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炎琨來說,生活一直都是需要尋歡作樂的。
很多人追求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他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應有盡有了,所以這生活的目標嘛……往往就會定的特別與眾不同。
「想吃什麼?」炎惡少一邊開著車,一邊轉過頭問。
「隨便吧。」伊百合慵懶眯眼,想了想道,「隨便吃點家常菜就好,我不想吃西餐。」
最近吃西餐吃的她都有點膩味了,還是中國菜好吃,色香味俱全又地道。
其實伊百合挺想吃川菜,嘗點辣味兒的,可是炎惡少畢竟不是宇沫深,不可能事事都由著她,何況這次是她請他,總得依著他大少爺的口味來。
炎琨開著車,在一家私房菜的東北菜館門口停了下來。
這地方他來過一次,是應酬幾個求他辦事官員的飯局,那些人知道他炎大少爺喜歡吃東北大骨炖肉,于是特意就挑了這地,炎琨吃的還算滿意,事兒倒是給人家辦妥了,只不過後來一直沒機會再來。
這次帶伊百合來這里,是想跟她分享一下他喜歡的口味。
兩人要了一間上等的包廂坐下來,炎琨主動點了幾個這里的招牌菜。
菜一上桌,伊百合就傻了眼!
紅燒豬蹄、炖大骨、鍋包肉、血腸、狗肉湯……
那叫一個葷,那叫一個腥。
伊百合看著就覺得反胃,這……這也太重口味了點!
可是看炎惡少吃得胃口大開,那叫一個帶勁!
「妞兒,吃啊!」
吃著美味的炖肉骨頭,炎琨毫不猶豫的下手將自己的手指都弄得油呼呼的,還津津有味的伸出舌頭將指頭上染上的湯汁一滴不落的卷進自己的月復中。
一抬頭,卻發現伊百合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也不動筷子,不由的催促她。
「看著我干什麼?你也吃啊!」
要說作為一個大少爺,他這種吃相未免山野了一點,頗有些古代人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架勢。
但是他卻不在乎。什麼形象不形象的,那是在外人面前裝x用的。自己的生活習慣,舒服就行了。
這麼想著,一向愛吃肉的炎琨在伊百合面前也就更少了層忌諱。面對著幾大盤香氣濃郁的炖肉、排骨吃得那叫一個酣暢淋灕。
他不是單冰亞、藤南川、言澤寺,沒有那麼良好的家教,也不喜歡西方紳士有禮的那一套。或者說,即便是有人曾經千叮嚀萬囑咐他要怎麼學習各種manner,他也依然不會太往心里去。
在炎琨心里,這個世界上別人怎麼想你都是假的,不重要。關鍵是你要特別的待見自己,听從自己內心的指示才能獲得超然的快樂。
平時出去應酬的時候,他總是玩得最瘋的一個,心里還頻頻冷笑。
他從小的時候其實就很不明白,包括自己在內,周圍遇見的少爺小姐們明明都是一群下流的人,為什麼要被那些貧民老百姓奉譽為「上流社會」?
也許就是因為錢吧。
這個世道上,有錢的是爺爺,沒錢的是孫子。其他的,都是幻覺。
他大少爺有錢有勢有女人,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別人都管不著!
伊百合看著炎琨那吃相,實在不敢恭維,忍不住咽了好幾口唾沫。
她身邊有錢的男人也不少,可人家吃起來怎麼就翩翩君子、優雅有禮,這炎惡少啃起骨頭來,簡直跟山野土匪似的!
伊百合下意識的皺眉,拿起筷子準備也夾點菜來嘗嘗,可是筷子拿在手里停頓了半天,她愣是沒下定決心。
這麼多的葷菜,又都是油膩膩、血淋淋的,她實在吃不下去!
