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難為 81 竊香

作者 ︰ 席禎

帶著滿心困惑,歸寧這日,衛嫦很早就起身了。

「這才寅時,你確定這麼早就出發?」

她一動,闕聿宸就醒了,知她歸寧心切,也沒攔她起床。

可這會兒外頭還烏漆墨黑的,她真打算天沒亮就到娘家嗎?

「我……橫豎睡不著,就起來了。夫……夫君若是還困,再睡會兒。天色還早著呢。」

這兩日,許是新婚的緣故,一入夜他就從書房出來了,吹了燈上了床,鼻息間充斥著她清馨幽芳的體香,食髓知味的他,怎能不情潮涌動?

可一來顧及她月復中的寶寶;二來,她的破損才剛愈合,只得強忍著體內翻騰的**,愣是沒賴著她做夫妻之事。最多貝齒相依、唇舌交纏,再趁著她嬌喘呼呼之際,耳鬢廝磨地總算糾正了她對自己的稱呼。

「你也知道天色還早?」闕聿宸睨了她一眼,也跟著起身下床。

衛嫦正穿著繡花鞋,听到身後的動靜,回頭一看,見他也起身了。玄色的睡袍松松敞開著,露出胸月復處的肌肉,強健有力,看得衛嫦不禁耳根發燙,眼一垂,迅速轉過了身。

「那個,既然你也起身了,不如我換丫頭進來……呀!闕聿宸!」

背後那家伙,突然反手扣住了她,將她往他懷里帶。

「喚我什麼?該打!」

「夫……夫君……」

衛嫦默念了句「識實務者為俊杰」,迅速改了口,某人這才松開她,扶住她的肩,讓她在床沿坐定,長臂一伸,取下了掛在床尾的衣袍。

衛嫦見他當著自己的面就這麼慢條斯理地月兌下睡袍換起衣裳來。耳頰處倏然浮現兩抹紅暈,下意識地別開視線。

闕聿宸沉沉低笑。

這就是他每日早晨都要搶在她去內室之前起身換裝的緣由。

明明那麼活潑的性子,卻在這一刻。嬌羞得不敢直視,真真讓他百看不膩。

「好了沒啦?」

被他一笑。衛嫦的臉頰越發燙了,索性抬手覆上了臉,羞惱交織地問。

誰知,笑音漸消後,其他動靜也沒了。還道他是去內室了,暗舒了口氣,正要收手睜眼。忽覺唇上一熱,她被某人偷襲了。

而偷襲她的人,在竊得一香後,神清氣爽地進內室洗漱了。被偷襲的某人,嬌羞無措地不知接下來該干嘛了。

直到沅玉在房外問︰「小姐,快卯時了,要奴婢進來伺候小姐起身嗎?」

哦哦,對!衛嫦倏然回神。今日歸寧,她要回娘家呢!昨晚還特地叮囑了沅玉今早早點喚她起床。結果被那家伙一打岔,差點把這麼重要的事都給忘了。遂拍了拍燙意未消的兩頰,揚聲喚道︰「進來吧!」

在沅玉的伺候下,穿戴好歸寧用的新衣。隨後轉移到梳妝鏡前,坐著由沅玉梳發髻。

沅珠開始整理床鋪。

闕聿宸從內室出來的時候,衛嫦就透過銅鏡看到了,沒來由得耳根發熱。

經過這幾日的朝夕相處,她發現他很少假他人之手,更衣也好、洗漱也罷,在婚後的這幾日,從不曾喚風管事進來伺候過。倒是有幾次更衣時,雙臂大張,讓她幫他穿過衣衫,可也僅止于披衣上身,余下都是他自己搞定的。

她心里明白,他之所以不讓她墊著腳尖替他整裝,是怕傷到她,從而傷到月復中的寶寶。所以,每次都只是象征性地讓她取來衣袍披上他身,就不讓她再繼續了。

懷孕期間,孕婦墊腳的姿勢久了,容易造成小產。這個道理,她听便宜娘念叨過,也听宋嬤嬤提醒過,自是知道的。可為何他,竟也對此一清二楚?真的沒旁的女人為他懷過孩子嗎?逐鹿城沒有,那北關呢?他常年駐扎的城池,也沒有嗎?

「想什麼這麼出神?」

不知何時,沅玉已經替她梳好發髻、與收拾好床鋪的沅珠一起悄無聲息地退下了。而他,此刻就站在她身後,雙手扶著她的肩,微傾子,透過明亮的鏡面,與她四目相對。

「沒……沒什麼……你都好了?」

衛嫦暗暗唾棄自己的沒用,僅是這樣被他盯著瞧,也羞得面紅耳赤,明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瞧瞧,又愉悅了他!

