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暴女丞相 072 不要別人,只要你

作者 ︰ 奈何今兮

「臨淵?」身後的人沒吭聲,強而有力的手臂緊緊箍住她,急切而滾燙的吻從後頸輾轉而下,下一刻,已側首噙住她的芳唇,灼熱的手掌緩緩貼住她的前胸。

「唔——」突如其來的糾纏,讓雲意有些措手不及,不過瞬息,她眸色一厲,將軒轅隨手丟到一邊,支起手肘往身後之人狠狠撞去,趁機掙月兌那人鉗制,回身便是雷霆一掌。

「噗。」來人被拍飛,狠狠撞到一張梨花木椅子上,「 嚓」上等黃花梨四分五裂,那人也隨之狼狽地摔落在地,口中發出一聲悶哼。

雲意已然看清楚,那人正是多日不見的臨淵。

此刻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額頭上的晶石吊墜已然月兌落,長發散落下來,趁著那妖冶面容驚人的美麗。而此刻,那赤紅的雙目正如狼般被盯著她,臨淵用大拇指輕輕擦去嘴角的血跡,邪佞一笑,緩緩向她走來。

邪惡而殘佞的氣息,如染血的鳳目,無風自鼓的黑色袍服,讓臨淵如同地獄修羅般,令人心悸、不寒而栗。

雲意巋然不動,冷眼看著他走來,倒要看看,這死神棍是不是皮癢找抽來了!

「小雲雲,你是我的!」臨淵捏住她的下巴,隨意一腳將在地上掙扎不休的獸耳男踹開,「這樣低賤的玩物,竟也妄想染指你。簡直該死!」話音落點,一掌擊向獸耳男。

雲意從容拂袖,輕易將他掌力化解。順勢將獸耳男掃到角落,以免被波及。

「小雲雲。」臨淵對獸耳男不屑一顧,也並不關心他的生死,只定定注視她,灼熱的手指輕輕摩挲她秀美的下頜,攝人的鳳目中如盛了血又似燃燒著熊熊烈焰,雲意有種要被他吞噬的錯覺,怔忪一瞬,他灼燙的唇落下,密密實實地封住她的嬌美。

他將她的雙手反剪,一手迅速剝開她的衣物。

死神棍!雲意忍無可忍,出手再次將他拍飛,這次用了七成的內力,臨淵猝不及防,只听得細微的 嚓聲,感覺渾身的骨頭盡碎,五髒六腑也被震得移了位。

「噗」他扶住床欄,連吐了數口鮮血,隨即慢慢抬起頭,看著她,露出一絲邪魅笑意。蒼白的臉色,嘴巴的殘紅,讓他的笑容看起來格外的攝人,「小雲雲。」

他搖搖晃晃過來,再次狠狠將她抱住,異乎尋常的高溫讓雲意覺得仿佛被一團火裹住,她嚇了一跳,他已瘋狂的撕扯她的衣裳,眼神狂亂,仿佛失去理智的野獸。殘暴而瘋狂。

「臨淵!」雲意終于察覺他的異常,企圖喚醒他,然而卻是徒勞。無奈,手掌一揮,再次將他拍飛。

「咳咳。」臨淵也不反抗,任由自己被重重拋落地面,趴地上咳血不止,片刻之後,他抬起頭,神態卻愈加瘋狂,嘴巴吟著妖嬈的笑,卻令人感覺毛骨悚然。

他不顧渾身傷勢,悍不畏死般朝她再次撲來。一陣黑色的旋風陡然席卷而來,他的身形驀然滯了滯,旋即如被抽了骨頭般渾身一軟,整個人垮了下去。

雲意輕輕喘了口氣,只見子幽正面無表情地將手一松,臨淵便如同破布女圭女圭般啪嗒,掉地上。

他抬起頭,定定看著子幽,眼眸一黯,軟軟趴回地上,失去了意識。

「呼。」雲意吐了口氣,驚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剛才的情形著實不妙,臨淵發了狂般想要強她,她真怕自己盛怒之下失手將他給拍死。幸而子幽來了。

「他怎麼了?」

「看看。」子幽蹲,將臨淵翻轉過身,一把扯下他的衣衫,但見他右肩那里赫然出現了一朵曼殊沙華,雲意目光一緊,下意識撫了下自己的肩頭,臨淵身上的印記,與自己的所差無幾。只是顏色是黑色的,而且很淡,如同被水浸過的水墨畫,模糊卻又散發著別樣的韻味。

