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完凌波麗之後,伊百合一連在家里呆了幾天,伊家別墅里空蕩蕩的讓她感覺到無比的寂寥。
這樣安靜的環境下,卻是可以讓她靜下心來想很多事情。
伊百合坐在沙發上,悠悠的點燃一根煙後,吸了一口。
吞雲吐霧間,心里琢磨著凌波麗跟她說過的話,喬翊升跟她的父親喬東方,他們之間會有什麼關系呢?
伊百合躺在沙發上,邊抽著煙,邊想事情的感覺,讓她飄飄欲仙。
終于,在抽完一包煙後,她坐起身來,掐滅了煙頭,走進臥室打開了衣櫃,衣櫃里各式各樣的衣服吸引著眼球。
伊百合歪了歪頭,仔細的找尋著令自己比較滿意的一件衣服,五彩繽紛的顏色和各種各樣的款式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是個寂寞的夜晚,單身的男男女女懂得如何度過冰涼的下半夜。
伊百合拿出一件淡枚紅色的絲綢長裙來,長裙時黑色肩帶的款式,絲綢極具絲滑的手感。她月兌掉全身的衣褲,又挑了一套黑色蕾絲的內衣褲,仔細的穿上,穿戴內衣時還故意承托了下她那對豐滿的柔軟,再穿上那條性感得讓人崔延三尺的枚紅色吊帶裙,那圓滑光潔的香肩露了出來,她披散開那一卷懶發,噴上些許香奈兒便出了門。
這對于伊百合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裝扮,現在她的身份不再是伊百合,而是夜店女郎妖媚兒。
不願意做任何男人的奴隸,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就是她獵艷的開始。
期待著今晚又有一場與眾不同的艷遇——
伊百合開著車,直接來到本市最豪華最高檔的夜總會,炫舞。
炫舞是個讓人貪醉的地方,無數的男女在這里沉淪、痴迷、遁入,舞池里巨大的燈光和吵雜的音樂聲下,是一個個寂寞的城市軀殼。
伊百合剛坐下,用手輕撫了下頭發,一雙端著雞尾酒的男子便出現在她的面前。
伊百合嘴角微微輕笑著,想著這些平常的獵艷者會用怎樣的招數打動她。
「小姐,可以請你喝一杯嗎?」陌生男子端著酒杯晃動在她的眼前。
伊百合擺了擺手道︰「不用了,謝謝。」
男子見她反應冷淡,卻並不放棄,直接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他端起那杯酒看著伊百合說︰「美女,一個人?」
伊百合淡淡瞥了他一眼,環顧四周後,又走上來兩個男子,一個男子面帶笑容、彬彬有禮道︰「美女,可以請你喝一杯嗎?」這時坐在她身旁的男子開口道︰「美女很孤傲的,看你有這本事沒。」說著輕蔑的看了一眼那個男子。
伊百合嘴角泛起一抹鄙夷的冷笑,接過男子手中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美女,真痛快。」
站在男子旁邊的一個瘦弱男子湊上前說︰「美女到那邊一起玩怎樣,看你一個人在這兒也挺孤獨的。」
伊百合斜眼瞥了他一眼,自顧喝起酒來,剛剛第一個來找她喝酒的男子見沒有機會靠近,便灰溜溜的走掉了。
男子坐在旁邊的凳子上,上下打量了伊百合一遍道︰「小姐,我覺得你挺眼熟的。」
伊百合的嘴角帶著嘲諷的笑道︰「這是你們男人常用來追求女人的手段?但真的很沒創意耶。」
男子略微思考了下,嘴角揚起一抹淡笑道︰「小姐,你還真會開玩笑,我叫……」
