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嬌顏如花,楚楚可憐地快要掉下眼淚來了。
弗德不由得心中一痛,連忙接口道︰「要不然你住在我這里吧!」
「這……」喬娜兒猶豫了一下,更讓弗德感覺她是個矜持的少女,即使到了這個關頭都懂得潔身自好,他對喬娜兒的印象更好了。
「你放心,我會讓人另外給你安排個房間的。」弗德說到這里,看喬娜兒容貌動人,僅僅是一瞥,就難以忽略,他的胸腔涌動著一股沖動,握緊了喬娜兒的手︰「不瞞你說,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喬娜兒,要不你做我的妻子吧?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喬娜兒眼眸一冷,輕咬著下唇仿佛震驚得沒有回過神,心中卻在暗暗嗤笑弗德的愚蠢,她喬娜兒要姿色有姿色,要容貌有容貌,要智慧有智慧,哪兒輪得到這個紅衣主教的兒子來肖想她?更何況這個小子沒有什麼大目標,以後就想著平平凡凡做個聖光教廷的職員,喬娜兒怎麼可能委身在這種人身邊?
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我要好好考慮……」喬娜兒仿佛受了驚的兔子,惴惴不安,那雙湛藍色的水眸差點就要掉下金豆豆了。
弗德心中暗暗惱自己太過于沖動,他安慰道︰「抱歉是我唐突了,你安心住下吧,我不會亂來的,剛剛的話你也可以當做沒听見,當然……如果你願意接受我,我一定會給你最好的一切!」
「謝謝。」喬娜兒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不會就這麼放過茜爾的,如今她要寄居在聖光教廷紅衣教主的兒子的住處,可以說是最安全的地方,聖光教廷勢力龐大,有誰敢調查?就算是知道她在這里,那些躲在暗處蓄意謀殺她的人也不敢進來,這里可是聖光教廷的地盤!
喬娜兒心計深沉,她想起摩根家族的人,暗暗冷嗤。
那個家族已經成了紙老虎,地位岌岌可危,將來是死是活跟她無關了,最好能跟茜爾拼個你死我活的,最好!
另一邊,摩根家族的領地。
雷瑞克在預言大祭司那邊受了挫,灰溜溜地鑽進了領地後門的小道上,生怕別人看到他。
他是越想越生氣,越想越不平——他竟然受到如此恥辱!
那張紙上的字是誰寫的,他能看不出來?肯定是個女人寫的!
預言大祭司的城堡里有女人?不用說,肯定是茜爾,就算是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出來,除了茜爾,誰還敢這麼猖狂地跟他說話?
一回憶起在圍欄大門的門口,那些個護衛譏誚鄙視的眼神,雷瑞克就惱火的緊,這時候喉頭涌上股甜腥味,他臉色難看,最終硬生生地就咽下去了。
他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了,他順著小路慢慢地走,努力地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很正常,如同往日一樣,大搖大擺,威嚴萬分。
路上遇到的下人寥寥無幾,環境蕭條,原本的下人們見家族情況不好,怕惹禍上身,一個個找借口就離開了,現在整個摩根家族不復曾經的熱鬧繁華,摩根家族就像他一樣,成了垂暮無力的老人。
雷瑞克心頭被酸澀包裹,他的眼神也沒有之前那麼銳利了,而是深深的頹廢。
這樣下去,摩根家族遲早要玩完。
那些個親戚兒子不再爭奪家族了,全部是有多遠逃多遠,他瓶頸期沒突破,反而損傷了身體,最後連家族都保不住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好不容易低個頭想去找裴迪月斯幫忙,卻淪落到如此。
唉……
他嘆了口氣,視線中卻多了些許花花綠綠的艷麗色彩。
這一片地原本是被空著的,而如今種滿了花花草草,嬌女敕的草葉尖兒頂著顆顆水珠,鮮花盛開,看得出來是有人精心打理過的,開的格外燦爛,在這個蕭條的摩根家族之中,這處地方生生增添了無限的生機。
一位身著棕紅色的婦人手持花灑,在陽光下她的臉頰白皙干淨,約莫三十歲的年紀,她眼角還帶著淡淡的皺紋,笑起來的時候更加明顯,她哼著不成曲的調子,但是在這個陽光下,花草之中,生生地驚艷了雷瑞克的眼。
雷瑞克想起,他們年輕的時候就經常在花草叢中談情說愛。
