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爺太狂妄了 V3 變態天使在身邊(三)

作者 ︰ 黑心隻果

「沒想到沐會長竟然是這樣的人!」劉裴力嘀咕著,卻不敢大聲,這話說的他自己是有些沒底氣的,特別是他堂哥劉裴揚還是高二f班沐如嵐後盾大軍中一員的情況下,當年f班和沐如嵐的事他是不清楚的,媒體和警局都封鎖了起來,但是他卻知道,劉裴揚和f班內其他人一樣,若是听得一句沐如嵐的壞話,那是必然要拳頭伺候的。

幾個女孩看向梨漾,梨漾看著白素情,神情有些陰郁。梨漾喜歡段堯,是f班內梨默的妹妹,自己喜歡的人和自己的親生哥哥所擁戴的人,若是白素情口中說的那種蠢貨的話,那不就代表著她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是蠢貨,和她同根同源的哥哥也是蠢貨,而她梨漾也是一個蠢貨?!

白素情心底得意至極,只需要一丁點兒的誤會,她就能給沐如嵐潑上一身的污穢,因為……沐如嵐實在太干淨了,她像天使一樣的干淨純白,所以放在普通人身上的一丁點兒污穢,到了她身上,都會被放大無數倍吧,因為人們不會允許啊。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電話鈴聲在安靜的大廳內響起,歐家管家接了起來,然後出聲,「少爺,是沐小姐。」

歐凱臣立刻快步走過去,霍婭藺卻更快出聲,「開免提!」她倒要看看,這個人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怎麼找借口解釋這件事!

歐凱臣皺著眉看了霍婭藺一眼,不得不出聲,「如嵐,你……」

「凱臣,生日快樂,我剛剛處理完學生會的事,看了看時間好像你的派對才開始沒多久對不對?不過我突然想起來,你好像沒有給我邀請函哦。」那聲音中帶著幾分調笑,好像在笑他粗心大意,口頭上邀請了她,卻忘記把邀請函給她了。

這樣動人心弦讓人心境平和撫平浮躁的聲音,她若是真做錯了天大的事,只需要一個抱歉,所有人都會不顧一切的原諒她吧,更何況她這樣簡單的一句話,不需要過多的爭辯,所有人都信她!

白素情再多的眼淚再多的表情再多的語句,都比不上沐如嵐帶著笑意的一句話。

那一雙雙眼神,一瞬間落在白素情身上,就像刀劍一般的刺過去,都是鄙視和憤怒,這個不要臉的家伙,竟然真敢說出這樣的謊言!

白素情咬著唇沒說話,只是看起來搖搖欲墜,可憐的不行,所有人都沒瞧見,她恨得把自己的舌尖都咬破了。

歐凱臣冷酷的眼神厲的仿佛化作冰刃的看了白素情一眼,回頭和沐如嵐道︰「我夾在借你的那本數學參考書里了。」

「咦?沒有啊,難道掉了麼?」听那語氣,似乎可以想象到,那邊的人兒皺起了眉頭。

白素情卻到了這個時候,像是終于忍不住了一般的幾步跑過去對著電話傷心難過的哽咽出聲,「姐姐,你為什麼要騙我?」

「嗯?情情?情情你怎麼會在凱臣家里?噢……你去參加派對啊,怎麼哭了呢?出什麼事了?」擔心焦急的語氣,比白素情那張梨花帶雨的臉更叫人願意相信。

「你不是說桌上的東西是你給我的嗎?」白素情哭泣控訴,頭上的百合花不知何時已經掉到了地上,花瓣染上了幾抹枯黃。

「你是說那封情書嗎?對不起啊情情,其實那不是我帶給你的,你可以問問如森和如霖,我剛剛到家呢,怎麼能把情書放到你桌上呢?」沐如嵐語氣有點小心翼翼,生怕白素情不高興了似的。

「不是情書!是邀請函啊!歐凱臣生日派對的邀請函啊!」白素情忍不住大吼。

「邀請……嗯?邀請函怎麼會在你手上?」這麼一句驚訝的疑問句,相當于把白素情打進了死牢。

電話最終掛上,白素情癱坐在地面,失魂落魄的樣子,就像一朵邁向枯萎的白色蓮花。

「應該……是什麼誤會吧?」劉裴力瘦竹竿終于還是沒忍住的出聲道,沐如嵐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可白素情這樣,也不像會騙人的人啊,她看起來是那麼的單純脆弱。

「也許是邀請函掉在白小姐的房門口,打掃的佣人以為是她掉的東西,所以放在白小姐的桌子上呢?」一直都沉默看戲的藍秉麟忽的出聲道。

白素情垂著的腦袋眼角掃了眼說話的藍秉麟,心里暗暗做著思量。

霍婭藺看了藍秉麟一眼,臉上難看的表情稍霽,「好了好了,我想這位白小姐看著也不會是那種為了來派對就說謊的人,可能就像秉麟說的一樣,只是一場誤會。老陳,快把蛋糕推上來。」

氣氛漸漸的緩和,白素情不由得又多看了藍秉麟一眼,這是什麼人?為什麼只是一句話就讓霍婭藺跳過這件事了?霍婭藺並不是一個豁達的人,若是一件事一個人讓她不高興了,對方可是會被她逼得發瘋的。

藍秉麟接觸到白素情的目光,只是舉了舉手中的香檳,又似乎借著這一舉,在傳遞著什麼。

白素情被劉裴力扶起來,幾縷下垂的發擋住了她眼底的計算,看來,她似乎有了一個自動上門的戰友,而且重量不輕。

……

夜色濃重,幾片陰雲將月色朦朧的擋住,顯得有幾分陰郁。

清和度假區的水泥澆灌工作還在進行中,機器轟轟的聲音叫人十分的不喜,特別是金家出事的這幾天他們總在晚上才進行工作,因為清和度假區的建造者,正是金家。

由于政府被社會輿論壓迫必須對金家進行各種搜查,這項工程也該被迫停止的,卻不料金博雄膽大的很,竟然要工人晚上來工作,這里距離市區有些遠,總不會被知道,而住在這里面的住戶又買的都是他們家的房,他自然有的是方法讓他們閉嘴過自己的日子。

這會兒,正是忙碌了好一會兒的工人們去吃晚餐的時間,正準備把水泥往牆壁里澆灌的車子動作一頓,熄火了,操作司機從車上跳下來,跟著工友們去吃晚餐。

此時只有光禿禿的水泥鋼筋等構架的屋子,只有一盞昏黃的只照亮一小塊區域的電燈泡掛在空氣中微微搖晃,幾只蚊蟲圍著它轉著。

忽的,有轉輪咕嚕咕嚕響的聲音傳來,看不見人影,在這麼幽靜空曠無人的場地上,有幾分滲人。

好一會兒,一抹影子漸漸的從陰影中走出……

沐如嵐一邊拖著推車,一邊看著手中掛斷的手機,嘴角的笑容在陰影下顯得有些不明朗,她拉著推車的手上戴著塑膠手套,推車上放著的東西用黑色的大片的塑膠袋蓋得嚴嚴實實,她拉著推車走到了澆灌水泥的車前,看著那對著模板就要把水泥灌下去的模樣,沐如嵐的微笑更深了。

