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數日稠密,阿梅將寫好的信遞到李氏面前,說道︰「二姨太,您看看,這樣寫如何呢?」李氏一愣,但看阿梅神色這般胸有成竹,她心里也是萬分高興。打開信,一番看去,不禁笑出了聲音。
「阿梅,我可真不敢小瞧你呀!有了這信,還怕白三爺不上當?顧青玉,你就等著吧!呵呵!」李氏裝好信,又遞回到阿梅手上,說道︰「快去送信吧!」
「二姨太,您就等著看好戲吧!」阿梅得意笑道,拿著信便出了廂房。李氏起身走到房屋門口,眼色詭異的看著前院正房的方向,不禁暗笑生媚。
阿梅喬裝成家丁,趕去白府門口。卻被白家下人攔住,冷言問道︰「什麼人?」阿梅一怔,不禁心中暗忖︰這白三爺生性冷酷,不近人情,連下人都這麼的囂張無視。「問你呢,什麼人?」白家下人又問道,聲音更是喝令。阿梅不禁身子一顫,但依舊神色鎮定,說道︰「我是托我家夫人給三爺捎來一封信的。」
「你家夫人?你是誰家府下的?」
「高家!」
「白家與高家向來河水不犯井水。不過,高家夫人是老爺的表親。信給我,你回去罷!」白家下人拿過信,轉身回去了府內。阿梅暗暗自喜,得意的回去了高府。下人回到中堂,正要通知管家把信上遞白三爺面前時,卻被秦香香撞了去。「過來!」秦香香見這下人拿著信,急匆匆的往老爺書房趕去,覺得異常,便喚住了他。
「二姨太!」下人尊聲應道。
「手里拿著的是什麼?」秦香香困惑的問道︰「給我看看!」下人一愣,正準備遞過去的時候,白三爺竟然從外面回來了。秦香香一怔,鞠身應道︰「老爺,您回來了?早上不是見你在書房嗎?」白三爺冷面回了句︰「我出去趟,還要同你說聲?」秦香香不語,臉色頓卻難堪,心里那股氣更是堵得慌,但如今她也只能忍了。
「老爺,剛剛高家來了個家丁,說是高夫人給您捎了封信!」就在這時,下人說道。白三爺有些驚愕,困惑的看著下人,問道︰「給我看看!」下人剛遞去信,白三爺便持其回去了書房。秦香香見他身影不在,忙拉著下人,到角落尋問道︰「剛剛送信的那人還說了什麼嗎?」下人搖搖頭,秦香香無奈的嘆了氣,生恨的說道︰「真是沒用!干活去吧!」
「是,二姨太」
「這個顧青玉,自嫁給高府後,就再也沒有同老爺來往過,怎麼會無端捎信給老爺呢?」秦香香甚是疑惑,心里更是納悶。
白三爺回去書房後,看著信封,心里也是困惑,看著信封上的字跡,更是疑慮。無奈,打開信後,不禁一怔︰「難道青玉受了什麼委屈?不行,我得去一趟!」說罷,拿著信出了書房。
當他趕去高府門前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似乎是有些疑慮,但想到顧氏可能病危的情況,他又不能控制自己的步伐,一番糾結之余,高府突然出來了個人,而這人的正是阿梅。而這阿梅也是算準了時辰,所以一出來看到白三爺,心里不禁暗喜,又故作出來購貨的模樣,吃驚道︰「這不是白三爺嗎?」
白三爺有些難堪的咳了咳,但依舊神色孤高,說道︰「是的,有人替高夫人捎信來說是身體不適,所以我今來看望夫人!」阿梅心中又是暗喜,說道︰「夫人近日身體抱恙,大夫看了也是無濟。只是老爺又忙于鋪子,照顧不了。」白三爺一怔,微微有些吃驚,說道︰「那就麻煩姑娘是否帶路呢?」阿梅微微點頭,便帶著白三爺入了府內。
而顧氏在喝茶水的時候,早被下了藥,昏睡在廂房。當白三爺被帶去顧氏廂房的時候,他頓卻驚愕,看到顧氏躺在床上,他的腦海不禁想起當年,他們還是青梅竹馬的時候。而在他游神之余,阿梅便悄悄離開了廂房,並且鎖上了門。「青玉?」白三爺似乎不能自控,輕輕喚出顧氏的名字,手腳卻是有些遲疑。他一步一步走過去,看到顧氏當年容顏不再,眼角些許絲紋,心里不覺淒涼。他微微暗嘆,坐在邊上,忍不住模了模她已逝去的芳華。
