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伊百合那溫柔嬌媚的嗓音從話筒傳遞進他耳邊的時候,言澤寺的心,卻莫名的安定了下來。
「我在酒店里。」伊百合鬼使神差的回了他一句。
人在國外,有一個人千里迢迢的打電話來關心她,感覺總是不賴的。
「酒店?」言澤寺不自禁擰緊了眉︰「川沒去接你?」
「不是。」
「那是什麼?」
「我……」伊百合不想跟他解釋的太多,她跟藤南川之間現在也說不清是怎樣一個狀況,總之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可是她該怎樣跟他說呢?
電話那邊是一陣的沉默,就在伊百合準備要掛掉的時候,言澤寺寂寂的聲音突然響起︰「老婆,我想你了!」
「我想現在馬上就見到你!」
即使隔著話筒,即使知道這只是情話,伊百合的心還是咯 的跳了一下。
言惡魔就是這樣會哄女人開心。
「無賴,不跟你說話了!」伊百合撅起紅唇,嬌嗔的掛上了電話。
她沒想到言澤寺會打來,不過他剛才打來電話說想她的時候,她心里還是美滋滋的。
「在想什麼?」突然一個低魅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伊百合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的時候,發現藤南川已經講完電話,來到她的面前了。
「藤哥哥……」她扯了扯唇角,剛要開口。
藤南川卻一把將她摟進懷里,抱緊了之後,又松開,妖孽的眸子盯著她的眼楮︰「百合,我有急事要先走了,你趕緊收拾好行李,打電話給colk,讓他接你去我的別墅住。」
伊百合妖媚的眸子眨啊眨,怔愣在原地,眉尾幾不可見的挑了下。
難道她真的要搬去他的別墅,跟他和alizee一塊住?
他不覺得這樣很不妥嗎?
「可是……」伊百合正想要開口反駁,藤南川卻已經俯身,在她的額頭上飛快落下一吻後,離開了。
完美,如他。
離開酒店後,直直走向一輛加長版的林肯轎車。
轎車後座上,沈清昕穿著職業套裝,一頭長長的頭發盤起,化著精致的妝容,對藤南川諂媚的一笑︰「總裁!」
藤南川面無表情的,坐在了她身側的位置上,接過她手中的文件翻看,示意司機開車。
伊百合在酒店里小憩了一會,並沒有馬上收拾行李,而是換了套衣裙,打算一個人出門去轉轉。
買了張附近的地圖,她開始了獨自一個人的旅行。
來法國好多次了,以前多半是把時間跟精力花費在購物上,其實每一個國家都有自己風情特色,那種安逸的清新自在,淳樸坦然,卻是另一種美麗風情。
一個人旅行的伊百合,沒有料到,當一個男人被愛情沖昏頭腦的時候,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
玩了整整一天,她在一家小餐館里吃了好吃的蔬菜沙拉,才在夜色漸濃的時候,回到了酒店里。
剛走至前台,卻听見前台小姐出聲叫住了她,伊百合狐疑的停下腳步,走上前去。
「伊小姐,有一位客人剛才在打听您的消息,請您留意一下。」
「謝謝你。」
有人打听她的消息?不會是藤南川,也不會是肥姐,伊百合實在想不出在法國還有誰認識她。
走進一旁繞道里的電梯,她按下了房間的樓層號,然而,當她隨意的靠在空蕩蕩的電梯內壁里,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的打開,伊百合卻愣在了原地。
面前的這個男人,不是言澤寺,還會是誰?
