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中,只听見冉雙露那焦急的尖叫聲,語無倫次。死死的抓著冉母的手。表情驚恐非常…。
還是明叔反應快,老人了,見這種場面自然就見的多了,急忙跑過來,一張臉因為用力整個血管都鼓了起來,臉漲紅,死死的掐著冉母的人中…終于,冉母抽搐的動作變小了。
「這樣不行,快點送醫院,否則遲了就來不及了——」明叔如實說道,看著冉母的模樣,那張臉幾乎全然的失了血色,整個身體還在不停的抽搐,焦心如焚。
而冉依顏看著面前兩個憂心的臉孔,站在台階上冷冷的一語不發,呵呵,現在也知道擔心自己的親人麼,為什麼要視別人的命若草芥,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面前這兩個忙亂了的人,還有沙發上不停抽搐的冉母,真心想笑出聲來。
但是,她只是唇角勾起一個冷冷的弧度,冷笑,然後轉身,就準備離去,這根本不管她的事。
而當她抬步的時候,冉雙露突然一把恨恨的叫住她,那眼眸里突然崩裂出的憤怒「冉依顏,你還是人麼,我媽媽養了你十多年,現在她犯了病,你倒好,就想這樣輕松的抬腳一走了之,早知道這樣,我們冉家就不該收留你,養條狗都比你有情誼,我告訴你,如果你今天不過來幫我把媽媽送人醫院,我跟你沒完——」
而這個時候的冉雙露根本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母親得病,而冉依顏就這樣瀟灑離開,不管怎麼說,在外面,冉依顏也算是冉家的女兒,既然是女兒,母親得病,怎麼可以讓她冉雙露一個人承擔這份責任,再怎麼說也要把冉依顏一起拉下水
突然想到了什麼,要抬頭的腳步就這樣恍然間一頓,那黑色的眸子微微失神——
「小澄——乖,你先回去,路上小心點——」頓了頓,冉依顏模著小澄的頭,軟語安慰道
然後,她回頭,在冉雙露有些驚愕的眼神下,給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要我幫忙麼?」
冉雙露明顯沒有反應過來,而冉依顏已經蹲下了,蹲在沙發的一角,看著冉母那痛苦抽搐的樣,那肥肥的肉一抖一抖,真滑稽,剛剛不是還頤指氣使的人麼。
好可悲——
冉雙露也沒敢耽擱,抬著將冉母送上車,雖然冉母有點胖,但是兩個女人一個男人還是綽綽有余,而當抱著那具肉肉的身體的時候,冉母身上嗆鼻的脂粉味就順著飄進冉依顏的鼻子。
冉依顏蹙了蹙眉,將鼻子移開,屏住呼吸,然後才把肥碩的冉母給搬上車。
t市最大的綜合性醫院就是風家開的,擁有世界級最先進的治療儀器,最具有實力的醫療隊伍,來這里看病的人,趨之若鶩。
半個小時候後,明叔的車開的很急,但是因為路線,堵車,差不多還是半個小時才到醫院門口。
這是晚上,大部分的人都走了,醫院的醫生差不多都下班了,掛號的地方只有寥寥的幾個人,走廊上,燈還是開著。
冉母的病明顯是急發,所以,明叔將冉母抱下來後急忙詢問急癥室的方向,沖向急癥室。
然而,掛號大廳,冉雙露急著就去掛號——
冉依顏打量著醫院的大廳的結構,急癥在一樓,那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仿佛能照出人影,她只穿了兩件衣服,卻還覺得稍微有些熱。
將外套月兌下來,于是,那縴細窈窕的身材,她皮膚本來就很白,雪白的襯衣襯的她的皮膚更白,她直接去了冉母呆著的急癥室。
醫生在急忙的掛氧氣瓶,已經在開始救治,因為是病人的家屬,也因為太急,醫生沒有將他們趕出去。
「這是第幾次了——」主治的醫生檢查了一遍後,一臉嚴肅的問向掛完號匆匆趕來的冉雙露。