她把黑色的袋子扯下,露出一具慘白的人偶尸體,表情扭曲驚恐而且僵硬,空蕩蕩的眼窩內一片漆黑,手上腳上纏著水色的絲線。

沐如嵐扯起其中一根線,人偶的手便抬了起來,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的關節處仿佛有一抹銀光閃過,那是一根長長的銀色長釘,用來固定和松動人偶的關節,好讓其能夠像牽線人偶一樣的被扯著運動。

「相處了那麼久,突然要把你丟掉,還真有點舍不得呢。」沐如嵐戴著塑膠手套的手握住人偶慘白冰冷的手,微笑著溫柔的說道。

人偶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驚恐,長著大嘴仿佛想要吶喊,有一只蚊蟲飛著飛著,飛進了那張開的大口中。

「呵呵……」沐如嵐輕笑,然後站起身扯住人偶的雙手,把他往模板內拖,她靠得有些近,心情很好般的慢悠悠讓他站著,擺弄著他的手腳,直到到達一種扭曲怪異而讓人驚恐的姿勢,在一片陰影下,若是不仔細看,誰也看不到,這模板內竟然還藏了一個身高和一個普通男子等高的人偶尸體。

沐如嵐滿意的點頭,四周圍空蕩蕩的,只有涼颼颼的風呼呼的刮動著,樹葉被吹得沙沙響,頭上的電燈泡被吹得搖搖晃晃。

在這樣的環境下,沐如嵐看著她精心制作後又被她給破壞掉的人偶,嘴角含著溫柔動人的微笑,「親愛的,沒了眼楮你還有耳朵哦,待在新家,記得好好豎起耳朵,如果听到了讓你遭受這樣對待的罪魁禍首的聲音,再好好的報復懲罰他們吧,呵呵……說起來,離開我你是不是也很舍不得呢?唔……好像會很高興的樣子呢,明明我讓你們青春永駐了呢,真是的。」

沐如嵐一邊說著,一邊把黑塑膠從地上撿起來,推著推車,哼著歌聲緩緩的離開,後面被放置在牆壁模板內的人偶被擺成了扭曲的姿勢,面上驚恐的張大著嘴仿佛想要大喊什麼……

工人們在一個小時後回來,操作人員快速的爬上車,看都沒看一眼模板,嘩啦啦的便把水泥澆灌了進去……

……

夜亂情迷酒吧內。

安左左坐在周雅雅身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周邊有許多盯著這邊看的如狼似虎般的男人,兩個一看就是青澀的不行的少女坐在吧台上,其中一個冷艷不可方物的女王類美人還不停的灌著酒,邊上那個雖然不比那女王漂亮,但是也不失可愛。

這里是k市最大的一個酒吧,人龍混雜,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安左左第一次進到這種地方,她一邊拉住周雅雅的衣袖,一邊驚恐如小鹿的看著四周圍,不經意的看到有女人跨坐在男人的大腿上身子瘋狂的擺動放肆的吟叫,她小臉一紅,驚恐的轉開視線,卻看到兩個女人在激烈的擁吻,再移開,卻見到有男人對著她,把手伸到了褲襠里,眼里滿是的笑意。

天啊!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安左左臉上又紅又白,覺得這個地方真的好危險,他們不該來這種地方的!

「雅雅,雅雅!別喝了,我們快走!」

周雅雅喝得有些暈了,听到安左左的聲音,半眯的眼眸有些凶狠,「沒我的允許,你敢走試試?」

「哎呀,雅雅!」安左左從小到大被周雅雅牽著鼻子掌控著長大,再加上她本身性子也不**,反而還習慣被別人掌控著,許多她沒辦法做決定不該做決定的,只要跟周雅雅說一聲,她絕對能夠幫她選擇更好的,也省得她老是糾結,左右為難。

「閉嘴,喝!」周雅雅把一杯酒推過去。

安左左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朝她們走了過來,嚇得連忙往周雅雅那里靠去,「雅雅,有人過來了,這里好可怕,我們回去好不好?我哥要是知道我到這種地方來,會打死我的。」

周雅雅听不進安左左的嘀咕,只是眯著眼楮掏出了手機,沐如森的號碼被她設置在第一個,所以輕易便撥了出去。

沐如森正在家里和沐如霖下棋,手機響起他隨手一模,便接了起來,「喂?」

「沐如森,你給我過來!」一道帶著幾分命令式的女聲傳了過來。

沐如森沒反應過來,回了句神經病便掛上了電話。

沐如霖眉頭皺了皺,周雅雅的聲音太大,他听到了,正想說什麼,那邊沐如森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沐如森不耐煩的接起來,「誰啊?」

這次換成一個很焦急害怕的女聲,「沐如森!沐如森我是安左左!救命啊!雅雅出事了!啊!」

聲音忽的就斷了,沐如森怔了下,隨後猛然跳起身往外跑去,沐如森畢竟正是一個年少輕狂的年紀,就算他對周雅雅沒愛情的感覺,周雅雅此時也只是一個普通同學,在听到這樣的求救電話時,也不可能見死不救的。

沐如霖趕緊扯住他,「別急,通知安右銘和其他人先,還不知道她們現在在哪里。」

……

沐如嵐離開黑屋後便邁著慢悠悠的步子準備走回去,比起坐車那種東西,她更喜歡步行,或者自行車、女式摩托之類的能夠讓自己看清沿途的風景的東西,哪怕是一朵小花,她也不想錯過。

此時正是夜貓子們出行的時間,街上行人更是多的不得了,沐如嵐站在斑馬線邊上,跟一群人一起等綠燈,被母親牽著的孩子瞪著滴溜溜的大眼看著沐如嵐,沐如嵐看到這麼可愛的注視著,一個沒忍住彎子逗弄,不過孩子母親安全意識很強,見到陌生人踫她孩子,連忙把孩子給拉到一邊,叫沐如嵐逗了個空。

沐如嵐失望的鼓了鼓兩腮,收回手,抬眼見到小孩抱著母親大腿探著腦袋看她,心情又是大好,頑皮的朝他眨眨眼,小家伙頓時害羞的縮回腦袋,然後又探出頭來……

「呵呵……」沐如嵐輕笑出聲,小孩子真是太可愛了。

此時,綠燈亮了,一群人頓時蜂擁著往對面走去,卻不料一陣刺眼的燈光忽然襲來,一輛橫沖直撞的車子竟然在行人這麼多的情況下沖了過來,人們紛紛驚叫著散開,結果因為太匆忙而不少人撞掉了東西。

