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波憤怒的回去李府,李二爺瞧張海波一臉土灰的回來,想必是在外頭受了氣,但能令張海波這樣生氣的人,怕是為數不多。只是,李二爺也不敢問,只好親自端上好茶來慰藉慰藉了。
「將軍,這是剛進的茶,挺好的,您嘗嘗——」
張海波一進了屋子,拿過茶杯,就坐了下來,一飲而盡,而茶杯摔在了地上。這可把李二爺給嚇到了,哆哆嗦嗦的,忙是跪在地上,還以為是茶水不合他意呢。「李二爺,你這是干什麼?」張海波見李二爺這幅德相,頓時一驚,忙是讓李副官給扶了起來。「我…我還以為是茶水出了問題呢。」
「沒呢,沒呢——對了,夕顏和翰宇呢,怎麼也沒見著她們?」
「夕顏陪同夫人去集市上了,翰宇也跟著一道去了。」
「挺著大肚子,都快臨盆了,還往集市上去?出了什麼事,誰擔當啊?」張海波不高興的說著,這讓李二爺又是為難。好在李老夫人听說張海波回來了,忙是讓著丫鬟陪著來到了前堂之上,說道︰「親家啊,這您放心,有翰宇陪著,不會有事的。」听了這話,張海波這才覺得放心,只是想起在三爺那里受了氣就覺得是一肚子惱火。李二爺是個聰明人,雖說貪生怕死,但好在思想上比李家任何一個人都顯得開明,自然也會察言觀色了。也正是李二爺後來說的一番話,這讓所有的事情都變得始料未及,關于這一點,就連三爺都吃了一驚。
「將軍,您是不是有什麼解不開的心事啊?」
「對了,你常年住在鎮上,可知道白三爺的事情?」張海波突然想起什麼來,問道。
李二爺一愣,尋思著原來是三爺惹怒了他。「三爺向來與我無往,只是他的有些作風還是听說了些。將軍,難道與這三爺有些過往?」
「我想知道,這個白三爺有沒有致命把柄的——」
李二爺再一愣,看了了李老太太,李老太太也困惑,他們李家與白府向來沒有來往,跟是沒踫過面,只能嘆得上是听說過罷了。只是瞧著張海波生氣的模樣,倘若不說個出什麼來,又怕得罪了他。想著夕顏如今挺著大肚子,萬一生下的孩子是個男丁,張家給抱了回去,他們李家豈不是又喝西北風了。李老太太思索了半天,就在兩人面面相覷的時候,邊上的一個丫鬟突然張了嘴,冒了一句話來——
「我好像听說,三爺的致命點是在一個女人身上——」
張海波一驚,頓時來了精神,問道︰「是誰?」
「是個戲子,還是窯子出身…」
「難道就是李青衣?」
「對,听說就叫做青衣,三爺對她寵得很,事事以她為中心。」
「這個我知道,除了李青衣,白三爺還有什麼致命弱點嗎?」
「將軍你想對付白三爺,何不就從李青衣下手呢?抓住了李青衣,三爺只能束手就擒。再說,可以先從李青衣的家人入手啊——」丫鬟心思頗重,說出了誰都沒有想到的話來。但這讓張海波眼前一亮,想不到李府還有個這樣聰慧的下人。「這話怎麼說?如果辦法管用,我就娶你回去——」李老夫人一驚,李二爺也感到詫異,倒是這個丫鬟顯得從容鎮靜,說道︰「李青衣當年是被她爹賣去蘇紅院的,因為交不起稅,李青衣的爹只好賣了她換些錢…只是她爹好賭,又不爭氣,後來又陸續賣了其他孩子,最後就連老婆都給賠了。三爺覺得把土地租給這樣的人,將來是死了也收不到半文錢,于是就趕走了他。將軍想對付三爺,何不先從李青衣的爹著手,一步一步來呢——」
「這些…你一個丫鬟是怎麼知道的?」張海波感到意外。
「平日里幫老夫人出去買些東西回來的時候,在路上听到的…尤其是最近發生那麼多事情,鬧得滿城風雨,誰都在背後議論三爺和李青衣那檔子事。」