此時他就站在電梯外,眸子直直的鎖住伊百合的臉上,對上她難以置信的目光,如此的堅定,令她的心莫名的加速。
伊百合怎麼也沒有想到,言澤寺會來法國,而且還是打完清早那個電話後,親自來找她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面對言澤寺炙熱的眼神,伊百合突然感到心里莫名的顫栗起來。
言澤寺一把跨進電梯里,伸出修長的雙手將伊百合的身子禁錮在他跟電梯之間。
「老婆,想想你老公我,叫什麼名字?」他俯下的身子很低很低,就像是要直直的壓在她的身上一樣。
「言澤寺……」伊百合的嗓音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嚨,臉頰邊,言澤寺濕熱滾燙的呼吸幾乎噴薄在她細膩的皮膚上,勾起一抹抹曖昧的旖旎。
她的心砰砰的跳的更厲害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落入了某人的圈套。
「乖,你太聰明了!」
「再回答你上一個問題,我的老婆叫伊百合。」
言澤寺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
反應慢半拍的伊百合,這才意識到自己給人繞了圈子。
這可惡的男人呢,整一個心懷不軌,外加流氓無賴……
「我不跟你說了,討厭!」伊百合羞惱的瞪了他一眼,手隨意的捶了他一拳。
言澤寺靜默了半天沒有動靜,伊百合以為他還會說些什麼的時候,身子上,突然壓上言澤寺整個身體的重量,他就這樣直直的撞上了她的身上。
伊百合怔愣的抬眸︰「寺,你干什麼啊?不許這麼無賴!」
她以為言澤寺這家伙又要使詐,可等了一會,見覆壓在身上的身體還是沒有動靜。
不會吧?這麼虛弱?她剛剛不過就是輕輕拍了他一下,他就成這樣了?
伊百合疑惑的抬眸,卻看見言澤寺緊閉著雙眼,癱軟在她的身上,他修長的雙手正緊緊的環住她縴細的腰。
伊百合輕輕的掰了掰擱在她的左肩上的重重的腦袋,一時之間陌生的男性氣息,沁入了她俏巧的鼻翼。
「寺?阿寺?」伊百合試圖喚醒他。
手剛一觸上去,卻驀地收回,好燙!
下一刻,她突然意識到,言澤寺…他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電梯叮的響起,不是在一樓,門口站著一對陌生的情侶,黃皮膚,黑頭發,在他國異鄉,竟然能夠踫到同樣血統的亞洲人。
「請你們幫個忙,好嗎?」
伊百合伸手用力的撐住言澤寺不斷下滑的身子,將眼神投給電梯外的兩個人,他真的很重,年輕高大男人身體的重量幾乎讓她招架不住。
「嗯,好啊。」
門外的中國人,倒是很熱心,男人將言澤寺的身子撐住,扶著他,一路幫忙搬進了伊百合的房間里,還將他放在床上。
女人一路陪伴著伊百合,一直安慰著她。
「謝謝。」
「不客氣,能幫忙,我們也很高興。」
道別了兩個樂于助人的中國人,伊百合關上了房門,走進洗手間里,拿出干淨的白色毛巾,沾濕了水,從一旁的小冰箱里拿出一听啤酒。
她這里沒有什麼冰塊,只能靠冰過的東西給他的身體降溫。
走回到房間里,雪白的床褥上,一臉不自然的潮紅的言澤寺,此刻正緊閉著雙眸,嘴唇泛著白色,干裂得厲害。
伊百合看得出,他這樣很難受,立刻上前,將他的衣服和鞋子月兌去。
不知道為什麼,她這幾天一直都在幫男人月兌衣服,動作也變得利索干淨,將床褥蓋在他的身上,然後將冰過的毛巾蓋在他的額頭。
她伸手去模了模言澤寺的額頭,真的好燙!