「是反噬。」子幽察看過後,下了結論,「反噬應是從爺身上的巫毒被解開時已經開始。」

「反噬?」雲意也蹲下來,不解地看著他︰「那天他渾身的肌膚開裂,骨頭盡碎,已是遭到了反噬。不過,他很幸運,結果安然無恙。如今,怎麼還有反噬?」

子幽將臨淵身上的衣服隨意攏了攏,邊說道︰「反噬,每種巫術每個人的反應各不相同。而且,並非限定次數。很顯然,他當初不知給自己設定了什麼禁制,如今自食惡果。」

真是復雜。雲意皺眉,看看昏迷的臨淵,遲疑著伸手探了他的體溫,結果嚇了一跳︰「好燙!那他會怎樣?」

子幽淡淡道︰「顯然,他陷入了對你的魔障。當初你被他吸引,為他牽制,現在也許恰恰反過來,他對爺失控了,至于命運是否相連,就不得而知了。」

「你說、他反過來被我控制?」雲意覺得太匪夷所思了,巫蠱之術著實詭秘莫測。巫毒尚可解,然臨淵這遭到反噬,卻又改如何擺月兌呢?

「爺,可以收了他。」子幽淡漠幽眇的嗓音在頭頂響起,雲意一驚,抬眸恰對上他波瀾不興的臉,「子幽此言何意?」

白子幽淡淡轉開目光,「反噬之力詭秘難測,誰也不知臨淵會怎樣。然,從剛才的情形看來,若爺不要他,他必陷入癲狂。」

「白子幽。」雲意盯著他淡漠如霜的側顏,心底忽冷忽熱,好生煎熬,她伸手扳過他的臉,直直望入他的眼底,一字一句道︰「你就這麼想將我推給別人?」

子幽面無表情,默然不語。

「公子?」那廂的獸耳男終于掙月兌了身上纏裹的薄被,露出赤果的身體。健碩雄偉的體魄,在昏昧的光線下有種扣人心弦的魅力。可愛的耳朵,灼亮如星的眼眸,原始而野性的美麗,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雲意卻沒那欣賞的心情。獸耳男能進入自己的寢室,必是子幽的安排,臨淵則在意料之外。

可是,為什麼?

「白子幽,別給爺裝深沉。」不理會獸耳男,雲意轉眸逼視著子幽,「你就這麼想將我推給別的男人?」通天塔上那一吻,讓她驚覺自己忽略了什麼。一直以來,她只將子幽當做最親的親人。可那一吻,卻讓她窺到他的心事。那一吻,如調皮的石子投入心湖,讓她的心再不能平靜。

她不能再單純地將他視作親人……只是,卻也不是男女之愛。

當她為此暗自糾結不已之時,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將別的男人送到她的床榻。此舉讓她莫名地感覺很惱火。

「爺,這是你該享受的。」默然對視片刻,白子幽面無表情地道了句,旋即起身,黑色的衣袂飄卷,風吹動她的發梢,回眸時,已沒了子幽的身影。

又逃了?「該享受的」這什麼鬼答案!雲意苦笑著揉了揉眉心,考慮著是否該給子幽找個伴侶?不過,他是血族,體質異于常人,尋常女子只怕不合適。然,她卻哪里去找尋另一個血族女子?

正糾結不已,背後貼上了一具溫熱的身體,獸耳男不知什麼時候蹲在她身後,赤果的胸膛緊緊貼上她的後背,強健的肌肉,寬闊的胸懷,強而有力的心跳,還有那驚人的**,無不彰顯著他雄性的魅力。

「公子,我們生個娃吧。」他粗糙溫熱的舌頭輕輕舌忝著她的側臉,沙啞的嗓音帶著十分的渴求。

濃烈的雄性氣息,有意無意魅惑著她,雲意感到一絲燥熱,理智卻十分清醒。「軒轅——」她抓住他妄動的手掌,這才驚覺自己的手有多麼縴細,便如此刻,他健碩的胸膛抱著她,襯得本來高挑的她十分地嬌小玲瓏,雪樣的膚色與他的古銅色肌膚輝映,那樣分明卻又那樣和諧。

如斯情形,誰會錯將她當做男子?獸耳男是否已經察覺自己的女兒身?雲意心驚,連忙掙月兌他的懷抱,冰冷的目光如刀般刮過他︰「你叫軒轅?是姓,還是名?」

獸耳男眨巴眼楮,對她陡然轉變的態度感到一絲不解︰「族人都叫我軒轅。我也不知是姓還是名。」

雲意起身,俯視他。神色清冷,目光如雪︰「你說生娃?男人與男人!既然如此,本相就給你一個男人。若你真能生出娃來,本相、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這是試探,也是她給他最後的機會。或是坦白,或是圓謊。