「是第二次——」冉雙露剛剛在走廊上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看起來臉上兩朵紅暈,格外的惹人憐惜「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媽媽,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我是祁家的少女乃女乃,祁家你听過吧,我根本不怕花錢,求你們一定要救我的媽媽——」
「病人已經推進去,馬上就會有結果,等等看吧——」推了推眼鏡,醫生說的鄭重其事,祁家少女乃女乃,凡是t市的人,幾乎沒有沒听過祁家這個兩個字,所以,醫生也格外的好脾氣。
「醫生不是說了會盡力麼,擔心什麼呢——」而此時換冉依顏在旁邊笑的譏誚,果然,報應不爽,她跟過來,就是像看看冉母痛苦的樣子,看看冉雙露無助的模樣,這感覺,還真的是爽。
而旁邊穿著白大褂一臉斯文樣的醫生听到冉依顏的譏誚的語氣,那探究的目光也一下子移了過來,但是,這一看不要緊,下一秒仿佛就停止了呼吸,這是多漂亮的一個人兒,肌膚白皙的可以擠出水來,又女敕又滑,臉上,仿佛一絲毛孔都瞧不見,細膩淨白,那眉優美的彎曲,完美的弧度,如新月般,而那雙眼眸,如同天上的繁星,大而閃爍,一看進去,如同一汪清泓總是讓人情不自禁就陷進去,那精致的唇和鼻,雖然不濃妝艷抹,但是身上總是帶著渾然天成的華麗和高貴,身上散發的幽香總是能讓人感受她的與眾不同。
而冉依顏明顯在感覺這醫生在打量她,她沒有躲閃,對著醫生璀璨一笑,那醫生就因為她這樣突然的一笑,仿佛就被勾了魂,她坦白說道「我跟祁家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是風家的少女乃女乃——」
風家。風家少女乃女乃,醫生一下子嚇出了一身冷汗,誰都知道這家醫院就是風家開的啊,這不是半個主人臨位麼,那醫生立即尷尬的收回視線,敢情這是總裁的女人啊。
怪不得。怪不得…他就說,這樣天資絕麗的女人怎麼可能突兀的出現在醫院。
「原來是少女乃女乃——」這位年輕的醫生不無尷尬。
「呆會要是病人月兌離危險,就轉到vip病房吧,祁家有錢,所以不怕給不起——」冉依顏興致勃勃的說道,冉雙露一早就听出來冉依顏話語中的譏誚和嘲弄,而此時,冉依顏又這樣的來一句,冉雙露氣的咬牙,但是,她也不敢發作,畢竟這是風家的地盤,而且,現在她手中沒有挾制冉依顏把柄的東西,氣勢自然也就強不過。
醫生也听說冉家的大小姐是嫁進了風家,而似乎還有一個女兒嫁進了祁家,敢情這送進來的人是冉家的主母,他也不敢怠慢,急忙小心的點頭。額頭上慢慢的滲出汗來——
而,片刻,結果出來「病人之前已經檢查過,現在立馬要用藥物——」里面一個年輕的醫師走出來,將口罩解下,急切說道。
「那麼,我去取藥——」一般這樣取藥的事都是有專人在做,然後現在知道是風家少女乃女乃的母親,帶著眼鏡框的年輕醫生不敢怠慢。
凝神看了看從里面出來的掃描影片,之前跟冉依顏攀談的醫生主動的退出去。
旁邊的冉雙露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冉依顏看著醫生消失的方向,神色有些沉郁,回頭再看了看心思有些恍惚的冉雙露。
她不動聲色的走出去——
走廊上一前一後的聲音,急促的腳步聲起浮,一段光線黯然的走廊,走廊的那頭,藥房現在是夜班交班時間,人很少,很安靜…
「徐醫生在找什麼?」突然,偌大的藥房,因為深夜,隔著一段走廊,現在冉依顏站在走廊口,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外面沒人,而里面安靜的一根針都听得見。
她剛剛看了他白大褂上面的名字,姓徐,她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呃。少女乃女乃。」徐醫生抬起頭,不期然會看見冉依顏,那美的依然眩暈的臉,見過一面的人都念念不忘。
「是心痛病的藥麼——」她笑
「少女乃女乃知道…?」徐醫生詫異的在藥櫃里抬起半個頭…。
