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家豪華而昂貴的私人醫院vip病房里,已是半夜。
一直在旁邊打著瞌睡的護士小姐突然被一聲尖銳的儀器滴答聲驚醒,她啪得坐起來,下意識地瞪大眼楮看著屏幕上跳躍的數字,繼而喉嚨里出一聲驚喜的聲音!
「哦,天哪!」
「詹姆斯醫生,詹姆斯醫生……」
護士小姐大喊著,橫沖直撞,直沖到醫生的休息室。
那位美國醫生已經睡了,被護士的叫聲驚醒,很不高興地披上外套走出來,問道︰「生了什麼事?這麼大呼小叫的!」
那位年輕女護士激動得語無倫次︰「言先生……言先生他……」
美國醫生完全不可置信地看著護士,兩個人一起走到言澤寺的病床前,果然,就在那一瞬間,言澤寺的生命體征出現了高峰的跳動,而他的大腦腦電波就好像奇跡般的突然恢復了正常運作!
美國醫生的藍色瞳孔越縮越小,隨即驚喜的用英語叫起來︰「天吶!這真是個奇跡!看來,他一定是受到了什麼異樣的刺激,可是,究竟是生了什麼刺激呢?」
他轉過頭,看著護士小姐,扶了扶眼鏡問︰「剛才生了什麼嗎?」
護士小姐滿臉迷茫地搖頭︰「什麼都沒生啊,跟往常一樣……」
「有什麼特別的聲音嗎?」醫生又問。
護士小姐再次用力地搖了搖頭︰「真的沒有,沒有任何聲音!」
「那就奇怪了……」美國醫生沉吟著,隨即道︰「這也許就是上帝的力量!不管怎麼說,他現在的腦部活動既然已經平穩,應該在一小時之內就會醒過來了!」
護士小姐激動地問︰「我們要不要現在就通知言夫人?」
美國醫生思考了些許,緩緩道︰「暫時先不用!現在一切都還沒穩定,等到言先生的狀態穩定下來再說吧!」
當言澤寺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看到的是白茫茫的一片。
那麼白,白的刺眼,就好像冰天雪地,沒有一點希望跟生機。
他只覺得頭很重,重的好像灌了鉛一樣,四肢很麻,好像被什麼東西用力的固定住,他想掙開那束縛,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哦,天吶!你真的醒了?」
美國醫生驚喜萬狀地看著他,連聲道︰「我本以為你要一個小時之內才能醒來,誰知過了十分鐘你就醒來了,竟然還能夠自主挪動,這真是神奇的力量!感謝上帝……」
天知道,要是這位言先生再不醒來,他怕都不能平安回到美國了,特別言夫人一副要跟他同歸于盡的樣子,詹姆斯可實在受不了了!
面前這個外國男人尖銳的聲音,讓言澤寺覺得自己的思想緩緩的開始運作,似乎已經太久沒有思考問題,恍若他做了一個很久很久的夢,夢里恍惚有天使的翅膀一般,又好像是女人的裙裾,又似乎是一道光……
可是,那是誰?他為什麼想不起來了?
對了,剛才好像有人在呼喚他,那是誰?
言澤寺用力地搖了搖頭,誰在呼喚他?
接下來,一個念頭更深地擊中了他的心,恍恍惚惚地,他開口用英語問道︰「我——是誰?」
美國醫生愣了愣,重復了一遍,「你是誰?」
「對,我到底是誰?」言澤寺英俊的面上充滿了急切的神情,深邃的眼眸帶著一種深深的恐懼感,一把抓住醫生的衣襟,「你告訴我,我是誰?!」
詹姆斯大夫的藍眼楮里流露出一絲震驚的情緒,半晌才啞然道︰「你真的……不記得你是誰了嗎?」
言澤寺用力地搖著頭,蹙著眉,英俊的面上浮現出痛苦的神情︰「我只感覺到我應該是個很忙的人,有很多工作要去做!可是,我實在不記得我是誰了!醫生,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是誰?」
詹姆斯大夫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半晌他才緩緩道︰「看來,上帝雖然幸運的讓你從百分之二十的康復機會中蘇醒,但是,也奪走了你的一些東西!比如說,你的記憶……」
言澤寺喃喃地重復了一遍︰「我的記憶?」
「是的!因為你的大腦皮層損傷已丟失了部分記憶,不過沒關系,你的智力水平、知識儲存跟應變能力都還是如常,只不過一時想不起過去的事情罷了!」詹姆斯大夫笑著安慰他,「你看,你的英語還講得這麼流利,這就是證明!沒關系,記憶慢慢會恢復的!我現在先把你的母親叫過來,讓她配合你治療,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你的記憶就會恢復的!」
「真的嗎?」言澤寺懷疑地看著詹姆斯大夫,「如果我不能恢復記憶……」
「我現在就把你的母親叫過來,說不定你看到她就可以想起了!」詹姆斯大夫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刻鐘後,許馥雲出現在病房里。
許馥雲看見兒子終于醒了過來,一時間驚喜交集,大喊一聲︰「寺,你終于醒了!媽媽一直很擔心你啊!」
這麼多年來,許馥雲還是第一次對兒子流露出這種情感。
在此之前,她想過很多次,若是言澤寺再也不會蘇醒了,那她將會怎樣……
既然已經抱了最壞的念頭,看到兒子蘇醒,她自然而然的也就暫時放下了之前那冷酷的偽裝,流露出母性最本能的一面。
寺……畢竟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希望……
言澤寺茫然地看著她,疑惑道︰「這位夫人,您——是我母親嗎?」
許馥雲猶如遭到了一記痛擊,退後半步,驚愕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寺,你……你怎麼……」
詹姆斯在旁邊解釋道︰「言先生暫時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不過沒關系,假以時日,應該會恢復的!」
「假以時日?那……是要多久?」許馥雲幾乎難以接受,她好不容易盼著兒子醒了,怎奈醒來的兒子居然不認識她了?!
