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西子臉色驟變,嘴唇血色全無!
這兩件事根本不能一概而論,說再多都是徒勞,西子選擇沉默。
兩人在急救室外寸步不離的守著,西子的表情永遠都攥著過分冷淡的色澤,李綜多次想從她臉上尋找些痕跡,哪怕絲絲薄弱的擔憂都瞧不見,男人眉頭緊鎖,這個女人的性子,太過于冷血了。
半個多鐘頭後,南煜沉轉入了普通病房。
西子獨自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她直勾勾盯著南煜沉那間緊閉的高級病房,目光有些失神,李綜進去好一會兒也沒見出來。
燈光把她單薄的雙肩染得分外蕭條,地上那片覆下來的暗影似乎也同她本人一樣,淡的毫無情緒可言。
醫院外頭,積雪壓的樹枝吱呀呀斷落下來,這是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西子緊摟住自己蜷縮在凳子上,巴掌大的小臉埋入雙腿間。
房門被人打開後,自內射出的強烈燈光將女人單薄的身軀緊緊裹住,西子面顏微抬,正對上李綜那雙精深的眼眸,四十多歲的年紀,使得他眼周多出幾道歲月滄桑的眼紋。
男人表情先是沉冷,復又抿唇笑起來「西小姐,老板喊你進去。」
他說完這話,提腳走出去。
西子听著男人逐漸遠處的腳步,她傾身起來邁向病房。
牆上懸掛的57英寸LED電視正播放著某台的晚間新聞,女人視線望出去,潑墨的夜晚,唯獨掛在窗戶上那兩盆跳舞蘭在耀眼的展示它們的芬芳,與其說這是間病房,倒不如說是個安逸舒適的臥室,裝潢奢華而氣派。
兩米八的英式雕床上,南煜沉枕坐在床頭,手里掛著點滴,蒼白的臉上總能瞅見些恢復過來的血色,哪怕已經這樣了,他那雙深到極致的褐眸,照樣握著旁人無法看透的幽暗。
西子站在離他兩米開外的地方,兩抹視線在空中相接,西子的頭發顯得有些凌亂,方才出來的太著急,她甚至連腳下那雙兔頭拖鞋也沒來得及換。
「為什麼?」她張開唇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南煜沉一瞬不瞬看著她這張臉上不知被誰剝奪個干淨的表情,「西子,這是你第一次送我東西。」
西子微怔,許是生病的緣故,男人的眼神這會柔得叫人心動。
她斂過眼,「南煜沉,你這樣是想讓我感動麼?」西子睨著男人陡然眯起的左眼,「我原本一直不明白,兩年前我們斷的那麼徹底,為什麼你現在又會如此咄咄逼人的出現。原來,你精心部署這一切,你想要的並不是我的命,而是我的心,等我愛上你的時候,你再一腳把我踹了,讓我嘗試下你當年被那顆子彈折磨得生不如死那種痛!」
南煜沉挽起薄唇,笑得有些冷「你現在是把你的思想強加在我頭上麼?」
「不然呢?」西子逐步走近他,「有誰會傻到去對一個曾經想殺掉自己的仇人好?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是菩薩心腸,你南煜沉也絕對不是。」西子就站在他床前,看著男人那張迷倒眾生,卻也凶殘無情的臉,「你要報復我,不用煞費苦心的走這麼老套的一條路,我是永遠不會愛上你的。」
她折身準備往外走,南煜沉一把抓住她手腕,針管里的血液因他收緊的力道而倒流,西子疼的蹙了下眉。
她轉過頭去,「你還想做什麼?」
「西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翅膀長硬了就可以飛了?」
「放心吧,有你在我是永遠也飛不起來的,我怕你一個不高興就折斷它。」
南煜沉抿緊雙唇,「你就這麼恨我?」
她恨不得再次拿一把槍殺了他,但理智還在,這話西子不敢說出口。
見她不出聲,南煜沉微眯的瞳仁內忽然有了一襲鐵血無情的冷漠,「西子,是不是沒有余炎浩,你就不會這樣想了?」
聞言,西子刀刃般的目光剜在他臉上,「我同他沒有關系,你為什麼總是要把無辜的人扯進來?」
「因為我就喜歡讓你愛的人給我陪葬。」
「瘋子!」西子的巴掌難以控制的管他臉上扇去,南煜沉極快的將其握住,女人兩手都在他的鉗制範圍內,「你放開我,你這個瘋子!」
男人雙手一緊,她的身子貼近,「你最好給我乖一點,不要忘了,你手里握著那個臭小子的命!」
西子染色的唇瓣血澤褪盡,南煜沉霸道的扣住她後腦勺,幾乎是懲罰性的吻住她冰涼的嘴唇,她鳳目緊闔,一股涼意滑上尾骨,他的吻炙熱的快要將她冰冷的身軀整個融化,可她在權勢的鎮壓下,毫無反抗之力!
南煜沉拔掉左手上的針頭,翻身將西子按在身下。
女人長發不留余地的鋪開在軟枕上,那一抹驚心動魄的美,只為這個男人綻放。
西子的衣服被他扔的所剩無幾,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男人霸道的抓住她手腕抬起後按在床頭,「西子,你給我看清楚,誰才是能夠在你身上游刃的男人。」
男人俯,西子逃避似得閉上雙眼。
「南煜沉,我們愛過嗎?」
他菲薄的唇在即將吻上她的時候停下,男人掀開一雙深不可測的眼鋒,他听見西子自嘲的冷笑溢出,「只是睡過吧。」
南煜沉皺眉,一股莫名煩躁涌上心頭。
西子只覺身上一輕,她睜開眼,男人已經默不作聲的躺在她身邊,西子趕緊拉過被子蓋在自己一絲不掛的豐盈上。
他伸手拿起床頭櫃的煙盒點了根煙,西子轉個身背對著他,她無時無刻不想逃開這個惡魔的枷鎖,可南煜沉就像是戴在她頭上的緊箍咒,如果他不放手,她永遠別想自由。
煙霧彌漫著他那張諱莫如深的面容,這張臉,明明可以讓任何一個女人痴癲甚至瘋狂,卻獨獨不能讓身旁的女人有半點動心。南煜沉一口煙吸到根部,臉上那攝入骨髓的冷意,就連外頭三尺積雪也自愧不如。
男人兩指掐滅煙火,西子听見被子一陣窸窣,她腰間很快搭上來一道力,南煜沉的胸膛緊貼在她光滑的背脊上。
南煜沉,一個如此冷漠無情的男人,卻擁有著一個全世界誰都給不了的,最溫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