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難為 141 沒和娘家通氣

作者 ︰ 席禎

季鶴天見屋里的丫鬟婆子都已識趣地退到外面,便在床沿坐下,扶著妻子的胳膊,說︰「女婿的罪名虛實不論,革職是不會錯的了,闕府收回,親家母一個人也不知能去何處,你找個時間,最好能和親家母踫個頭。」

秦氏擦去了眼淚,點頭道︰「應該的應該的。不如,妾身借著懷身,上香積寺還願,與親家母約個面?」

季鶴天覺得這主意不錯,既不惹人耳目,也不會抹了親家母的面子,遂讓人去闕家傳口訊了。

隔日後,闕老夫人在香積寺看到了眼楮紅腫、一臉憔悴的秦氏。又听說她在接到噩耗後足足暈厥了半日,要不是診出有喜,硬逼著自己吃了點東西睡了一覺,恐怕連起身下地都難了。

得知這個訊息後,闕老夫人第一個反應就是︰媳婦沒和娘家通氣。

既然媳婦都沒透露,自己也不好在這個時候說。秦氏雖然不會外傳,可多一個人知曉就多一分危險。萬一傳到宮里,闕家又要多條「欺君瞞上」的罪名了。于是只好柔聲柔氣地寬慰了秦氏幾句。

當時還不覺得,可事後回想,這麼做豈不是搞得自己很無情無義?媳婦孫子沒了,不陪著親家母痛哭一場,還不住地勸她節哀,落在外人眼里,是不是太無關痛癢了?闕老夫人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

秦氏哀泣之後,想起約親家母來香積寺踫面的本意,遂拿起羅帕擦了擦眼眶,屏退了禪房里的丫鬟後,往闕老夫人靠了靠,輕聲道︰「我真不知該怎麼說……」闕家突然間垮塌,季家又一夕間崛起,讓她有種好不心虛的感覺。

闕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表示了解她的心意。這就足夠了。有時候,無聲真的勝有聲。

「接下來可有什麼打算?」

逐鹿城里不能待,城外的莊子總能去吧?要不先送她去城外別莊落個腳?

秦氏心瞝uo誒戲蛉吮囟 辜槍易瘧憊氐畝?印K淙惶?弦?擔?錈?喬枚?耍?勺瞿鍇椎模?豢贍茉敢て拖︿喙?ュ?吶倫霾壞繳???慫酪????非械南? 艿黴?桓靄桑軍br />

于是,她以打商量的口吻問闕老夫人願不願意去城外別莊暫住幾日。心里一個勁地琢磨著這麼問,應該不會讓人听著像是在施舍吧?

不過。她一問出口,闕老夫人連停頓都沒有,就搖頭婉拒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宸兒這事,皇上沒抄我闕家,也沒牽連九族,已經是皇恩浩蕩了。我不能還不知足地賴在這里不走。」

說完見秦氏臉上露出微訝之色,闕老夫人心里一陣欣慰,可見。不止自己,季家,至少親家公親家母也是相信兒子無罪的,否則。親家公不會派人上門問是否有需要幫忙,親家母也不會有了身孕,還特地約自己出來見上一面,躲避都來不及呢。哪怕純粹出于對女兒的疼惜。做到這個份上,也知足了。

遂朝秦氏微微頷首,壓低嗓音補充了一句︰「我相信宸兒不是那樣的人。也相信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回季府的路上,秦氏一直在琢磨闕老夫人臨別前在她耳畔提點的那句話,到底是在暗示六王爺這人不靠譜呢?還是在指宮里傳出來的消息不可信?

可一直回到府門口,也沒琢磨出個子丑寅卯,她深呼了口氣,伸手撫上還平坦的小月復,思忖︰不管怎樣,這個孩子是菩薩賜予她的,是怕她走不出失去女兒的傷痛也好,是為了安定她的心、預示著結局可能會峰回路轉也罷,她肯定是要好好養著的。

這麼一想,秦氏比去的時候,明顯鎮定了許多,一下轎,由蝶翠扶著往前院的書房走去。親家母拒絕了去季家的城外別莊落腳這事兒,她得和老爺說說。

闕老夫人在香積寺敬香禮佛後,刻意等秦氏走遠了才下山。

「庫房都清干淨了?」

回闕府的路上,她閉著眼,問身邊的翡翠。

翡翠正替她捏著肩,聞言,忙回道︰「是。昨兒夜里已經拉走十趟了。今兒再拉走一半就差不多了,干娘放心,是赤爺他們押的車,不會有事。余下的那些日用,到時與咱們一道走。」

