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青衣 絕色佳人別院愁

作者 ︰ 蘇丹卿

()王氏的死去,使得多人為此悲痛,然而悄然中也因此注定了這個小鎮女人的悲劇。

轉眼見,時光飛梭,流年已去了九個春秋。在那個年代的人們,都經歷了時代的滄桑,生活的無奈,然而有些人為此成熟,而淡看一切,也有的人雖無了當年的年輕氣盛,卻鍛造了今時的老奸巨滑。

自然,蘇紅院的招牌是愈來愈火,這柳如煙雖是老去了九年光陰,但本天生麗質的模樣,也使得這歲月過得無痕,嫉妒了勾欄里不少姑娘們。當然,這蘇紅院一直沒有被同行比下去,不僅是柳如煙會做人,變得精明。也是她樓里的姑娘們個個絕色,深得男人們不能自控。其中,當屬蘇紅院頭牌花魁。

只是這花魁從未有人見識,幸運得也只是听過其的聲音,但光是這聲音,就招了眾多公子哥,老爺們的魂兒去了。

「柳媽媽,您說要多少銀子,我有的是!」

這不,今天又有人來出錢想見見這個不曾出面的花魁。只是這開口的公子只不過是這鎮中戶人家的書生罷了,若不是貪戀紅塵,想必也是個有才之人,只是三天兩頭沒事往這蘇紅院跑,花的銀子可算是他家老爺半輩子心血了。

「張公子,此話差矣啊!沒個銀子別說大話,你家老爺子氣的都上吊了,若不是及時發現,想必黃泉路上也是不得安心啊。」就在這時,郭福才拿著數十幾張銀票,不屑的說道。這張雲生听了自然是覺得難堪,轉身羞愧離去。「郭大爺,今兒又來了?」柳如煙一臉媚笑的朝郭福才揮了揮手中的絲帕。

「您這兒的姑娘們個個可是上等貨色,我郭福才不來這里來哪里呢?」

「嗨!茹蘭,還不趕快給郭大爺‘裝干濕’?」柳如煙一邊對著樓上的姑娘吆喝著,一邊挽著郭福才,像是伺候個官老爺似的。而這郭福才深得柳如煙這等服務,心里自然是得意很,連眉毛都敲的比人家高。「我說,柳媽媽,您這兒的姑娘,我都見識過了,怎麼也不見個像您一樣的女人啊?」郭福才有些忘形的說道,都不忘趁機模模柳如煙的小手。柳如煙含羞一笑,並無生氣,而故作羞澀,惹得郭福才有些著迷,再想模下的時候,柳如煙毫不客氣的打了下郭福才的賊手,盡管下手重,但臉上的媚笑,還是讓郭福才得意但不敢忘形了。「柳媽媽,下手可是不輕啊。」

「郭大爺,您都媽媽的稱呼我了,還敢吃我豆腐啊?」柳如煙笑道。

「你就知道調戲我!」郭福才笑了笑,說道。柳如煙送他去別院後,郭福才便同茹蘭慢慢飲茶听小曲兒去了。此時,柳如煙趁沒人注意,用手帕擦了擦手,便扔去一邊。

「郭爺,今天又想听什麼曲兒?」茹蘭抱著琵琶,故作含羞,輕聲問道。郭福才一如官老爺的坐靠在藤榻上,喝著邊上丫鬟剛切好的茶水,說道︰「今兒,老爺我不听曲子了,陪老爺敘敘。」

「郭爺,是想同茹蘭聊聊家常嗎?」

「不聊家常,聊聊你們蘇紅院吧。」

茹蘭一愣,問道︰「蘇紅院有何聊頭的?」

「我听說柳媽媽還藏了幾個美人不外見啊?是不是?」郭福才疑惑的問道。茹蘭再次一愣,放下琵琶,端了盤瓜子兒走了過去,說道︰「這蘇紅院的姐妹們,郭爺不都是見過嗎?這哪來還藏著什麼美人兒?」郭福才淡淡的看了眼茹蘭,頓時有些埋怨,說道︰「這柳如煙可真是會做生意,都不知道撈了多少金叉,銀叉的票子呢。可不,收了我多少票子,還不讓我與你行房,這背地里也是不敢吶。」茹蘭听了這話,自然是有些羞澀,笑道︰「那您哄好媽媽不就行了嗎?」

「你的那個媽媽可真黑心!」郭福才無奈的嘆道,卻不知門外頭還有個人在偷听著。郭香蘭听到郭福才的那一番話,頓時神色厭惡,充滿怨恨。如花般的臉蛋上,多了份哀怨與冷漠。「畜生!」她暗暗的嘀咕了句,轉身離去。可剛沒有走多遠,便遇上了柳如煙。