「怎麼了,不合胃口?」炎琨見伊百合拿起筷子,猶豫不決了半天,也沒夾上一道菜,不由的問。
「沒有蔬菜嗎?」伊百合忍不住問。
炎琨這才反應過來,伊百合好歹是一女的,吃不慣他這重口味的,何況女人不都是要減肥保持身材嗎?哪能頓頓都這樣大魚大肉的啃啊?
「我倒忘了,你自己點吧!」炎琨立馬叫來了服務員。
他大少爺是無肉不歡,對他來說,有肉吃就是王道。
既然伊百合愛吃素,就讓她自己叫好了。
伊百合翻著菜單,點了些洋白菜蘑菇什麼的來吃。
肉、骨頭,她平時也不是不吃,只是炎琨這麼個吃法,她還是第一次見著。
總感覺太野蠻,太腥了點,就跟野獸似的,不過倒符合變態惡少的嗜好。
但對于她來說,這一頓還是吃點素的好!
「妞兒,吃不慣麼?」見伊百合對他點了那幾道菜,動都沒動,炎琨劍眉一挑,就問。
伊百合將一大塊洋白菜送入口中,淡淡的答︰「我吃素的就好!」
「光吃素的哪行啊!女人要多吃肉,才能長得豐滿!」炎琨從盤子里撿了倆塊連著肉的醬骨頭,一塊夾進伊百合的碗里,另一塊直接含進自己嘴里,咬著口中的硬物慢慢的蠕動著自己的舌頭,邊吃邊道。
不知道為什麼,伊百合光是看他這吃相,就有一種野獸的感覺,本來也沒有覺得這麼膩味,此時卻是真的吃不下他夾給她的肉骨頭了。
「我最近減肥,不吃肉了!」伊百合編了個借口,又擔心這樣拒絕炎惡少不高興,于是便道︰「你喝酒不?要不我陪你喝幾口酒吧?」
炎琨听她這麼一說倒來勁了,也不逼伊百合吃肉了,叫來服務員點了兩瓶白酒。
「嗯,好吃!」炎琨喝了酒,又有美人作陪,大塊吃肉,笑得很爽氣。
伊百合看著他,眼中敷衍的笑意逐漸變為更深一層的東西。
她本來還想著借著上次藤子婷的事情,以後都不用搭理這個惡少爺了,現在看來沒有她想的那麼容易。
她暫時還是擺月兌不了這個變態惡少的糾纏了!
酒足飯飽之後,炎琨打著飽嗝,吃得很是滿足。
「妞兒?」他叫了伊百合一聲,大少爺此時心情正好。
「嗯?」伊百合漫不經心的應著。
「以後跟著我,成不?」炎琨一把攬住她的雙肩,在她臉蛋上啵了一口。
伊百合別過臉去,不願意回答他這個問題。
「你倒是說句話呀,成不成?」炎琨大手強制性的扳著她的下巴,逼她重新面對自己,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一字一句的問。
他問的很認真,但是微斜的嘴角卻流露出戲謔與不正經,仿佛在戲弄手心里的玩物一般,纏著她非要得知一個答案。
「炎琨,你喝多了!」伊百合推開他的手,閃躲不過干脆就給他一個不卑不亢的正視。
「我沒喝多,就那點酒還灌不醉爺!」炎琨灑月兌的說,一身酒氣,卻是執著的抓著剛才的問題不放︰「妞兒,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到底願不願意跟著我,做我的女人?」
伊百合有些無語的看著他,都醉成這樣了,還非要問她這種不著邊際的話題。
不過伊百合看炎琨這架勢,今天她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他也是不會放過她的。
「好吧,以後你就是我的男人!」伊百合拍了拍他硬朗的肩膀,算是松了口。
只不過她回答他的方式很巧妙,不是直接承認了她是他的女人,而是答應他,他算是她的男人——男人之一。
當然了最後那個‘之一’,她自動忽略了沒有說出來。
不過她跟炎琨是一類人,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很好!」炎琨滿意的親了她一下,享受著薄唇印上她唇瓣的溫軟觸感。
伊百合雙手抵著他的胸膛,沒有讓他進一步的得逞,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提醒他︰「炎琨,我們該回去了!」
「好,我送你回家。」炎琨搖搖晃晃的起身,叫來服務員結賬後,全身一半的重量都壓在了伊百合的身上。
伊百合聞著他身上的那股酒味和肉味,不由的皺起眉頭︰「得了,你都醉成這樣了,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那哪成啊?我現在是你的男人,就得負責將你送回去。」炎琨斜眼瞅著她,大男子主義的說。
伊百合翻了個白眼,才不相信炎惡少會有這麼好心呢?