知道?她豈止是知道那病,她還看見了冉家茶幾下醫治病的藥,當冉雙露說道心痛病的時候,她轉過來的目光不自覺就瞟到了茶幾下「她的病如果現在沒有藥物治療會怎麼樣——」
「現在醫生給她做了血液疏通,但是沒有藥物,半個小時,她的身體就會再次抽搐,那麼。那麼。」徐醫生擦了擦臉上的汗「那麼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是麼,那麼嚴重啊,唇角泛起一絲冷笑——
她眨著眼楮,好無辜的表情「徐醫生,現在上班的醫生應該不多吧,連值班的藥房也沒有人,那麼多藥,你可得好好找,錯過了時辰,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半警告半認真的自然走進藥房,而徐先生卻因為她這番話冷汗漣漣,嚇的急忙點頭。
然而,冉依顏懶得看他,她什麼特長沒有,就是找東西,藥品都是分類的,她知道徐醫生站立的地方是離藥物最近的地方,而她,也一排排仔細看了好久,終于,她看到一個貼著紅色紙的藥瓶,果然,跟冉家茶幾下面的小紅瓶一樣,她漫不經心不留痕跡的拿在手中把玩,再次瞟了一眼上面的藥名,她輕易的一伸手將藥瓶放在身後的神經類藥櫃上,隨手將前面的一排紙質包裝的盒子帶過來,將一瓶藥遮的滴水不漏。
做完這一切,然後瀟灑的轉身,若無其事的走出了藥房——
藥房如果要在這麼晚的深夜新領用藥品,人都下班了,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吧
然,才十多分鐘左右,整個醫院急翻了天。
「副院長,明明是剩余的藥品不翼而飛,電腦里顯示的庫存現在卻硬是找不到。然後,這又是晚上,已經快逼近深夜,外面不一定買得到,備用藥品庫也根本沒有這種藥。」
走廊上,急迫的聲音,一前一後兩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
副院長停下來,一臉嚴肅︰「不停的給各部門的打電話協調,要求派送藥品。」
「可是現在下班了啊!很多部門都沒有人,偌大的醫院,從來沒有出現這種情況,藥品只會有結存,就算藥品缺貨,提前也會通知采購,藥房管理從來沒有給錯或者缺少藥,到底都是怎麼回事呢——」
「你現在問我我怎麼知道?」值班院長急沖沖的聲音在夜晚空曠的走廊回響︰「患者缺少治療的藥物,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咱們醫院的信譽值也會降低,幾個值班的管理部門人員都迫不得己不能下班,打電話去另外的醫院,而現在很多都關門,而這種藥品,一般的醫院根本不借…」
醫院藥物短缺,而且是風氏族這樣的大醫院,幾乎沒有辦法,冉雙露急癥室的外面來來回回,大哭大鬧,冉母一直昏迷…。
冉依顏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在走廊外面安靜的貼著牆壁靠著,安靜,抬頭看燈——
其實,她現在真的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回去睡她的覺,但是,她就想看看。
果然,才十分鐘的時候,急癥室又一次將儀器推了進去。醫生全是滿頭大汗,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啊,從來沒有見過的情況,如此大的醫院什麼時候缺少過藥品,更何況,這種藥並不是禁藥品
「打電話給董事長吧,這種事情出現在醫院是頭一次,要是最後真的出了人命就麻煩了——」值班的院長沉吟了下,最終只能做著這樣的決定。
幾分鐘過後,冉依顏就看見穿著一身灰色的薄毛衣的祁風熙從外面趕來,他上面是灰色的薄毛衣外套,貼緊他碩壯的身體,那結實的胸肌的輪廓就若隱若現,下面是白色的休閑褲,那英氣的眉,仿佛總是帶笑的眼,還有那挺起的鼻,柔軟的唇,無一不給人一種溫吞暖意的感覺。