想來想去,伊百合還是覺得就這樣子等他醒來,也不是什麼辦法。
他的額頭燙成這樣,別燒壞了自己。
索性拿著房卡出了門,伊百合向前台小姐詢問了之後,到附近的一家藥店里,靠著英文對白,買了退燒藥和體溫計。
燒了水,好不容易喂言澤寺吃完了藥,她剛把他的身子扶著平躺回去,卻听見手機響起。
伊百合正要轉身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而腰上卻突然壓上重重的身子,她驀地低頭,卻發覺,言澤寺迷糊著,嘴里不知叫喚著什麼,他修長強健的雙臂有力的抱著她的腰,還將腦袋放在她的腿上。
同樣的一幕,讓伊百合不知所措。
言澤寺跟藤南川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連意識朦朧時躺在床上的德行都一模一樣。
她下意識的想要推開他,但,手指一觸上言澤寺身上滾燙的溫度,還是沒有忍心。
伊百合盡量讓他抱著,伸長了手臂,想要去夠手機。
卻怎麼都夠不著,總是差了一段距離。
手機鈴聲響了又停,停了又響,在空蕩的房間里,清晰的回響著。
如此的頑固,卻仿佛很堅定。
然而,當伊百合的手指好不容易觸到了手機,她慶幸的拿起,閃爍的屏幕卻突然暗黑了下去。
糟糕!
她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才剛回來,還沒有來得及給手機充電。
黑壓壓的手機,因為沒電,已經自動關機了。
伊百合想要去充電,看看是誰打來的電話,但懷里,那沉重的腦袋直直的壓著她的大腿,縴腰上強健有力的手臂卻十分霸道的強硬地摟著她。
言澤寺那完美性感的唇形,在微微的張合著,嘟囔著,這樣的他,讓伊百合不忍心再去推開。
「你為什麼要來呢?」她輕輕的低頭,問躺在她懷里的男人。
真是個笨蛋,自己明明發這麼高的燒,還特意從國內連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來歐洲找她。
連他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
言澤寺的條件其實很好,長得帥,又有錢,只要他一揮手,真的會有一大把的女人擁上前來。
為什麼,要執意于她……
嘆了口氣,見外面天色已晚了,伊百合去了浴室洗漱。
今晚,看來她又要睡沙發上了。
洗完澡出來,發現躺在床上的言澤寺已經醒了,他的聲音因為感冒而啞啞的,頭發凌亂,卻更顯得頹廢迷人。
「 糗——」兩人對視了一秒鐘,言澤寺突然打了個噴嚏。
伊百合笑出了聲,卻發現言澤寺一直盯著她的身上看。
啊……
伊百合這才發現,此時她身上只穿著一件睡衣,而且是吊帶v領的。某人的眼楮直直的盯著她的溝壑。
言澤寺眼神火熱,嘴角微微上揚︰「很性感,尤其是那里,又大了一圈!」
「討厭!」伊百合回了他一個嬌嗔的眼神,想起他明明生病了還趕過來,忍不住的斥責︰「你不要命了?發高燒還來法國干什麼?」
「我想你了,老婆!」言澤寺壞壞的笑道,身子向伊百合壓了過來。
伊百合臉泛紅暈,有些語無倫次︰「感冒還到處亂跑,不怕吹了風,變得更嚴重?」
「我不怕感冒……我只怕,見不到你!」言澤寺邪惡的勾唇︰「老婆,給我親下!」
「不要啦,討厭!」伊百合推拒著他靠近的身子,臉頰羞的通紅。
正想罵他「」,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伊百合錯愕的抬眸,看了看牆上的鐘擺,明明已經凌晨兩點多了,還有誰會跑來找她?
不過她趁機可以逃開言澤寺的束縛,于是毫不猶豫的跳下床去開門,避免了尷尬的境地。
伊百合踮起腳尖,從貓眼里向外望,沒想到,來人竟然是——藤南川!
他為什麼會來?
門鈴依舊重重的頑固的響著,一聲一聲,清晰的,仿佛敲在了她的心田。
伊百合不自覺的搓了搓雙手,腦子里微微有些混亂。
她房間的床上,還躺著言澤寺,這會要是讓藤南川進來了,就不知該怎麼解釋了?
可是藤南川既然來了,她總不能讓他一直在外面吧?
