你有我當初痛嗎?」
「如果我知道晚晚會嫁給你的兒子,我會阻止他們在一起。」蘭婷如此表態,繼續道,「你不配做她的父親,也不配當她的公公。」
談啟德听到這樣的答案,心里的那塊壓著的大石頭就沒有了,心里頓時輕松和敞亮了許多。只要談希越和傅向晚不是兄妹,那一切都好辦。
「現在他們已經相愛在一起了,所以不要去打攪他們。不要破壞他們的幸福。」談啟德看著她依然那樣清麗的臉,「我對不起你,就讓希越對晚晚好來彌補好嗎?我想你也想要他們幸福不是嗎?」
蘭婷吞咽了一下喉嚨,卻沒有說話,她伸手要去開門,談啟德擋住了她︰「蘭婷,晚晚的親生父親是誰?可以告訴我嗎?」
「晚晚的的父親不是你的親家嗎?你竟然還來問我,真是好笑。還是你們有錢人都不接見窮人親家,連面都沒見過。」蘭婷嘲諷著他,「現在你要的答案我都告訴你了,讓開。」
談啟德沒有攔著她,任她坐上車,發動車子離開,而他的心卻蕩漾起煩憂的漣漪久久不散。
日子還是這樣過下去,喬萬海在受傷的第三天的早晨終于從昏迷中醒來了,睜開眼楮時不適應明亮的光線,他閉上眼楮後又緩緩睜開,卻看到喬澤軒合衣躺在沙發上。
他的手指微微地僵硬的動了動,張了張嘴,想叫兒子的名字,卻發現自己發音吐字有些困難︰「澤……澤……軒……」就這短短的兩個字仿佛要耗盡他所有的力量。
喬澤軒這兩天累極了,醫院家里兩邊跑,還有關于喬氏集團的事情,忙得他疲倦了,睡得有些沉。喬萬海見兒子沒有任何的反應,他慢慢地抬起了手,像一個慢動作一般,直到觸到了床頭上的水杯,他的指尖用力,卻只能把杯子踫倒,他咬牙再努力,一點一點把倒在桌上的桌子水杯給撥弄到了地上去。
水杯從小櫃上掉在了地上,摔碎,四分五裂。
這個輕脆的響聲在這安靜的病房內顯得格外的驚心,所以也驚醒了喬澤軒。
他立即睜開了眼楮,看向聲源處,杯子碎了一地,再看看父親,他的手好像在動。他立即起身,跑了過去,站在了喬萬海的病床邊,見他已經睜開了眼楮。
「爸……爸……你醒了?」喬澤軒的眼中閃過喜色,立即按了一下床頭的呼叫鈴。
「軒……兒……」喬萬海緩慢地抬手。
「爸,我在這里。」喬澤軒一把握住父親的手。
然後以傅向晚為首的醫護人員便急急趕來,喬澤軒對她道︰「晚晚,看看我爸,他醒了。」
傅向晚和另外一個中年的醫生檢查了一下喬萬海︰「喬公子,喬董的情況還不錯,他的中風程度不算太嚴重,還能說和動,我們會盡力將他醫治到最好,你們家屬也要配合給他做一些功能康復鍛煉。觀注他的心理,與之良好的溝通,幫助他們樹立信心。」
「醫生,只要能治好我爸,一切都听你們的安排。」喬澤軒連連點頭。
「要完全康復的可能性很小,只能說往最好的方向努力。」
喬澤軒送傅向晚出病房︰「晚晚,謝謝你。」
「喬董能好起來就行了,別說謝了。」傅向晚淡淡一笑。
隨後,陳俏俏竟然向醫院寄來了離婚協議書,喬澤軒並沒有拿給父親看,不想讓生病的他再傷上加痛。而是把協議書拿回了家。
他坐進沙發里,隨手把協議書放到了桌上,宋芳菲去給他盛了一碗銀耳蓮子湯,看著近來憔悴不少的兒子,心疼著︰「要不我去醫院照顧你爸。」
「媽,我能行的。」喬澤軒不想母親扯進來。
「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你爸現在落得個這樣的下場,也是老天對他的懲罰。」宋芳菲知道兒子還是有些介意喬萬海曾經對她那樣無情,「我都放下了,你也要放下,全部放下。」
「媽……是爸他不懂得珍惜你。」喬澤軒放下湯碗,把那份離婚協議書放在了茶幾上。
她拿起來,翻到最後一頁,竟然看到了陳俏俏的簽名︰「她竟然要
和你爸離婚,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你爸知道嗎?」
「我暫時不敢告訴他。」喬澤軒吐出一口氣,「我想我爸從樓上摔倒的事情一定有蹊蹺。如果是她,我一定不能讓她這麼得逞下去,我一定要拿回喬氏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