這男人肯定是想著送她回家,那他這一夜就可以賴在她那里不走了!她可不能給他這個機會,讓他再有借口糾纏上她。
「我突然想起來了,今晚要去藤家見義父,不如你直接送我去藤家?」伊百合扯著他的手臂,故意笑著問。
果然,炎琨一听藤家,頓時臉色就變了。
他可不想再被那個該死的藤子婷纏上算計了!何況他們炎家跟藤家本來交情不錯,就是因為他跟藤子婷之間的事情鬧得兩家人都不怎麼愉快,現在他還是避諱去藤家那邊比較好。
「那個……我今晚喝多了,就不送你去了!」炎琨逃似的跳進他的跑車里,神色不定。
伊百合心里暗笑,臉上卻是帶著不明所以的疑惑︰「炎少爺,你剛還不說自己喝那點酒醉不了嗎?怎麼你喝醉了酒,還能駕車呀?」
「誰說本少爺要自己開車了,本少爺這是要在車里休息!」炎琨臉上掛著囧,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喂,老王,我喝多了,你來xx路接我……」
炎琨叫來了他家的司機,看來是打死他都不願意去藤家,再與藤子婷有任何瓜葛了。
伊百合總算抓住了這大少爺的軟肋,原來他也害怕甩不掉的女人糾纏啊。
呵呵,就許他煩著她,就不許藤子婷纏著他了嗎?
伊百合特意等到炎家的司機老王開車過來才離開。
一來是防止炎琨自己開車溜走,她可以留在這里監督他;二來嘛,她說去藤家不過是騙炎琨的,他不想見藤子婷,她還不再想見藤南川呢,怎麼可能會真去?
只等著老王開車把炎琨帶走,伊百合才調轉方向,直接回了伊家別墅。
*
深夜,一記悶雷過後,大雨開始滂沱。
「寒少爺,寒少爺?」
「呃──」寒澈收回望向窗外的眼神,發現對方正在研究他的表情,不覺有些微慍。
自己竟然在這個時候走神了?
自從藤子婷懷孕後,他總是有些心神不寧,雖然兩人還是像以前那樣相處著,但他心里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如果等藤子婷生下了炎琨的孩子,一切將會變得不一樣。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怎能容忍這樣的改變?
