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進听的,展顏一笑,道︰「姑娘卻是爽快,令尊大恩,韓進自然是要謝的,不過婉兒姑娘也不能忘哦!哈哈!婉兒婉兒,清新月兌俗,意境不凡,果然名如其人啊!」
「真的嗎?」
婉兒听的韓進贊她,心里一喜,神色頓時活絡了不少。
韓進剛要答話,就听那老丈「咳咳」咳嗽了一聲,頓時止住話題。
「老夫觀公子似非常人,不知何以受傷?」
老者畢竟上過戰場,殺過人,能感受到韓進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戾氣。他知道,這種氣息,只有上過戰場,殺過人的人身上才會出現。
「不瞞老丈,小子卻是新任征西將軍韓進韓修遠,只因在上任途中,路遇黃巾余孽,慘遭此禍,真正可恨之極!」
韓進微微一猶豫,還是說了出來,不過他還是沒有說出心中的猜想。只說遇到了黃巾。
「征西將軍?……」
老者一皺眉頭,對韓進的話自是不信。
韓進如此年紀,豈能躍居高位。此人口中如此胡言亂語,想必不是什麼好人,心里當下就戒備了起來。
老漢曾做個幾年軍司馬之職,自然曉得征西將軍的分量。要知道,那可是大漢朝僅有的實權將軍之一。豈是韓進這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勝任的。自然不相信韓進所言。
韓進見他不信,只有苦笑一聲,待要解釋,忽地想起一事。
好像自己的征西將軍的大印就在身上吧!想到此,雙手忙向懷中模去,只覺懷里空空如也,懷中之物已是不見。
韓進大驚失色,丟失官印,那可是殺頭的大罪!雖則,他現在也不怕朝廷動他,然而,他後續的計劃無疑沒法繼續進行下去了。
「老丈可曾見到小子身上的東西嗎?」韓進語氣中透出了急切。不過老者既然認為這小子在糊弄自己,當然就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了。
「哼哼!征西將軍嘛!好大的官啊!哼哼,你要是征西將軍,只是不知道韓將軍丟失了何物?老漢卻是未曾見到。」
韓進苦笑一聲,知道老者定時誤會自己故意忽悠他,不過,卻是沒法解釋了。
忽地,旁邊一直盯著他看的婉兒,說了聲︰「大哥哥的東西,婉兒知道咯!」
說罷不待身邊二人回話,就掉過頭跑了出去。
韓進愣愣地望著她出去的背影,只覺一陣暖意流暢在心田。這婉兒姑娘長的可愛!
不一時,婉兒紅著臉龐怯怯地,背著雙手走了進來,到了床邊,忽然出手,遞上一物。「啦!是這個嗎?」
韓進望去,登時大喜過望,婉兒遞上的正是他征西將軍的大印,拳頭大的一個玉石狀的東西。
韓進小心翼翼地接了過去,把玩了一下,只見晶瑩剔透中隱隱有幾道劃痕,雖然輕微,但他自幼聯系箭法,視力非常人能比,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只不過也沒什麼緊要之處。
微微嘆了口氣,輕聲笑道︰「這玩意兒丟了可是要殺頭的哈,呵呵,謝謝婉兒姑娘了!」
那老漢子婉兒拿了進來,就看見,此時此刻,見韓進如此寶貝,不由面現狐疑之色。
「小伙子,可以給老夫看看嗎?」
「哈哈,當然可以,老丈請!」韓進笑著遞了過去,命都在人家手里捏著呢!又豈會懷疑對方心存不軌呢?
老者雙手接過,只覺墊在手里,有些微微的涼意,渾圓一體的晶瑩,稍稍有點沉重。
他也曾經見過一些世面,曉得這玩意兒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是真的!果然是征西將軍大印。」
韓進听的大喜,只要你相信是真的,就不在懷疑本將軍的身份了吧!那只老漢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將他氣了個半死。
「這大印是從何處盜來的?」老者目光如炬,露出絲絲寒意,看的韓進心里一慌。
「本是韓進之物,老丈只是不信,韓進卻也無法,若是認定韓進是歹人,那就任憑老丈送交官府吧!」
老者見他鎮定自若,不似有虛,不由一陣沉吟,已經有些信了。
那邊婉兒卻是大驚,拉住老漢的胳膊,搖搖道︰「阿爹,大哥哥不是壞人咯!這個東西是他身上掉下來的咯,婉兒看的好看咯,就拿去……拿去……」
婉兒說到後來,結結巴巴的,似是有什麼不好開口的樣子。
乃父心里一愣,這丫頭平時伶牙俐齒的,怎麼今天說話吞吞吐吐了?
不由問道︰「怎麼了,婉兒?你拿去做什麼了?」
韓進在旁邊也是笑笑,這丫頭!如此討人喜歡,鼓勵道︰「說吧!婉兒,真要做錯了事,你阿爹和大哥哥也不會怪你的!」
「哦!其實也沒什麼,婉兒就是拿他砸核桃了。你看看,它那麼好看,又那麼硬,這樣的石頭可不多見哦!大哥哥,不如給玩兒吧!婉兒以後用它砸核桃挺好!」
話未說完,就听「噗」地一聲,韓進半臥著的身子倒在了床上。
老漢最終還是選擇相信韓進,一個原因是看韓進身上的那股上位者的氣息和只有在戰場上才能產生的那種殺氣。另一個原因,當然是女兒婉兒的原因。
對于一個曾今在戰場上死里逃生的老頭子,在妻子難產而亡之後,留下婉兒這點骨血,完全是他一生的希望,雖說女兒不如男,但有點希望,終是有著活下去的理由了吧!
接下來的幾天,韓進身上的傷勢快速的復原著,然而,畢竟受了重傷,尤其最後從背後正心射入的那一箭,直接導致韓進月內無法下床的結局。
好在有婉兒這個布谷鳥在旁邊嘰嘰喳喳的,他也不覺的寂寞。投桃報李,他有時候也撿一些有趣的故事講給婉兒听。
漸漸地,二人混得熟了,說起話來也肆無忌憚了。
從婉兒口中得知,老漢原名為蘇偉功。在當年也是一位好漢。曾隨中郎將張奐殺過外敵。
延熹九年六月,鮮卑聯合烏桓、南匈奴等數萬騎入塞攻略緣邊郡國,漢廷命匈奴中郎將張奐督幽州(今燕京西南)、並州(今山西太原西南)、涼州(今甘肅張家川)三州軍兵及度遼將軍、護烏桓校尉等營兵進討,鮮卑退回塞外。
只是後來因為黨錮之禍,大批將士被牽連入獄。見了官場的冷暖人情,一時間,對朝廷失去了信心,于是,歸家娶妻,不一年,生女婉兒,只可惜,妻子卻是因為難產而亡,蘇功偉對妻子和感情極其深厚,為此,拒絕別人勸告再娶的建議,依然,父代母,將婉兒拉扯誠仁。
對于這個精靈似的女人,他灌注了所有的愛。他平時沉默寡言,只有對這個女兒,臉上才會些許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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