小孩子被人流沖開,不知道絆到了什麼,摔在了地上,此時那車子已經近在眼前,人們忙著自己逃命,沒有注意到這里有個等待拯救的小天使。

墨謙人從車內往外看去,只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猛然撲了過去,與此同時,那輛紅色的跑車躲閃不及,飛快的撞了過去,圍觀的人們尖叫聲一片。

「叫救護車。」墨謙人眉頭一皺,留下一句話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孩子!我的孩子!」婦女流著淚驚慌的跑過來,把被沐如嵐抱在懷里逃過一劫的小家伙搶走,生怕被誰搶了去似的。

沐如嵐坐在地上見此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腿上的黑色長筒襪已經被粗糙的地面以及摩擦力從小腿肚到膝蓋撕裂了開來,鮮血淋灕一片,手腕同樣擦破了皮,白色的鎏斯蘭外套也髒兮兮一片,她腳上一只鞋子不見了,因為方才那車輪差點碾過她腳踝,把她的鞋子給帶出去了,一向干干淨淨的天使,此時這樣狼狽的模樣,還真是少見,但是卻依舊天使。

沐如嵐用手撐著地面想要站起身,卻不料光著腳的那只腳扭了,就在車子把鞋子帶走的一瞬間。

沐如嵐坐在地面,眉頭微皺,仿佛對于自己站不起來這件事很懊惱,那邊母親正處于孩子失而復得的喜悅之中,還未反應過來恩人需要幫助,這世人多冷漠,在看到孩子沒事之後,大多都已經走了,少數竟然拿出手機在拍視頻。

人行道綠色鐵欄外面,車來車往的大馬路邊緣,穿著白色衣服的少女有一頭黑色的長發,此時有些凌亂也沾著一些灰塵沙子,她長得很好看,精致的五官面容很是柔美,嘴角勾著淡淡的微笑,坐在地面,絲毫不感到任何的難堪,也沒有向任何人求助,她扶著圍著人行道的綠色圍欄,用沒有受傷的一只腳,緩緩的將身子撐了起來,背脊縴細,而挺直。

墨謙人腳步停在不遠處,目光在一瞬間復雜了起來,他是心理學家,他看得懂微表情,看得懂肢體語言,他在沐如嵐此時的肢體語言中,看到了太多的東西。

沐如嵐站起了身,那婦女才終于反應過來,抱著孩子對沐如嵐不停的鞠躬感謝,眼角都是淚,孩子抱著媽媽的脖子,澄澈干淨的眼楮看著沐如嵐,帶著一種孩子特有的天真無邪。

沐如嵐喜歡這樣的眼楮,這讓她著迷,每一個孩子眼里都該有這樣一個世界,它干淨、美麗、父母疼愛、家人和睦、沒有一絲黑暗。

「沒事的。」沐如嵐微笑著道,剛想伸手模小孩的頭,卻發現自己一手的血,連忙收回去,怕被孩子看了去留下陰影。

腳丫子忽然被一只微微冰涼的手握住,沐如嵐驚愕的低頭,看到白襯衫黑西褲的男人半蹲在地上,蒼白的大手握住她的腳,另一只手拿著她被車子拉出一段距離的鞋子,緩緩的套了上去。

「鎏斯蘭學院的沐如嵐竟然連鞋子都沒穿好,可太有失形象了。」墨謙人抬起頭,霓虹燈光灑在他風華雋秀的面容上,叫人有些看不清。

沐如嵐怔了下,隨後微笑,「啊,謝謝老師。」

墨謙人看了眼她腿上的傷和那一手的血,眉頭微蹙,心里覺得當地的醫院辦事能力真是太差了,竟然還不來。

沐如嵐還未反應過來,身子便已經被墨謙人橫抱了起來,陸家司機很有眼色的把停在馬路邊上的車子給開了過來,醫院就在這條路直走的方向,既然對方不是不可移動的嚴重傷患,那麼自己送去還比較省事。

男人冰涼的薄荷味忽的就竄入了鼻中,沐如嵐驚了下,漂亮的眼眸有些微微的睜大,倒映著男人蒼白雋秀的側臉,卻沒有動彈的任由他抱著把她帶上車。

墨謙人把沐如嵐塞進後座,自己再坐進去,順便把兩人的安全帶扣好,「去醫院。」

「是。」

沐如嵐嘴角帶著微笑,「謝謝你,墨老師。」

墨謙人沒有說話,復雜的看了她一眼,又落在她不斷的往下滴著血的手,很顯然是在地面被什麼給劃破了血管。

「把手給我。」墨謙人淡淡的道。

沐如嵐听話的把手上的手伸過去,一道柔軟的白輕輕的裹住血肉模糊的傷口,沐如嵐有些驚訝,這是上次墨謙人手受傷,她給他包扎的手帕,竟然被洗的干干淨淨的。

沐如嵐道了聲謝,收回手,嗅到手絹上,有清涼舒服的淡淡薄荷香。

……

紅色的跑車在馬路上橫沖直撞,差點撞到人的時候安右銘差點沒嚇得心跳停止,可是新買的車子是還未改裝好的,他接到沐如霖的電話便急急忙忙的沖出來,車子到了紅綠燈處他才剎車踩不住才猛然想起,這輛車子剎車還沒裝上!

好在從後視鏡看過去,他看到沒有撞死人,要不然他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既然沒把人撞死,等他把安左左那個笨蛋帶回來後,再去交警大隊那里好好查查監控器,賠償一下醫藥費算了,自家妹妹當然是比陌生人重要的。

安右銘趕到的酒吧的時候,沐如森一群人已經先到了一步,周雅雅和安左左也被護在了一群男人身後,對面是一票成年男子,顯然是不肯輕易放他們走人的。

安右銘看到安左左有些衣衫不整,眼眶紅紅的,頓時勃然大怒,大吼著推開擋路的人走到前面去,「媽的!誰他媽敢動我妹妹?!」

「你小子他媽來的最晚!」沐如森這一群人哥們之一劉凱回了他一句,下巴一揚,指向對面一群男人,「這群垃圾說了,今兒個我們不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就讓我們舌忝他們家小弟弟。」

