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嫦陪秦氏回主院坐了會兒,直至門房來報︰曲府的六小姐找她,這才帶著沅玉、沅珠出來。
「歌兒……」秦氏不放心地跟到院門口,欲言又止地問︰「那曲六姑娘來找你……」
「娘!」衛嫦知道秦氏在擔心什麼。誰讓以前的季寧歌和曲盈然沆瀣一氣、劣跡斑斑呢?!不由暗嘆了聲,向秦氏保證︰「女兒既然答應了娘會改正,就會說到做到!莫非,連娘也不相信女兒?」
「當然不是!」秦氏一听女兒轉為低落的語氣,忙不迭擁住衛嫦的肩,心疼地道︰「娘當然信你,娘擔心的只是……」
「怕盈然帶壞了女兒嘛!我曉得!」
這普天下的母親啊,都害怕別家的孩子帶壞自家的,卻不承認,自家的寶貝蛋也可能帶壞別人……
「女兒向娘保證,絕不再犯以前那樣的渾事。哪怕盈然對女兒威逼利誘、軟硬皆施,女兒也絕不妥協……」
「好好好!」秦氏听女兒前半句還挺一本正經的,後半句馬上又恢復了嬉皮笑臉,不禁好氣又好笑地捏捏她的鼻子,一臉寵溺地道︰「記得娘的話就好,去吧!別讓人家久等了!」
誰害得呀這是!衛嫦心里直翻白眼。別過秦氏後,帶著沅玉、沅珠回「燕語樓」去了。
……
回到「燕語樓」的時候,曲盈然已經在一樓的會客廳等著了。
一看到衛嫦回來,她茶盞一擱,快步沖到衛嫦跟前,繞著她前後左右打量了好幾圈,正想開口詢歡情散的使用效果,卻听衛嫦輕咳兩聲,朝她眨了眨眼,接著道︰「上樓說話吧。玉兒、珠兒你們守在樓下。誰來都不許打擾我和盈然聊天。」
「是!」沅玉和沅珠對她倆的好交情早就習慣了,聞言,點點頭,各自持了個繡棚坐在樓梯口做起女紅來。
曲盈然見狀,也會過了意,吩咐了自個兒的丫鬟幾句,也一本正經地跟著衛嫦上了樓。
剛進臥室,衛嫦還沒來得及合上門,就听曲盈然「嘿嘿」奸笑了兩聲,然後往她肩頭猛地一拍,差點害她一個踉蹌。
「快說快說!事成沒成?」曲盈然邊問邊抬腳踢攏了門,她一向都是只管幫忙,才不管這門板是否經得起她粗暴的行徑。
「成你個頭啊!打得我好痛!」衛嫦吃痛地揉著肩。
這死丫頭分明就是個暴力分子,出手這般沒輕沒重……
渾然忘了其實是她自己設定的人物︰曲盈然有個身份特殊、武功卓絕的師父,否則,怎麼給季寧歌偷來「歡情散」呢?如今,可不自討苦吃了嘛!
「這麼說,那歡情散沒效嘍?可是沒可能啊……我听二哥說那玩意兒很刺激的……」
曲盈然見閨蜜儼然一副「好事未成、你別惹我」的怨婦樣,不由納悶,自言自語了幾句後,不死心地抓過衛嫦的胳膊,又問一遍︰「真沒成?」
衛嫦迎上她關切的眼神,有些猶豫不決。
曲盈然對季寧歌,確實是掏心掏肺的好。只是兩人都屬于沖勁有余、智慧不足的一類人,說通俗點,就叫「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或者又可稱之為︰「沒腦子」!
可這樣的兩個人,彼此間卻很重情誼。
哪怕文里的季寧歌,被山賊頭子害到懷孕、小產、被逐出家門、顏面盡失,曲盈然卻是除了秦氏以外,唯一一個還會關心她、願意收留她、且不怕閑言碎語的人……
她之所以如此猶豫,一則是事情本身讓她羞于啟齒,二則,她既然允諾了闕聿宸,一旦踏出他的書房,就不再提此事半句,總不能剛一轉身,就言而無信吧?
可若是矢口否認,萬一真懷上了孩子,無論選哪條路,都少不得需要曲盈然的幫忙……
這麼一想,衛嫦萬分無力地將自己摔在床上,伸手抹了把臉,悶聲道︰「我能不能不回答……」
「干啥?成就成,沒成就沒成唄!你啥時候也學娘們兒那套扭捏做作了?」
她本來就是個娘們兒好伐?!衛嫦听得直撇嘴。
曲盈然見她半天沒反應,騰地往床沿一坐,順勢一倒,學衛嫦仰面躺在床上,扭頭戳戳衛嫦的臉︰「這模樣怕是沒成吧?」
衛嫦沒好氣地拍下她的手,沉痛地閉眼承認︰「成了成了……」
「真成了?」誰知,曲盈然竟不怎麼相信︰「既然成了,你哭喪著臉做什麼?啊!莫非那家伙吃了你卻不認賬?」
衛嫦無力地扶額申吟︰「拜托——曲小姐!曲姑娘!你好歹也是個女人!這種事……別說得那麼露骨好伐?!」
听她那口氣,就像是在討論上館子吃飯不認賬似的……
「女人……也對!」曲盈然愣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可是這話從你口里說出來,怎麼那麼滑稽啊……啊哈哈哈……」
衛嫦听得一陣黑線,當即抬手,「啪」地一記打上曲盈然的頭︰「夠了哦!真想讓樓下都听到?」
「听到就听到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曲盈然不以為然的聳聳肩,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又回到方才那個話題上,一臉興味地連聲追問︰「說說!說說!他‘吃’起來味道怎樣?外表那麼俊,內里是不是也一樣……」
「曲-盈-然!」真是夠了!被說得耳根發燙的衛嫦,壓著嗓音,從牙縫間擠出幾個字︰「你要再多問我一句,我立即把你偷戀你師父的事……唔唔唔……」話沒說完,她就被曲盈然急急捂住了嘴。
「你不是答應我不往外說的嗎?」曲盈然憤憤地瞪了她一眼,這才松開手。
「那你也答應我不再問這個事。」衛嫦順勢提條件。
「成!」曲盈然倒也爽快,一口就應允了,可見那個秘密,絕對是她的軟肋。衛嫦好笑地想著。哪知,很快又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只因那丫頭不死心地補問了句︰「那你不打算嫁去將軍府了?」
衛嫦咳得滿臉通紅,好半天才緩過氣︰「那個……總之,這事咱以後不提了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