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著大雪,但致遠居的屋子里卻是一片溫馨熱鬧。
中午蘇離塵她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了午飯後,劉氏去了大夫人賀氏的院子。
當然,最後劉氏是沒有見到大夫人的,下人說大夫人今日身體實在不舒服,不能相見,于是劉氏只得說了幾句讓大夫人好好養病的話,後來遞上了一些土產冒著風雪回了致遠居。
然後,在這個風雪交加的冬日,一家人圍著暖和的炭盆,其樂融融的互相說著這幾個月發生的離別事情。
「母親,您是沒看到,那個廣場有我們十個致遠居那麼大,里面有四千張椅子,那時每個椅子上全都坐滿了人,當第一個騎馬將球打到終點,哇,全場的人全部都站了起來,那歡呼聲真是把我耳朵都快震聾了,那個場面啊,真是太刺激的了……」小山子站在桌子旁,對著劉氏比手畫腳,生怕自己形容得不夠清楚,劉氏她們不能感受到當時的熱鬧。
「世上竟然有人能做出這麼大的廣場,真是了不起。」
劉氏看著小山子,眼里全是慈愛,她本是一普通商家女子,嫁入京城官宦之家,雖在蘇府里曾處處受氣,但自從離了京,她與蘇友寧在鄉間恩恩愛愛過著平淡的生活,她很是滿足,感到有兒有女的這種平淡生活很好。
雖回了京城,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一切都過去了,特別是今年,蘇友寧的身體好了,大女兒出嫁了,二女兒訂了親,小兒子也進了大楚最好的書院讀書。更拜得院士為師,更難得的是,蘇友寧一直只有她一人。得此夫君,有此子女。她真是還有什麼不滿足。
「母親,這算什麼,那晚上才真是熱鬧,您冬天吃過葡萄嗎?您冬天看到過西瓜嗎?還有那桔子做的糖葫蘆您一定也沒吃過吧。啊,母親,我可給您也買了的,小南。快去拿來。啊,真是差點就忘記了,哈哈……小北,也有你們的份。等會一定讓你流口水。」小山子越說越興奮。把屋子里的幾個丫環都樂開了花。紛紛向他道謝。
不一會兒,小南拿了許多的吃食來,各種各樣的糖果真是讓人垂涎欲滴,小山子一人發一個,不僅吃的。還有好玩的,如那風車,如那小動物的女圭女圭,真是讓一屋子的丫環婆子們樂得合不攏嘴。
劉氏看著滿桌子的東西笑道︰「山兒,你還記得小柱子嗎?你以前最愛和他一起玩了。這次我們回去,他也是帶了禮物要送給你的,我去找找,好像剛放屋里了。」劉氏站了起來,向里屋走去。
「真的,我和您一起去找。」小山子一听的禮物也跟著劉氏進了里屋。
蘇友寧看著坐桌邊一直微笑著安靜听著的蘇離塵,站起了身︰「你隨我到書房里來一下」
「是,父親。」蘇離塵放下手中的吃食跟著蘇友寧往側屋而去。
進到書房中,兩人在桌邊坐了下來,蘇離塵從懷中拿出一個錦盒遞了過去︰「父親可是在擔心那批東西嗎?放心,一切都很順利,您看,全部換成了銀票,這是三十萬兩,您收著吧。」
「這個為父不要,你自己留著,我與你母親一生錢財不多,你要成親我們幫不上你什麼,這就是你的嫁妝了,你也長大了,喜歡什麼就去置辦,你母親會幫你的。」
「父親,這個您先拿著。」蘇離塵婉爾一笑,硬是將盒子塞到蘇友寧手里,又從懷里拿出一個更大的鐵盒打開︰「父親,您看,這是五十萬兩銀票。所以這三十萬兩您就收下吧,塵兒自己有錢的。」蘇離塵不敢多拿,她怕嚇到了蘇友寧。