「呵……」安右銘不屑的嘲笑了一聲,拳頭骨節發出   的聲響,嘴角笑容邪氣又凶狠,下一秒猛然收斂,率先踹了上去,「我操你菊花的!」

酒吧一樓,頓時亂的不像樣, 里啪啦砸碎東西的聲響不斷的響起。

「真的不幫忙?」二樓,禮申彎著腰撐在圍欄上看著下面的場景,含著一根棒棒糖回頭沖著段堯笑眯眯的道。

段堯懶洋洋坐在靠門的椅子上,妖嬈的眼眸微抬,看向邊上正在跟太史娘子玩抽簽的梨默,「默,去拍幾張下來,記得拍好一點,清晰一點,凶狠一點。」

忠犬一樣沉默的梨默立刻站起身,拿出手機,對著下面打架打的熱火朝天的家伙們一陣猛拍。

禮申奇怪,「拍這個干什麼?」

段堯露出妖一般妖嬈的笑容,「作紀念。」

劉裴揚翻了個白眼,當段堯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一般都只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有人又要倒霉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鏡子整理自己的儀容,勢必要把自己前面的劉海整的又翹又帥。

「老大,你真狠。」太史娘子豎起大拇指,段堯這家伙,似乎並不會因為下面有沐如森沐如霖這兩個沐如嵐的弟弟而手下留情呢,還好他們跟段堯是一伙兒的,要不然什麼時候被算計了都不知道。

段堯沒有說話,翹著雙腳眼眸懶洋洋的微微眯著,漂亮的面容看起來無害妖嬈,卻不知道,越是漂亮的東西,總是越毒的。

沐如嵐以為自己不過是救起了一個倔強到傻氣的笨蛋,卻不料,這笨蛋實際是一個正在成長的大魔王,他的獠牙因為她的原因,得以繼續生長,他的羽翼因為她的原因,正在漸漸豐滿。

……

市中心醫院。

這會兒正是醫院開始進入寧靜的時候。

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

醫生用鑷子把沐如嵐傷口中黏在破了皮的肉上面的砂礫取下,很疼,沐如嵐卻只是皺著眉頭,表情有些許的蒼白,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墨謙人坐在一旁,交疊著雙腿,冷漠銳利的仿佛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眸看著沐如嵐,再一次染上了疑惑不解,還有一種想要解剖開這個人,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探知欲。

這個女孩才16歲,然而她的言行舉止都像一個成年人,甚至是一個老成的成年人,她喜歡陰森詭異的屋子,喜歡難看詭異的人偶,他在她的屋子里找到了失蹤者金茉莉的一根頭發絲,在她的地下室里發現一間屋子,里面有一抹還未散去的淡淡血腥味,二樓衣櫥里還有一具逼真的等人人偶,還有她隱約的故意透漏給他的她自己承認犯罪的話語……

然而她又是那樣的矛盾,喜歡逗弄小孩子,會給乞丐施舍,對于家人的維護,對恩人比對仇人更看重,對于陌生人願意舍身相救,受傷時默默的舌忝舐傷口,背脊依舊挺直,可面對別人伸出的手時,卻又欣然接受……

她該是一個滅絕人性的變態連環殺手,可是她竟然還有善良堅強到讓人心髒顫動的一面;她該是一個善良如天使的女孩,可是她偏偏還有著魔鬼一般可怕變態殺人毫不手軟的一面。

只不過是一個16歲的女孩,到底為什麼會扭曲成這樣?

如果說之前他只是想要找到足夠逮捕沐如嵐的證據和解剖她的變態內心,那麼此時,他卻不由得想要深入了解,她這個人了。

等醫生給沐如嵐手腳上的傷都處理好包扎好,已經是將近一個個小時多以後的事了,腳踝傷的有些重,沐如嵐疼得沒辦法落在地面哪怕撐個一秒。

「韌帶嚴重拉傷,腳板邊緣有些許骨碎,建議住院治療,方便每日檢查。」醫生拿著ct照片指著她腳骨邊緣地帶,很明顯是被車輪給碾到了些許的,沐如嵐整只腳都給包了起來了。

「住院?」沐如嵐驚訝了下,然後擺手,「不用,我每天坐輪椅就好了……」紫園和鎏斯蘭交流會將近,期中考後續也還在進行中,她這個會長哪里有時間住院治療啊?

只是,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了。

沐如嵐今晚這事,驚動了上面的人,周市長親自來了這麼一趟,叫沐如嵐不想呆在醫院都不行了。

柯婉晴和沐震陽急急忙忙的趕過來,看到沐如嵐手上腿上包得嚴嚴實實的傷口,頓時急得不得了,對著醫生一陣詢問,知道好好休養沒什麼大礙才松了一口氣,這寶貝他們可不許她出任何一點意外,要不然可就什麼都沒了!

「這位先生是?」柯婉晴注意到雙手插在褲兜里靠在牆壁上,仿佛自成一個世界般的墨謙人,她還有印象,上次在警局就是他救了沐如嵐一次,只是後面忙著忙著,她竟然忘記問沐如嵐他是誰了。

沐如嵐靠坐在病床上,手里拿著一個紅紅的隻果,聞言微笑著道︰「這是鎏斯蘭學院新來的教師,墨謙人老師,是他送我來醫院的呢。」

老師啊……

柯婉晴不動聲色的把墨謙人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男人的氣質很好,心里大概有了些計較,她對于沐如嵐的男性這該死的禁詞交友是控制的極其嚴格的,柯婉晴不會允許沐如嵐和家世不夠好的男性過于親近,一切不符合她心意的東西,都要扼殺在搖籃之中。

墨謙人對于柯婉晴的目光恍若未覺,站直了身子淡淡的道︰「我先走了。」

沐如嵐點頭,「路上小心。」

墨謙人點點頭,離開了病房。

柯婉晴立刻問道︰「這位墨先生是哪里人?家里做什麼的?」

沐如嵐笑容多了些無奈的搖頭,「不知道呢。」

「那先別跟他走太近,我讓你外公那邊查查再說。」柯婉晴認為,沐如嵐這輩子必定得嫁個龍中之龍才行,在k市,她還真沒有一家看得上眼的,北方霍家倒是可以考慮一下,霍家的幾個男孩也算是人中之龍了。

沐如嵐不再言語,柯婉晴又道,很明顯的責怪︰「嵐嵐,你以後可不準再做這種事,別人死活與你何干?多管閑事,把自己搞受傷,學生會那邊總不能沒有人管理吧,指不定明天就有人篡位,把你這個會長的位置給搶了,還有啊,紫園鎏斯蘭的交流會策劃,你的表現機會……」

柯婉晴念念叨叨了一堆話,幾乎都是沐如嵐受傷住院後她在學校的地位、學生會的職務、各種將能力表現給社會看的機會可能會被搶走之類的話……

這個女人,總歸還是更看重名利的,沐如嵐還記得前世她發燒住院差點燒壞腦子的時候,柯婉晴只是打了個電話敷衍的問了兩句,讓家里的佣人來照顧她,因為她忙著把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和沐震陽一起去北方參加霍家舉行的商會,接下去直到她病好,都沒有任何消息了呢。