闕老夫人點點頭,好在兒子事先派來了赤鷹六人,不僅身手強悍,還帶來了軍營里的那套處事方法。否則,光憑府里的那班侍衛,還真不知清庫搬家時會不會引起騷亂。

畢竟,收在庫房里的那些可都是好東西。東園的庫房里,有不少是宮里的賞賜;西園的庫房里,幾乎都是媳婦的嫁妝,名貴書畫、古董陶瓷、還有好幾箱子的上等藥材。這要是有誰人心浮動,惹來一大幫人的覬覦,憑她們幾個女流之輩,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既然庫房清空了,底下的人也都安頓好了,咱們也趁早出城吧。」闕老夫人沉默了半晌,說道。

「祝大爺派人傳來口信,等明兒積雪少些,他送咱們出城。說是走遠路的話,馬車必須要拾掇得舒適些,不然容易腰酸背疼。」

「倒是有勞他了。」

闕老夫人閉著眼,回答的聲音很輕。

媳婦讓她有需要就找祝家幫忙,她找了,祝家也的確伸出了援手。可回頭想想,如果媳婦沒在信里這麼說,自己會找哪家幫忙?

想那些個平素經常上門來探望她的官門貴婦,這幾日卻是一點聲響都沒有。喬夫人例外,她怕是自身都難保,喬世瀟進了刑部還未出來,喬家門口仍舊圍著帶著刀、背著箭的皇家侍衛。除她之外呢?還有誰會來雪中送炭?似乎……還真沒有。

唉……闕老夫人心底逸出一聲嘆息。

自古以來錦上添花不乏其人,但雪中送炭卻少之又少。

人在高處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兒卻是深刻體會到了。就不知這場浩劫,要拖到何時……

祝家。

曲盈然提著裙擺,大踏步地往書房走去。身後的貼身丫鬟,見阻止不了她只得跟著小跑。

「大女乃女乃……」

守在書房門口的兩個小廝,看到她不由面色為難。

攔著不讓進吧,人家是祝家大少女乃女乃,可允她進吧,大爺進書房前沉著臉吩咐他們誰都不許打擾他。

「大爺是不是在里頭?」曲盈然深吸了幾口氣,強壓下硬闖的沖動,沉著臉問。

「是。」兩個小廝彼此交換了個眼神,小心翼翼地答道。

「你們哪個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我有急事找他。」

「這……」

兩人面面相覷,誰都不敢應下這個差事。別看主子爺平時嬉皮笑臉地愛逗他們玩,可正經起來,也是很嚴厲的,誰要違拗他的意思,挨板子事小,日後怕是再沒可能在他身邊伺候了。

曲盈然等了半天也不見兩人動靜,斜眼嗤了他們一句︰「狗膽!」接著就要往里闖。

「大少女乃女乃!」門口兩人急得快哭了,可拉又拉不得,只得擋在曲盈然跟前往後退了一步,貼上了門板。

不料,門在這個時候「吱呀」一聲開了,害兩人倒退不及,跌了一跤,狼狽地爬起身,才見是主子爺出來了。

「走吧。」祝辛安看了她一眼,也沒問她什麼事,袍擺一甩,撈起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去哪里?哎——我有事問你……」

可祝辛安像沒听到似的,只拉著她一路往前走,出了院子,朝右拐了個彎。

這是……通往工房的路?曲盈然腦子里一下子拐不過彎,想拉住他問正事,祝辛安已經剎住了腳步。

「要停下也不早說。」要不是她身手好,早就摔出去了。曲盈然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爺知道你能站穩。」

祝辛安忽而揚起一抹笑,看得曲盈然刺眼極了,心里一個勁地罵︰這時候還耍嘴皮子,可見這人心腸有多壞了。

祝辛安知道她又在偷罵自己了,不過這回沒像以往那樣攫住她的唇稍作懲罰,而是扶住她的胳膊,輕嘆了一聲︰「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如果我回答那是真的,你必定不信。但是,」他喉結滾動,片刻才道︰「到目前看來,那的確是真的……」

說完,就見她的臉色一下刷白,盯著他的臉,想從中看出有沒有玩笑的成分。

祝辛安呼出一口氣,攬著她的肩,繼續朝工房走,邊走邊低聲說︰「宮里的消息是真的,北關的消息虛實不定。不過以我對聿宸的了解,這事多半是遭人構陷……我已經派人去北關打探了,再過幾日,應該就能來訊了。至于闕家,老夫人必須離開,那是為她好,她派人來找我,想必也已考慮到這一層……」

「哪一層?」曲盈然秀眉緊蹙,思緒還纏在寧歌和干兒子都沒了的事情上,一時沒听明白。

「有人想扯蟣uo詡搖S只蛘擼?氤斷碌牟恢廣詡搖!包br />

祝辛安深吐出一口氣,低頭與她額踫額︰「我知道你與闕夫人交情好,但事已至此……」

他本想說你別傻乎乎地攪合進去,可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只得換了個說辭︰「你別做讓爺擔心的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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