男子話還沒說完,只听「砰!」的一聲巨響,一個啤酒瓶打在了男子的頭上,男子濃密的黑發里鮮血正冒出來,瞬間倒在了地上。
「啊!」伊百合大聲尖叫著站起身來,這一幕猝不及防,太血腥太暴力了,而那個拿著啤酒瓶打人的不是別人,正是炎琨。
他那黑色的眸子里已經燒成了紅色,他雙眼怒目瞪著她︰「你這個賤女人!」
伊百合尖叫著要離開,卻被炎琨狠狠的拽住了手腕。
他拽著她直接往旁邊的包廂走去,‘砰’的一聲將伊百合重重的扔在包廂的沙發上。
包廂里還在玩牌喝酒的幾個公子哥,都吃了一驚,炎大少爺剛剛還跟他們玩的好好的,突然就沖了出去,也不知道去干什麼,這麼一會就帶了美人回來,似乎還挺生氣。
「炎琨,你發什麼瘋?」伊百合定了定神,無語的質問。
包廂里的張義陽、姚啟聖那幫人,也是一頭霧水。
炎琨滿臉通紅,顯然是喝多了,他蹌踉著腳步慢慢向她靠近,破口大罵道︰「你這個賤女人,不讓老子踫,就自己出來到處尋歡,你還知不知廉恥!」
說完,他邊月兌自己的衣服,邊將伊百合壓在身下,似乎想在包廂里就上了她。
那幾個公子哥一見這情形,很有默契的各玩各的,不再管這邊的閑事。
炎惡少懲罰虐待女人,又不是第一次,他們攔也攔不住。
只是希望這個女人自求多福,別被炎大少玩死了!
伊百合當然不可能就這樣屈服,她努力掙扎著,羞憤的吼道︰「炎琨,你干什麼?放開我!」
「干什麼?老子就是要干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來這種地方勾搭男人!」炎琨扯著她的裙子,大掌探了進去,嘴已經吻上了她的。
「唔,混蛋……」伊百合正準備揚手扇他一個耳光,炎琨卻像是早有所料似的,抓住她的兩只手腕,將它們擒在頭頂上。
他的吻蠻橫又粗暴,從她的耳垂、沿著白皙細長的脖頸,一路的吻了下去。
大掌不停的在她的身上煽風點火,勾勒著她的身體曲線。
伊百合的外裙被他褪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黑色的蕾絲內衣。
那性感的款式,飽滿的身材,讓炎琨眼底的火焰一下子就燃燒了起來。
他顧不得其它,腦子里只有一個意識,就是要狠狠的佔有懲罰她。
于是撩起她的裙擺,又解開自己的褲帶,就要……
這時候,包廂的門被撞開,宇沫深不知從哪里收到消息,突然沖了進來。
「炎琨,有本事就別強迫女人!」宇沫深抓住炎琨的肩膀,將他扯離伊百合的身體。
伊百合听著聲音猛地一抬頭,「阿深,救我!」
炎琨迷迷糊糊的轉過身,嘴里吶吶罵道︰「臭小子,老子的女人不要你管!」
說完揚起拳頭,猛地朝宇沫深的臉上狠狠地揮去一拳。
不一會兒兩個人便廝打著糾纏在了一起。
之前在旁邊事不關已的幾個公子哥,見情況不對,全都趕過來勸架。
這‘魅爺’跟炎大少打在一起,也算是炫舞的一件大事,沒過多久肥姐也來了。
那幾個公子哥好不容易把炎琨跟宇沫深分開。
肥姐迎了上去︰「喲,這不是炎大公子嗎,今天到這兒來怎麼也不提前招呼一聲啊,招待不周,您多包涵!」
炎琨臉色陰陰的,也不說話,看樣子喝了不少。
「我剛听說,剛剛我手下的小姐跟少爺把您得罪了,他們不懂事兒,您別動氣,今天的單算我的!」
肥姐說的豪邁,可是炎琨卻是一言不發,目光緊緊的盯著伊百合。
他身邊的那幾個公子哥,很會看炎大少的臉色,不高興的皺眉︰「肥姐,這是一個小姐的事兒嗎?我們來炫舞是來找樂子的,炎大少爺卻被你們這的頭牌給打了,你自己說該怎麼辦吧?」
「呦,這位爺,看您說的,這不是大家都喝的有點多嗎?小打小鬧的,至于追究嗎?」肥姐打著哈哈,希望這事就到此為止了。