沐如嵐微笑的垂眸,烏黑的發絲柔順的伏在胸前。

親愛的母親啊,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你最在乎的名聲和利益,你會瘋掉嗎?比起這些,你是不是更願意被做成人偶呢?呵呵……真期待啊,太期待那一天了,一定很有趣,一定會非常有趣呢呵呵……

……

沐如森一群人剛剛把對方打得落花流水,還未來得及耀武揚威一下,沐如森便接到了家里的來電。

「去死吧垃圾!」沐如森一腳把伏在面前的家伙踹開,一邊接起電話,一邊看著大廳里被他們收拾的倒在地上哀聲連連的人,眼里帶著幾分少年輕狂的不羈狂傲。

「喂?」沐如森喊了聲,對面周福的聲音傳來,只是一句,叫原本得意之色盡顯的少年臉色驟然蒼白,聲音驀地提高,「什麼?!姐姐出車禍?!在哪里?中心醫院!」

沐如森掛上電話沖出酒吧,沐如霖臉色同樣難看的跟了出去。

其他人瞪大的眼眸面面相覷,他們沒听錯吧?沐、沐如嵐出車禍?!

安右銘心髒噗通一下,不知怎麼的,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周雅雅被安左左扶著,睡得天昏地暗,對于一切毫無所知。

「堯……咦?」禮申臉色微變的猛然扭頭,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段堯坐的椅子空空的,太史娘子的紙牌掉了一地,劉裴揚的鏡子摔地上多了條裂縫,連梨默都不見了。

禮申站在原地眨眨眼,下一秒不高興了,「靠!有沒有搞錯啊!動作那麼快,有沒有同伴愛啊?竟然把我一個人丟下!」

今夜注定不平靜,沐如嵐的病房里,光顧者實在太多了,先是兩個雙胞胎兄弟,再是段堯五人組,最後還有住在同樓層的陸子孟和隔壁的藍一陽同學。

「他媽一晚上了,吵夠沒有?!」斜對面的病房里,傳出一道男人粗暴的吼聲。

坐在沐如嵐床邊啃隻果的藍一陽動作微頓,下一秒冷嗤了一聲,不屑道︰「那個男人估計不是神經病就是個變態。」

「怎麼這樣說?」沐如嵐看了眼門外,吃著削了皮的隻果。

「這家伙天天……」想到了什麼,藍一陽聲音頓住,耳尖泛紅,「反正就是……就是……」

這叫藍一陽怎麼說的出口?告訴沐如嵐金彪虎天天招妓招到醫院來?天天躺床上要女人自己坐下去伺候他?他娘的,他藍一陽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旺盛的男人,斷胳膊斷腿了都沒辦法讓自家兄弟消停一下,當然,這事若不是他出門散步經過金彪虎病房門口,听到他在威逼利誘一個小護士跟他做的話,他也不會發現這一點。

沐如嵐看藍一陽都憋得滿臉通紅了,終是輕笑出聲,跳過這個問題。

直到護士小姐來催了,藍一陽才拄著拐杖回房,沐如嵐坐在床上微笑的看著房門輕輕的關上,屋外夜色陰影濃重,涼風吹拂,被撩動的黑色細長的烏發,擋住了少女如同琉璃般的黑色眼眸,幽幽的,帶著幾分詭異的光……

……

翌日,天空中分部著一些陰雲,沒有陽光,似乎隨時都可能下雨。

沐如嵐出車禍請假的消息一早就在鎏斯蘭底下論壇傳開,隨之而來的還有網上被網有傳上網的沐如嵐救人時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于是,論壇相關帖子下面,樓層轉眼便搭了無數層。

牛逼c班小小鳥︰女神啊女神!太心疼了!女神光芒太盛,我hold不住,求組團探望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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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班一世妖嬈︰查到撞傷會長的傻b是誰了,是紫園中學的安右銘。

這位妖嬈君一句話出來,頓時在論壇里引起刷屏式的回復。

傻xg班黃瓜脆︰丫丫的,竟然是紫園的學生!求滿清十大酷刑!

傻xg班菊花香︰用你黃瓜把他菊花爆了,就是最大的酷刑了,按我說,我們集體去紫園扔臭雞蛋算了。

a班曬太陽的貓︰媽蛋,敢傷我媳婦,踹爆蛋蛋必須的!

f班一世妖嬈︰你說誰是你媳婦?

……

論壇里簡直就像一群粉絲在圍著偶像轉一般的激動,白素情看著手機里的論壇動向,眼里帶著幾分陰郁,終于還是沒忍住的移動手指,打了一排字下去。

垃圾天使︰為了救別人把自己搞受傷,真是腦殘加聖母,虛偽做作,全世界就你最善良了,傻逼。

那麼多層樓,突然出現這樣一句,頓時叫論壇炸開了鍋。

a班饅頭配咸菜︰臥槽!這誰啊?有本事報上名來,披著馬甲在這里亂吠!

牛逼c班小小鳥︰又是一個嫉妒女神大人的垃圾,山雞總是嫉妒鳳凰的,大家淡定。

淡定?淡定個屁哦,怎麼可能淡定的了?論壇刷屏刷的厲害,很明顯那一句惹了眾怒,大家很生氣,明面上也有人不高興的問︰他媽誰是垃圾天使?被老子抓到,扒你一層皮!

白素情臉色難看,卻也是不敢再出現了,貴族學院里,藏龍臥虎的太多,她剛剛一個沒忍住,竟然就用手機發了一條信息出去……

把手機關機,白素情掃了眼f班上,玩電腦的玩電腦玩手機的玩手機的人,但是他們時不時的眼神交換,銳利的叫人覺得有幾分害怕,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嘀咕,「把那個垃圾天使揪出來」,驚得白素情連忙站起身,往女廁所跑去,直接就把手機扔進了廁所里,看著水把它沖掉,才松了一口氣。

白素情坐在馬桶上,腦子里開始出現各種信息,剛剛那論壇里的f班一世妖嬈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是高三年段還是高一年段還是她所在的高二f班,但是不管是哪一個,沐如嵐的人氣都是讓她忌憚的存在,經過那麼多次的算計,她雖然拉攏了一些人喜歡她相信她,但是這對于沐如嵐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影響!