所以,他總得做些什麼,防止這一切發生變故。
對面的男人是個中年人,老王,炎家的司機,看著炎琨從小長大的,此時已是略顯發福,簡單的裝扮。雙手不住的來回搓著,一臉焦灼。
「寒……寒少爺,我想過了,我……我還是……」老王厚實的手掌將手邊裝著錢的信封,推回到寒澈那里。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寒澈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還是表現出一副發愁的模樣。
見他皺眉,老實的老王言辭拙劣地試圖解釋︰「寒少爺,您該知道,我跟著炎大少爺已經有十年了。這些年,炎家跟大少爺對我都沒有虧待過,我老王雖然讀的書沒有您多,但是我還懂得一個‘忠’字。」
仿佛就是這個字給了這個老實的司機勇氣,他的目光不再閃爍,直直地看向對面一臉泰然的寒澈。
沒有動他推回來的東西,寒澈從他的語氣中就能判斷出他的決心。
這人不是在欲擒故縱,他是真的忠誠。
「我要你做的事情,真的讓你這樣為難?」
「……寒少爺,對不起,請恕我不能為你辦到!」老王抱歉的堅持,起身要走。
寒澈也不阻攔,只是看著眼前的信封,他笑了笑︰「看來,我的談判又失敗了。」
「不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大兒子去年被控私藏禁藥還涉嫌販賣,被抓的時候正好是他過完十八歲生日的第三天。三天的時間,就能決定他人生里未來的一年或是十年。一審在今年年初已經有結果,你不服上訴,二審什麼時候開始?你請的哪位律師?」
老王剛剛抬起的又重重砸在座位上。
「寒少爺……」
寒澈不動聲色的模了模面前這杯已經涼透的咖啡,又換了一杯清茶。
試了試溫度,剛剛好,輕飲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你聘請的律師是盛遠的方義然,而據我所知二審的法官已經定下是任晟,踫巧的是──」寒澈放下茶杯,看著旁邊的玻璃上淅淅瀝瀝蜿蜒的雨水,聲音輕輕卻明晰,「我和任法官是大學同學,而且還是同一寢室的!」
老王的面部肌肉微微顫抖,咬肌一鼓一鼓的,額上的青筋也開始顯現。
他終于知道寒澈為什麼要看上他來做這件事了,因為他手里握有他最大的軟肋——他剛被抓的大兒子!
寒澈睨著老王的反應,繼續道︰「小孩子總會犯錯,我覺得有時候重要的不是懲罰而是得到教訓,他已經在里面呆了大半年了吧,也差不多了。想他麼?」
老王握緊雙拳,神情已經有些動搖。沒有哪個做父親的,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入獄,卻坐視不理!
「這樣的案子我見的多了,何況以我寒澈在律政界的名聲,只要我出面,就沒有打不贏的官司!現在只需要你點個頭,我保證明年你兒子的生日,你就能在家幫他過了。」寒澈終于說出了他要說的話。
他就是最優秀的獵手,在這場角逐中他早已看準了對方的軟肋。
蛇打七寸,人也是。
就算老王對炎家再怎麼忠心,他跟炎琨始終是主僕一場,情分再深,也不及親生兒子親啊!
「寒少爺,我有一事不明,你跟炎大少爺一起長大,比親兄弟還親,為何您要這般陷害他呀?」老王抬起頭來,不解的問。
寒澈眼神陰鷙,他的表情隱沒在暗影里,看不清楚。
「這不是你該管得!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是想要兒子明年回家過生日,還是繼續忠心侍主,至兒子安危于不顧?你若選擇前者,這些錢還是你的,算是我這個當叔叔的給小孩子的見面禮,給他買個好點的生日禮物;你若選擇後者,那就不要怪我提前跟任法官打好招呼,你就等著兒子再多做幾年牢吧?」
寒澈將利害關系跟他講清楚,言簡意賅,卻是恩威並施!
老王霎時間倍感壓力,額頭上冷汗直冒,他頻頻拿手紙擦汗。
按理說他在炎家伺候這麼久了,炎家的人並沒有薄待他,就連炎琨平日里雖混賬點,對他也沒有刻薄,要他出賣主子,實在是違背自己的良心!
可他若是不出賣炎琨,他那個剛滿十八周歲的兒子,恐怕就要多做幾年牢!
要知道寒澈是律政界的金牌律師,他們寒家又有家底跟勢力,他若是想讓他兒子沒事,也就是一句話的事,但若是他有心針對,恐怕他兒子有生之年都未必出得來。
這本來就是炎、寒兩家內部利益糾葛的斗爭,他一個小司機老百姓,干嘛跟著瞎參和,白白把自己兒子的前途跟光陰搭進去?