可是張義陽那幫公子哥不干了,非要給炎琨出頭。
「我說肥姐,你看清楚點,你的人可是打了炎大少,你信不信我們一個電話就能把你這兒連根端了!」
肥姐听了這話臉色暗了暗,卻依然陪著笑臉︰「爺,這樣吧,您就別為難我們了!我給您找幾個漂亮的妞兒好好陪你們玩兒,撒撒氣,今天的單就全免了,您看這樣行嗎?」
幾個公子哥依然不依不饒︰「這tmd是錢的事兒嗎!就這麼把我們打發了!」
肥姐身後的幾個保安已經準備動手了,肥姐用眼神阻止他們,依舊笑著問,「那您說,該怎麼著?」
伊百合感覺到了暴風雨前的平靜。
肥姐一向是八面玲瓏,在歡場上誰都給她幾分薄面,可偏偏這幫公子哥們不好惹,擺明了沒把她放在眼里,而炎琨又不發一言,故意縱容他這群哥們在炫舞里撒野。
張義陽囂張的回答,「怎麼著?你的人打了炎少,就得親自給他賠禮道歉!」
其他的幾個人也跟著附和。
「這,不太好吧……」肥姐臉色有些為難,剛剛魅爺出面分明是為了百合,她怎麼能讓他給炎琨道歉呢?
何況魅爺在歡場這一塊名聲不小,若是讓他給炎琨道歉,恐怕以後在夜總會這塊都不好混了!
「有什麼不好的,你們到底道不道歉啊?」幾個公子哥一起起哄,氣勢很洶。
伊百合知道他們是故意的,是在炎琨的授意下惡意鬧場子,其實也是幫炎琨逼她。
宇沫深剛剛打了炎琨,也是為了幫她,她若讓他跟炎琨道歉,也太對不起朋友了。
要想炎琨不追究下去,除非她親自求他,跟他示好。
可是……
要她跟炎琨,還有這幫公子哥服軟,伊百合心里真的不甘心。
兩幫人馬就這樣對峙著,直到一個沉穩的男聲響了起來。
「炎少,今兒這酒沒少喝啊!」
一群黑衣人出現了,全都穿著黑色的西裝,打著領帶。
領頭的那人,伊百合並不陌生,便是曾經幾次救過她的中年男人——牧正衡。
只見他一出現,在場的所有人都肅然起敬。
縱使是炎琨,也跟著抬起頭來。
「牧老板,好久不見了!」炎琨主動跟他打了聲招呼。
牧正衡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炎少,有日子沒見了!」
「你來這做什麼?」炎琨有些疑惑的問。
牧正衡笑了笑︰「我來看場子的。」
「看場子?」在場的人都有些模不著頭腦。
伊百合也是一頭霧水,敢情這牧正衡跟炎琨也認識,看來他來頭真的不小。
直到肥姐走了過去,畢恭畢敬的叫了聲︰「老板!」
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
牧正衡環視了一圈,緩緩的吐出幾個字︰「炫舞這個場子是我的,你們有什麼事跟我說。」
見眾人愣了半天沒回神,肥姐也走到一旁解釋︰「各位,這位就是我們炫舞的幕後老板,牧老板!」
所有人都徹底傻眼了,連伊百合都難以置信。
還是跟炎琨一起的那幫公子哥反應靈敏,他們一看形勢不對,立馬松了口。
「原來炫舞是牧老板的場子啊,我說呢?今天炎少跟哥幾個喝得都多了,牧老板別往心里去!」說著給牧正衡遞過去一根煙。
牧正衡接過,一副好脾氣的樣子︰「炎少,我這佷子平日里沖動,沒想要得罪您,大家都喝多了,誤會一場,你也別跟他一般見識!」
牧正衡說著一把扯過宇沫深,讓他給炎琨喝了一杯。
炎琨看了看牧正衡,又看了看宇沫深,嘿嘿的笑︰「我是說魅爺怎麼年年穩坐炫舞頭牌,原來幕後的老板是牧老板您啊!既然牧老板這麼說了,今天這事就算了!」
接著,幾個男人,宇沫深、牧正衡、炎琨,還有一幫公子哥們,在包廂里喝酒聚了起來。
剛才還是劍拔弩張的,現在卻勾肩搭背的相談甚歡!
