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傳話的勤務兵這麼轉達周子沛的話,談家上上下下的人都震驚了。
談正儒蹙著威嚴的濃眉,沉吟低思著,談女乃女乃側眸看了一眼身邊思緒翻涌的丈夫︰「想什麼呢?」
「子沛這個時候來是什麼意思?」他完全看不懂了,「難道他是……」
「他是不是報道上的男人,只要他進來問問不就知道了。」談女乃女乃如此道。
「這是我們的家事,讓他進來總有不妥。」談正儒放在椅把上的手緊了緊,「先看看唐雪瑩的反應再說。」
談家其它人都兩兩相視,看向父親(爺爺)談正儒,沒有誰先開口說什麼。
談希越和悉數銘韜坐在一角,正舉杯相飲時,交換了眼神。
「難道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了?」談銘韜長眉輕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談希越輕搖著酒杯,酒液在透明的杯壁上浸染︰「周子沛,出現的還真是時候。」
「真是峰回路轉,**迭起。」談銘韜輕啜一口紅酒,唇齒生香。
「還是靜觀其變吧。」談希越放下了酒杯,從沙發內站起身來,往客廳中央而去,談銘韜也隨之身後。
而在角落里的唐雪瑩在听到周子沛如此說法,驚地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急急地往這邊而來,傅向晚跟著她。只見唐雪瑩來到了勤務兵的面前,不確定地問他︰「你說什麼?你說周子沛在外面?」
「是的,二少女乃女乃。」勤務兵點了點頭,肯定道,然後目光越過她看向了談正儒,等待著他發話。
「他說要給大家想要的答案,他這是什麼意思?」唐雪瑩咬了一下唇,蛾眉皺起,揉成哀傷的花朵,「你讓他走,我不會見他的。」
「他說你不見他,他就一直等在外面。」這真是用上了絕招了。
「那就讓他一直在外面等吧。」唐雪瑩別開了頭。
「告訴他今天家里有事,就不見客了,請他改天再來拜訪。」談正儒拒絕了周子沛的求見。
談雅麗咬著唇,也不明白周子沛要做什麼,便向談正儒請求道︰「爺爺,我能出去見一見子沛嗎?看看他來家里的意思。」
談正儒見談雅麗這麼說,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一下頭︰「你去吧。」
「雅麗,你等等。」唐雪瑩看向談雅麗,眼里全是歉意,「雅麗,你不要誤會周子沛,我也不他為什麼會來這里,會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和子沛之間真的什麼關系都沒有。雅麗,你要相信我。」
「二嫂,他要來,他要說什麼都是他的自由。我不想過問。」談雅麗的臉上浮著淡淡的笑意。
「雅麗……」唐雪瑩狠咬了一下唇,胸口被洶涌的潮水侵襲,「你告訴讓他不要來搗亂,讓他回去好好睡覺,才是她該做的事情。」
談雅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便往外而去,門外的台階下,周子沛站在那里,今天的他穿著便服,眉目英氣,身姿挺拔,朗朗男兒讓星月失色。
「你來做什麼?」談雅麗站在台階之上,與他的視線齊平。
周子沛見到談雅麗出來,便上前了一步︰「雅麗,我能進去嗎?」
「你進去做什麼?」談雅麗柔軟的唇角含著笑,「你覺得我們家現在還不夠亂嗎?你還要亂上加亂?」
「雅麗,你讓我進去好不好?我必須進去。」周子沛好看的明眸里閃耀著如星光般的乞求,卻又帶著堅定。
「爺爺說了請你改天來拜訪。」談雅麗轉達著談正儒的話。
然後她深深看了周子沛一眼,轉身就要進去,周子沛跨上台階,便手便扣住談雅麗的手腕,將她拉過來面對自己︰「雅麗,求你向首長說說情,今天我必須要進去。」
「你知道我爺爺說的話一向無人能改變。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談雅麗揚睫,絲絲分明,「難道你還想硬闖進去?」
周子沛吞咽了一下喉嚨,性感的喉結艱澀的上下滾動︰「雅麗,對不起。我不能讓雪瑩一個人在里面承受這一切,我必須要站在她的身邊,替她擋下了切風雨的傷害。這是一個男人應該做到的責任。」
「原來你默認和我交往只不過是想有更多的時間與二嫂暗渡陳倉是嗎?」談雅麗突然明白了一切,唇角泛起了冷笑,「周子沛,你可以不喜歡我,可有是像我一樣不想讓父母操心而開始一段感情,可是看做是政治聯姻,可是你不能這樣侮辱我二哥,對一個不在的人不敬,你是怎麼能做得出來?周子沛我真的看錯你了。」
周子沛內心地真實想法被談雅麗看穿,他面上浮起了愧疚之色,自知是對不起談雅麗︰「雅麗,我並不想這樣,可是二哥已經不在那麼多年,雪瑩她已經用了六年有青春去祭奠二哥,我覺得已經夠了,她也有權利選擇以後的生活,總不能讓她這樣過一輩子,這對她來說也是不公平的。」
「用幸福做你們的遮羞布,周子沛我可說你們無恥嗎?」談雅麗很生氣,一把掙開了周子沛握住她的手,「你們真讓我感到惡心。」
談雅麗想走,周子沛卻不讓她走,兩人僵持著︰「雅麗,你怎麼說我罵我我都接受,可是不要這麼說雪瑩,她是無辜的。」