豪車停在外面,幾個保鏢排下來,那玉樹臨風的軀體,精致如玉的臉孔,本來就為數不多的幾個人,那目光全部都轉過去了。
他一出現在這里,赫然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祁少——」就算是副院長也不敢得罪,端端正正過去打招呼,這些市里的大人物誰敢不認識
而祁風熙也是輕輕點頭,那好看的眼眸微微朝病室里一看,淺淺的聲音「我岳母現在怎麼樣了,听說是缺少藥物——」
那院長听聞這樣的問話一下子羞愧的低下了頭,如此數一數二的醫院居然會缺最常規的藥品,只不過主要還是夜太深,藥店都關門了,而醫院的人員大部分也下班了,突然的少藥品,也誰也預算不到啊。
「熙——」看見祁風熙,冉雙露的整個眼眸仿佛都亮了一截,親密的喚了一聲‘熙’,就連忙沖過去,淚花翻涌——
祁風熙溫柔的一把抱住她「乖,別哭——」
「媽媽。媽媽現在還躺在那里,怎麼辦啊,現在沒有別的醫院可轉啊——」在祁風熙懷里,冉雙露顯得格外的端莊柔弱,整個女兒態都完美的展現出來了。那淚水就像玉珠兒似得往外滾——
「沒事,我打電話聯絡人現在四處找找看——」
輕聲的安慰了冉雙露,祁風熙就掏出了手機,而冉雙露的眼眸立即將整個淚珠兒都收好了,充滿期待和綿綿的愛意看著祁風熙那精致的側臉。
而站在牆角,緊貼著冰冷壁頭的冉依顏,遠遠盯著祁風熙那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唉,可惜啊,這個男人,真的真的再跟她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冉依顏,難過麼,難過麼,冉依顏…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自問,酸澀難自抑,你連最後的信物都交出去了,你看看,是你自己沒出息。沒出息…
她如同一根沒有脊骨的動物,身體不受控制軟軟的依附著牆壁滑下去,在暗暗的角落里,看著自己曾經那麼喜歡的男人摟著別的女人,而自己,就想那種悲情劇里的女主——
盡管她能輕易的就將藥藏匿,那麼輕易的就能讓尹瑞琴躺在病床上痛苦申吟,可是她勝利了麼,不,沒有勝利,她還是一個弱者,被剝奪掉感情的弱者——
祁風熙退到一邊的走廊,冉依顏看著他在那出口的盡頭,不斷的在用手機撥號碼,講電話,那眉頭一直是鎖著的,那眉心堆疊起來的褶皺,像山一般,已經過了四五分鐘,那臉上的愁雲也還是未散,看來,是借藥借的不順利——
也難怪,這深更半夜里,這藥除了醫院,幾乎普通藥店是未出售的,而醫院,且不說大多都不會外借,就算借的話大多也管理部門下班了
而正待此刻,又一輛豪門接踵而來,隨即後面還跟了好幾輛,第一輛車停下門口,那車門打開的瞬間,一身西裝穿戴整齊精神抖擻的保鏢先下車,然後去開車門,俯身對車里的人做著護頭的動作,那隨後從車里站出來的挺立的姿勢,隔著門口兩根花崗岩石柱,冉依顏看著那側身好眼熟,可是,下一秒,她就睜大了眼楮,整個身體軟軟的縮在了牆角,如果之前說她是一個沒有脊椎的軟體動物,而現在,她就是一個沒有刺的刺蝟,想把自己卷成一個毛球,縮在牆角,永遠不要抬頭——
的凌亂中又略帶整齊的腳步聲齊刷刷沿著走廊過來,冉依顏閉著眼,不看,她真的不想看啊,風揚,現在,一看見他全是噩夢。
為什麼都要帶那麼多保鏢出門,一個祁風熙,一個他,是因為這是晚上麼,太多錢了害怕在路上被劫匪趁火打擊——
那筆直的西裝長褲,大理石地板上閃過的一個個的人影,那副院長見了終于趕過來的風揚,如同久旱遇甘霖,要死的人驟然看見了一絲生存的曙光——
「董事長——」
「怎麼回事——」因為是夜晚,空氣有些冷,風揚一邊問一邊大步的朝前走著,聲音里仿佛吸進去了一絲涼氣,帶著隱隱的不悅,而隨即就遇上了祁家的夫婦。
冉雙露一雙眼哭的紅腫,而打完了電話的祁風熙也兩步過來…