詹姆斯立即寬慰道︰「言夫人,你別難過,言先生的記憶很快會恢復的!何況人生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能夠忘記過去,一切從頭開始!」
詹姆斯的話像是一下子提醒了許馥雲,她眼里閃過一道精光。
對啊,她怎麼沒想到呢?寺忘記過去,就等于人生是一張白紙,一切都可以重頭開始。這對于修補他們頻臨破裂的母子關系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
她應該感到驚喜的,只不過之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許馥雲趕緊伸出雙手,緊緊握住言澤寺︰「寺,你會想起來的!我是你母親,你父親已經不要我們母子了,現在就是我們倆相依為命,由媽媽陪在你身邊,你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
言澤寺看著面前這個自稱是他母親的女人,不知為何他竟然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她真的是他的母親嗎?
*
伊百合回到白色別墅,竟然現別墅里除了小妮,藤南川跟言澤寺都不在。
而且,據小妮回憶,言澤寺那天跟她一起去了機場後,就再也沒回來;而藤南川呢,這幾天也都沒有回來住過。
奇怪了,那兩個男人去哪了?怎麼這麼巧都不在?
伊百合疑惑的想著,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下午她才精神不濟地起床,端著水杯按照慣例去看新聞,在財經和股市版塊順便瀏覽了一眼,似乎是掃到了某個熟悉的名字,于是又調回視線去看。
「‘藤氏’控制人藤南川涉嫌經濟犯罪被警方調查或將被公訴。」
伊百合只覺得「嗡」地一聲,險些拿不住水杯。
她是說這段時間,為何沒有寺的消息就算了,連藤哥哥也沒有聯系她呢。
原來藤南川因涉嫌經濟犯罪在被警方調查。
果真是出事了!
可是藤哥哥怎麼會涉嫌經濟犯罪呢?
藤南川的為人伊百合很清楚,雖然他在商場上不擇手段,經常會做一些踩界的事,但絕對不可能涉嫌犯罪這麼嚴重。何況就算真的有可能涉及到犯罪那方面,以藤氏如今在商場上的勢力地位跟影響力,也絕不可能被曝光出來。
除非有人惡意整他,幕後操作,會是誰呢?
伊百合很快聯想到她跟言澤寺決定去澳洲結婚前,在藤南川辦公室里他們三個人做的那一次。
那次他們的歡愛被人偷窺了,是有人特意請了黑客侵入藤南川的辦公室電腦里竊取資料。
藤南川跟她解釋過,藤氏最近在跟盛業集團共同競標一個項目,對方請黑客侵入他辦公室的電腦,就是想偷窺藤氏的競標底價的。
藤南川既然已經知曉他們的目的,自然也已經想到了應對的方法,只是盛業集團是那對雙胞胎的家族企業,而那對雙胞胎又跟三大家族的人有仇怨,恐怕並不容易就此罷手。
伊百合非常有理由懷疑,藤南川這次涉嫌經濟犯罪的事,是那對雙胞胎搞出來的。
他們一定是利用言澤寺跟她去澳洲結婚的機會,集中精力先對付藤南川。
而單冰亞在這其中也起到了關鍵的推波助瀾作用。
因為三大家族的利益一直是聯系在一起的,之前藤氏跟單氏交好,單冰亞自然會出面幫藤南川,不會讓任何人打他們三大家族的主意。
可是之前藤南川為了她跟單冰亞的私人恩怨,幫她出面對付了單冰亞,如今單冰亞跟藤南川早已反目,單氏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挺藤氏的,相信那對雙胞胎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利用了三大家族之間的矛盾跟間隙,采取了這次行動。
vip包廂內,暗獄門的幾大堂主跟三大家族的幾位長老們正言笑晏晏的正喝得歡暢。
年關將至,所有人都要聚在一起盡情玩樂一次一向是暗獄門跟三大家族的慣例。不過今年除了例行公事以外,這些長老們齊聚在一起,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慫恿單冰亞跟藤南川和好,三大家族不要繼續搞內斗,應該同心協力,一致對外!