原來官商勾結,黑白合流,竟是如此的簡單!
不相干的人被請了出來。
伊百合跟肥姐自然就屬于這不相干的人之列。
她本來還以為今晚宇沫深跟炎琨的事會鬧得不可開交呢,沒想到牧正衡一出場,什麼事都擺平了。
這牧正衡怎麼就是炫舞的老板呢?
伊百合猜測過他的諸多種身份,連黑幫大哥都想到了,但就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是炫舞的幕後真正老板。
而更令她吃驚的是,‘魅爺’宇沫深居然是他的佷子?
這也就難怪宇沫深會在歡場這塊混的風生水起,今天出了這事,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炫舞幕後老板親自為他出面解決。
連炎琨都沒有想到,更不用說她了。
「百合,想什麼呢?」坐在吧台上,伊百合怔愣了半天,還沒有反應過來。肥姐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伊百合回神,驚嘆道︰「沒有想到啊,我在炫舞待了這麼多年了,第一次見到炫舞的幕後老板!」
「哎,別說是你了,就連我也沒有想到,要我跟你說這也是我這些年第一次見牧正衡,你一定不相信!」肥姐喝了口酒,說道。
伊百合自然是沒想到,驚訝的瞪大雙眼︰「肥姐,別開玩笑了,你也是第一次見牧老板,怎麼可能?」
「所以我說,說了你也不相信啊。」肥姐笑了笑,陷入回憶中︰「當年我被那個負心漢拋棄,兒子被搶了,說實話我心里很不甘心,想了很多種辦法要回兒子,白的黑的方法都用過了,最後還被那些人報復,賣到了夜總會,是牧老板救了我!」
「說起來牧正衡還是我的救命恩人,當年我只見過他的背影一面,後來我在夜總會里坐上了老鴇的位置,都是用電話跟他聯絡的,牧老板這個人為人低調,雖然夜總會是他的,他也在夜場這塊稱霸這麼多年了,但真正見過他面目的人,沒有幾個!」
「難怪就連炎琨也得給他幾分面子!」伊百合感嘆的點點頭。
肥姐搖頭一笑︰「炎琨算什麼啊,他在牧老板面前頂多就是個小毛孩,牧老板拿著槍混的風生水起的時候這位炎大少爺可能還在玩兒玩具槍呢!」
「牧大老板有這麼大了?真看不出來啊,用的什麼保養品啊?」伊百合驚訝的叫出聲。
她還以為牧正衡只有三四十歲,這樣看來,他比炎琨還要大一圈,有個四五十了吧。
看不出來啊,這男人保養的真好!
肥姐一臉的無語,這是哪跟哪的事兒,她也扯太遠了吧。
不過說真的,牧正衡看上去特別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夜總會的幾個場子,基本上都是牧老板的,他很早就在夜場這塊混了,跟錢勁風是一輩的,黑道白道的人都讓他三分,就連炎琨他爹炎廷恩來了,也要給他幾分薄面!」
听著肥姐這話,伊百合倒是沒有任何懷疑。
幾次遇到牧正衡的場合,他都被一群人恭維著,不管哪條道上的,都要賣他交情。
她就知道這男人不簡單了!
只是沒有想到,他居然就是炫舞的老板,換句話說,也在某種意義上,牧正衡也就是她的老板!