「當年,我本以為你會嫁給我,豈知舅舅偏偏執意你嫁給高府,你我情分也就斷了,只可惜偏偏有人生事,不知是害你還是害我啊?」白三爺無奈說道,神色頓時黯然,而他似乎也是料到房門被鎖。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開了,進來的竟然是老虎。
「老爺,按您吩咐,都辦妥了!」老虎低聲說道,以為那顧氏只是睡著了,生怕聲大吵醒她。白三爺點點頭,本是念舊的神情,頓時隱晦不堪,深藏暗機。他起身,沒再看顧氏一眼,而之所以來高府探望,似乎也是將計就計。
與此同時,蘇紅院的後院小門處,正有幾個漢子馱著一個不知裝著什麼的麻袋,出了去。然而在後院的某個角落里,竟然還站個女人,那女人風情萬種,正得意的抽著大煙。
「你說,杜爺玩個女人還這麼藏著掖著做什麼?」其中一男子無奈的說道︰「還這麼的費事,走小門。」「不知道,听說是送去給日本人的!」另一男子應了句。而此時,麻袋里的女人因為迷藥用的不深,路上又是被幾次顛簸,似乎藥曉失去了作用,漸而醒了過去。郭香蘭頓時驚愕住,眼前不僅是一片漆黑,而且身著在似是麻袋之內的東西里面,心里更是恐慌了。
「這是哪里?救命!救命!」她恐懼的叫了出來。外面幾個男人一驚,面面相覷︰「這麼快就醒了?快扔去馬車內,送到杜爺手里!」說著,幾人抬起麻袋,便往車里一扔。郭香蘭被這麼一摔,是痛得渾身難忍。但也恐是不敢再聲張,恍如昏闕過去。听到杜爺二字,她腦海里第一反應便就是那杜大成。前些日子,因為沒得手,今竟出般注意,心里不覺惱恨萬分。不由得想起方才蘇梅端著早點來到自己的廂房。
「香蘭妹妹,還沒有用膳吧?」蘇梅端著早點,佇立在郭香蘭廂房門前,敲了敲門,問道。正在梳洗的郭香蘭听到這聲音,有些詫異,回了句︰「用膳?姐姐今日好生殷勤啊?莫非是有什麼事情有求于我?」
蘇梅一愣,暗沉的容貌上仍舊是露出絕色的笑容,說道︰「妹妹,你我姐妹關系一向不和,姐姐也是覺得慚愧,怎與妹妹過不去呢?所以便與如煙姐姐說說了這心事。如煙姐姐便給我出了個招,索性一早去柴房給妹妹弄了些早點,親自端來,以表誠意!」郭香蘭更覺得是可笑,這一早醒來,眼皮就直跳,本以為會是什麼不妥的事情將要發生,原來是被黃鼠狼提早拜年了。她讓丫鬟開了門,蘇梅暗喜,端著盤子細盈曼步的走了進去,放在桌上,恰好看到郭香蘭正在梳妝,她一番意外,走了過去,看到鏡子里的人如花似玉,她不禁拿起邊上的一支釵,說道︰「妹妹真是好生標致!姐姐,都有些嫉妒了!」說罷,便將手中的釵插到了郭香蘭的頭上。
這郭香蘭也是不清楚蘇梅到底是何心思,今日這般殷勤,嘴甜,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妹妹,嘗嘗姐姐給你準備的早點?」蘇梅笑道,眸子里的那份暗藏的別意似乎是有些不安分了。拉著郭香蘭的手,就往桌子邊上走。郭香蘭有些詫異,見蘇梅這般急切的想讓自己品嘗她做的早點,心中不覺有些懷疑了。
「姐姐,也沒有吃吧?」說罷,郭香蘭夾起一塊芝麻糕,遞到蘇梅身前的瓷碗里。「姐姐做了這麼多,妹妹吃不完的,放著也是會壞的,倒不如我們一起吃了吧!」蘇梅一愣,拿起筷子說道︰「妹妹真是善良,處處為人著想。可惜妹妹不幸落于蘇紅院,否則要是誰娶了去,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啊!」
「姐姐,妹妹總覺得您不是光我求和這麼簡單呀?」突然,郭香蘭冷語說了一句。蘇梅一怔,笑了笑,咬了口芝麻糕,說道︰「真甜啊!妹妹,吃吃看!姐姐可是一番真心,妹妹若是曲意了姐姐,我也只能讓如煙姐姐出面了。」郭香蘭一愣,心里感到不安,卻也說不出幾分,不禁犯嘀咕了︰有意無意的提到柳如煙的名字,是當真與我求和,還是別有目的?或者說是柳如煙想借蘇梅之手除了我?但是也不可能,我與柳如煙雖有些糾結,但她的為人還不至于這般陰險。那麼,這蘇梅到底是何意呢?