最終,那個信封還是被老王一咬牙,裝進了口袋里。
人總是要做選擇的,盡管有多麼的艱難跟不情願!寒澈看著剛剛矛盾離去的背影,暗暗的想。
這世上不管你官再大、勢再強、錢再多,也沒人能真正的任意妄為,束縛與抉擇永遠存在于每個人的生命里,自然也包括他自己。
*
某酒店豪華的大包廂里,門突然被打開了。
一瞬間,嘈雜與擁擠的喧嘩聲,響徹在長長的歐式長廊之中。
走在最前頭的,正是一身墨藍色筆挺西服的藤南川和一身深黑色休閑長袍拉克希米家族的掌權人dylan。
兩人並肩齊走著,藤南川的手被dylan握緊,他扯起薄唇,听dylan繼續說道︰「我dylan是老了,現在的天下都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天下咯!好好把握,我家alizee也就拜托你了,南川。」
藤南川只是淡淡瞥了一眼dylan身邊攙扶著的alizee,一身素色的裙裝,高檔的面料,襯托出她優雅的淑女風氣質,嬌美的眸中劃過一抹不知名的情愫。
這個看似柔弱單純的女人,竟利用她的父親來脅迫他?!
藤南川薄唇勾起一抹冷笑,他習慣性的腦海里浮現出了另一抹嬌俏精致的嫵媚臉蛋,如何看都看不厭煩。
眾人跟在了身後,從他們的距離上和行動上,足以看出對前兩個人的權勢的畏懼與敬畏。
「dylan,那您先請,我還有些事需要處理。」
「好好好,你們年輕人就去折騰吧,我這把老骨頭啊,就不隨便摻和了。」dylan側頭,伸手拍了拍扶在他手臂上的寶貝女兒alizee的手,遞了個眼神,笑開了懷,似打趣一般的說道,「alizee,和南川玩得高興點,爹地還是很開明的人!」
眾人附和著笑了起來,alizee佯裝羞澀似的,悄悄偷看了一眼一旁的藤南川,卻見他冷冷緊抿著薄唇,心,瞬間跌到了谷底。
待dylan離開後,藤南川邁開大步,要朝電梯走去,卻听見身後alizee跟了上來。
他停下了腳步,冷魅的轉身︰「別跟著我。」
低沉的嗓音,在空曠的空間里,帶著濃濃的不悅。
「為什麼?」alizee堆起的笑容轟然間坍塌,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可憐兮兮的問。
「我有要緊事要忙,無需向你匯報。」
藤南川的語氣冰冷,alizee立即識趣的明白,他即將發怒了,不再自討沒趣,要奪得他的心,還怕時間不夠麼?
她佯裝無事的笑笑,溫柔的囑咐了他幾句,轉身,識大體的走了回去。
藤南川繼續往前走,出了大門,回到自己的車上。
他眉頭皺起的撥打了伊百合的電話,電話還沒響起就給他掛斷了,他不悅的挑起了濃眉,坐在車後座上拿起搖控器打開了電視。
看著都市頻道的新聞,讓他雷霆萬鈞,氣憤的摔著搖控器︰「**。」
助理colk立即遞上來幾份報紙︰「藤總,這是今早的報紙,也全是報道您跟alizee小姐的新聞。」
「誰干的?」一向溫和恭謙的藤南川,很少這樣怒形于色的問道。
colk眼里閃過一道精光︰「恐怕沒有alizee小姐的指點,誰能捕捉到這樣曖昧的鏡頭。這些記者跟媒體都被拉克希米家族的人收買了,看來dylan先生是在催您跟他的女兒盡快完婚。」
藤南川緊抿著薄唇,沒有說話,手里的報紙被他揉皺成一團。
這是他們逼他的,也怪不得他了!
