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明軒低著頭,手掌按著胸前的傷口,抿著唇,臉色慘白。
薇鈴大驚,趕忙上前扶著他︰「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忘了你受傷了。」
羿明軒擺擺手,低聲無力地說道︰「沒事。」
「你先休息會兒吧。」薇鈴手托著他的後背,輕輕將他靠在壁上。
羿明軒閉上雙眼,疼痛的喘氣聲漸漸平息,薇鈴望著他平靜如水的面容,心中一頓恍惚︰難道自己誤會他了?
這麼一想,薇鈴頓時覺得自己很過分,很沒風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自己現在明明是男人的打扮,他怎麼會對她有非分之想?想太多了。除非……
除非他就喜歡男人。額,薇鈴吐吐舌頭,有點接受不了這個大膽的猜測。悄悄轉頭望著身旁已然沉睡的男人。他長得這麼溫和儒雅,俊逸明朗,從頭到腳,橫看豎看,都不像是有問題的男人。
那可不一定,薇鈴仰頭望著火光搖曳的洞頂,心思飛轉︰龍陽君,不也是一表人才,結果卻有斷袖之癖,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薇鈴又情不自禁的轉頭,打量著身旁俊雅的男子,隨即又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想什麼呢?怎麼能把人想成這樣。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薇鈴陷在「他喜歡男人」和「他不可能喜歡男人」這兩個問題中糾纏不休,如此左右搖擺反復,意識漸漸迷糊,頭一歪,找周公下棋去了。
朦朧中,薇鈴恍惚听見一道溫柔的嘆息。單薄的身體漸漸微涼,不自覺地移動身子,尋找一片熱源。
不一會兒,一陣溫熱襲來,暖入心尖,薇鈴順勢模索著這片熱源,緊緊地貼上,牢牢抓住不放開。
……
窸窸窣窣的陽光蔓延進來,折射在凹凸不平的洞壁上,輕撫在薇鈴靈秀的眉間。
薇鈴輕輕撲扇著長長的睫毛,緩緩睜開了美眸,真是一夜好眠啊。
這洞璧睡得還挺舒服的,薇鈴迷迷糊糊地心想。手一搭,嗯?洞璧怎麼變軟了?手繼續迷糊地模索,啊!不對!薇鈴一下清醒了過來,美眸抬起,一張含笑地俊臉迎入眼簾。
薇鈴心一跳,人也跟著蹦了起來。感情整晚就這麼抓著人家呼呼大睡的?
薇鈴雙手罩臉,臉丟大了。昨晚還想人家是不是斷袖,結果最後竟是自己抓著人家不放,難保人家心里也是懷疑他是不是斷袖。
「起來吧,我們要抓緊下山。」羿明軒似笑非笑的扶著洞璧,緩緩站起。
「咦,你可以自己走動了?」薇鈴移開臉上的雙手,瞪著如水的美眸。
「嗯,今天覺著好多了。」羿明軒說著徑自緩步走到了泉邊,用手掬水,洗漱一番。
咦?好的還挺快的。昨晚還很痛苦的樣子,今天倒挺麻利了。薇鈴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跟著走到了泉邊。
等到他們收拾完畢,薇鈴扶著羿明軒走出山洞。
洞外依舊寒涼,呼出的暖氣隨著寒風化作裊裊白煙,瞬間消失在眼前。不過陽光卻很溫暖明媚,偶有鳥鳴歡快地傳來,腳踩在松軟未化的雪地上,猶如踩在雲端。
走到半路,羿明軒忽然停住。
「有人!」羿明軒拉著薇鈴迅速躲在了樹後。
遠處嘈雜聲越來越近,听著聲音估模人不少,手上不由一緊,薇鈴抬頭望著身旁鎮定從容的男子,心忽然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