這就能解釋了,她第一次遇見他,牧正衡就能直呼她的名字,連她真實身份是伊百合都知道。
她是他的員工啊,身為老板的,怎麼可能不知道員工的底細呢。
至于她幾次撞見他跟宇沫深在一起,之前伊百合還誤會了他跟宇沫深的關系,現在卻是明朗了。
宇沫深是牧正衡的佷子嘛,難怪之前他說要跳槽,跟牧正衡吃了幾頓飯之後,這事就沒再提了。
想必魅爺能坐上頭牌這麼久,跟牧正衡也有不小的關系。
這里面的利益瓜葛,就不是尋常人能想象得到的了。
不過令伊百合始終不解的是,既然宇沫深跟牧正衡是叔佷關系,為何他們會一個姓宇,一個姓牧呢?這其中是不是又有什麼故事?
她問了肥姐,肥姐也不知道。
看來只有等將來有機會,讓宇沫深自己親口告訴她了!
晚上,伊百合回到家,進了浴室里沖涼。
她站在花灑下,想著今天晚上發生的一連串的事,先是她差點被炎琨那個變態惡少給強了,幸好宇沫深及時趕來救了她,接著炫舞的幕後老板出現,這個人竟然就是牧正衡。
發生了這麼多事,讓伊百合一時間難以消化。
當她裹著浴巾出來的時候,已經感覺很疲憊了。
正打算上床睡下,突然佣人敲門來告訴她,上次找上門來的那個男人又來了。
伊百合皺起眉頭,炎琨這麼晚了,還來找她做什麼?
想著之前他大少爺喝醉了酒,那瘋狂破口大罵的樣子,以及他那充滿怒火的雙眼,她心里都感到不安。
立馬披了件睡衣下樓,吩咐佣人將大門鎖緊了,千萬不要放炎琨進來。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遠離這個家伙,直到他對自己失去興趣。
炎琨使勁的敲著門,見大聲叫喊著沒有人應,便用上了拳打腳踢。
伊百合躺在臥室的大床上,靜靜的听著樓下他在門外鼓搗的聲音。
對于炎琨這個變態惡少爺,她已經是隱忍到了極致,想著當初他用一盤錄像帶輕輕松松的威脅了自己,要不是要利用他對付凌波麗跟喬妍玉那對母女,她根本都不想搭理他。
炎琨怒氣沖沖鼓搗一陣後,見並不奏效,于是干脆在伊百合家大門口席地而坐。
他微閉著眼,朦朧的看著頭頂上整個孤寂的夜色,而伊百合卻一直不懂他的心。
他現在終于知道自己是如何的愛她了,看見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時候,那是一種千刀萬剮的痛,為什麼她就不能明白呢?
他大少爺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在乎過一個女人,好不容易凡心大動,這個女人居然不買他的帳,大晚上的連見他一面都不肯。想著想著他鼻子居然有些酸楚。
第二天早上,伊百合洗漱後,吃完早餐,準備出門去上班。
一打開門,就看見炎琨倒在她家門口的地上。
她吃了一驚,沒想到炎惡少竟然在外面待了一夜都沒走。
伊百合連忙蹲,看著炎琨渾身戰栗,臉色如同一張泛白的紙,嘴唇干裂已泛起點點細小皮脂,模樣甚是狼狽憔悴。
「炎琨,炎琨,你醒醒。」伊百合拍打著他的臉頰,見他仍然沒有反應,只是嘴里不停的小聲低喃著︰「百合、伊百合。」
伊百合伸手模著他的額頭,原來這家伙正在發高燒,昨晚自己還詛咒這個變態惡少,沒想到他居然等了一夜著涼了,現在還發了高燒,想著她心里居然有幾分憐憫起他來了。
嘆了口氣,伊百合叫來幾個佣人,將炎琨扶進她的房間里,又親自為他拿來濕毛巾放在額頭上,拿了退燒藥給他吃下,炎惡少這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伊百合呆坐在床邊,看著炎琨那濃密卷翹的睫毛下那張精致的五官,只要他不說話,還算是個帥哥,但只要這家伙一醒來,就是一個魔鬼的化身。