「藥房從來沒有出現過紕漏,而這次…。」那位副院長沒有說下去。
「生病的是少女乃女乃的母親——」
听到這個消息,風揚那蹙起的濃眉一剎那蹙的更緊,那如鷹般銳利的眸,站在原地突然有些微微的失神,但是只是一瞬間,立馬恢復了清明。
「立馬打電話給東區的醫院,叫他們立馬派送藥品過來——」
「可是…剛才這電話那會都已經打過了——」片刻,副院長低下頭,吱吱唔唔的說道。
「就說是我說的!」那沉冷的聲音一響起,擲地有聲,而副院長接到指示,沒法,只有立馬到一邊去繼續打電話。
「不是說少女乃女乃在這里麼,人呢——?」接著,那淡淡的聲音繼續響起,黑色的眸子頓了一頓,帶著悠然就朝整個走廊掃過去。
他來,主要還是听說她在這里,他本來在林家的地下娛樂場所玩的正歡,結果院長急沖沖的打電話給他,藥品短缺,人命危急,其實一個人命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什麼,但是結果就听說是冉母被送到了醫院,當他問到少女乃女乃,院長愣了一下,然後隔了幾秒鐘找人確定了才回答他,是的,在醫院——
他就趕過來了——
冉依顏縮在角落,她知道風揚來了,但是假裝看不見——
直到那皮鞋的聲音漸漸的邁進,在地板上打出輕微的響動,她還是假裝閉著眼,看不見,看不見,不知道——
然後那輕輕的聲音就消失在她的腿邊,小山似的身體遮住了從天花板打下來的微弱的光線,許久,再沒有聲音,冉依顏差不多都以為面前沒有人了,結果就感覺腿被皮鞋的鞋尖輕輕的踢了一下,有點疼。
她不得不睜開眼了——
結果,那美目一睜開,面前就是一張放大的俊臉,那冷峻的英氣臉孔倒影了她整個晶瑩的瞳孔。
橫峰似的眉宇,眉峰拔起,修長的眼眸,密集的睫毛鋪排而下,眸子深邃而又沉冷,里面的黑如同沉靜的夜色,平靜但是又暗藏波濤,那挺拔的鼻,一寸一寸精致如同是希臘雕刻家手下的珍品,完美,那薄唇,削薄而有型,總是緊閉著,天生就帶著一種威嚴,不開口則已,一開口端端就是威懾力。
「蹲在這里干什麼,閉著眼不想見我?」他問,那寬闊厚實的肩光線就那樣灑在他的肩頭,明明是熟悉的臉,但是,為什麼此刻身上又多了一絲親切感——
冉依顏盯著他緩緩的搖頭,為什麼要搖頭,那是因為她知道,要是點頭,就死定了——
「我不知道你會過來——」她一開口,美目下斂,清麗的小臉上依然布滿淡漠,說謊說的好順溜。
風揚淡淡的撇過頭,拿她有些無奈,一回頭看著她坐在那冰冷的地上,那眼眸瞬間就暗了一截。
「那還不滾起來——」聲音陡然就提高,冉依顏被狠狠的嚇了一跳,身體猛然就是一顫,但是一抬頭看他的眼,里面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成分,那一張臉黑的不行。
她也不知道他突然的火從哪里冒出來的,但是還是乖乖的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裙子後面,擔心沾上灰塵——
「董事長,藥已經開車讓人送過來了——」這時候,副院長拿著手機過來,那表情,感激涕零。
「誰叫人把藥送過來的——」冉依顏抬頭,突然的一聲,手指捏的死緊,無法抑制的胸中騰升的憤怒,就這樣忽然的開口了。
清麗的小臉上帶著一層薄薄的怒氣,她好不容易實行的計劃,就這樣被人輕易打斷了,她心中的這口惡氣還沒有出呢
「啊?」那位穿著白大褂的院長因冉依顏這突然的憤怒莫名其貌,不是所有的人都在找救治冉母的藥物麼,為什麼現在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少女乃女乃不但不高興,居然是這樣一副生氣的模樣。
冉依顏的確很生氣,她在醫院呆了一晚上的時間,就是想要看最後的期望的結果,她真希望事情就會照自己想象的那樣順利,她知道只要時間耗下去,尹瑞琴的藥就越不可能找尋的到,可是才這麼一瞬間,連祁風熙都沒有想到辦法,可是為什麼突然就有藥物了呢?