「我不要別人,只要你。」軒轅站起來,一把握住她的肩,神色委屈,碧水清湖般的眼眸卻透出一種執拗的倔強。

雲意冷笑︰「那可由不得你。」眼下多事之秋,她厭煩了這種猜來猜去的游戲,不如來個干脆點的方式。

「來人,將他送回自己的院子,給他找一個性格溫順點的美男!生不出娃來,不許他出門一步!」

「是。」

「公子——」獸耳男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驚愕地瞪大眼楮,看著她冷酷無情地叫人進來,將自己給拖了出去,耳朵有氣無力地耷拉下來,眼底的波光麗影漸漸如同燃燒殆盡的焰火,黯淡成灰。

自始至終,雲意沒多看他一眼。

獸耳男被帶走,臥室里只剩下她和昏迷不醒的臨淵。

她蹲坐在地,靜靜凝視他。此刻的臨淵,褪去那股邪魅張揚,皓月蓮華般的容顏,枕在華美如錦綢般的長發之上,有種動人心魄的美麗。

「師父。」她情不自禁伸手輕輕撫上那張完美的容顏,鳳目之中掠過一絲迷離,然而,轉瞬她又清醒了過來,不急不緩縮回手。

再像,也不是自己想的那人。

就好比,本尊的容貌與前世的自己,長得一模一樣。但她已非她……

她將臨淵的衣衫扯開,昆侖玉般美好的肌膚上,已沒了剛才那黑色的曼殊沙華,只是子幽說的話卻言猶在耳。

她有種將臨淵弄醒的沖動,看看是否如子幽所言,臨淵面對自己,會再次失控。

想了想,還是作罷。

此刻她的心情浮躁,若臨淵還像剛才那般對自己加以冒犯,不定真會殺了他。

只是,臨淵身上的巫術反噬該如何解?

雲意為此糾結不已的時候,金滿樓的地下密室中,金瓖玉也正對著金算盤發愁不已。

「哎,損失慘重哪!」

嘆息一聲,低頭 啪 啪地將算盤撥得飛快,末了,將算盤隨手一丟,伸手對著面前的水晶棺一頓猛敲︰「原風息,還不快起來。要知道,這次為了你那女人爺簡直就下了血本啊。為了給你的女人出氣,白白犧牲了好幾個兄弟。得罪了大燕國皇帝,他們只能拖家帶口,卷著鋪蓋走人了。可惜了那些大好生意啊,嗚嗚——」

金瓖玉只要想到不過散布區區一個消息,就得放棄大燕國好大一塊肥肉,就肉痛不已,胖乎乎的臉皺成了一朵菊花。

「還有,接下來還要耗費人力物力,去幫你女人抓大燕國的公主。這得多大的損失啊~」金瓖玉哀嚎一聲,直接趴水晶棺上,有氣無力地嘆道︰「哎,造孽哦。原風息你再不醒,信不信爺賣了你女人以身抵債!」

水晶棺內沉睡的原風息驀然睜開眼楮——

*

當第一抹冬風吹遍大地,以大燕國為首的各國使團隊伍在人們的翹首以盼中,緩緩進入城門。

全城百姓夾道相迎,熱烈歡呼,但見使團隊伍之中,錦旗飄飄,車馬粼粼,更有鐘鼓齊鳴,鼓樂喧天,聲勢浩大,蔚為壯觀,

雲意作為這次接待使團的負責官員,率領下屬官員,以外賓之禮相迎,她站在高高的苕車上,眺望那些色彩絢麗的旗幟。其中,大燕國的七彩鷹旗在陽光下閃爍著七彩流光,異常醒目。

令雲意意外的是,剛被大禹國戰敗的北韓國竟也派代表前來,而最耐人尋味的是,她竟然看到大陸四大強國之一的扶蘭國的旗幟。素白月光錦上,隱有神秘的圖騰閃爍,在各色華麗的國旗中並不突出,一如它代表的國度,低調、神秘。

雲意卻久久注目,心潮起伏不定。扶蘭國,曾經是大陸上最強的國家,幾經動亂,如今依然屹立不倒。穩穩佔據四大國的位置。而最令她不能釋懷的是,當初百里囂讓她前去和親的對象,正是扶蘭國新任的君主。

傳聞國君體弱多病,須得尋一八字極貴又與之相合的女子方可保龍體康泰。當時扶蘭國的國師將各國皇室的適齡女子都算了個遍,結果恰恰就選中了她。正因這個荒謬的理由,扶蘭國開出了極為誘人的條件。野心勃勃的百里囂,最終抵不住誘惑,將她給「賣」了。