思前想後,伊百合還是打開門,在開門的那一剎那,她感覺到一陣風向她迎面撲來,伊百合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楮,等了許久,才緩緩的睜開。
眼前的藤南川一身斜紋醬紫色西服,襯得他如同十八世紀的優雅伯爵,神秘卻又如此的俊帥,就這麼直直的站在她的面前。
伊百合眯了眯媚眼,低頭掩去眸底的心虛,揚起嫵媚精致的臉頰,看著他。
「為什麼關機?」她錯過了他一閃而過的擔心,當她抬起眸時,卻只見藤南川藍灰色的深眸里,透露著一抹危險的忿怒,還有的,就似乎一望無際的深不見底。
他的眼眸,就像是一池潭水,深邃。
伊百合突然記了起來,剛才那頑固的電話,難道是藤南川打來的?!
「手機沒電了。」伊百合解釋道,手扶上了門把。她房間里,還有另外一個男人,突然間很害怕讓藤南川看見言澤寺。
要是讓他知道,這麼晚了她還跟言澤寺在房間里打情罵俏,一定會大發雷霆的。
「藤哥哥,你怎麼來了?」伊百合盡量轉移著話題,身子跨出一步,將門能夠虛掩得更多一些。
藤南川微微皺了皺眉頭,白皙俊美的臉龐上,卻浮現了一絲尷尬。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怒氣是有多麼的強烈。
今晚,他正在出席一個商業聚會里的應酬,卻接到colk的電話,說伊百合還沒有聯系他,而當他打了二十幾通電話,她的手機竟然關機,他的心底莫名浮起了很濃厚的煩躁。
無暇顧及應酬,他直接驅車趕到了這里,三小時的路程,他加速加到縮短了一半的時間。
一路趕到了她的門前,當看見她時,他的心,就像是有一塊石塊,安靜的落地了。
「收拾行李,我帶你去我的別墅。」藤南川直截了當的命令。
當看見伊百合的一剎那,他仿佛才找到了自己一整天的期待,究竟在哪里。
不是能夠談成生意,不是發展他的事業,而是她。
當看見這張熟悉的嬌媚臉蛋時,他不可否認,一股莫名的溫暖浮現在了他的心里。
「不用了吧……這,這里也很好。」伊百合猶豫著開口,眼神卻瞥向了別處,她怕看到藤南川的眼神,讓他輕易就發現了她在說謊話。
藤南川總是能一眼就看穿她的謊言。
就像小時候一樣,每一次她玩躲貓貓,他總是第一個發現她藏在哪里。
他是這樣的了解她,甚至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
即便這些年她有所改變,但是一個人的很多本性,是不會變的。
此時此刻,她的房間里還有一個言澤寺,伊百合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直覺的不能夠讓這兩個男人見面。
言澤寺的高燒還沒有退,她不能夠丟下他一個人。
只能先拒絕藤南川,打發他先走了。
「去收拾行李。」藤南川又重復了一遍,他不明白伊百合究竟在堅持些什麼,硬挺的劍眉緊緊的皺著,昭示著他的怒氣。
冰冷的嗓音,一瞬間敲裂了伊百合心底的最後一層保護膜。
她抬眸看了看他,一雙嫵媚的眸子里,閃爍著堅定,如蝶翼一般長而卷翹的睫,徒添了一抹魅惑的妖嬈︰「我不想去,藤哥哥,你回去吧。」
她終于開口如此堅定的抗拒他。
為了另一個男人。
她要留下來照顧言澤寺,這是她的堅持。
「伊百合!」藤南川冷眸瞪著她,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只倔強的小刺蝟,他妖孽的臉龐更加的深沉,薄唇緊抿成一條線,出聲道,「馬上去收拾。」
「藤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命令我搬去你的別墅?你明明都要跟alizee結婚了,卻要我搬去你的別墅,這算什麼呢?我雖然答應要做你們婚禮的伴娘,但現在還不到時候,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我想要自由,你可不可以給我一點自己的空間?」
伊百合握緊雙拳,將自己滿月復的委屈全都吐了出來,一雙媚眼交織著矛盾與憂愁。
藤南川沒有再言語,他冷魅的眼眸緊緊的鎖著她委屈的臉龐,突然嘆了口氣,邁出修長的腿,大手一攬,將伊百合擁進了懷里,大掌緊緊的抱著她的後腦勺。
他的下顎抵著伊百合的發絲,薄唇輕輕的吻上了她的秀發,一路蔓延著,貼近她的耳邊,溫柔的嗓音,性感低沉,一如過去一般,又似夾雜了一抹無奈的情緒︰「如果你不喜歡,我會給你想要的……」只要你肯待在我身邊。
最後一句話,藤南川沒有說出口,但伊百合的身子卻是驀地一僵。
藤哥哥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他會給她想要的?