闕聿宸輕笑著扶起她,牽著她往內室走,「我洗完後就給你涼好水了,這會兒應該不燙了。」

「……其實,這些事,讓玉兒她們做就好,你大可不必……」

「喚我什麼?」

他就是揪著她的稱呼不放就是了。

衛嫦咬咬唇,輕輕吐出兩個字︰「夫君……」

闕聿宸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牽著她進了內室後,讓她坐在洗漱架旁的紅木椅上,自己挽起了袖袍,拿她的布巾,浸入確實已經放溫的水盆里,絞了個濕帕巾,似要給她擦臉。

「我……我自己來……」

「夫人!」闕聿宸輕輕一喝,語氣略有些重。

衛嫦推拒的手一頓,濕帕巾就蓋上了她的臉。

他擦得很輕柔,也很仔細,直到臉上、耳脖的任何角落都擦到了,這才收回帕子,浸入溫水里重新絞了個干的,再一次覆上她的臉,輕輕吸干了殘留于她臉上的水漬,這才收回手,頭也不回地將布巾準確無誤地投入臉盆,蹲子,與她視線相平。

「你我已成親,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夫人。何況,你還有孕在身,為夫的想親手照顧你,這有哪里不妥嗎?」

問完這一句,他認真得看著她,似是在等她的回答。

衛嫦搖了搖頭,心底因他的話,淌過一股暖流,想開口,卻發現嗓音沙啞︰「我只是……」

闕聿宸伸出手指,觸上了她的唇,制止了她欲要出口的但詞。指月復摩挲著她柔女敕的唇瓣,半晌,喑啞地接道︰「日後,就算為夫有心想照顧你,恐怕也力不從心……」

此言一出,衛嫦心頭一震。

是了,明日就是武考了。武考之後,他就要回北關了吧?

而她,自是沒法同往的。哪怕沒懷孩子,以大同律例,將士家眷,也是不得隨軍的。

說到底,也是怕他們背叛朝廷,除非割舍血親、拋妻棄子,否則,只要家眷留在京城,這些將士就不敢起異心。

這麼一來,她與他,就要兩地分離了。

嫁他之前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那會兒,她想著他是為了月復中的孩子才娶她,娶她之後,說不定只是拿她當個擺設,他去北關反而還自在些。

如今再度面臨這個話題,她竟感到隱隱不舍。心里像是被什麼蟄了一下,又疼又麻,擱在膝蓋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卻還是顫個不停。

闕聿宸輕嘆了一聲,伸手覆上了她的柔荑,輕輕裹入掌心。

這一刻,兩人都沒再說話。彼此視線交纏、雙手交握。就這麼靜靜的,在狹窄的內室里四目相對地望著。

天色漸漸亮起來,內室北牆上的透氣窗孔,不知幾時起泄入微亮的天光,窗外,鳥鳴嘰喳。

衛嫦動了動,想從他包裹的大掌里,抽回自己的手,卻不想,她越是想抽回,他裹得越緊。

「闕-聿-宸!」她忽然就惱了,抬眼瞪他︰「你到底想怎麼樣啦!去北關是你的職責,也是你的選擇,和我有什麼關系!又不是我讓你去的!放開我……我要回家……回娘家啦!」

闕聿宸就是不放。說不出什麼緣由,就是不想放。不僅不放,還順勢一扯,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里,然後一個轉身,變成他坐在紅木椅上,而她,就在他的腿上,被他牢牢錮在懷里。

傾身低頭,攫住了她的唇,將她未竟的抱怨之詞,統統卷入喉里。

不想听她那麼說,不想被她推拒,更不想,在他無比認真的當口,她竟想著回娘家……那讓他倍感失落,也覺得沒面子。

「唔……」

他吃痛得松開她的唇,舌尖嘗到一絲咸腥味。

很好!她居然咬他,該死的居然在他親吻她的時候咬他!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面對他指控般的憤怒眼神時,衛嫦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真不是故意的,誰讓他不由分說就入侵她的口,她哪里有準備嘛!一緊張就……

「對不起嘛!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要不你也咬我一口?」

她還敢說?!闕聿宸狠瞪了她一眼,連著深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才恢復清明理智,壓內燥意滿滿的沖動,緩緩將她扶起身。

「那個,今日我歸寧,你……夫君會去嗎?」

被他一瞪,衛嫦及時改了口,暗暗吐了吐舌,對他的龜毛,表示無語。

「我送你去。然後再上朝。下朝後,我會同岳父一道回侍郎府,用完晚膳回來。」

待她站穩,他也從椅子上起身,拿布巾擦了把臉,牽著她出了內室。

「不宿夜哦?」衛嫦撇了撇嘴,小聲咕噥了一句。

她以為歸寧這日,總能在娘家宿夜的呢。她有好多話想問便宜娘,特別是關于季寧嵐的事,怎麼會與皇帝扯上關系的呀……

闕聿宸睥了她一眼︰「一日時間,還不夠你與岳母大人交流心得嗎?」

交流……心得?

衛嫦被口水噎了噎,偷抬眼角覷他。見他一本正經,還道是自己想多了,他並沒任何揶揄之意。

殊不知,在她垂下眼瞼的同時,他黝黑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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