該死!更重要的是,她在沐家都沒有任何一點兒進展,更何況還想進入更高的柯家?時間緊迫,白素情也不由得有些急了,看著自己座下的馬桶,生怕從里面突然傳出那人打來的手機鈴聲……

「不是吧?這樣的話,舒敏學姐豈不是有機會了?」外面有人走進了廁所,不知道在說什麼話題,突然就提高了音量。

白素情的思緒被打斷,眉頭皺了皺,剛站起身想要出去,卻听到了叫她有點驚訝和驚喜的話。

「哼!舒敏學姐被沐如嵐壓了那麼久,總算是老天有眼,給了這麼一個機會!」另一個女生這樣道。

舒敏,在鎏斯蘭學院和歐凱臣、段堯一樣的風雲人物,也和歐凱臣和段堯一樣,超不過沐如嵐,而且舒敏是當初和沐如嵐一起參加競選學生會會長的女孩,最後卻以0票慘敗沐如嵐,這也造成了同為女性的舒敏對于沐如嵐心生怨恨不甘和嫉妒。

明明她這樣努力,絲毫不輸給沐如嵐一點點的努力了,為什麼卻連一個認可她的人都沒有?這根本不應該也不公平!給沐如嵐投票的人,根本就不是看在能力上面投的!太過分了!太可恨了!

不過舒敏很聰明,她知道高中部這些人幾乎都是沐如嵐誰也搶不走的不知道是被洗了腦還是怎麼的死忠黨,所以她把目光放在了鎏斯蘭學院的初中部,經常跑到初中部那邊給學弟學妹們講課和他們玩鬧在一起。

所以沐如嵐等人上升一年級後,初中部的一批新生上來了,于是舒敏有了第一批在高中部能夠給她實質性支持的人,如果再一次進行會長競選,想必她不會再像上次那樣屈辱了。

本該是單純的用來學習知識的地方,然而在上流社會中,太過優秀的人注定會引人追隨也引人嫉妒,聰明的人會給自己加把火,積極向上拼命追趕,哪怕到時候依舊及不上,但是他回頭的時候,卻能夠看到一批追隨在自己身後的人;而愚蠢的家伙,只會在背地里說三道四耍小伎倆,到時候除了給自己惹得一身臭之外,什麼都沒有。

舒敏很明顯,是前者。

白素情靠在門後,悄悄的听著她們的對話。

「听說沐如嵐是傷了骨頭的,傷筋動骨一百天,她住院的話肯定最少也得半個月,這半個月學生會不能沒有人主持吧?舒敏學姐作為學生會副會長,怎麼著也有資格代替她處理學校的事情。」

鎏斯蘭學院是學生自治,學生會那邊每天除了要處理學生們的各種瑣碎事務,更大了還要處理外界社會與學院相關的事物,而學生會有一個會長,兩個副會長,而真正意義上處理副會長職務的是舒敏,陳清則更像是沐如嵐的私人助理。

很明顯,舒敏確實更有資格和能力代替沐如嵐。

「是啊是啊,而且這學期鎏斯蘭和紫園的交流會就在近期,屆時會有大批校外大人物來觀看的,舒敏學姐只要把活動策劃好了,再好好的在他們面前露一下臉……哼!肯定要叫外面的人知道,鎏斯蘭學院不是只有沐如嵐一個是會發光的金子的!」

任何人在和沐如嵐的對比下,都會黯然失色,舒敏同樣是如此,不過這次沐如嵐住院,就等于大塊的發光石終于蒙上了黑色的霧靄,小小閃亮的星星們,開始爭相比艷了。

「那我們回去跟大伙兒說說,這次一定要把學姐頂上去!」

「嗯!」

這群高一生升上來後听說舒敏在學生會會長競選中的慘敗狀況之後,可謂是義憤填膺,沐如嵐雖然在初中部同樣是神話,但是女生總是善妒的生物,對于太高位置她們又沒有見過接觸過的人,基本上是嫉妒多余崇拜的,相反的舒敏這類親民的讓她們感覺距離不那麼遠,位置又沒有那麼高的人,叫她們更加的喜歡和支持。

外面的腳步聲漸漸離去,白素情這才緩緩拉開了隔間門,對面大塊的鏡子,倒映出一身白衣的少女,臉上一抹詭異算計的笑。

……

學生會會議室。

陳清把相關的文件都給在場的各部門部長們發了下去,一向作為沐如嵐發言人的陳清站在橢圓形長桌前方,左下方是一個一頭爽利短發的少女,一張瓜子臉,面容稱不上驚艷,但是卻叫人有種干練帥氣的感覺,還算溫和的眼眸在轉動的時候,偶爾滑過的銳利光芒,叫人不敢小覷。她是舒敏。

此時會議室里,人員已經到齊。

學生自治學院的好處,就是學生會中每一個成員,都該有一種已經步入社會進入一家公司工作的自覺,壞處則是,本該在離開學校後才開始的職場上的明爭暗斗,被提前了。

「會長給我們留下的這些問題,正好可以當做對我們能力進行的一次考核,希望大家在接下去的日子和各種活動中竭盡全力,不要讓會長在住院期間都要記掛學校這邊的事。」陳清道,老成的語氣,帶著一種不明顯的偏袒。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們不能沒有能夠主持大局的人吧,難道和紫園學生會那邊進行相關流程交流的時候,我們都七嘴八舌的提意見麼?」藝術部部長翻看了下文件後這樣道。

「這個不用擔心。」陳清看了舒敏一眼,「會長提議,在她不在的期間,會長職務都交由舒敏副會長來處理。」

舒敏眼里劃過一抹驚訝,猛然就看向陳清,陳清卻不再進行過多的解釋,舒敏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也沒有人會反對,這一次會議也算平靜圓滿的結束了。

「陳清。」陳清剛出會議室,就被等在門外的舒敏給喊住了,兩人一起並肩往樓下走。

「我還想著要再去找你一次呢,喏,會長要我交給你的。」陳清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這是會長辦公室的鑰匙。」

舒敏接過鑰匙,只覺得滾燙燙的,又冰冷冷的,一下子烙在了心上,眼底有一抹幽色在沉浮。

「會長怎麼說的?」舒敏把握著鑰匙的手放進口袋里,卻沒有松手,有點尖銳的鑰匙齒痕印在皮膚上,有點疼。

陳清沒反應過來她問的是什麼,「什麼?」

「會長為什麼把職務交給我?」舒敏語氣有些冷了下來,是施舍嗎?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高二那年,她和沐如嵐同樣站在引人注目的操場講台上,高一到高三的學生們一班班的排著隊,一班班一排排一個個的上前投票,所有人都走向沐如嵐,所有人!