「你叫什麼名字?」張海波听了覺得舒服,心里也有了苗頭,對于自己剛說的話自然是不會打個幌子。瞧著丫鬟生得眉清目秀的,雖說不及花湘語一半,但也算是小家碧玉,出得水靈。
「婉紅——」
「名字挺好,身上的衣服也搭得不錯,一股芍藥的味兒。今晚兒,就過來我這邊吧——」張海波說著,兩只眼楮直盯著婉紅。而這婉紅本還以為李家休了花湘語,李翰宇就會娶她為妻。可憐這個丫鬟想得太天真,她區區一個沒有身份地位的丫鬟哪里會坐得上李家少女乃女乃的位置呢。不久之後,李翰宇娶回了張夕顏,婉紅更是被冷落在一邊去,主要還是張夕顏看得緊。婉紅受了冷落,更是不敢在婉紅跟前囂張。但想不到的是,花湘語被休了之後,竟然成了張海波的十七姨太太,受得前所未有的恩寵。婉紅更是覺得不甘…只是她聰明,有個心眼兒,暗中偷偷跟蹤了張海波的行蹤,否則她哪里會花這些年自己攢得錢去探一些口風呢。
「將軍,婉紅只是一個賤命丫鬟,哪里能伺候得了上將軍您呢?」李老夫人見不得這樣的傷風敗俗的事情發生,但又不能拒絕得太直白。只是當她甩出這句話後,花湘語卻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端著一碗蓮子羹,走到張海波跟前,喂了他一口蓮子羹,又轉身坐在了張海波的大腿上,面無表情的看著李老夫人,說道︰「老夫人的意思是說我花湘語也是一條賤命了?」
李老夫人一愣,頓時吃了一驚。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老夫人是不是這個意思,其實也沒關系。只要將軍喜歡就行了,對嗎?將軍——」花湘語一邊說著,一邊喂著他蓮子羹,溫柔的笑道。
「還是你懂得我的心思啊。」張海波高興的說著,端過她手里的小瓷碗,一口氣全喝了下去。花湘語起身又走到婉紅跟前,繞著她的身子,轉了轉。婉紅見她的眼色不對,心里有些哆嗦。「身段不錯,樣貌也好。將軍,當真是娶她做十八姨太太嗎?」湘語說著,又走到張海波跟前,坐在了邊上。張海波一愣,瞧著小娘子雖說怒不言表,但調子里已經有些醋意了。他抱著她,對眼前這個小丫鬟只能說飽飽眼福了。「這姑娘怎麼小,我豈能娶回去當老婆呢?這不是要壞了輩分嗎?」
婉紅一怔,詫異的看著張海波,小臉蛋頓時暗沉下來。
「你呀——」花湘語伸出蘭花指,點了點張海波的額頭,笑道︰「早壞了輩分咯。」說罷,又望了望李老夫人,這讓李老夫人心里千般萬般不是個滋味兒。「將軍啊,老身年紀大了,禁不住風吹,先回房了。」說道,就讓婉紅給攙扶著回去。
「白家的事情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路上,李老夫人生氣的瞪了婉紅一眼。
婉紅低著腦袋,沒有出聲,只想著花湘語那股妖里妖氣,完全不像是昔日的大少女乃女乃。
「我問你呢?——」李老夫人停下腳步,狠狠掐了她的胳膊,痛的婉紅一陣叫聲,怯怯的說道︰「我是真的從外頭听來的。」
「這麼個事情就讓你听得這麼清楚?」
「我就是這麼听來的——」婉紅的聲音愈發的小。
「難不成你跟那賤婦一樣,想成為將軍府的十八姨太太嗎?」李老夫人又瞪了她一眼,嚴厲的問道。這讓婉紅更是說不出話來,就在她等著被李老夫人收拾的時候,李老夫人嘆了嘆,突然說道︰「婉紅,如果你想有個好人家,成為太太的話,我倒是可以成全你。但是,你得為我辦件事情——」婉紅一愣,詫異的看著李老夫人,只見李老夫人詭異的笑了…
「湘語,你認識李青衣多久了啊?」張海波摟著花湘語的腰,問道。
花湘語一愣,見張海波突然在她跟前提前青衣來,有些發愣,說道︰「日子不常,但關系還不錯。與高家二少爺有些來往。」