「什麼?」蘇友寧盯著她手中的盒子,一張一張的看著,眼中露出震驚︰「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父親,您知道蘇離玉是殺門門主吧,可您不知殺門其實是隱世門派藥門的門主護衛,而藥門的門主就是我。」
「你是藥門門主?」藥門蘇友寧也听說過,那是一個神秘的隱世大派,听說門人個個身懷絕技,不為權勢,神秘莫策,很少人能找到他們的行蹤,想不到他的女兒竟然會是藥門的門主,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是啊,父親,您看這個,這個玉指環原來竟然就是藥門的聖物,王爺將它送給了我,而我無意中開啟了聖物,就成了藥門的門主,而飄雲書院就是藥門的產業,這次書院舉辦的仙丹拍賣大會就是我藥門所辦,所以我才會有這麼多的銀票,您知道的,那仙丹可是拍了不少銀錢的。」
「難怪山兒會被院士大人收為親傳弟子,原來是有此等原故。」蘇友寧眼中精光直閃,她的這個女兒真是福運深厚,去年進山將他們救出後,不僅認識了魏王,更是探得了銀礦,一路來京,雖受到刺殺,但魏王一直派人護她周全,更是在進山尋找青烏時兩人情愫暗生,得了魏王的情緣,送她戒指,立她為妃,這一切的一切讓他深覺得自己這個女兒的不平凡。
他從小在京城出生長大,但因身為庶出,從沒想過有一天能與皇室結親,而且魏王對塵兒的一片心意他也很是滿意,他的女兒真是太出色了,雖然年紀不大,但遇事冷靜、處事沉穩,平日活潑好動,卻又聰穎過人,真是不像一個十三歲的少女,難怪會讓魏王費盡心思也要娶她為妃,不僅如此,想不到此時竟然又听到她成為藥門門主這個消息,一出手就能拿出八十萬兩的銀票,這可是多少人一生也得不到的財富啊。
「還有這個」蘇離塵見他接受了她的說法,從懷里又拿出一個玉瓶︰「父親,這里面有六顆一品仙丹,你與母親每個月服一顆,對身體很好的。吃完我在送來。」
「一品仙丹?」蘇友寧剛平靜的心又呯呯的跳了起來。仙丹他當然听說過,听說一品的最少也要八萬兩一顆,他現在面前一下子就出現了六顆。那不是近五十萬兩。他艱難的吞了吞口水,等著蘇離塵給他解釋。
「噓,您別這麼大聲。」蘇離塵指了指外面︰「藥門里有許多珍貴草藥。而我得了鳳凰仙子的古籍,上面就有著煉制仙丹的上古密方。後來我將丹方拿了出來,這仙丹就自然而然的煉成了……」蘇離塵慢慢對蘇友寧說著,她不敢說這仙丹是她自己所煉,那樣她又要想一大串的話來圓器靈小玉之事,所以她把這一切都推到了這個隱世藥門的身上,只希望父親能盡快接受這一切。免得她時時要說謊。
這一說蘇離塵就說了半柱香的時間,听得蘇友寧暗暗點頭。也在感概著女兒的好運。
「那你祖母中風之事倒底是怎麼回事?此事可與你有關?」
「沒有,我哪有那個能耐啊。」蘇離塵話說得很快,連眼也沒眨一下,此事還是不告訴父親的好。她是根本沒將蘇府里的人當親人,但父親怎麼想,她還不敢肯定,蘇友寧重情重意,又在府里出生長大。可是過了幾十年的,古人的思想,她現在還是知道一點的,所以這些大不敬之事她是從不會說出口的。
「那太子之事呢,當時他可是在飄雲書院附近出的事?真的與你一點關系也沒有?」敢傷太子之人這世間還真沒幾人。而魏王就是其中一個,說到魏王就讓他聯想到塵兒,所以蘇友寧怎麼想總覺得此事與他的這個女兒有著什麼關聯,就算沒有,那也是知道內情的。