而最終,扶蘭國竹籃打水一場空。因為,在抵達扶蘭國之際,百里囂將她截殺了。他是害怕她,將制造玻璃的秘方還有各種技術流傳到扶蘭國,威脅到他稱霸天下的野心。

如今回想,那仿佛就像一場鬧劇。

車馬徐徐駛入宮門,雲意代表大禹國將各國來使迎入瓊光苑。特地留意了下扶蘭國的來使,只見一個臉色蠟黃,其貌不揚的青年男子,穿著米黃色的長衫,在侍從的攙扶下,緩緩走下馬車。他微垂眼眸,看起來無精打采,似乎一路顛簸將他的精神氣都給顛散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響徹雲霄的山呼聲將她從失神中驚醒,她抬頭一看,不由詫異。竟是皇帝?

久病不起的皇帝竟也強撐著,頭戴毓冕、身穿滾金龍袍,端坐在上座,蒼老憔悴的面容上,雙目灼亮,顯得精神奕奕,與之前病歪歪的樣子判若兩人。

各國來使與皇帝見了禮,各自落座。便有貌美如花的宮女往來穿梭,開始擺宴。

美酒斟滿,皇帝舉杯,環視一周,朗聲笑道︰「各國使臣遠道而來,朕忝為東道,在此代表大禹國歡迎各位到來。來,滿飲此杯!」

座下使臣紛紛舉杯飲盡,皇帝見此,龍懷大悅,哈哈大笑道︰「好!但願這次訪問,能夠促進我大禹國與各國的友好關系,共建和平盛世,共享太平天下!來,再飲一杯!」

「慢!」輕慢而略顯尖銳的嗓音打破了和樂融融的氛圍。

皇帝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目光看落開口的那人。眾人也紛紛側目,雲意挑了挑眉,看向對面緊緊挨著大燕國座次的一個中年男子。

男子約模四十歲左右,面容清瘦,下頜微髯,五官長得還算可以,可惜有些下垂的三角眼,破壞了那一分輕逸的氣質。他穿著藏青色的長袍,袖口綴著一只玄雀。

雲意鳳目輕輕一眯,原來是晉國的使臣。

只見他把玩著酒杯,斜著眼楮仰視上座的皇帝,欠了欠身,微微一笑道︰「呵呵,打擾了大家的雅興,實在抱歉。只是外臣之前听說陛下龍體欠安,已是臥床不起,今見陛下龍體康健,心中也為陛下感到高興。只是,飲酒傷身,陛下畢竟年老體邁不比當年,外臣斗膽奉勸陛下一句,務必要保重龍體啊!」

「外臣听聞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監國期間更是將國事處理得井井有條。如此俊杰,陛下當交付重擔,好頤養天年才是。諸位說,是也不是?」

皇帝神色驟沉,手中酒杯猛然一抖,酒水灑了出來。太子李君照銳利如鷹隼的目光死死盯著晉國使臣,雖不動神色,然眼底已蒙上了一才呢過寒霜。

此人非但諷刺皇帝,更有挑撥太子與皇帝父子關系之嫌疑,可謂居心不良。然而,晉國如今乃是大燕國的附屬國,此刻也不過充當傳聲筒罷了。

聯系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左相愛妾失蹤」事件,在座的心知肚明,這是大燕國要向大禹國發難的前兆。一時間,各懷心思。

