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真的來,院中的樹葉全黃了,被風一吹嘩啦啦的落了下來,落在青石板的路上,讓人一看就有種落寞的淒涼,天空陰沉著,窗下的一排白菊花靜靜的開著,那綠綠的葉子有些發暗,白的花兒似太重而微微的低垂著,一副無精打彩的模樣,一切都變了……
原來世界變得如此的快,我在看什麼呢?在想什麼呢?灰暗的天空里沒有答案,嘆氣的菊花也沒有答案,大腦里一片空白,也沒有給她答案……
蘇離塵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天空,在心里無聲的嘆息……
是她太天真了嗎?是她太貪心了嗎?為何不管哪個世界都會有人將她拋棄?她的心很小,她只是想和她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事情明明不是這樣的,楚墨不是這樣的人,他怎麼能娶別的女人,然爾事情卻又擺在她的眼前,不容她有一絲的狡辯,她真的要回去嗎?她的心在流淚……
「郡主……」秋冬望著站在窗下發呆的蘇離塵,眼中閃過不忍,姑娘在這里以站了一個下午了,倒底蘇離玉和她說了什麼,讓姑娘如此的傷心。
她眼中閃過疑惑,難道?想起之前她從外面回來說左相之女沐靖菲會在一個月後成為魏王的側妃時,姑娘的臉瞬間變了,她在桌邊坐了好久一動也不動,就連午飯也推說是吃了太多糕點不餓而沒出去吃飯。
姑娘她倒底是怎麼呢?難道是因為得知了沐靖菲要成為側妃,所以心情不好嗎?秋冬心下暗然。也難怪姑娘會如此,自從跟了姑娘,時間一晃也快一年了,一路走來。王爺與姑娘兩人之間的事情她最清楚不過,在峽谷時姑娘見到王爺眼中總是閃著神彩,那亮晶晶的眼楮,真是耀眼奪目,最是漂亮,而每當提起王爺時,姑娘臉上的笑總是那樣的溫柔、只是現在……
唉,秋冬在心底嘆氣,皇家之事哪里有她說話的份,此時她想開口也不知如何勸起。她能說什麼。說她是正妃就算沐靖菲是側妃。說穿了也只是個妾而已,讓姑娘不必在意?還是要說,這不是王爺的意思。這只是沒有辦法的事,哪個讓皇上要如此呢?
時間就這樣靜悄悄的流逝,到了晚間,劉氏也察覺到了蘇離塵的不對勁,她來到屋里,看著神情懨懨的女兒,滿臉的心痛︰「塵兒,你哪里不舒服?我去請個大夫來看看吧。」
「沒事」蘇離塵勉強坐了起來,渾身無力的她強打起了笑臉︰「母親,我只是昨日在宮里太緊張了。晚上又沒有睡好,您不用擔心,明日就好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真的沒事?」劉氏將她上下打量,塵兒的臉色有些蒼白,一副想睡覺了的樣子,想來是因為接到賜婚太興奮晚上沒睡好吧,她扶著蘇離塵躺下,為她壓好了被子,模了模女兒的頭發,關愛道︰「你睡吧,我在這里坐會,等你睡著再走。」
蘇離塵此時確實沒有了力氣,一天沒吃東西的她頭眼發昏、心口沉悶,見劉氏執意如此,也就由著她,自己閉上了眼,昏沉睡去……
不知不覺中,窗外以是一片漆黑,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光亮、也沒有一絲的聲音。
蘇離塵躺在床上,雙頰似火,眉頭緊皺、神情痛苦、眼角流著熱淚。
「媽媽,不要走……媽媽……不要丟下我……媽媽……」
睡夢中,蘇離塵看到一個年輕女子懷抱一個剛出生的小孩,站在孤兒院的大門口,親手將懷里的孩子遞到了院長的身前,那女人二十七八的年紀,相貌普通,看著院長接過孩子,她四下張望、眼中有著焦急,似怕有人看到她的樣子,很快的向來路離去……
蘇離塵就站在她們身旁,看著院長抱著的小嬰孩,和那快步離去的背影,心里如針扎般的痛苦︰「媽媽,你不要走……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媽媽……回頭看我一眼吧……」
「怎麼辦,郡主發燒了?此時以禁夜,這個時辰大夫可不好請啊?」秋冬站在床頭,剛才她听到屋里的動靜進來一看,卻發現蘇離塵正發著燒,她連叫了幾聲都沒有反應,只是一直說著胡話,她嚇了一大跳,心里一下子急了起來,早知道如此,真該听夫人的話早些請個大夫來就好了。
「秋冬,別急,我們不能請大夫,郡主白日被賜婚,如果晚上就病了,定會讓人說出難听的話,要不還是去請魏王吧,只是禁夜咱們不便走動,如何去呢?」玉嬤嬤想著上次在皇隆中兩人的神情,想來魏王一定很在意郡主的吧。