「藤哥哥……」伊百合困惑的眸子對上他的。
「傻瓜!」藤南川輕輕嘆息,他怎麼舍得讓她受委屈?將自己的唇貼上了她的唇,直接以實際行動向她表明。
伊百合愣住了,半響都回不過神來,藤南川竟然……主動在親她?還是吻她的唇?
她來不及驚詫,卻听見房間里驀地傳來一陣響聲,一瞬間,劃破了所有的曖昧,所有的朦朧。
這聲音,正是從伊百合的房間里傳出來的。
隔著窄窄的門板,一抹高大的身影,從房間里走出來。
這抹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言澤寺。
三人,一時之間,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他怎麼會在這里?」藤南川魅惑的挑了下眉,松開了桎梏住伊百合的手,皺起了眉頭,藍灰色的深眸直直的鎖在她的臉頰上,極具的壓迫感,令她仿佛罩在了一個緊閉的罩門里。
伊百合尷尬的站在一旁,她沒想到言澤寺這會會從房間里出來。
她回過頭,剛巧見到言澤寺費勁的撐著身子,似快要摔倒。
伊百合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的,急跑了過去,推開門,跑到了言澤寺的面前,一手環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將他的胳膊攬在了肩頭上,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支撐起一份力量。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直覺的,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言澤寺就這樣摔倒在地上。
然而,當伊百合費勁地將言澤寺的重量一點點支撐起來,抬起眼眸,望向門邊,卻見那抹妖孽的身影正一步步走遠,筆直修長的雙腿有著完美的線條,襯得那西褲十分地高雅。
藤南川的藍眸已經由淺變深,暗郁的色澤,隱隱的,在黑暗中,仿佛獵豹一般,狠戾的精光一閃而過。
但,伊百合卻顧不上看他離去的背影,她掙扎著,將言澤寺扶回到床邊。
腳步卻有意識似的,急急地,想要追出去。
然而,當她正要站起身子,卻驀地被一只有力的手臂一把圈住了縴腰,伊百合的身子一時之間承受不了巨大的力度,猛然間摔向了床上。
她費勁的想要坐起來,卻被言澤寺的手一把禁錮在他的範圍里。
伊百合的下頜緊緊的貼著他的胸膛,她卻使不出一點力度,只能用拳頭狠狠的捶著他的胸膛,抗議的叫出聲︰「言澤寺,你干什麼?快放開我!」
「呵,你心急了?!川生氣了,他看見你朝我跑來,生氣了。你急著要去找他解釋,是麼?!」
此時的言澤寺,就像是吃了酸葡萄的孩子,用他的身體緊緊的禁錮住伊百合,他的腿橫生跨在她的腿上,手臂有力的禁錮住她的縴腰,使她一點力道都沒有。
「寺,你究竟想要干什麼!」伊百合怒道,她好心好意的去扶他,他就是這樣回報她的嗎?
