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走過一段過道,便踫到了迎面而來的粉衣女子玄月。(鳳舞文學網)
「我要住店,上房。」
女子淡淡的開口。
「你們都下去吧,該做什麼就回去做什麼。」玄月看著女子懷中冒出的鳥兒東張西望的小小腦袋,朝著追上來的人吩咐道︰「這位是貴客,不要怠慢了。」
那些人領命退下。
花團錦簇的樓閣,涉水構築的長廊,婉轉曲折的小徑,花香四溢的各色鳶尾花。
玄月出口︰「傾城小姐這是為何而來?」
傾城冷笑︰「這繁華盛景、浮香隱隱,我自然是想要看看,洗洗身上的血腥味。」
玄月微笑,世間百態,這繁華盛景、浮香隱隱,不過過眼雲煙,夜傾城三個月前銷聲匿跡,自家公子司徒塵衣苦守在絕情崖半月,直到力竭倒下,她將他帶回。
而這冥淵大陸到處都是關于紅晶石的傳言,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但追殺她的人,何其之多,就是喝口水也要擔心著會不會在下一刻死去。玄月不敢想像,這樣一個女子,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讓自己散發出那樣的悲涼,那仿佛是發自心底的悲涼。
可是,夜傾城早已落下懸崖,那死亡之淵,至今無論人神鬼怪,無一能活著回來,剛開始大家都以為她死了,雖然她剛剛得知,冥殤是知道,復活的傾城沒有身滅,那她夜傾城就一定還活著。
那其他人又如何得知這個秘密……
長廊盡頭那個艷世傲絕的人,依舊是一襲紅裳輕垂,司徒塵衣轉過身來看著迎面而來的女子,輕輕淡淡地笑,什麼也沒說。
那一笑,卿染了夜傾城滿是血腥的眼神,夜傾城凝視著他︰「看到我,你就不奇怪?」
司徒塵衣低低一笑︰「這紛爭的時代,這世界上,我也只能看見你。」
夜傾城喃喃低語著︰「你欲問鼎天下,試問誰與爭鋒。說你眼里只有我,有幾分可信度?」
聲音雖低,仍被司徒塵衣听到了,他一怔,失笑了︰「可是坐擁天下,並非我的本意,此生,我只要一個人為我而笑,便已是無憾。」
傾城也笑︰「現實與想像總是差很多,這人生的每一步,都是生死棋,一步下錯永別離。」
司徒塵衣看著她那縹緲清淡的雲影落在亭中,淡淡的笑了,如同浩瀚深遠,無邊無際的墨色,似乎包容了一切,也似乎吞噬了一切。因為,她眼中雖然還是一片清澈,可是,她眼底深處,多了一絲深深的寒意,仿佛要凍結一切。
「如果我能做帝王,你是否會陪在我的身旁,陪我笑,陪我狂?如若是你不在,不要江山又有何妨……」
傾城雙眸沉靜,天兒飛到桌上喝司徒塵衣倒好的茶,司徒塵衣看向帶著秋水的意韻,如水般清澈的人!
傾城笑容滿面地指著他︰「听說絕情峰一夜之間長滿荊棘,開出紅色的小花,再無人能到達崖頂,那一夜有人吹簫,傾世絕唱。紅裳可是為了傾城?」
司徒塵衣站在靠水的地方,容色淡若煙雲,荷葉連天,荷花開得正好。
「如果是,傾城可願與紅裳逍遙江湖,從此忘卻凡塵俗事?」
玄月站在一旁,听到司徒塵衣的這一句話,有些著急,小聲說︰「公子,她是夜傾城。」
司徒塵衣輕笑,他當然知道她是夜傾城,那日他剛到絕情峰便只能看著她縴細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他蒼涼一聲,執起白骨玉簫,奏出死亡之音,于是絕情峰上由他的位置,開始蔓延長出幽冥紫荊,花開初時藍色,而後化為血紅,凡觸踫之人,輕者神魂顛倒,重則萬蟻噬心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