「香蘭,這又是誰遭了你,神色這般難看?」

「姐姐,為何要天天招待這郭福才的,難道蘇紅院沒有這郭福才會開不下去嗎?」郭香蘭不解的問道。

「只要誰能進得蘇紅院不怕花錢的,哪怕他只是個流氓地痞,蘇紅院也是不得不接。」柳如煙輕聲道,說道︰「香蘭,你進蘇紅院也有十年光陰了?總不能一直不外接客吧?哪怕只是唱唱小曲兒也好的,我這蘇紅院可不是慈善堂,不能保你一輩子的。」郭香蘭一愣,詫異的看著柳如煙,有些慍怒,說道︰「我們可是有協議的,專門負責幫您教新來的姑娘的,如今,您怎麼?」

「別緊張,我也只是這麼說說罷了。不過,你難道要一輩子待在蘇紅院?不攢些錢等將來贖了自己啊。」

「雙親早亡,留得叔叔照顧,奈何叔叔畜生不如,賣了佷女不提,還整日來此尋花問柳,香蘭早已心死于蘇紅院,哪怕是一輩子困在這里,也是心甘情願。若是離了蘇紅院,香蘭真不知如何生存?」郭香蘭漠然的說道,心里也是淪陷了般。柳如煙一愣,嘆了嘆,說道︰「香蘭,不是姐姐為難你,姐姐也是為了你好,你在蘇紅院能十年間出淤泥而不染,姐姐很敬佩你。但這蘇紅院畢竟是染缸,來此只要兩條路,要不染色,要麼離去。你自己考慮考慮吧。」說罷,柳如煙心有所思的正轉身離去,郭香蘭突然提了一句︰「姐姐,若想蘇紅院生意居首,何不讓如是出閣呢?整日留在後房落院,豈不是寂寞了她?」

柳如煙一怔,神色頓時是些許的唯恐,說道︰「如是年紀尚幼,不宜接客。」

「這院里的清倌兒也是年紀小,不懂規矩的,還不是出來唱曲兒會客的?」

「夠了,香蘭,如是的事情你就別多問了。」

突然,郭香蘭冷冷一笑,說道︰「姐姐,是怕如是一出閣,就遭了白三爺的道?」「郭香蘭你…」柳如煙頓覺憤怒,轉身一副怒顏。

「姐姐,費時口舌了。香蘭不便打擾。」說著,轉身得意離去。

柳如煙漠然的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里是怒也是怨︰若此再下去,他日必是個禍患。

而這後房落院,頓時一曲《葬花吟》幽幽落遠,這秋時雨後,繁花落了一地,也不見蝴蝶青鳥紛飛翩舞。蘇如是一邊清唱著,一邊是暗沉斷腸彈指琴弦,神色不能膩媚展開。

「妹妹,何故這般清苦?」就在這時,一個身著粉色緞綢的妙齡女子,輕揮著美人扇,姍姍而來,輕聲問道。如是一怔,輕離弦間,抬眉只見是絡燕兒,她淺窩一笑,說道︰「是燕兒姐姐啊。如是近日連連想起小時候與爹娘分離之苦,便覺得委屈。」絡燕兒一愣,低首笑了笑,走過去,坐在了一邊,說道︰「妹妹一曲《葬花吟》,我還以為你是寂寞了,想出閣了呢。」

「姐姐,取笑如是了。」蘇如是含羞說道︰「蘇紅院算是如是第二家了,柳姐姐一直照顧有加,若是如是出閣,也是心甘情願。」絡燕兒一愣,有些吃驚,問道︰「你就不怕落個不能翻身嗎?一旦出閣了,可不是嫁人這般風光啊。」

「自從落到蘇紅院,也有九個春秋了,盡管柳姐姐一直照顧,不讓如是出閣。但如是心中明白,蘇紅院並不是個良家護院,即使是一身清白,也難抹去在勾欄里的污跡啊!再說,外頭的世界動蕩不堪,哪里還有什麼地位呢?」蘇如是頓時神色低落,心中也是些許抵觸,卻也無奈。絡燕兒微微嘆了嘆,也是確實能理解如是這番苦楚。而她自己當初從清倌兒破了身子後,就深得這些尋花問柳的嫖客們歡喜,自然也是替蘇紅院攬了不少生意,成了蘇紅院的頂柱花魁。

「妹妹,既來之則安之,過往的事情早與我們無關,何苦這般折磨自己?別真的落個黛玉似的。」絡燕兒無奈的嘆了句,說道︰「妹妹,時候不早了,盡早回屋罷,別涼著自己了。」語罷,便轉身離去。蘇如是微微嘆了嘆,心中的那份淒涼又是誰能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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