「你想替他開月兌,不要在我的面前說這些,我不想听,免得污了我的耳朵。」談雅壩掙扎著,「還有放開我!我要進去了!」
「雅麗--」周子沛把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哦,忘了告訴你,其實我心里喜歡的那個人也不是你,無論你要和唐雪瑩怎麼樣苟且,我都不會介意,因為我愛的那個人已經回來了。我們之間遲早該把話說清楚,以後,我們都是自由的。」談雅麗對周子沛並沒有男女之愛,為的不過是父母,「好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和唐雪瑩在一起了,真是恭喜你們。」
周子沛松開了她的手,談雅麗打開門,就要進去,周子沛快她一步,一手撐門,一腳低門,一手拉過談雅麗在身後,便輕松地過關,闖進了談宅。
談雅麗被他拋在身後,臉色不郁,提步追了上前︰「周子沛你還長本事了,這里是談家,可不是你想進就進的地方,若是你還有一點良知,趕快出去!」
周子沛卻對她的話置若罔聞,邁開大步來到了客廳,客廳里人數眾多,他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與談正儒對上,然後低垂眉眼,恭敬萬分︰「首長,子沛不請自來,請包涵。」
「你小子還真混了。」談正儒眉頭緊蹙,「竟然不把我的話放在耳朵里了。真有本事!」
「首長,子沛自知無理,所以請你責罰,不過在這之前我想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要向你說明。」周子沛將低垂的頭抬起。
「既然已經進來了,那就有話就說。說的有理,我便既往不咎,說的無理,那就是錯上加錯,自然是要狠狠的處罰。你明白嗎?」談正儒聲音洪亮清脆。
「我知道。」周子沛點頭,然後看向了站在幾步開外的唐雪瑩,她臉色泛白,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雪瑩……」
「周子沛,你來做什麼?」唐雪瑩感覺自己的指尖都冰涼了,「你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現在已經夠亂了,你就不要再折騰不堪了好不好?」
「雪瑩,我不是來折騰的。我是來承擔責任的。」周子沛緩步走向她,站定在她的面前,高出她大半個頭。
「什麼責任,什麼承擔,這里的一切和你都沒有關系,你說這些我都听不懂。今天是我們談家的事情,周子沛,你這個外人在這里做什麼?你走!」唐雪瑩看著他晶亮的眼楮,一顆心紛亂的狂跳著。
她感覺到周子沛來這里一定是有什麼目的,她不想知道這個目的是什麼,她只想他能離開,所有的一切她可以自己承擔和解決。反正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我不走,我不能讓你一個抵擋這場暴風雨。」周子沛他竟然還有心情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我想做你安然停泊的港灣,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雪瑩給我這個機會好嗎?」
唐雪瑩的心里更亂了,她只是機械的搖著頭,拒絕著他說的話。然後她往後退著步,周子沛卻在她的面前單膝跪下了了,他的手中變戲法一樣拿出了個戒指盒,打開,一枚鑽戒靜表地躺在深藍色的絨布上面,燈光投射在鑽面上,幻化成五彩璀璨的光芒,讓人眩目。
「雪瑩,我愛你,嫁給我,好嗎?」周子沛的聲音像是微風吹過湖水般的溫柔,眸光里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他當著談家所有人的面,向唐雪瑩求婚,這是萬萬讓人沒有想到的一幕。
唐雪瑩自己也被嚇到了,她捂著自己那顆亂跳的心髒,往後退了一步,明眸氤氳著水氣︰「周子沛,你這是在做什麼?你怎麼能這麼做?」
「我在向你求婚,我想給你幸福,疼愛你一輩子。」周子沛唇角浮著明朗的淺笑,柔情盡顯。
「可……可是我們……」唐雪瑩的腦子里混沌成了漿糊,理不清頭緒。
「現在你只要點頭就行了。雪瑩,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都對你好。」周子沛再一次溫柔承諾。
唐雪瑩積聚在眼里的水氣凝成了淚珠,愴惶地從眼眶逃逸而落,跌在了手背上,滾燙到要灼傷肌膚。
「不……不是這樣的……」唐雪瑩搖著頭,深吸著氣。
周子沛抓過她的手,將戒指強勢地套入了她的無名指間,然後緊握在掌心里︰「你別怕,有我在,一切都交給我,你就要待在我身邊就好了,我會保護你的。」
然後他牽著唐雪瑩的手,轉身面對著談正儒和談女乃女乃所在的方向,然後他直直地跪在了他們的面前︰「首長,老夫人,我希望你能把雪瑩嫁給我。對不起,隱瞞你們這麼久是我的錯,請你們千萬不要怪雪瑩。一切的責罰我都一力承擔。」
談正儒盯著周子沛︰「子沛,恐怕你一個人也是承擔不起的。」
「子沛,你是承認這照片上的人是你了?」談女乃女乃拿起一旁的一張報紙,上面的照片就是證據。
