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令人毛孔舒張的溫暖卻似踫到了無形的氣牆,被阻擋在房間外。
裊裊的檀香,靜靜彌漫著。
空氣凝固,屋子里的氣氛壓抑得嚇人。下人們跪了一地,垂落著頭,顫顫栗栗。恐懼像彌漫的空氣遍布每個角落,挑不掉,揮不去。
大夫面色凝重,搖了搖頭。
而下人們偶爾抬頭望了主子的神色,仿佛所有的希望都被抽走。面色慘白,雙目空洞。
如此的氣氛,如同閃電、暴風雨的深夜。
「主子,小姐後腦受過創傷,有血塊凝集與腦部。醫書上說,人在頭部受創後,會有暫時失去記憶的情況。當血塊慢慢被沖開時,記憶也就會恢復了。至于什麼時候,不好說」
嵐月的父親幾個大跨步繞過跪一地的人,直往牙床走去。眾人看著,頭低的更是低了。看著面沉的人,他們的心,宛如被石頭壓得喘不過氣一般。他不發一語,深邃的眼眸緊緊盯著那牙床,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化作利箭,似要將縵簾穿透,骨節分明的雙手緊緊的握了握。
精致素雅的牙床,掛著白色的縵簾。床兩邊流蘇隨吹進的風輕擺,不識人的煩憂繼續搖曳著。
簾子遮擋牙床里的嵐月,賭氣一般閉著眼楮,不搭理任何人。
人們的心似要跳出胸膛般,死咬著牙將心里的恐懼壓抑在嘴里。從來沒有人能違抗主子的命令,也不敢有人給主子臉色。小姐這樣任性,主子不會把小姐怎麼樣。但是,倒霉的是他們。
須發斑白的醫者跪在地,年邁的身軀搖晃著。冷汗爬上背脊,等待著主人怒氣的暴發。
「繼續說!」怒火蔓延,讓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發抖的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動作。此刻,他們練呼吸都害怕得罪這人。
「小姐多日來不肯進食,不肯喝水,身體虛弱,原本內傷還沒有痊愈,這樣下去,恐怕恐怕會嚴重,更甚者,會影響她頭部的淤血。要恢復記憶就更遲了」
听到這里,男人的眸子閃了閃,揚了揚手讓他們全部都下去。
待人都走出去以後,男人嘆了口氣,坐在了床邊,「苦口婆心」的說道︰「不是爹狠心,你現在失憶了,你忘記了那個小子做過的事情。他曾經視你的真心如草芥,根本你把你放在心上。還不分青紅皂白的出手打傷你,讓你落入懸崖。這樣的人,為父又怎麼能放心的把你交給他?等你恢復記憶了,恐怕,那個時候,你躲他都來不及」
嵐月從中接收到了一些訊息︰第一,在自己失憶之前,沐沐不愛自己。第二,他們之間有過誤會和傷害。第三,他出手傷自己的時候,他活著他的人在。只是,他們沒有要出面救自己的意思。
嵐月雖然失憶,卻並不傻,反而冰雪聰明。要知道,她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誰對自己真心的,誰對她是虛以為蛇的,她一眼便能識破。
怪只怪,這個所謂的父親以為她沒了記憶,就很好騙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