「我干什麼?我這是在幫你,我要他為你吃醋!這樣他就不會再跟其它女人結婚,就能回到你身邊了!」言澤寺覆在她的耳邊,偏執的以為道。
「你有病!」伊百合奮力的掙扎著,她才不需要他幫忙。
她什麼時候說過她想要將藤南川搶過來,不讓他跟alizee結婚了?
「你敢說你一點也不喜歡川?」言澤寺質疑的眸子對上她的,心里萬分期待她會說不。
然而伊百合只是眼神一滯,回答不上來︰「我……」
言澤寺的心狠狠的沉了幾分,眼里劃過一抹明顯的受傷。
下一秒,伊百合還來不及掙扎,她的身子上卻驀地被壓上了一具重重的身體,不等她反應,言澤寺就俯來,堵住了她的嘴巴。
他溫潤的柔軟唇瓣,貼著她的,伊百合能夠感受到有軟物在使勁的撬開她的嘴,她死死的咬住牙齒,不讓他得逞。
不是她不願意讓言澤寺親她,只是她討厭被人強迫,誰都不可以在她不情願的情況下,這樣欺負她!
可是她越是不願意,越是抗拒,言澤寺就越想得到。
他狠狠的錮住她的腰身,不讓她亂動,大手在她全身上下游走,扯下她的睡裙一邊的吊帶,吮吻上她的肩膀,一點點的啃著她的肌膚,再一路往下。
伊百合抗拒的皺眉,手模到旁邊的一個鬧鐘,縴細的指深深地嵌進手心的粉肉里,重重地朝言澤寺的腦袋砸去。
言澤寺吃痛一聲,停止了狂野的動作,他松開了伊百合,扶著腦袋從床上坐起。
「百合,我……」
他懊惱的想跟她道歉,看著床上表情委屈的伊百合,言澤寺的心里像刀刮一樣的疼。
他不想這麼做的。
可是當他一出房間,看見她和藤南川擁吻的畫面,他的心底升起了從來沒有過的怒氣——嫉妒!
吃醋,忿怒,這是他從不曾給過任何一個女人的情緒。
可是她偏偏有這樣的影響力,即使那個人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川,她也能牽動起他們之間的不合。
他只想著要狠狠的驅逐這一切,卻沒想過要傷害她。
突然間,只听「砰」的一聲,言澤寺的身子突然搖晃,猛地被撞上了一旁的床櫃上。
伊百合怔愣地站在原地,嫵媚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著那抹妖孽冷傲的身影。
藤南川?!
她明明看見他剛剛已經決然地走了,頭也不回的背影。
怎麼這時候,他還會突然出現呢?
「寺,你怎麼能強迫百合?」藤南川低沉的嗓音,帶著狠戾的磁性,不怒自威地響徹在房間里。
他冷冷站在床邊,怒目直視言澤寺,藍灰色的深眸劃過一絲狠戾,垂在身側的拳頭緊緊地握起,青筋暴露。
「哼,你憑什麼管我!」言澤寺桀驁的從床上爬起,額頭上流著觸目驚心的一抹紅艷,邪冷的臉上,浮著諷刺的笑,「川,別忘了,你都已經決定要跟alizee結婚了,百合現在充其量只算是你的妹妹而已,而我是她的未婚夫,我跟她之間的事,你恐怕還沒資格管!」
言澤寺冷眸,一步步走近,黑色的深眸里,清晰地浮現著嘲笑的意味,站在藤南川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諷刺。
「寺,既然你現在陪在她身邊,就應該好好對她,你要是再像剛才那樣,信不信我……」藤南川眼眸深沉,雙手緊握成拳,正要揮上,卻驀地又停了下來。
「百合,你干什麼?!」藤南川怒吼,看著擋在言澤寺面前的縴細身影,咆哮著,剛毅的臉上,突起青筋。
「藤哥哥,你先走吧。」伊百合目光直視他,看著他冷冽的藍眸,顏色暗沉。
他不過是佔有欲強過了頭,既然他都已經有了alizee,又何必管她現在住在哪里,跟誰在一起,是不是被人欺負呢?