伊百合給洛天痕發了短信,讓他好好照看公司,她今天就不過去了。
發完,便也在床沿邊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躺在床上的炎琨已經不見了蹤跡,伊百合一側過身,炎琨正擦著頭發,裹了一條浴巾向她走了過來,他嘴角泛起一抹邪惡的笑意。
伊百合站起身,眯起眼,越發不耐煩︰「既然你沒事了,那可以走了吧?」
她可不打算一直給他當保姆。
炎琨一步步向她走了過來,高高站立端倪著伊百合,他伸出手指微微抬起她那精致的小巴,「妞兒,你剛剛一直在關心我對嗎?」
伊百合猛地甩開他的束縛,冷漠的口氣道︰「你別多想了,就算是只狗,我也會救的。」
說完她正準備離開,剛一移動腳步,炎琨便湊了上來,緊緊的把伊百合的身子貼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妞兒,你感受到我這份真誠而熾熱的愛了嗎?你仔細听听,你听,它們在為你跳動著。」
伊百合掙月兌開他的束縛,嘴角那抹鄙夷的冷笑︰「炎少,你現在是在作詩麼?不好意思,對我伊百合卻不太管用。」
「我真的愛你啊,妞兒。」炎琨在她背後長嘆了一聲,如果她覺得自己以前的方式都是如此卑鄙可恥,那他以後願意用正確的方式來追求她,只要她願意。
可伊百合根本就不想理會他,救他回來是出于道義,她總不能見他昏倒在她家大門口坐視不理吧。
炎琨雖然是醒來了,不過還有些低燒,他到底是在她家門口等了一夜,才染上風寒的,伊百合也不好就這樣趕他走。
他愛留下來就留吧,反正她當他是空氣。
言澤寺的檢查報告出來了,雖然比預想的要好,卻也不能忽視,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要動手術了。
伊百合打算親自炖一鍋他愛喝的湯,晚上送過去給他。
于是就開始親自忙碌著做飯,讓平常下廚的佣人們放假休息了。
炎琨顯然是誤會了,以為伊百合要炖湯給感冒發燒的自己,站在一旁瞧著她,心里美滋滋的直樂呵。
「真沒看出來,我們百合還是個這麼賢惠的主兒,以後我娶了你可就享福了,妞兒,我覺得我好幸福。」炎琨說著激動的整個身子撲了上來抱住了她。
「放手!」正在加調料的伊百合,皺眉命令著他放手。
「就一會兒,一會兒,一小會兒,算我求求你了。」炎琨努力的央求著她,卻被伊百合一只手使勁的推開,「別得寸進尺。」
炎琨听著她的話耷拉著腦袋,一副裝乖的樣子撒嬌道︰「妞兒,人家就是想抱抱你嘛,你就不可以給我一個愛的擁抱嗎?」
「得了吧你,都一把年紀了別在我面前裝乖,我可不吃這套。」伊百合看著他撒嬌的樣子,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
炎琨看著她的模樣更加得意了,再次撒嬌道︰「人家本來就很乖,我要抱抱。」
「別演了,我受夠了。」伊百合受不了的大喊,轉身進了廚房,打開冰箱。
炎琨也跟在了她的身後進了廚房,整個人依靠在廚房一角上,一臉帥氣的樣子道︰「妞兒,你今晚打算給我做什麼好吃的?以後你下班了我每天去接你,你天天給我做飯好嗎?」
「我又不是你保姆,干嘛要天天給你做飯啊!」伊百合一邊忙碌著,一邊下意識反駁他。
炎琨嬉皮笑臉的說︰「不,你當然不是保姆,你是我的老婆。」
「神經病。」伊百合皺眉罵了一句,瞥了他一眼道︰「還不出去?別妨礙我做事!」
「我不出去,我就是想看你賢惠的樣子。」炎琨死皮賴臉的粘著她。