族長夫人原本就比他要小三十多歲,自從喝了茜爾的容顏魔藥水更是年輕了,再加上她的心態很好,一直保持著活力,這讓雷瑞克越發感覺到自己的衰老,心中不是滋味。
「你來了?」
祖母停止了手中澆水的動作,將雷瑞克迎到旁邊的一個木凳子上坐,她則是拍了拍自己麻布圍裙上的灰塵,注意到雷瑞克面無表情,便知道他肯定是心情不好,這麼多年的相處下來,她早就對雷瑞克的脾氣了如指掌,她當即慰問道︰「怎麼了?你上午去哪里了,我都沒找到人。」
雷瑞克被提到這件事,有些難以開口,可是一看妻子寬容的笑容,他嘆了口氣︰「為了摩根家族,我去找預言大祭司了,結果護衛攔著不讓進去,我把身份報出來,然後茜爾命人帶來一張紙,上面只寫著一個字,滾。」
他有些老臉燥紅,但是說到‘滾’的時候,他眼里浮現出憤怒。
這個茜爾真是沒大沒小,竟然這樣對待他!雷瑞克果然看到妻子面色沉了下來,以為她肯定是要責罵茜爾了,心中才稍微輕松點。
「你居然去找預言大祭司了?你欺騙了人家不說,還曾經那樣對待自己的親孫女,憑什麼他要見你?」婦人一向是溫柔,但現在卻變得眼眸凶狠起來︰「到現在那兩人好不容易有點相處的機會,你還要去打擾,你讓人家大祭司怎麼想茜爾?如果茜爾真的讓你進去了,借用大祭司的力量來庇護家族,那大祭司操心,以後可能嫌茜爾麻煩並且影響到感情,你想過沒有?」
雷瑞克沒說話。
「你!我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你了!」她跺了跺腳。
雷瑞克不敢去看妻子的眼神,被這麼直接指出來,他面子掛不住,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沒有心情去發火,雷瑞克只能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之前是有做過一些錯事,對不起茜爾,但摩根家族必須要有人扶持啊!你以為我願意腆著臉去貼人家冷?不這樣做能怎麼樣,該走的人都走了,不該走的也都走了,一到危急時刻,親兒子跑的都最快,其他人誰還敢跟我們家族扯上關系嗎?全部都翻臉不認人了,能夠做到這個地步的,我估計就是大祭司在中間弄事,難道他不知道我是他祖岳父嗎?」
「你就是捧錯了人,喬娜兒根本不是靠得住的,你本來就應該對茜爾多上心,雖然她小時候不會魔法,可你又怎麼能夠那樣逼人,如果你當初對她稍微好一點,現在你的地位肯定比奧納維斯家族族長都要高很多。」
「不說了,有什麼用。」雷瑞克一想到那禮金單就心痛萬分,全是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啊!就算是國王的女兒出嫁,也沒有那麼多的禮金吶!
祖母抿抿唇,許久未說話。
沉默了半晌,她才說︰「把族長之位讓給茜爾吧。」
雷瑞克瞪大了眼。
「我是心疼茜爾,她是我的親孫女,但你也是我的丈夫,你們都互相退一步吧,摩根家族如今只有兩條路,要麼倒,要麼找到人來扛,很顯然,後者幾率為零。」祖母說︰「得罪大祭司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家族樹敵太多,都是些小螞蟻,可奧納維斯家族不是小螞蟻,福特家族聯姻不成,也有意吞了我們,這兩個大家族跟一群小螞蟻,再加上大祭司,這不是我們能應付的了的。如果你把族長之位傳給茜爾,那麼摩根家族就有了最強大的靠山,會比現在更繁榮強盛,再者你也累了,總是抱著族長的位置也是影響修煉,倒不如你做個長老,或者再低一點,摩根家族雖然被二少爺撈走了不少財富,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留給茜爾,她也能知道你有意認錯,將來關系總還是能夠緩和的。」
雷瑞克沒料到這個端莊善良的妻子居然還有如此聰慧的心思,心中驚訝之余,暗暗搖頭自己似乎忽略了妻子那麼多年,連她妻子的光芒都沒有注意到,一直把她囚禁在城堡之中當個花瓶,看她漸漸衰老,他也漸漸色衰愛弛,不再關心這個女人……
憶起以前年輕時相處的點點滴滴,她從一個少女變成了洗手作羹的賢良老太婆,管理著家族內的大事小事,對待他前任妻子的兩個兒子一直是悉心溫柔,從來不存在偏心或者有意陷害的意思,視自己兒子和他們同為己出,到後來三兒子去了,她強忍著悲痛扛了過來,這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失去唯一的兒子是多麼大的打擊啊!