伊百合扯起嘴角,露出一抹冰涼的冷笑。
「收拾行李,和我一起走。」藤南川還是那句話,大手扯住伊百合的胳膊,眼神里有著不容拒絕的迫視。
伊百合暗藏起心里無限的情緒,忽然抬起眸,對上藤南川的視線,她看得出他的怒氣,但,她已經分不清楚他的怒氣究竟是為了什麼。
「你還愛我嗎?」她直直地看著藤南川的眼眸,突然大膽的問道。
「……」藤南川怔住,藍灰色的瞳眸里涌動著復雜的情緒,似完全沒有料到伊百合會這麼問。
「你還是會跟alizee結婚對不對?」伊百合見他不回答,又問了一句。
「……」藤南川還是沒有回答,他緊抿著薄唇,一言不發的凝著她。
沉默就等于默認!
伊百合冷聲嗤笑,掩去眸底那抹淡淡的失落,轉過身,拉起言澤寺的手,扶他坐到床邊。
然後她走進洗手間里,拿出一塊濕毛巾,繞過藤南川,徑直走到床邊,給言澤寺擦嘴角的血跡。
答案已經很清楚了。
不是她沒有給過他機會,既然他選擇的人是alizee,那麼她也可以選擇其它的男人。
或許他們就是有緣無分,有機會在一起,卻沒緣分走進婚姻的殿堂。
最後留在她身邊的那個人,跟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都不會是對方。
「藤哥哥,你走吧。」伊百合沒有回頭,卻能夠听見身後藤南川沉穩的腳步聲漸漸走遠。
他已經離開了?
這樣也好!
反正他們是無論如何,都回不到過去了。
剛才,當她用那樣期待的眼神看著他,問他那兩個問題的時候,他眼里的淡漠跟猶豫,她看的一清二楚。
伊百合不是個傻子,藤南川的心思她已經看得很清楚了,他的心里沒有她。
或許曾經愛過吧,但現在已經不愛了。
一只修長的手伸過來,想要撫平她臉上的憂傷。
但是伊百合卻打開了言澤寺的手,不知為何她現在不想見他,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只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她突然從床邊坐起來,不顧言澤寺的阻攔,伊百合一個人沖出了酒店。
……
空蕩蕩的大街上。
車輛穿梭,來來往往。
習習的涼風,忽而吹起,卷起法國梧桐樹掉落在地上的葉子,在空中翻滾了幾圈,又重新靜寂的飄落在地面上。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麻木的,冰冷的。
一條街邊的長椅上,靜靜的坐著一道縴細的身影,一身純白色長裙,襯得她的身子愈加的輕盈,輕紗般的材質,隨風飄起,讓人有一絲錯覺。
仿佛,她會被風吹走一般。
伊百合的臉是麻木的,一雙勾魂的媚眼,此時只剩下冰涼的清冷,漠然的看著眼前人來人往,游離的車輛。
現在,她真的很像一縷孤魂,游走在喧嘩間的孤魂。
也許她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孤獨。
父親的外遇、母親的離世,原本溫暖的一個家就這樣散了。她成了父親新家庭多余的一個人,而父親小三的女兒,她的姐姐喬妍玉承繼了原本屬于她的一切。
當時如果沒有喬翊升,她可能走不出那個死胡同,他給了她繼續生存下去的全部希望跟溫暖。
可是後來卻背叛了她,親手把給她的溫暖跟希望全部摧毀。
她用了整整五年的時間,將自己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月兌胎換骨,變成現在的樣子。
原本以為沒心沒肺,做任何事情都可以無所謂,也就沒有人能夠傷害的了她。
卻發現,原來不全是這樣。
有些人、有些事,已經滲透到她的生命里,無法割舍,她一直都很依賴著。
或許以前她沒在意,但現在她卻能體會到,如果當初沒有藤南川的幫助,她可能根本就沒有辦法奪回伊氏。
他說,他為她付出了那麼多;他說,她欠了他的,其實並沒錯。
沒有他,就沒有現在這個全新的伊百合,更何況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對她的照顧跟關懷,從來都是不言而喻的。
只是現在他已經不能再陪伴她繼續走下去了……
夜色,漸漸的更濃了,伊百合在心里暗暗下著決心,她也許是應該真正學會**,不可以再任何事都依靠藤哥哥了。
就像她自己對藤南川說的那樣,她需要自己的空間跟自由,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他已經陪伴了她將近二十年了,人生有多少個二十年?以藤南川的年紀,如果這時候想要結婚生子,想要安定下來,她有什麼資格說不呢?