「太子是被左相府的六姑娘所傷,父親,您還不知道吧,那太子早在書院晚上逛著的時候就看上了那個六姑娘,但六姑娘性烈,並不理他,想不到堂堂太子晚上竟然就模進了六姑娘的房里,後來就被六姑娘無意之下捅了兩刀,听說現在還沒醒呢。這些事情可真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啊。我沒事招惹他干嘛,那是我惹得起的人嗎?」
「真是如此?」蘇友寧總覺得這些事情很是古怪,總覺得這事塵兒是知道內情的,但塵兒說的也對,就算有魏王撐腰,她也不會隨意去招惹太子,看來是他想多了,細一想一下還真覺得不可能,好吧,一切都是他想多了,只是塵兒她身上發生的事情都太匪夷所思,讓他不知不覺就多了心。
「那這仙丹小山子服了嗎,我看他武功進步了不少,是因為仙丹之固嗎?」
「是,小山子早在兩個月前就吃了」
「那你大姐呢,可有給她也送上一顆?」
「送了,現在應該早吃下肚子了。」
「那真是太好的了……」
兩人在屋子里悄悄的說著話,只到半個時辰後才出了書房,至此,蘇離塵也大大吐了口氣,看來這一關算是過了,蘇友寧一向精明,這府里的事,不管老夫人還是大夫人,說起來這兩件事都很蹊蹺,而這兩人正是對他們三房一直看不順眼的兩人,現在她們出了事,也不由得他會想到蘇離塵的身上,但這些事情牽扯太多,更有些是不能說之事,就像那巴豆,就像她被擄走,唉,只希望蘇友寧不要太糾纏這些才好。
兩人出了屋子,到了大廳,小山子仍然在說著交流大會上的各種趣事,而有了蘇離塵的加入,屋里的氣氛更加的熱鬧起來,屋外的雪一直在下,而屋中卻是溫馨一片。
只是,大楚的皇宮里的氣氛卻並不好,隨著太子受傷三日沒有醒來,宮里是一片沉靜,哪個也想不到太子只是出了趟宮看飄雲書院的交流會,而走著出去卻被人抬著回來,只到現在都還沒有醒。
大氣的太子寢宮中,華麗的房中此時站滿了人。
「太子為何還未醒來?不是以服了仙丹了嗎?真是一群廢物。」皇上陰沉著臉,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傷痕累累的太子,一臉的暴怒。
「皇上,太子是因失血過多,傷了本源,仙丹雖神妙,但卻也需要慢慢吸收,想來這一兩日,太子定會清醒過來的。」一位發須皆白的老太醫顫微微的回道。
站在一旁的皇後听了此言,略微放下了心,但眼中的淚水卻忍不住流了出來︰
「皇上,您可一定要為太子做主啊,定要嚴懲左相府,他們竟然敢傷將太子傷成這樣,他可是大楚的太子啊,這不是藐視朝庭,要公然抗上嗎?實在太無法無天了。」
太子是她親生兒子,從小如寶如珠的養在身邊,是她的驕傲更是她的希望,哪想只是出宮了一晚,竟然就被人重傷抬了回來,當時那身上的血只看得她心驚肉跳當場昏倒,還好太醫當時就給太子服下了一粒仙丹,要不然現在說不定連命也保不住了。而傷太子之人竟然是左相府里的六姑娘,太子喜歡她那是她天大的福份,哼,這個仇她一定要報,她決不會讓她們好過。
「皇後不必心急,此事朕定會查明真相,敢傷太子之人朕決不會姑息。」
「皇上,此事不就是左相府所為嗎?哪還需要查明。」皇後一听有些不滿。
「此事沒這麼簡單,你不用多言,一切等太子醒來自會清楚。」皇上看了皇後和眾嬪妃一眼,話里全是警告。
太子受傷哪里會如她們這群婦人想的這麼簡單,他得到的情報可是完全不同的,皇上冷哼一聲,不在說話,大袖一擺,回了自己的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