*
一大清早,伊百合還沒睡醒,就被鬧鐘吵醒了,她只能下樓來用早餐。
本來好好的一個周末,她可以躺在床上睡懶覺的。
誰能想到今天就偏偏有一個應酬,要她親自過去——
最近伊氏打算在某市的濱海區投資‘海上娛樂城’,前後期的工程及相關項目都已經談妥了,只是有一塊土地當地政府一直不給審批。
恰好听說國土資源部的某位領導要來a市考察,易行打听到這位司廳長喜歡打高爾夫球,于是約好在高爾夫球場見面,伊百合作為伊氏的總裁自然得親自出面。
正無精打采的吃著早餐,想著待會無聊的應酬,伊百合不禁一嘆。
隨手拿起一張報紙,翻看——
報紙的頭版封面——藤南川跟alizee在格爾大酒店前先後出現,醒目的標題——金童玉女,好事將近!
看來藤惡魔是等不及要娶這位門當戶對的法國未婚妻了,她也得早做準備,提前為他們預備好一份新婚大禮。
陽光明媚,曖洋洋地撒在人們穿行的街上,金燦燦的光芒,透過城市的樓群的影子,輕飄飄地跳躍在行駛的車上。
易行親自開車,隨行的還有趙秘書等人,洛天痕因為胃病剛剛出院,伊百合讓他待在家里休假。
車子很快遠離了喧鬧的城市,開到一個很寬闊的地帶。這里群山環繞,高低起伏錯落有致;緊鄰是美麗的平湖,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平湖水面波光粼粼;湖的四周樹木成林,樹木倒影在水中,山光水影相互交融,置身其中讓人心曠神怡。
伊百合很少來打高爾夫球,這也是她第一次來a市這個規模最大最豪華的高爾夫球場。
下車的時候,對方剛巧也到了。
這位司廳長四十多歲,肚子很大,頭發向後梳,油光嶄亮,官派十足!他身邊跟著幾位分別是主管規劃,城建的領導以及幾位女秘書。
司廳長被眾星拱月的圍著,旁邊還摟著一披著大波浪卷發、身材高挑的美女。
伊百合一看,這美女還有些眼熟,好像是最近超紅的某部武俠劇中的女配角,新人一枚、演技一般,網絡上一片吐槽。
不過今日一見,看著她挽著司廳長從車上走下來的親密模樣,一切盡在不言中。
伊百合不想管他人閑事,她主動上前跟這位司廳長打招呼。
「司廳長您好,我是伊氏集團的總裁伊百合。」
「早就听說伊總年輕有為,今日一見,沒想到竟然是一位美女!」司廳長目光落在伊百合的身上,眼里一閃而逝一抹異樣的精光。
伊百合是什麼人,一看就知道這男人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曖昧。
只不過她也不便挑明,平日里應酬的時候,總免不了會遇見一兩個色心漸起的男人,但都被她應付過去了。
伊百合不想浪費時間,直接跟他提出合作意向︰「司廳長,我們伊氏打算在x市的濱海區投資‘海上娛樂城’,只是有一塊土地當地政府一直不給審批,您看能不能——」
伊百合話剛說到這里,卻被司廳長打斷了︰「伊總,你們公司來x市投資建設呀,我們當然是熱烈歡迎,至于政策方面——」他故意頓了頓︰「今天既然你們公司也來了人,不如我們雙方先來比賽一場球,打完了再坐下來慢慢談如何呀?」
既然領導開口了,他們有求于人,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不過雖然說是比賽打球,這里頭的潛規則,伊百合都交代易行辦妥了。
相信打完球之後,司廳長便會非常滿意的吩咐下面人給他們批地了。
伊百合對打高爾夫球沒有興趣,便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高爾夫球車上,看著易行趙秘書他們對決主管規劃和城建的幾位領導秘書們。
「兩隊比賽」實在沒什麼意思,她感到有些無聊,來參加這種應酬,還不如回家去睡覺。
幸好高爾夫球場這邊的空氣不錯,伊百合只能這樣找心理安慰。
「伊總怎麼一個人在這呀?」身後不知何時響起一個嗓音,伊百合回過頭去,竟然是那位司廳長,他身邊的那個美女已經不知去向。
「哦,我不怎麼常玩!」伊百合淡笑著回︰「我覺得高爾夫是男人們角逐的場所,不適合女人玩,不過這里風景挺美的。」
「這高爾夫原來確是是男人們玩的,不過現在男女平等了,呵呵,都能玩了!」司廳長眼里是不加掩飾的欣賞,主動提出︰「如果伊總不嫌棄的話,不如我教你玩如何呀?」
「那就有勞了!」伊百合客氣的說,心里卻暗咒︰這位領導還真是會折騰人!