單冰亞從進了屋子就是被招呼的焦點。允天凌正同岳毅凡勾肩搭背,抬頭看著他進來,「哎呦」了一聲,笑︰「單老大,半月不見清瘦了不少啊。最近單氏業績是不錯,但把你自個兒折騰殘了也太不值當啊。今年年終分紅怎麼著也得多撈點兒,不然對不起自己,你說是吧?」
楚澈風歪在岳毅凡旁邊,目光掃了掃,趁著身邊人的胳膊肆無忌憚地損他︰「對啊,哪像天凌你,這麼長時間不見,淨長膘了,把臉上的皺紋兒都給撐沒了。」
頓時哄笑,允天凌也是咬著牙笑︰「不敢當不敢當,你這是近大遠小的錯覺懂不?我這分明叫玉樹臨風清月兌俗知道不?」
單冰亞微笑著坐下,順便插了句︰「哪里有月兌俗?我看分明是世俗。」
一包廂的人哄笑。
人多而且相熟,偌大的包廂內十分熱鬧,但單冰亞明顯不在其列。
他只是安靜坐在一邊,垂著眼靠在椅背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端著酒杯也只是偶爾隨大眾抿一口,那些長老們過來跟他喝酒說教,要他跟藤南川重新和好,他也只是淡漠的听著,並未表態,大多時候都在觀戰,不主動湊熱鬧。
允天凌見狀,過來踫了踫他︰「你昨天晚上是不是通宵行樂去了?又沒精神,又不怎麼喝酒,不給那些長老們的面子啊。」
單冰亞跟他踫了踫杯,斂起眉眼,話說得有幾分心不在焉︰「昨晚沒睡好,中午喝得又有點兒多,現在有點兒困。」
允天凌盯著他的側臉看,片刻後嘴角忽然慢慢彎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後探過身湊到他耳邊,冷不丁說了一句︰「單哥,你想伊百合了是吧?」
話音剛落,單冰亞正準備喝下的一口酒頓時嗆到喉嚨里,接著就是捂住嘴一通猛咳。
他還沒來得及回話,允天凌就已跟現了寶貝一樣的興奮,一邊給他倒水一邊接著問︰「就我所知,你倆該有很久沒見面了吧?都快過年了,哎呀,這是不是該叫每逢佳節倍,思,親啊!」
「滾。」
「你跟我承認沒關系啊,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倆那點兒事兒。」允天凌笑得格外不懷好意,「真正的勇士敢于正視漂亮的美女,敢于直面慘淡的單身。你跟伊百合鬧別扭這麼長時間了,正視也正視了,直面也直面了,滋味兒想必也體會了,不好受吧?和好也沒什麼不好的呀。之前是誰跟我口口聲聲說和百合沒關系了啊,等看著人家突然取消婚禮,沒有跟言澤寺結婚了,還不是急得連美國也顧不上去,直接從機場跑回來了?」
「我改簽機票是公事,跟她沒關系。」單冰亞企圖辯駁。
「你看,來來回回還是這句話。」允天凌不以為意,依舊在笑,「你敢拿伊百合未來的幸福打賭,說你跟喬妍玉分手跟她沒關系?」
這次單冰亞只笑了一下,沒有再說話了。
前段時間單冰亞晚上做夢經常能夢到伊百合。
也是那段時間他變得十分焦躁,處理公務的時候脾氣有時會控制不住,連一向勤勉安分的助理和司機也能遭到他無辜的責問。這種情況持續了將近一個月,導致屬下個個都膽戰心驚又莫名其妙。
直到那天晚上他在迷迷糊糊的睡意里,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個窈窕又模糊的身影。
那個身影若近若遠,隱隱約約仿佛在迷霧中一般讓人抓不住。直到後來她終于遙遙開了口,拿捏出的語氣卻是伊百合一向習慣的尾音上挑又柔柔軟軟的聲音。
她明明就像是在眼前,可單冰亞伸手去踫觸,她卻又倏忽飄然不見。他一怔,隨即從夢中清醒。
而這個夢讓他在第二天愈的不耐煩。開完早會坐在辦公室听下屬的報告,卻一個字都沒有听進去。
耐住性子和眾位高層一起用完午餐,下午便再也呆不下去,索性拿了鑰匙離開公司,開了車出去四處亂逛。
單冰亞自己也沒想到車子會不由自主般一直開到了白色別墅,這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盡管他以前確實曾這樣做過,在他搬離白色別墅之後,為了偷偷來看一眼伊百合,他曾經這樣做了不下十余次。