伊百合再次問道︰「你確定?」
炎琨硬邦邦的答︰「確定。」
只見伊百合往鍋里倒了些許油,打開抽油煙機,又拿出一包作料,直接倒進了鍋里。
「咳咳咳,嗆死了,你放的什麼啊,哎呀,嗆死了。」炎琨捂著鼻子,站在一旁往鍋里看。
伊百合微笑斜睨他道︰「不早叫你出去了。」
「好,我出去,我現在就出去!不妨礙我的大廚下廚了。」說完他連忙跑了出去。
炎琨坐在餐桌上,等待著伊百合做完飯後上菜,剛剛煩躁的情緒也都消失了,他發現只要是和她在一起,他總是能感受到如此多的快樂。
不一會兒伊百合端著菜出來了,都是些簡單的家常菜,除了那樣紅燒肉外,其他的都很清淡的菜色,看上去還算誘人。
其實她今天下廚主要是為了給言澤寺煲湯的,又不能在炎琨面前做得太明顯,不過炎惡少好歹是她家的客人,她放了佣人一天假,總不能餓了他吧。
反正她自己也要吃的,就順便連晚餐一起做了。
「妞兒,你可真了不起!」炎琨看著那些菜,夸贊著她。
「那是當然,我小時候可是專門學過廚藝課程的!」伊百合得意的挑眉,一臉笑意,心情還是不錯的。
「妞兒,要是我娶了你,我這輩子可就幸福了,嫁給我吧,百合。」炎琨一臉虔誠的樣子,深情的望著她說。
伊百合拿著筷子敲了一下他的碗,「吃飯!」
炎琨嬉皮笑臉,笑呵呵的答道︰「好,吃飯吃飯,給我盛碗飯吧。」
說著把碗遞給了她,伊百合自然的接過碗,給他盛了一碗,也給自己盛了一碗。
接著便坐在了餐桌的另一邊,姿勢優雅的用起晚餐來。
吃飯期間,炎琨不停地稱贊著伊百合的廚藝,伊百合一句話也沒有搭理他。
吃完後,她只是淡淡的對他說︰「吃完洗碗。」便離開了餐廳。
「啊,洗碗,妞兒,這個事兒你還是叫佣人來做吧,我不知道什麼洗,從小到大我就沒洗過啊。」炎琨站起身,一臉為難的看著桌上的菜和飯碗。
伊百合在客廳回答他道︰「你這個大少爺,怎麼連碗都不會洗,不管,自己洗了出來。」
「妞兒,我不洗,我不,我不。」炎琨撒著嬌跑了出來,高高的站在她的跟前。
伊百合抬起頭來,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說你這麼大一個人不會洗碗像話嗎?什麼事兒都得有第一次,當初我一個流落在外面,什麼不也是第一次,別以為只有你有爸媽嬌慣,就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大少爺,可以什麼事都不會,快去!」她說著光著腳蹬了一下他的膝蓋。
「好吧,我就听老婆大人的。」炎琨心里雖然不太情願,但念著伊百合為他做了一桌子的菜,最後還是屁顛屁顛的進了廚房。
他大少爺確實不懂怎麼洗碗,把碗和盤子端進去後,全部倒掉,使勁用水把所有的碗沖干淨就算完事了。
「看來,這洗碗也不是什麼難事兒。」炎琨洗完後,擦了擦手走了出來。
伊百合這時,正進臥室里衣櫃里選了件衣服準備換上,將之前煲好的湯放進保溫盒里,就打算拿去醫院給言澤寺送去。
炎琨洗完碗後出來,詫異的問道︰「親愛的,這麼晚了,你還出去?」
「要你管!」伊百合瞥了他一眼,不打算多做解釋。
「妞兒,我可不允許你去找其他男人,你听見沒!」炎琨躺在沙發上再三叮囑道。
伊百合換好衣服走了出來,帶著淡淡輕嘲的語氣道︰「我看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我的事兒,你還是少操心得為好。」
炎琨的臉上很是慌張,想到伊百合這麼晚出去不知道是見哪個男人,他心里都非常不舒服。
難道她是饑渴難耐了?要到外面去尋男人了?