她進了試衣間,換上一套阿格丹頓高爾夫球衣裙和一頂深紅色高爾夫球帽。遠遠地望去,綠色草坪上就象飄動著一點紅星,和著球場邊自然野趣形成一副異常美麗的畫面。
司廳長看了目光中再次流露出強烈的興趣,他非常有興致的手把手教起伊百合。
其實伊百合並非不會打高爾夫球,只是不常打,也不太喜歡這項運動。
可是這位司廳長不知道是真看不出來,還是故意就裝作不知道,總是喜歡近身貼近她,手不經意的握著她的手,兩人的氣息相近,營造出一種曖昧氣氛。
「伊小姐,這個姿勢應該這樣……」司廳長看似在手把手地教她握桿的姿勢,他的大掌都不知道趁機模了伊百合滑女敕的縴手幾遍了,更不用說他的身體,恨不得就直接壓在伊百合的身上。
剛開始伊百合還有點耐心和他周旋了幾回,也就不計較了,可是這男人越來越得寸進尺。
到最後他直接摟著伊百合的腰身,貼著她的身子,對她耳邊吹著熱氣︰「伊小姐,你有沒有男朋友呀?」
「司廳長,你猜猜看呢?」伊百合也不好當面拒絕,只能先不著痕跡的推開他靠近的身子,敷衍的假笑。
「我猜像伊小姐這麼漂亮的美女,一定已經有男朋友了!」司廳長試探性的問,眼里閃爍著精光。
伊百合剛想開口,沒想到旁邊倒有另一道聲音傳來︰「司廳長你真是猜對了,伊總不但有男朋友,她男朋友你也認識……」
來人是張義陽,和他一道來的還有他的表弟姚啟聖、以及寒澈。
這幾人都是標準的官富二代,父母爺爺那輩就是京城里的高官,他們俗稱是‘**’!背後的勢力大著呢,外人哪敢輕易得罪!
司廳長顯然是級別不夠,見是這幾位小爺來了,立馬放開了伊百合上前問安。
張義陽卻顯然沒有給他面子的打算,冷哼一聲提醒︰「難不成司廳長對炎少的女朋友也感興趣嗎?」
這司廳長一听到炎惡少的大名,立即嚇得雙腿發軟,「不敢不敢,張少爺,您這是誤會了,真是誤會我了!我就是想跟炎少的女朋友幫個小忙!」
他擦了擦冷汗,下一秒就馬上變換出了另一番恭敬的嘴臉,來到伊百合的面前,諂笑︰「伊總,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是炎少的女人,您放心,那塊地我立即給底下打個電話過去,讓他們立馬給您批了!」
伊百合有些無語這司廳長的變臉速度,剛才還一副大老爺、想要佔她便宜的色相,這會听到她與炎琨的關系,什麼氣焰都沒了,反而巴結起她來。
司廳長辦事效率果然‘很快’,當著伊百合跟那三位少爺的面,不到兩分鐘一個電話過去,那塊地的事情就解決了。
末了,他還不忘交待手下,給伊百合送了好幾份禮物,順便懇請她一定要幫他傳個話,向炎惡少問好。
伊百合那叫一個汗顏,這是什麼事啊?
她原本是帶著秘書跟下屬,找這位官爺給批地的,這下倒好,送禮的竟反過來成為收禮的了?還害她欠了炎琨一個大人情!
