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京城郊,籬山腳下。
薇鈴正盯著一地亂七八糟的,不成套的衣物頭疼不已。
「你們不能叼一些像樣的,而且能配成套的衣服麼?」薇鈴扶著額頭,無奈地看著地上一排列隊站著,神情不知所以的赤鷹,「好吧,人類的世界鷹不會懂,不是你們的錯,是本姑娘的錯,是本姑娘沒有培訓好你們。」
薇鈴彎腰,正要撿起地上的衣服。
忽然一陣撲騰聲由遠及近,一只小雛鷹翅膀剎不及,一個跟斗摔在了地上。掙扎了一會兒,倏地左右搖晃著站起來,昂首挺胸,吭哧吭哧,飛奔到薇鈴跟前。
只見它嘴里,叼著一塊大紅大紅的布,得意洋洋的原地轉圈圈。冷不丁小腳一勾,被紅布勾住,樂極生悲,「噗」,再次四腳朝天,絆倒在地,小嘴的紅布,還異常執著的叼著不放。
薇鈴噗嗤一笑,從小雛鷹嘴里扯下大紅布。
「小乖,沒想到你這麼重口味,小小年紀就這麼色,叼個大紅肚兜回來。不過,人家要的是男裝耶。」薇鈴說完,還輕輕戳了下小雛鷹的腦門。
叫「小乖」的雛鷹,搖晃著站起來,小跑幾步,屁顛屁顛蹭過去,靠著薇鈴的腳窩撒起嬌來,一副求表揚的的模樣。
「好了好了,敗給你了,我們家的小乖最棒了。」薇鈴大方地送了個大拇指過去。
小雛鷹得到主人的贊揚,開心地張開翅膀,撲騰撲騰,跳上薇鈴的肩頭,毛茸茸的小腦袋開心地蹭啊蹭。
不遠處領頭鷹「雪青」,慈祥的望著賣萌的小雛鷹。
薇鈴一陣安撫小雛鷹後,撿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衣服,轉身爬上了馬車。
走進車廂,薇鈴看著躺在榻上熟睡中的男子,是的,車廂里的男子,包括車廂外的那個,都被薇鈴點了睡穴。
薇鈴輕輕拍了拍男子的臉頰,素手微微一捏。
「嘖嘖嘖」,薇鈴不禁贊嘆,「膚質不錯,手感很好。」
然後手背大膽的在他面上摩挲,心里很邪惡的想著,反正人家都睡著了,不模白不模,對不對。
只是,她做夢都沒想到,多年以後的自己,再次遇上他,每每回想這一幕,她都要囧到無地自容,女子該有的形象,全被她毀的一點不剩。
「輕敵,乃兵家大忌。」父親不止一次,苦口婆心,不厭其煩,敦敦教誨。
她為了表示深刻地,銘記于心,每次都把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結果從南山下來,獨闖江湖,她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莫惹王侯。」從小到大,父親千叮嚀,萬交代,結果她一下山,還是該惹的惹了,不該惹的,也全惹的一個不少。
經年之後,歷盡千辛萬劫的她,風雨中成熟的她,才知道,她曾經最不屑的話,是對的︰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眼前虧未吃,後頭也會等著的。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模也模完了,薇鈴得意地轉身,哼著小曲兒,悠然自得起來。然後素手一抬,手指在耳後模索,片刻就模到了一個地方,「嘶」,疼啊,薇鈴微皺秀眉,小嘴一泯,整塊面皮扯了下來。
麗質仙娥生月殿,驚鴻一瞥撩人懷,沉魚落雁傾城色,秋波一轉曠千載。
躺在榻上假寐的羿明軒,其實早已沖開了穴道,他偷偷微睜眼眸,便看到了讓他心動數載的這一幕。眼前露出真顏的女子,竟然比原先的假面,還美上千萬倍,丹青難繪,羿明軒一時竟移不開雙眼。
此時還在哼著曲兒的薇鈴,壓根兒沒想到,一次的輕敵,竟攤上了自己的一輩子。ps︰贊薇鈴傾城美貌的那首詩,完全是自己七拼八湊,覺得順口,胡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