腦袋里一個激靈,她突然想到,風揚——她想到的時候,才那麼稍微的一抬頭,身體也陡然就打了個激靈
旁邊乍然的一道冰冷的眸光投過來,那灼灼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帶著審視的目光將她重頭到腳冷冷的看了一遍,仿佛一剎那想要把她盯穿——
她害怕,立即心虛的低下頭——
「呃——這個——」她突然想到自己的行為在這種情況下的確太過怪異,抬頭勉強的笑了笑,感受到風揚那探究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仿佛要盯出幾個大洞來,她正想說點什麼搪塞過去,但是,才開了個頭——
「冉依顏,跟我來休息室——」
男人沉郁的眼懶懶的看她一眼,然後懷揣了手,冷冷的轉身,只留下一個背影在前面——
只差點沒有用手捂住嘴巴,生怕周圍的人看出了她那一臉的悔恨,她的運氣還真不是一點點的倒霉啊,為什麼剛剛就這樣一不小心沒有克制住憤怒呢,雖然沒有那麼的明顯,可是,風揚是什麼人啊,百里挑一的魔鬼的啊,真希望他什麼都沒有察覺。
但是冉依顏忽然想到,就算他察覺到了什麼也根本沒有證據,那麼,自己為什麼要提前自亂陣腳,還是怪這個惡魔給她留下的陰影太大了,每次在他面前,她仿佛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智商為零,他那黑色的眼眸只要在她的身上肆意的一掃,就能將她看的透透的。
但是,她可以拒絕麼,現在,看著風揚那高大的身影就在前面,體形相對于她來說如同一座小山,她有什麼資本扳得過他。
而那副院長看著少女乃女乃被少爺叫過去的模樣,有一種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那表情,堪比上刀山,下油鍋,更覺得逗——
不是夫妻麼,可是少女乃女乃見了少爺如同老鼠見了貓似得,風揚大步在前,而冉依顏低著頭小步小步在後面,中間空出了一大段距離。
到了電梯門口,風揚卻是先緩下腳步回頭看她,他按了樓層,然後站在門前等她。
風家醫院風揚的休息室樓層是設在五樓,雖然風揚幾乎不在醫院里呆,但是依然給他空出來一間房偶爾來醫院查視,或者處理工作,密碼鎖,而全公司這間休息室的密碼除了風揚,就只剩一個每日都會進來打掃房間的清潔工阿姨。
密碼輸入進去,門一下子從里打開,風揚打開門口的燈的按鈕,里面是一個一百平米左右的比較寬的房間,華麗而簡約的裝潢,辦公設置一應俱全,半月形的辦公桌前面有張大的沙發,壁上掛著超大顯示屏。
「想睡覺麼,這里有沙發,里面也有床——」進來,那干淨的照的出人影的地板冉依顏都不忍心踩上去,而風揚瀟灑的月兌掉了外套,扔在辦公椅上,自己一下子里坐了進去。
很寬很柔軟的真皮靠背,人坐上去感覺會很舒服。
「嗯?」冉依顏一下子有些沒反應過來,難道他叫自己上來是處于好心的給她找睡覺的地方,看來是自己緊張過頭了,她就說嘛,他應該不可能有那麼大能耐一下子將她做的壞事看出來,是自己多想了。
風揚進來丟下一句話之後,懶懶的閉眼,屋里很靜,只有他們兩個人,一分鐘後,可能是姿勢不舒服,輕輕的將轉椅退後,然後將雙腿搭在書桌上,才又一次合眼。
睡覺?冉依顏看著腳邊幾米寬的沙發,雖然看上去和床差不都,應該比床睡著還舒服,可是,跟風揚一個屋子睡,確保她不會噩夢?所以她根本不會跟他一個房間,死死盯了風揚閉著眼的模樣看了半分鐘,她轉身走開,想要開門出去。
「去那里?」誰知,她才移動了兩小步,那個明明閉著眼的男人就在她後面冷冷出聲了,冉依顏有些詫異,驚悚的轉頭,男人依然閉著眼,氣定神閑的模樣。
「我睡不著。」她輕輕的出聲,這是說的實話,其實她現在根本不想睡,剛剛在樓下閉眼那會也是裝的——
男人依然閉著眼,冉依顏就站在原地看著他那看似很享受的閉眼的模樣,進退兩難
終于,男人狹長的眸子緩緩睜開,精亮的黑眸里面半絲睡意也無,視線清明「那藥不是你搞的鬼?」
他薄唇冷冷的開啟,冉依顏心里就猛然的一震,恍然間,身體入墜冰窟,渾身冰冷,動彈不得。