「是,就是我。是我做得不夠好,讓談家的名譽受損,讓雪瑩痛苦,讓二哥蒙羞。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希望你們不要怪雪瑩,怎麼罰我都沒有關系。」周子沛已經抱著最壞的打算,「只求你們讓雪瑩嫁給我。」
「周子沛--」唐雪瑩站在他的身邊,急急地叫他,眼眸含淚。
「你別說話。」周子沛拍拍她的手背。
「子沛,以前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好孩子,可這一次怎麼能這麼糊涂?你這樣做,你的父母知道嗎?你不僅讓談家受損,也是讓周家蒙羞,是毀了你自己,你的前途你還要不要?」談女乃女乃無限地嘆惜,她還看好她和談雅麗的事情,「你不是和雅麗交往的好好的嗎?怎麼就喜歡上了雪瑩?」
「老夫人,其實在我來談家,第一次看到雪瑩的時候我就喜歡上她了,她站二樓的陽台上,陶醉的拉著小提琴,一身白裙,微風拂過她的長發,那樣的她像欲飛上天的仙子般。這樣靈秀的她,安靜的她,唯美的她就是我心中的那個她。」周子沛表情愉悅地講述著他初見唐雪瑩的時候,「雪瑩她不想對不起二哥,可是她已經空守了六年時光,女人最美好青春的時光都給了空虛,她孤苦一人,我不想她一輩子都這麼過下去。二哥不在了,總要有人替二哥愛她疼她保護她,我想做那個人,所以我對雪瑩苦苦糾纏,讓她無法拒絕我。她是被我逼的,錯不在她。」
周子沛句句都在替唐雪瑩開月兌,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要給她的是清白,是自由,還有幸福。
唐雪瑩听著周子沛的深情告白,淚水潸然而下,她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唇,卻嘗到了血腥的味道,在口腔里瘋狂的漫延。
在她身處困境的時候,有一個男人這麼無私地把她納入羽翼下保護,還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不懼責罰,向她求婚。她是感動的,無比的感動,所以才會哭得這麼悲傷。
周子沛也是名門之後,家中從軍從政,他還那麼年輕,他還有大好的前途,她不能毀了他。
「周子沛,我不需要你這麼做,我是談家的人,這也是我們的家事,犯錯的是我,該受到懲罰的人也是我。我不能這麼自私地讓你替我承擔一切,我做不到。」唐雪瑩的淚顏綻放,如一朵憂傷的百合花,心疼到讓人心碎,「子沛,謝謝你替我做的一切,我不會忘記。」
「雪瑩,如果你要感謝我,那麼就答應嫁給我。除了用這個方式感謝我,其它的我都不接受。」周子沛仿佛是在逼她就範,其實是費盡了苦心,「我是不是太過霸道?」
如果她同意嫁他,那麼就是周家的人了,談家總要顧些兩家的情分,也許就不會太過為難她了。
「謝謝你。」唐雪瑩抹去了臉上的淚痛,看向談正儒和談女乃女乃,還有其他人,「爺爺,女乃女乃,爸媽……對不起,子沛是無辜的,請你們不要怪他。所有都是我的錯,所以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吧。」
說罷,她一把推開了身邊的周子沛,奮力往牆根兒邊跑,眾人一見,大驚失色,紛紛都意識到了危險,紛紛追上前去,想要阻止她。
「二嫂,你別這樣--」傅向晚花容泛白,輕推了一邊的談希越,「希越,快去攔住二嫂。」
談希越和談銘韜已經舉步追了上去,就算唐雪瑩現在錯了,背叛了他們二哥,但是也不希望在家里發生血光之災。
剛才唐雪瑩是用盡全力推開周子沛,所以他差點跌倒在地上,待他穩定身形站穩,才看到唐雪瑩已經撞向了牆壁。他肝膽俱裂,仿佛被人當頭一棒。
「雪瑩,不要--」周子沛撕心裂肺地呼喊,只覺得得天眩地轉。
他急著跑上去,卻跌倒在地,重重地摔了一跤。又馬上爬起來,跑上前去。
唐雪瑩這一舉動來得突然,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談希越也只是抓到了她的裙角,卻依然沒有阻止她撞上牆,自尋短見。
唐雪瑩撞在了牆上,雪白的牆面上血花四濺,勾繪出最最嬌艷而奪目的花朵,盛放開來,而唐雪瑩順著牆壁無力地軟下了身子,仿佛失去生命的布偶,癱倒在那里,血水順著牆壁流淌而下。看得人是心驚膽顫,眾人沒有了聲音,沒有了呼吸,空氣里靜到發緊,只要一點點小舉動就會撕裂這一切平靜安好一樣。
「雪瑩,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能這樣?」周子沛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把唐雪瑩從地上抱住,她的額角開放著一朵鮮紅的血花,染紅了她雪白和肌膚,「我不是答應你,要帶你離開這里,給你一個家,給你幸福,會保護你嗎?你怎麼能不相信我呢?你是男人,受點罰又能怎樣?可是你怎麼可以用這麼慘烈的方式傷害你自己?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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