陳清好似對于她這個問題很不理解,奇怪的回道︰「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是副會長,能力也很……」

「我問你沐如嵐是怎麼說的!」舒敏忽的就生氣了,提高的音量在空蕩蕩的走廊上有些許空谷傳聲的感覺,原本叫人看著很舒服的面容,一下子就變得冷艷了起來,驚了陳清一下。

「你別那麼激動。」陳清連忙道,心里卻隱隱的知道舒敏為何這麼生氣,那樣慘敗的結果,相信發生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是一輩子也忘不掉的,「會長說她信任你的能力,相信你能夠把事情處理好。」沐如嵐確實是這樣說的。

舒敏喘了口氣,跟陳清道歉後便自己先行了一步,叫陳清有些無奈的在後面搖頭。

舒敏剛剛走出學生會辦公樓,便被人喊住了。

「舒敏學姐。」

舒敏腳步停頓,看向站在鵝卵石小道上看著她的女孩,她眉頭皺了皺,這個人,現在鎏斯蘭學院恐怕沒有人不認識。

「什麼事?」

白素情嘴角含著笑意,「有點事情,想要跟學姐說一下。」

……

今天一大清早,沐如嵐便醒了過來,看著頭頂白花花的天花板,一時間似乎有些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轉醒,坐了起來。

受傷的腳丫子因為怕她睡覺會亂動,所以被醫生給固定著吊了起來,醫生說的很夸張,說沐如嵐這腳要是不好好養,日後可能會留下重心不穩的後遺癥,嚇得柯婉晴幾人要求醫院把沐如嵐當成了重癥病人一樣的照顧。

沐如嵐把自己的腳放下來,拿過立在一旁的拐杖拄著進了廁所洗漱,然後便拉開門走了出去。

vip樓層里面的病房很少,住著的人很少,也保持著絕佳的安靜環境,更何況還是這種大清早,下面花園里還飄著淡淡霧氣的時候。

所以當沐如嵐拉開門,經過金彪虎房間的時候,很輕易的在安靜的環境下听到了里面傳出來的婬穢的聲音,女人的吟叫、男人粗重的喘息,還有巴掌拍在肉上面的聲音和男人下流難听的言語,形成一曲仿佛一窩的毒蛇糾纏成團的惡心曲目。

沐如嵐仿若未聞,拄著拐杖,嘴角含著微笑,緩緩的往那邊的電梯走去,拐杖底部與光滑的地面撞擊在一起發出篤、篤、篤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中,清脆中帶著一種微不可查的悠長,若是在黑暗中,會叫人覺得怪異和毛骨悚然。

「早上好,這麼早就起來了啊?」一樓早班的護士看到沐如嵐的時候笑著出聲道,手上還拎著幾個包子。

沐如嵐回以溫暖柔和的微笑,「早上好,早上的空氣很好,最適合散步了。」

「那要小心腳哦,不要走到草坪和鵝卵石道里面,容易摔哦。」

「好,謝謝。」

露珠還垂掛在枝頭葉尖,一滴滴的,仿佛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小水晶,掛在上面,稍微的拉長,然後滴答一聲,掉落在地,消失無蹤。

沐如嵐拄著拐杖走在小道上,兩邊的草坪濕濕的,偶爾經過一棵樹下,枝頭的露珠頑皮的落在她頭上,涼的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好在她多穿了件衣服出來,要不然秋晨的涼意很容易叫人感冒的。

墨謙人一大早過來,就看到沐如嵐從醫院里出來跑到了後花園去,便跟了過去,結果卻看到那人很無聊的拄著拐杖在後花園走來走去,一副真的在散步的樣子,叫墨謙人不由得想到陸子孟第一次拄拐杖走路結果把沐如嵐給撞了的場景。

那個女人不覺得不舒服麼?

墨謙人遠遠的跟在沐如嵐身後,好一會兒,沐如嵐似乎察覺到有人跟著她,扭頭看了過來,看到墨謙人,怔了下,隨後微笑,在清晨的單薄的霧氣之中,猶如垂掛在葉尖的露珠,在陽光下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芒。

毫無防備之下,心髒似乎在一瞬間有些許的異樣,但是也只是轉眼即逝。

「早上好。」

墨謙人神色淡漠,邁著步子走了過去,「你這麼大清早的跑出來做什麼?」

「散步啊。」沐如嵐理所當然的微笑著道。

「看來你心情不錯。」在昨天才受傷的情況下第二天都能拄著拐杖出來散步,墨謙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女孩,不對,或者說,都有點見怪不怪了。

「我心情一向都很好呢。」沐如嵐走到一旁的一個藤木長椅上,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墨謙人過來坐。

墨謙人看著沐如嵐這一系列的動作,不由得眸光微閃,她把他當成了很熟的人?

墨謙人走過去,看了眼椅子上面的一片落葉,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蹙。

「坐啊。」沐如嵐又拍了拍。

墨謙人皺了皺眉,卻還是坐了下去,接觸到椅面的時候,心里想著要把這條褲子洗上好幾遍才行,醫院里的椅子總是存在各種千奇百怪的病菌的。

「干什麼?」

「看日出。」

「這里看日出?」墨謙人看向沐如嵐。

「我剛剛研究過了,這里能看到日出哦。」沐如嵐神色泰然,靠在椅背,翹著二郎腿把受傷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動作有些不雅,可偏偏,在她身上又顯得理所當然,一舉一動,有種怡然自得悠閑自在的感覺。

墨謙人被她這一個出乎意料的動作搞得怔了一下,卻又見沐如嵐整個人往後靠去,張開沒受傷的右臂放在靠背上,整個人愜意放松的不行,而且沐如嵐手這麼一放,從正面看,還頗有種攬著墨謙人的感覺。

陸媽媽一早過來給寶貝兒子送早餐,算是跟在墨謙人後面下的車,進醫院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墨謙人跟著沐如嵐走到後面的花園里,頓時跟打了雞血一樣的拎著湯偷偷跟了過去,她听不到兩人談話,只看得到兩人的動作,于是,她腦中腦補的情景是這樣的——

墨謙人跟痴漢似的跟著沐如嵐,眼里滿是饑渴,沐如嵐終于發現墨謙人,表面溫柔實則女王的沐如嵐坐在椅子上,拍拍旁邊,「還不過來?」

墨謙人忠犬因為沒保護好沐如嵐女王陛下,所以扭捏著不動彈,女王陛下不耐煩了,「還不過來?想要舌忝腳嗎?」

這時,忠犬先生才乖乖的走了過來,僵直著腰板羞澀的坐在女王陛邊,女王陛下見忠犬听話了,便土豪的將腳一翹,手一伸,把人攬在懷里,順毛,「乖。」

噗……

陸媽媽興奮到有點內出血了似乎要,連忙拿出手機 擦 擦就偷拍了幾張,刷刷三兩下就把照片給傳了出去,一分鐘後,遠在京城的墨媽媽電話狂呼而來,「快讓我兒媳婦听電話!」

墨媽媽那個興奮,瞧瞧,瞧瞧她兒子看上的是誰,她就知道,她兒子這樣的家伙肯定不是普通人hold住的,雖然沒想到自家兒子會變成忠犬這一類有愛生物,但是忠犬就忠犬,這兒媳婦她太滿意了!這可是大院里那堆大老爺們老頭老太們說的她耳朵起繭子的人,據說昨晚還大義勇為的救了一個小孩呢!