「高家?哪個高家?」張海波一怔。
「就是鎮上有名的藥鋪子和染坊的高家…」
「向來與三爺不合的高家?」張海波又一驚。
湘語點點頭,完全是不知道張海波的心思。當然,她也是無心留意。就在兩人各有鬼胎的時候,李翰宇攜著老婆,和丈母娘一道回來了。林婉兒瞧見花湘語坐在張海波的大腿上,心里就是一陣不爽。「老爺啊,我們是等湘語臨完盆才回去,還是過兩天就走了啊?」她走過去,面無表情的說道。張海波一愣,見她擺著臭臉,自然是在吃花湘語的醋。「再過兩天吧,夕顏嫁過來,你就沒怎麼陪她。這次就好好的住兩日吧。」
林婉兒一愣,頓時不高興,夕顏見母親這樣擺著怒顏,生怕張海波會責備下來,撐著腰,慢慢的走過去,笑道︰「娘,要不你等我生下孩子,再回去吧。」
「也好,免得到時候李家忙不過來。」
「爹,娘,我先送夕顏回房間休息了。」突然,李翰宇攙扶著夕顏,說道。林婉兒同張海波均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花湘語瞧著李翰宇的模樣,倒是不怎麼高興。這其中的原因,她是再清楚不過了。「老爺,你和姐姐先說說話吧,我來府上這麼多天,也沒和夕顏聊聊心事,這女人一旦結婚了,總想當媽媽的。」張海波一愣,扭著她的小腰,笑了說一句︰「你要想當娘親,我們晚上好好商量商量——」
「瞧你說的,大家都在這里呢——」湘語故作害臊,離開了張海波的大腿,走到夕顏跟前,正準備攙扶著夕顏的時候,夕顏並不樂意,若不是看在張海波的份上,她恨不得替她娘出一口惡氣。但如今,也只能是笑著說聲謝謝了。只是李翰宇沒有任何態度,一句話都沒有說,喉嚨里塞滿了怨氣。「夕顏肚子很大啊,看起來像是個男孩——」
「十七娘是怎麼曉得呢?話說只有生過孩子的女人才能看得出來呢!」夕顏說道,心里暗諷著。花湘語輕輕一笑,哪里會不曉得她的心思。「我要是生過小孩就好了啊,哪個女人不想有個孩子呢。是吧?我們將軍府的大姑爺——」湘語笑著說著,話里不知藏了多少心思。李翰宇听得尤其不舒服,只是礙于夕顏在跟前,他只能沉默,有些時候,還得賠笑著。
「我怎麼總覺得你們認識呢?」突然,夕顏停下腳步來,詫異的看著李翰宇,說道。李翰宇一愣,臉色一驚,正想掩飾的時候,林婉兒忽然從後頭走了過來,喊道︰「夕顏——」
夕顏一愣,轉身只見是母親,有些意外。「娘,怎麼了?」
「我跟你爹鬧得有些不高興,走,我陪你回房——」說著,林婉兒挽著夕顏的胳膊,瞪了湘語一眼,憤怒的走開了。湘語一怔,笑了。而此時,長廊下只剩下李翰宇和湘語。
「你跟我來——」李翰宇狠狠抓著花湘語的手腕兒往後院的祠堂走去。花湘語並無意外,相反她很好奇李翰宇會對她做什麼,抑或是說什麼。兩人到了祠堂之後,李翰宇就關上了祠堂的大門,狠狠的又將花湘語推到在地上,憤怒的指著她,罵道︰「你個賤婦,在我李家跟前別再風騷了行不?」花湘語一愣,不屑的笑了。「我若是賤婦的話,那也是你們李家給逼的。」
「你明明知道張海波是我丈人,還嫁給他,你讓我李翰宇的臉面往哪兒擱啊?我在朋友跟前,簡直是丟盡了臉。」李翰宇越說越氣,恨不得撕破了她那張放蕩的臉面。「正是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嫁給他。我要讓你們李家一敗涂地,我要替小紅報仇——」湘語說著,語氣愈發惱怒,完全是不屑于李翰宇的脾氣。李翰宇得知花湘語的心思之後,更是擔心透了。看著眼前這個不再懦弱的女人,他知道,她是真的什麼都能做得出來。「你可以沖著我李翰宇一個人來,我們李家並沒有欠著你——」