單冰亞頓了一下,正打算旋轉方向盤驅車離開,眼角余光卻在後視鏡中瞥到了一個縴細又熟悉的身影。
伊百合正向著別墅門口走過來,嘴巴藏在寬大衣領的後面,只看得到鼻子和眼楮。一雙小腿被牛仔褲包裹,顯得格外筆直修長,步伐安靜又輕快,徑直走到一輛車前。
然後他看著她站在車窗前同言澤寺笑眯眯的交談,是神采飛揚容光煥的模樣。
再然後她上車同言澤寺一同利落離去,笑意狡猾眼神淡然,雲淡風輕得仿佛以前所有事都已一筆勾銷煙消雲散。
那段時間正好是媒體盛傳,伊百合跟言澤寺即將同赴澳洲舉行婚禮的時期,兩人自然是每天都甜甜蜜蜜,如膠似漆。
沒想到這一幕竟是被處在暗處的單冰亞看了去。
單冰亞頓時就覺得有東西堵在心口,復雜情緒紛涌而至,擋都擋不住。
他把思緒收回來,抿著酒依舊不說話。
允天凌看了看,繼續刺激他︰「哎,你跟百合都鬧別扭多久了啊,怎麼看起來還整得跟剛失戀似的。當初你主動招惹了人家,現在怎麼說也得負責到底對不對?服個軟可得後半生安穩幸福,單哥,其實這筆買賣劃算著呢。」
單冰亞睨了他一眼,話輕飄飄地︰「你以為就那麼容易?藤南川被那對雙胞胎整到局子里喝茶,我跟她估計又得重復以前的老戲碼。」
「哎,這有什麼難的!為了美人,你就舍下面子,放棄男性尊嚴,主動跟藤南川和好唄!反正你這麼做,也符合那些長老們的意思,對三大家族長遠了展有利而無害啊!再加上言澤寺不知怎麼的,陪他老媽去歐洲玩去了,伊百合現在身邊沒人,正是你乘虛而入的最佳時機,你應該感謝老天給你們創造的好機會啊。」允天凌笑著慫恿。
單冰亞沒有說話,只是不動聲色的轉動著酒杯,眼里的眸色未明。
*
伊百合在看到那則新聞後的一整天,都處于迷茫無措的狀態。
她試圖打藤南川的手機,得到意料之中的關機回應。後又回想起之前藤南川跟她說的話,于是又打算去撥藤諾野的電話,但終覺不妥,于是又作罷。
這件事很明顯是那對雙胞胎在幕後推動,故意針對藤氏而來的。
藤南川做事一向謹慎低調,處世也圓滑,沒道理會這樣突然被警方盯上。
伊百合把那則新聞又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章簡明賅要,話說得無懈可擊,她仍舊挖掘不到任何對她有用的信息。
她在客廳里站立良久,下定決心給單冰亞撥電話。
三大家族原本就是一個利益共同體,現在寺她聯系不上,只能去找單冰亞。
沒道理藤南川這邊出事了,單冰亞卻高枕無憂。
但十一個數字撥過去,得到的回復卻是關機。
伊百合又猶豫了一下,然後找出陳松的手機號,再次撥過去。
這次接通得很迅速,陳松的聲音恭敬而且禮貌︰「你好,伊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麼?」
「……」伊百合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沉默了片刻,只說出了最關鍵的三個字,「單冰亞……」
幸而陳松反應靈敏,一點就通︰「單總今天出差去了,大概後天可以回來。他現在應該是在飛機上,暫時不能接電話。你可以現在把事情告訴我,由我轉達,或者也可以三十分鐘後再試著撥過去,單總應該就會開機了。」
陳松回答得滴水不漏,伊百合听完愈感到詞窮,道了聲謝便掛了電話。
沒想到三十分鐘後,她還沒有打過去,單冰亞那邊就已經打了過來。
伊百合看著那一串數字有一瞬間的怔,而手指早已不自主地按下了接听鍵。
單冰亞的聲音隔著手機熨帖著她的耳朵,一如既往的低沉冷冽︰「你找我?」
「藤南川被警方調查的事你知不知道?」
「知道。」
單冰亞回答得這樣干脆,反倒讓伊百合愣了一下,一時不知該不該繼續質問下去。
電話里只有沙沙的安靜,伊百合抿著唇沉默半晌,最後反倒是單冰亞慢條斯理地開了口。
「你是不是想問,這件事是不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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