想到這兒他慌張的走過去,半依靠在門沿上,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道︰「妞兒,你別出去好嗎?等下我餓了,怎麼辦,等下我想喝水,怎麼辦,等下我想上廁所,怎麼辦?」
伊百合自顧在鏡子面前打扮起來,並沒有理會他。
炎琨倚靠著牆壁慢慢移動到了她身邊,「妞兒,你應該要對我負責的啊,你現在拋下我出去,是一種不負責的表現,我怎麼說也是在你家門口蹲了一夜感冒的,你知道嗎?你作為一家公司的總裁怎能有這麼不負責任的表現呢?」
炎琨的話還沒說完,伊百合就自顧拿起包就準備出門,轉身朝他做了一個鬼臉,嘴角諂笑著說︰「炎少爺,看你這個樣子,感冒發燒也好的差不多了吧。我回來之前,麻煩你離開,我家不是收容所,不收留閑雜人等!」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炎琨被她的話氣結,打開門便追了出去,可是四下一望,哪里還有伊百合的蹤影。
「妞兒,你給我回來!」他大聲的叫囂著,卻听不見回聲。
伊百合早已打的離開了。
在的士上,她望著車窗外的夜景,心中百感交集。
炎惡少對她的糾纏,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不過目前她最重要的,還是要進行下一步計劃,可不能再被炎琨給破壞了。
言澤寺現在生病在醫院里,這是一個機會,她當然不可能錯過。
伊百合來到醫院,剛推開病房的門進去,見言澤寺早已醒著等她了。
他嘴里嚷嚷著︰「百合,你總算來了,怎麼這幾天都不見你,我還以為你鬧失蹤了!」
伊百合橫了他一眼,將保溫盒往他手里一塞︰「我鬧失蹤,誰來給你煲湯喝!」
言澤寺笑嘻嘻的一邊將蓋子擰開,只覺香氣四溢,令人垂涎欲滴,端著盒子,直接喝了幾口。
「倒在碗里喝。」伊百合連忙說道。
言澤寺手頓了一下,依言將保溫盒遞給了她。
伊百合倒在一碗里,這才重新遞給了他。
病房內的鮮花已經全部換過了,只留了最新鮮的。
然而,離言澤寺最近的床頭插著一束花,卻略有些枯萎了,帶著若有若無的香氣,瞧著竟有些模糊的美麗。
定楮細看,才知道是束百合。
見言澤寺在喝湯,伊百合手好象無意識般,將那束枯萎了的百合花換掉,換成了新鮮的香檳玫瑰。
言澤寺喝完湯,卻大聲抗議道︰「誰把我的百合花給扔了?」
「我扔的,怎麼了,那花都枯萎了!」伊百合無語的說。
「我只要百合,其它的都不要!」言澤寺叫道,立馬打電話又讓人連夜送了一束新鮮的百合花過來。
伊百合嘆了口氣︰「言澤寺,你別任性了,你過幾天還要做手術,應該要保持愉快的心情。」
「我倒寧願一直病著,這樣你就能一直來看我,而我也不用再被老爺子逼婚了!」言澤寺卻有另一番不同的想法。
伊百合搖搖頭︰「你是言家的繼承人,遲早都是要結婚的,你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可是我不想娶其它女人,百合,你知道的,我只想娶你!」言澤寺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伊百合別開眼去,走到窗前,窗外夜色茫茫,似乎就沒有盡頭一樣的。幾盞路燈微微露出暈黃的光芒,雖有那麼一點光線,遠遠的,還隔著玻璃。
她沒有說話,只是出神的望著窗外。
過了很久,言澤寺開口問她︰「百合,到底要怎樣?怎樣做你才願意嫁給我?你告訴我!」
之前他一直不敢問她,因為不知道腦子里那個東西,到底有沒有生命危險。
現在證明只是虛驚一場,手術後他還會跟正常人一樣,那麼他還有資格繼續追求她。
伊百合眼神始終望著窗外,表情上看不出有任何的喜怒,事實上,言澤寺的這句話,卻正中她的下懷,她已經等這句話等了很久了。
現在他終于開口問了,她也是時候該把自己的意思告訴他。
伊百合轉過頭去,意味深長的笑了︰「如果我說……我還要言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呢?不僅是持有權,還包括使用權和支配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