她不能再拖累他了!
伊百合閉上雙眼,再次打開的時候,眼眸里已經恢復了決然的清明。
旁邊一輛精美的跑車經過,敞篷的車子里,幾個外國人,吹著口哨,臉上都是笑容。
伊百合也調侃的跟著他們笑著,如果有一天,她也能活得這麼輕松,該有多好?
藤南川走了,她知道,他一定是生氣了。
可是她不能去找他,那樣只會讓他們之間的牽絆越來越深。
既然他決定跟其他女人結婚了,就該重新開始!
旁邊的長椅上,有一對情侶正在親吻,伊百合把臉別到另一邊,卻發覺在更旁邊的長椅上,有一對男女早已剝去了彼此的衣服,在這里纏綿。
伊百合的臉色不自覺有些羞赧,她怎麼忘記了,這里是在法國,浪漫的街頭,隨時都會有激情燃燒起來。
掃視了下四周,伊百合卻發覺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地方,她不知不覺中走到這里,身邊卻沒有帶地圖,她更像迷了路的陌生人。
就在這時,言澤寺找到了她!
他遠遠地看見伊百合一個人蜷縮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頭深深地埋在臂肘內,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像是找不到家的小貓,累了,受傷了,就躲起來把自己蜷縮在一起,獨自舌忝舐著傷口。
不管是什麼原因,此刻的言澤寺,心疼地像被人揪起來似地。
可是這樣的疼痛又是那樣無力。
對,無力,那種無力的感覺遍布了言澤寺的全身。
他能夠做的那麼多,他可以得到的那麼多,可是此刻他卻不能讓眼前這個他最心愛的女人回到原來的樣子,哪怕是只有一個最最單純的微笑。
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能夠代替她承受一切,可以代替她痛啊。
言澤寺在這一刻感到了自己肩膀上的重量。
那是有別于以前任何一種責任。
他那麼確信,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他想要與之度過余生的人。
那麼他有信心,在剩下的時光里,陪著她一起走出黑暗,陪著她一起舌忝舐她的傷口。
他要給她重新撐起一片天。
一片幸福的明天。
「百合!」
他輕輕地叫她,聲音仿佛柔地能滴出水來。
而下一刻,他卻大力地把伊百合整個人都扯了起來,絲毫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情。
他就是要扯下此刻她所有的防備,不管用任何方法,任何手段。
他才不要她一個人躲起來。
伊百合感覺到一股力量將她從她的世界拉出,要再次將她拉入那黑地她都看不見底的深淵里,不,她怎麼願意?
不!
此時的伊百合瘋了似地有了無窮的力量,她根本不管眼前是什麼人,只是像只垂死的動物一般掙扎著,伸出她早已被削掉了爪子,捍衛著她最後一點美好。
比力氣她自然是比不過言澤寺的,不過女人打架還有什麼花招啊。
不就是拿指甲做利器隨便亂抓罷了,無意之中她的手指在言澤寺的臉上留下了長長的一道痕跡。
那樣紅紅的一道,在他那張帥氣俊逸的臉上格外地醒目,連伊百合自己都愣住了,然而言澤寺愣是抓著她的手,動也不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