「妹妹,想些什麼,姐姐還是知道一二的。也罷,若是妹妹不想與姐姐求和,姐姐也當是報應了吧。」說著,便一臉委屈的起身,佯裝要走的樣子。「姐姐——」郭香蘭也是起身,但卻是拉住了她的手,說道︰「香蘭別無他意,姐姐可別亂猜妹妹心思呀!」
「妹妹,是擔心姐姐害了你不成?姐姐若是在糕點里下藥了,自然也不會第一個吃啊?唉,若不是如煙姐姐說你喜歡吃芝麻糕,我也不會早起下廚給你做啊!」蘇梅一邊委屈的說道,一邊還是隱隱帶泣。「你我本都是可憐人,在這蘇紅院只能相互扶持,誰還能幫助我們?今日姐姐想與妹妹求和,一來是想自己多個貼心的姐妹,二來,妹妹要是受了委屈,也是有人可傾訴啊!」
說的這般動人,似乎是在掩蓋著什麼?郭香蘭暗忖,總覺得不對勁。
「姐姐,妹妹錯了,您就原諒妹妹吧!」
「妹妹肯原諒姐姐,姐姐心里就是萬分感激了。」說罷,蘇梅深深的抱住了郭香蘭,一副姐妹重逢的樣子。連邊上的丫鬟都覺得吃驚。
「完了!」突然,蘇梅故作驚愕的叫了聲,詫異的看著郭香蘭,郭香蘭被她這一驚一乍的神色糊得有些不知虛實了。「怎麼了這是?」
「柴房那里還熬著湯呢!我怎麼把這給忘了,都這個時候了想必這湯也是快干了吧!」說著,便又拉上郭香蘭的手,說道︰「妹妹隨我去一趟吧!我重新給妹妹熬一壺,妹妹幫忙看著火候,我們順便聊聊天。」
「姐姐,我?」郭香蘭總覺得不妥,眼皮又開始跳了,但若是不去,似乎也覺得不是。有些掙扎,也有些糾結,然而腳步卻已被蘇梅拉著走了。
「姐姐,香蘭沒有下過廚房,這火候怕是看不好呀?」郭香蘭試圖說道,但她又怎知蘇梅心中早已暗下的計劃呢。「有姐姐在,妹妹不用擔心。」
郭香蘭總覺得不安,心里開始有些恐慌,盡管平日里她一向清高自許,但此時,一陣莫名的慌亂在她的心里開始涌動。她有些想掙月兌蘇梅的手,卻不知蘇梅竟是拉的緊緊的。當兩人來到柴房的時候,郭香蘭頓時愣住——眼前竟然有三個漢子,且是凶神惡煞的。
「蘇梅,你?」她似乎是明白什麼了,轉眼正要同蘇梅對峙的時候,眼前突然是一陣迷煙,郭香蘭一怔,頓時覺得目眩,卻隱隱猶見蘇梅用濕毛巾遮著鼻嘴,眼神里的詭異徹底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