「對啊,我還真急糊涂了,玉嬤嬤您在這守著,我很快就回來。」秋冬一拍腦袋,閃身出了院子。
「唉,禁夜了你怎麼出去啊」玉嬤嬤望著以消失在夜色中的秋冬,嘆了口氣,看來這個小丫頭也是個不簡單的。
她轉頭看向床上的蘇離塵,對著身旁一臉憂心的小喜道︰「小喜,你去打盆冷水來。要小聲些,別把人都吵醒了。」之前她在這府里,倒是很喜歡這個懂事勤快的小丫頭。
小喜點點頭,出了屋子。
「方嬤嬤,勞煩你注意點外面,要是有人來問就說姑娘餓了在吃東西。不要讓她們過來了。」方嬤嬤是與玉嬤嬤一起來的宮里的嬤嬤。是與玉嬤嬤一起服侍太皇太後多年的老人。她點點頭,將屋里的窗簾全拉得嚴實後也出了屋子。
不一會,小喜打來井水,玉嬤嬤將蘇離塵衣領處的扣子解開,用冰冷的井水擦拭著她的頭臉和手腳。很快蘇離塵臉上的紅暈退去,但卻還是昏迷著沒有醒來。
此時的蘇離塵完全不知院子里的人都醒了,並為她忙碌不已,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夢里,不願醒來……無論她怎樣選擇,也都終將得不到幸福。
半個時辰後,房門被推開。
「參見王爺。」屋中眾人低聲行禮。玉嬤嬤見到來人飛快的用被子將蘇離塵蓋好。
楚墨一揮手,冷然道︰「不用多禮,肖老,你快看看。」原來與楚墨同來的正是肖老神醫,本來他半夜被人拉起時還很不樂意,但一听說是蘇離塵病了,倒是很快收起怨言跟了來。
肖神醫來到床頭,此時也顧不上太多禮節,抓起露在外面的小手就把起了。突然看到蘇離塵手中的玉指環時他神色變了變,眼神閃爍不定……不一會兒,他起手,從藥箱中拿出一包藥,遞給秋冬道︰「去把藥煎了」說著又轉頭對楚墨道……「不要緊,受了風寒,喝了藥就好了……只是……」肖老話音一停,擼起了他花白的胡子。
「只是什麼」楚墨坐到床旁,握著蘇離塵滾燙的手,眉頭緊皺,昨日還好好的,為何今日就病得如此利害。
「唉,郡主她是郁結于心,心中有事想不開,所以才會讓邪風入體啊。」肖老道。
「郁結于心?」楚墨訝然,塵兒會有什麼事情想不開?
屋里一片寂靜,沒人能回答他這個問題。
很快,秋冬端著藥碗進來,玉嬤嬤將蘇離塵扶起,兩人用勺子將藥慢慢喂到她嘴里,蘇離塵雖然沒有醒來,但她渾身發燙,喉嚨發干,遇到湯水自然的就喝了下去,倒是沒有費下太多的功夫,一碗藥喝完,蘇離塵還是沒有醒。
肖老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心里暗暗高興,藥門門主終于現世了。想不到盡然會是這個小丫頭,上次他見到蘇離塵手中的玉指環時就認出了這是他們藥門的信物,本來他在楚墨身邊,本就是因為楚墨小時候常拿這個指環來玩,他們藥門之人發現後,本以為他就是藥門門主,但不想一直過了十幾年過去,這個玉指環還是沒有認主,而蘇家這個二姑娘,只帶了短短時日,就被聖物認主,別人看不出來,他是一眼就看認出了,此時的指環與當日來為蘇友寧看病時已是不同。這種區別也只有藥門中人才認得,而他正是藥門在塵世間的左護法。
三年前,他接到殺門門主現世的消息,暗想著他們藥門門主的出現定也不遠了,果不其然,這一天終于讓他等到了。看著對面緊閉著雙眼的蘇離塵,他心下欣慰,這個丫頭不錯,當得起他們藥門的門主,本來他們這藥門和殺門都是為皇室為效力,她是魏王妃,真是在好不過了。只是看她神情痛苦似被夢境所擾,不知心中到道有何憂愁啊……
「秋冬,今日發生了何事?」楚墨沉聲問向秋冬。
「回王爺,今日上午蘇離玉曾來見過姑娘,兩人單獨在房中呆了一柱香的時間,後來她走後,郡主就讓奴婢去打听左相之女沐姑娘的事情,再後來……姑娘就站在窗前發呆,一動也不動,更是一天也沒有吃過東西……」秋冬聲音越來越小,頭快低到胸前。
「肖老你先回去吧,你們也都退下。」楚墨揮了揮手,看著他們都退出了屋子,伸出手撫去蘇離塵額頭的發絲,看著床上的少女,他神色復雜︰「你怎麼這麼傻呢,你這個小傻瓜」楚墨喃喃低語,原來塵兒生病都是因他而起,他現在是要高興好還是生氣好呢,高興的是塵兒是如此的在乎他,可也生氣她是如此的不信任他。
楚墨輕輕吻了吻她皺起的眉頭,夢里的她是受到了什麼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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