伊百合不是不知道就她公司批地這事,找炎琨也就是打聲招呼的事,可是她之所以寧願自己親自來一趟,都不想麻煩炎惡少,就是不想再跟炎琨沾惹上任何關系。
現在倒好,她想跟他撇清關系恐怕都難了!
打發了司廳長那幫人離開後,伊百合跟著寒澈、張義陽、姚啟聖一起,乘著高爾夫球車,來到休息會所。
他們說有要事要找她單獨談!
其實,百合剛見他們三突然一起在這里出現,就猜到他們是找她有事。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他們找她的事竟然跟炎惡少有關。
「你見到炎琨沒有?」張義陽剛關上門就問。
伊百合搖搖頭。
「那你知不知道,炎琨經常喜歡去什麼地方?」寒澈緊接著就問。
「你們是他的兄弟,他喜歡去什麼地方,你們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伊百合奇怪的反問道。
姚啟聖盯著她叫︰「可是你是他的女朋友啊!」
「女朋友?我什麼時候同意做他的女朋友了?」伊百合被他們的話怔住,納悶的說。
「你不用瞞著我們,炎少都跟我們說了,你已經答應要做他的女人,那晚上他還特意拉著我們去喝酒,高興了一整晚呢!」姚啟聖不信伊百合的話,眼神曖昧的看著她。
伊百合趕緊搖頭︰「我想你們是誤會了,我跟炎琨真的什麼關系也沒有!」
她那天在東北菜館,確實同意讓炎琨做她的男人,可她當時就是那麼一說,隨便敷衍他的,而且當時她跟炎琨都喝了酒,她以為炎琨也是跟她鬧著玩的,沒想到他竟然當真了!
「不管你現在承不承認是炎琨的女朋友,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最好盡快告訴我們,炎家出事了,我們必須要盡快聯系到他!」張義陽神情嚴肅,早已沒有了之前公子哥玩笑的表情,焦急的說道。
伊百合感到事情的嚴重性,下意識的問︰「炎家出事了?出什麼事了?」
幾個男人互視一眼,最後決定由寒澈做代表告訴她︰「炎琨的父親炎廷恩剛被雙規了!」
「什麼?炎廷恩被雙規了?怎麼可能?」伊百合大吃一驚,不敢相信。
「是真的,炎伯父,剛剛已經被安全部的人秘密帶走了!」寒澈神情嚴肅︰「不過現在還未公開,也就我們幾個知道。」
「你們知道是什麼原因嗎?」伊百合皺起眉頭問。
按道理,以炎家那麼大的勢力,是不可能會出這樣的事情的。除非——發生了很嚴重的事。
「有人匿名舉報,炎廷恩涉嫌出賣國家機密文件,安全部的人已經將他抓去調查,如果是真的,後果相當嚴重!」寒澈表情凝重,另外兩個人也是眉頭緊鎖。
「可是現在卻聯系不上炎琨,我們還以為他跟你在一起,就一起過來了,沒想到他不在你這,出了這麼大的事,這小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張義陽滿臉的著急。
這件事雖然是炎家的事,可是他們幾家的利益向來是一起的,而且他們一向以炎家馬首是瞻,如果這一次炎家因此發生變故,他們勢必也會受到牽連。
伊百合連忙拿出手機,給炎琨撥打電話,果然是關機的提示音。
這件事本來是炎家的事,與她無關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伊百合听完他們對炎廷恩被雙規情況的描述後,下意識聯想到的人是莎莎。
她沒有忘記,那次炎琨生日的時候,莎莎出現在炎琨的房間,偷走一份文件的事。
那時候她還參與做了幫凶,幫莎莎一起盜走了那份文件。
那份文件不會跟炎廷恩出賣國家機密有什麼關聯吧?如果真的有,那事情就嚴重了。
因為她跟莎莎都將逃月兌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