來使當中當即有人迭聲附和,也有隔岸觀火作壁上觀者,而扶蘭國的使臣則旁若無人,正仔細品嘗盞中美酒。

雲意不經意一瞥,目光不由停留在那貌不驚人的青年身上,但見他舉止優雅貴氣,雖是孱弱之軀,然那分從容與淡然,行動舉止之間流露出的雅致氣韻,竟讓人移不開眼。

許的感覺到她的目光,扶蘭國使忽然抬起眼眸,四目相對的瞬間,雲意的心頭莫名一悸。待要細究,那人卻已淡淡收回目光,專注品嘗杯中美酒。

「啊!」一聲慘呼讓雲意不禁一驚,轉眸一看,卻見剛才口出狂言的使臣嘴角插了一片碎瓷,他臉色大變,模了模鮮血淋灕的口角,慘呼不已。

李君照嘩啦一下松開手中破碎的杯子,毫無誠意地說道︰「抱歉,本宮手重,不小心捏碎了杯子,不想那碎片竟濺傷了使臣。」

「這就是大禹國的待客之道麼?皇帝陛下?」

大燕國使臣是一個面目嚴肅的年輕男子,剛才的他始終冷眼旁觀,此刻才懶懶抬起眼皮,冰冷的目光掃過太子李君照轉落到皇帝臉上,刻板嚴肅的表情,給人一種咄咄逼人之感。

「哧。」雲意冷冷一嗤,略勾了勾嘴角,諷刺道︰「我大禹國的待客之道,乃是對方把自己當客人才行。若是對方不說人話,硬是喜歡當狗,我大禹國自然有對付瘋狗的辦法!」

一番刻薄的話讓那晉國的使臣的臉漲成了豬肝色,身後的侍從也個個怒目相向。

大燕國的使臣轉過臉來,輕蔑地打量著雲意,冷冷一笑︰「這位想必就是名滿天下的左相大人吧。」

雲意朝他舉了舉杯,但笑不語。

大燕國使臣目光倏然一厲︰「正好。吾皇有件事要向大人討教一番。」頓了頓,見眾人目光皆被吸引過來,才繼續疾言厲色道︰「听說大人府中丟了愛妾,到處張貼尋人告示。」

「那又如何?」雲意挑眉,若無其事一笑。知道,該來的終于來了。

「哼。大人尋訪愛妾,自與我大燕國無干。只是,千不該萬不該四處散布謠言,污蔑我大燕國的研華公主。」

使臣忽然離座,站了出來,義正詞嚴地朝著皇帝道︰「皇帝陛下,此事事關我大燕國公主的聲譽,同時也是對我大燕國的侮辱。還請陛下給我大燕國一個交待。」

「這——」皇帝雖在病中,但對于雲意之舉也曾耳聞,當時也並不在意。想不到,如今大燕國竟當面問罪而來。這該如何是好?

見他不吭聲,大燕國的使臣再次開口,語氣比剛才還要鄭重幾分︰「皇帝陛下若不嚴懲罪魁禍首,恐怕會危機兩國和平。還請皇帝陛下顧全大局,務必要就此事給我大燕國一個滿意的交代!」

言外之意,就是要嚴懲原雲意。在座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雲意。

雲意卻泰然自若,仿佛並不將大燕放在眼內,如此做派無異于火上澆油。大燕使臣,冷冷一哼,「既然陛下無法給我大燕國交代,那麼、只好大燕親自討回這個公道了!」

「哦?」雲意慢條斯理地放下酒杯,鳳目漫不經心地掃了下周圍,淡淡笑問︰「不知大燕國將要如何討回這個公道?」

大燕使臣挺了挺脊背,聲音驀然拔高,鏗鏘之言擲地有聲︰「吾皇親率大軍八十萬,正在禹晉兩國邊界嚴陣以待。貴國若不交出原雲意,休怪吾皇大軍踏平大禹!」

此言一出,四座震驚。

尤其是大禹國的君臣,更是大驚失色。

八十萬大軍壓境,以大禹國區區五十萬軍,如何抵擋?何況,大禹國雖號稱有五十萬軍,實際上大部分軍隊掌握在藩王和西南邊陲的部族手中,真正可用之軍不足三十萬。

死一般的寂靜中,忽而有位臣子站了出來,跪拜道︰「皇上,左相大人為了一己之私,視倫理綱常為無物,罔顧朝綱,更不惜開罪他國。眼下更是置大禹國于危險之中。臣懇請陛下將左相大人交給燕國使臣處置。」

皇帝還未開口,李君照卻已拍案而起︰「簡直一派胡言!這是大禹國,而非大燕。即便左相原雲意有什麼罪過,也該由我大禹國加以處置,如何能將他交給別國發落?如此一來,我大禹國的國威何在?又讓天下人怎麼看待我大禹?此例一開,豈非讓天下諸國認為我大禹軟弱可欺!日後,還怎麼立足于天下?!」

一番話讓剛才提議的臣子頓時羞愧不已,其他動了此念的臣子也紛紛垂眸,將想要出口的話給咽回肚子里去。

雲意頗為意外地瞅了一眼李君照,再看看眉頭糾結的皇帝,不由暗暗冷笑。剛才的瞬間,皇帝臉上的遲疑絲毫不錯地落入她的眼中,他是有這個打算將她交出去的。為了江山,他曾將她的母親送人,如今又想要犧牲她。果然,天家無情啊!

沉默中,大燕國使臣忽而狂笑三聲,冷厲道︰「好啊,既然皇帝陛下不肯為我大燕國做主。那麼,外臣只好如實稟告吾皇,讓吾皇親自為我大燕討回這筆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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