「哼——是嗎?你們李家對我和小紅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我心里比誰都清楚。」
「如果你敢做有損李家的事情,我一定會殺了你——」李翰宇的臉幾乎是扭曲起來。湘語並無畏懼,相反仍是淡然一笑。就在李翰宇轉身準備離開祠堂的時候,湘語突然起身沖過去,緊緊的抱著李翰宇,整個人從方才的冷硬一下子變得柔情似水。「翰宇,翰宇…雖然我對李家是有著恨,但我心里對你還是一直愛著的。我被逐出家門之後,仍是偷偷的去看你。可是你的身邊已經有了張夕顏,我之所以要嫁給張海波,也是為了正大光明的和你見面——」
李翰宇一愣,有些詫異。
「我想,張夕顏懷孕的這幾個月里,你也是熬了許久了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李翰宇不客氣的問道。
「你和郭香蘭之間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只不過,郭香蘭這個女人並非是你能要霸佔得了的。翰宇,念我們曾是夫妻的份上,你對我,能不能溫柔一點?」湘語說著,兩只手從李翰宇的腰部慢慢的撫模到他的胸膛之上。李翰宇一驚,明顯是感覺到湘語的身體在緊緊的帖服在他的身上,頓時一股難以控制的火熱在他體內燃燒起來。「你竟是個蕩婦——」突然,李翰宇轉身,一手緊緊的掐住了湘語的脖子,發恨的怒視道。湘語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她淺淺的笑著,紅唇皓齒,迷離的眼神看著李翰宇,像是真了動情似的。
「蕩婦——」李翰宇怒吼的一聲,另一只手又緊緊的攬住她的小蠻腰,他狠狠的埋下頭去,像是一頭困了許久獅子似的,發瘋的啃咬著湘語的嘴唇,頓時,一股血腥的氣味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
「嗯…」花湘語仍是沒有反抗,她喃喃的發出著陣陣嬌喘,這讓李翰宇更是不能招架…自從娶了夕顏過門之後,他就很少再踫別的女人。而郭香蘭,也只是睡了一兩回罷了。後來夕顏看得緊,他被逼的幾乎是寸步不離。晚上就寢的時候,實在是難以忍受,可偏偏夕顏不讓踫,還鬧著他只能睡在地上。如今,花湘語主動送上門來,他既是欲罷不能,又恐東窗事發。
湘語見李翰宇猶豫不堪,竟然自行解了上衣的扣子,露出了一件繡著鴛鴦戲水的紅肚兜出來。「難道,你每天看我和張海波在一起,心里就一點反應都沒有?」花湘語笑著,月兌去了外套,正準備自個兒將紅肚兜掀去的時候,李翰宇突然揮來了一巴掌…湘語一驚,暈紅的臉蛋頓時一陣淤青。
「你?」
「往後別在我的跟前這樣獻媚…」說著,李翰宇轉身離開了祠堂。
花湘語怒火燒心,本想與李翰宇苟且之時,大喊救命,借此搞垮李家。卻沒想到李翰宇竟然如此手狠的拒絕了她。這令湘語心中忿恨難平,穿好衣服,也離開了祠堂。然而這一切,卻被丫鬟婉紅看在了眼里。而兩人說的話,婉紅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她嚇得直哆嗦,卻不敢告訴李老夫人。琢磨了半天,決定拿這事情要挾花湘語,從而也能完成李老夫人要她辦得事情。
婉紅想著,心中不甚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