他不願意抽時間來分心在這些兒女私情,柴米油鹽醬醋茶上,雷瑞克對待妻子唯一的親孫女依然用冷漠的目光來審視,當發現這個親孫女沒有一點優秀的能力時,他毫不猶豫地就把茜爾趕出了領地。
到最後,陪在他身邊的並不是兒子,不是兒媳婦,而是妻子,那個被他傷的傷痕累累的女人。
他漸漸老去,她卻依然年輕,為他分擔一切的沉重,沒有嫌棄過他。
雷瑞克如鯁在喉,雙目酸澀。
他閉上了眼,疲憊地揮了揮手︰「就這樣吧……」
他不想再操心家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就讓他淡出大陸上人們的視野,他不再做那個威風凜凜的摩根家族族長了。
就這樣吧,讓他和自己最心愛的妻子安度老年……
陣陣涼風撫過,將花草之中的香味吹亂,那色彩各異的美麗花瓣隨風而舞,在半空中起起落落,宛如調皮的精靈。
老者攜著另一半的手,老夫老妻之間獨有的溫馨感情在心間緩緩流動,在空中的花瓣最終落在了族長夫人的發絲上,雷瑞克恍惚看到了年輕時的妻子,也是如此巧笑嫣然地看著自己。
時間是永遠不斷流逝的,人會不斷地衰老,容貌不再動人,性格不再如初,但只要有了那份深沉的感情,即使垂暮老年,雙方彼此眼中的愛人永遠是最美好的,難以割舍。
陽光照耀著華美的中世紀城堡,偌大的空間里,古典的精美花紋蔓延在四邊的柱子上,昂貴的觀賞性珍品擺在各個主殿的角落,一個約莫一米多高的巨大花瓶中插滿了妖嬈綻放的花朵,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氣。
一柄寬大的長椅鋪上了好幾層鵝絨軟墊,寬大的絲綢覆蓋在上面,流蘇的邊角滑落在地,一個身著白色宮廷服的謫仙男子正正經經地坐著,寶石綠的眼眸中盡是寵溺,他的腿邊則是趴著個甜美可人的少女,少女懶洋洋地用頭枕著他的大腿,手中正在拆信封,然後專注地查閱起來。
兩人的氣氛親密,如膠似漆,宛如世上最甜蜜的熱戀情人。
一個裝滿了水果的水晶盤子飛了過來,緩緩地落在了裴迪月斯的手中。
他如玉的指尖捻起一顆櫻桃,放入她的嘴里,茜爾如猛獸見到了事物,一口咬過去,艷紅色的汁液染紅了櫻唇,更加嬌艷欲滴,看得裴迪月斯越發心中燥熱。
這幾日,茜爾都留在他的城堡之中享受難得的美好時光,當然,就算她想走,某人也不允許的,兩人還在溝通過程中,她其實是被囚禁了,恩,就是這樣。
身為被囚禁的人,她當然不會哭爹喊娘,或者想盡千方百計逃跑,當然是先享受一下,等膩歪了再說,這種難得時光她挺享受的,不用煩姆維沃領地的事情,不用被埃威捉弄,還有人貼身伺候寵她,蠻不錯的。
「要把族長的位置讓給我?」
茜爾嘀咕了一句,眯著眼盯著信紙,另外還附有祖母的一張內容,有了祖母出面,她倒是比較好同意了,雖然是一堆爛攤子,但對于她來說有一定的利益可以賺,勉為其難地接受吧。
「不要。」裴迪月斯伸手奪過了那張信封,很明顯是斬釘截鐵地否定了她的想法。
「為什麼。」茜爾不滿了,她在這里已經耗了幾天的時間,接下來也要步入正軌了,她可以貪暫時的悠閑,但也不能太過分。
「做什麼族長,以後接觸的人會更多,乖乖陪著我不好嗎?」裴迪月斯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角,目光透著蠱惑人心的炙熱︰「我養你就可以了。」
在美男如此誘惑的情況下,茜爾陷入了深深的糾結,同意,還是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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