「藥?什麼藥?」她冷笑,極力想要掩飾自己內心的驚慌「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而對面的男人沒有開口,雙腿還在放在桌上,但是懷揣的手卻已經輕輕松開,他冷眼看著冉依顏剛剛那冷笑後的模樣,眼眸深邃,視線灼然,如同剛才在樓下那一樣的眼神,似探究,似已經了卻,眼底卻泛開滿滿的凜寒。
而那種眼神看得冉依顏渾身起雞皮疙瘩,連頭皮都是麻麻的,想要退縮,但是又退縮不了
「你真的不知道?你敢說你媽媽的藥不是你動的手腳?」許久,男人危險的眯著眼,眼角劃開一絲精光,那表情,仿佛已經斷定了是她。
「風大總裁,拜托你沒有證據就不要瞎說好不好,就算你有錢,你也不可以這樣憑空侮人的清白——」
她故意說的理直氣壯,來掩飾自己心中那砰砰直跳的心,她生怕一不小心就中了他的招,自己就不小心給說破了,所以,語氣也格外的強硬。
而這次,男人又換了一種姿勢,笑,但是那笑,不知道是什麼意味,男人雙手合攏,抵在下巴,風揚的下巴一直都有一條迷人的美人溝,正因為這樣,看起來比別的英俊帥氣的男人獨獨又添了一抹性感。
「冉依顏,我發現只要幾個小時不見,你就能不斷給我創造驚喜,連風大總裁也給我叫出來了,你那膽子只要一會不見,就能翻上天,夠大的啊——」
那陰寒的臉滿滿的都是冷冽,聲音卻是悠然無比,可是,只有冉依顏才知道他剛剛說的這句話里蘊含的怒氣有多重,多恐怖,她的臉瞬間煞白,最近是怎麼了,為什麼總是慌不擇言,惹怒了風揚,會有好果子吃麼。
「過來,讓我抱抱——」男人看著她的臉忽明忽暗,也不在意她在想什麼,她的那點小九九,還敢在他面前橫,但是他真的很想抱抱她,從吵了架到現在,她那香香軟軟的身體總是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不管他做什麼,總還是會想她。
對他來說,她就是一味毒藥,讓他欲罷不能,明知道她瞞著他吃避孕藥,這麼天大的事,他不想原諒她可是不得已,他放不下她,這場戰役里,他永遠是處于劣勢,可是,他就是很想將她牢牢的捆在身邊。
抱抱?冉依顏不解的看他一眼,雖然不情願,但是看他那一臉的鄭重其事,她也不敢反抗,剛剛那句話就已經惹著了他,如果接下來她再忤逆他的話,應該就會有好果子給她吃了。
所以,她警惕的看著他,但還是一步一步的朝轉椅走過去。
當她的身體才靠近轉椅,風揚就一抬手將她的嬌小的身體輕松的抱起來摟在懷里,她的身上,那獨特的幽香在她身上縈繞,瞬間就進入了他的鼻。
「好香——」他有力的雙臂環在她的縴腰,整個頭輕輕的貼在她的頸脖,整個香氣就從薄薄的襯衣的領口發出來,他貪婪的吮吸著。
她的身體還是那麼小,那麼軟,他輕輕的摟住她,然後扳過她背對他淡漠的側臉。
而此時的冉依顏在他懷中如同一個木偶,不說話,不動彈,任由著他抱著她,然後轉過她的側臉,摩挲著她的唇,親吻她。
他親吻她,但是她的皓齒緊閉,他看著她淡漠的臉,暫時不強求她——
用拇指輕輕撬開她的鮮艷欲滴的紅唇,那紅唇的色澤,如同雨後帶水的櫻桃,很美麗,很潤澤,很飽滿,讓人一看就仍不住想要貼上去。
突然,風揚的手觸踫到電腦的主機,輕輕的一聲響動,電腦啟開,里面的數值不停在冉依顏的眼眸里跳動,終于,牆上的大屏幕也自動啟開,那超大的屏幕投下的藍光,映的整個屋里都是一片幽暗的藍色。
「知道這是什麼麼?」突然,風揚點開電腦桌面的一個文件接收按鈕,那進度條飛快的將空格填滿,一個完整的音頻文件被傳送過來。
听著風揚的話,冉依顏那無神的眼終于轉了一下頭,淡淡的看了一眼,也沒覺得個所以然,所以,很快又淡漠的頭轉過去。
「這是藥房的監控視頻,是我剛才叫我的秘書給我剪切後發過來的,要知道,藥房從來沒有發生過藥物短缺的事情,如果這種大的錯誤都能在風氏的公司里發生,那麼風氏決不可能走到今天,然後成為資產接近千億,經濟延伸到全球,成為t市最大的龍頭企業——」
------題外話------
抱歉,本來說的萬更兩點就能上,唉,結果昨晚熬夜,今天差點起不了床,身體痛死。請親們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