陸媽媽連忙捂住電話,生怕被墨謙人那賊精的家伙給听到了,做賊似的躲在牆後,壓低了聲音道︰「你想嚇跑你兒媳婦啊!」

「怎麼就能嚇跑了呢,丑媳婦也得見公婆呢,更何況這兒媳婦我太喜歡了,速度讓我兒子把人拿下,生米煮成熟飯什麼的我最喜歡了哦呵呵……」

「我也喜歡哦呵呵呵……」陸媽媽捂著嘴跟著那邊墨媽媽猥瑣的笑了,然後才繼續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謙人那家伙什麼性子,兩孩子談戀愛這會兒都不公開,你突然插進去不是瞎搗亂麼?要嚇到人家小姑娘的!」

「那、那你說怎麼辦?嵐嵐這麼優秀,身邊肯定聚著不少豺狼虎豹,墨謙人那塊木頭,還不知道斗不斗得過人家……」

「噗,你兒子什麼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啊,還斗不斗得過人家呢,我擔心他拿手術刀把跟她搶媳婦的人給解剖了呢。」

「哦呵呵呵……這倒是,我兒子盡得我真傳哦呵呵……說起來,我兒媳婦骨頭受傷了,你幫我多給她熬點湯補補,還有啊,那身子骨好像有點太瘦了,幫我養胖點,以後生孩子不會那麼辛苦,另外我明天叫人送一箱杜蕾斯過去,雖然我很想抱孫子,但是這個年紀不適合生孩子,還是等成年了再說,然後啊,我擔心我那兒子太冷淡在床上會很無聊搞得我兒媳婦沒興致,順便送幾卷圖a片小黃書過去吧……」

八字沒一撇的事,在兩位媽媽這里竟然已經變成了板上釘釘的事,躲在牆角嘰里咕嚕的一陣討論,越講越猥瑣,越講越沒下限。

陸子孟在樓上餓得肚子咕嚕咕嚕叫,心想陸媽媽怎麼還沒來給他送吃的,他快餓死了……

……

太陽從地平線升起,陽光一瞬間沖破霧靄,帶著一種洶涌不可阻擋之勢,一瞬間措不及防的沖進心髒,一種震撼到想要發出嘆息的感覺油然而生,它燃燒著的仿佛不是火焰,而是希望。

每一天,都是新的希望。

這是墨謙人第一次在城市中,在這樣平坦的地面見到日出,他不由得側頭,看到少女勾著微笑的側臉,她注視著那金紅色灼目耀眼的球體,黑色的眼眸倒映著它,仿佛她的眼中,一直都藏著兩顆小太陽,那麼明亮,那麼灼目,叫他不由得微微的眯起眼眸,有些失了神。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沐如嵐側頭看向墨謙人,露出很燦爛的笑容,漂亮的眼眸形成了很美的月牙,那語氣,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自豪、得意還有幾分炫耀和贊美。

墨謙人回了神,道︰「那又如何?地球每天都在轉。」

「是呢,但是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看到每一天的到來呢。」沐如嵐笑容依舊燦爛,看向那太陽,眼里滿是著迷,喃喃的出聲,「這麼美的顏色,每一天都能看到的人真是太幸福了。」

人活著,便已經很幸福了。

那陽光炙熱,墨謙人卻看著沐如嵐,淡漠秀氣的眼眸倒映著沐如嵐的側臉,漸漸的,浮現一抹復雜,又來了,這個女孩,又用這樣一副面容,說出這樣一句帶著些許殘酷和老成的話,仿佛她不是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而是一個坐在搖椅上感嘆生命無常的老者。

「有大多數的人活著,都是覺得痛苦的。」

「那是因為有大多數的人,都學不會滿足呢。」

「懂得滿足的人,雖然幸福,但卻得不到更好的東西。」這個世界不是童話故事,只有懂得貪婪的人,才能得到更多的東西。

沐如嵐沉默了好幾秒,然後才看著紅彤彤的太陽,輕輕的軟軟的回應︰「是呢。」

所以,局限于自我滿足狀態的,容易被貪婪的吞噬,而貪婪的,通常是自討苦吃,自取滅亡呢。

沐如嵐嘴角的笑容加深,她啊,算得上是全世界最貪婪的人之一了吧?會不會有一天出現另一個變態,把她抓住,把她像她制作人偶那般的,把她制作成人偶呢?或者殺了她,把她肢解,一塊塊的肉煮了吃掉或者藏進冰箱里扔進垃圾桶里呢?

嗯……

很有趣的樣子呢。

她突然有點期待了,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那邊見時間差不多了,陸媽媽便笑眯眯的朝兩人走了過去,「一大早聊什麼呢?」她一副跟兩人非常熟悉的樣子。

沐如嵐和墨謙人都被突然冒出來的陸媽媽嚇了一跳,還未來得及說話,陸媽媽已經笑眯眯的自顧自的把手上的湯塞進了墨謙人手里,「這是陸媽媽煲了好幾個小時的骨頭湯,謙人快趁熱給嵐嵐喂下去,我去看看子孟,噢,對了,早上露氣重,坐久了不好,喝完湯謙人趕緊把人送回去啊,呵呵……」

陸媽媽又笑眯眯的扭著腰走了。

墨謙人手上捧著和他十分不和諧的粉紅色的保溫桶,神色淡漠的看著陸媽媽的背影,沉默了好半響。

沐如嵐同樣有些怔怔,看著陸媽媽的背影,完全不明所以,這位夫人……干什麼呢?

墨謙人終是沒有如陸媽媽願的給她來一段曖昧溫情的你喂我吃,只是把沐如嵐送回了病房,順便把湯倒出來給沐如嵐自己喝,然後便離開了。

那邊陸子孟看著陸媽媽空蕩蕩的手,哀嚎,「媽你是打算餓死你兒子嗎?」

……

中午時分,沐如嵐病房里來了客人。

一身紅色西裝的紫園校長和鼻青臉腫的安右銘,還有安左左以及他們的父母和幾個不知名人員。

「如嵐啊,真是抱歉,沒想到竟然發生這樣的事。」紫園校長握著沐如嵐的手抱歉的道。自從在鎏斯蘭有人爆出撞了沐如嵐的人是安右銘後,在各院校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紫園學院狠狠的被刷屏批斗,讓紫園校長不得不親自帶著人來這一趟。

「是的是的,沐小姐,這個臭小子我們已經狠狠的教訓過一頓了,還希望念在他已經知道悔過的情分上,原諒他這一次。右銘!還不快向沐小姐道歉!」安家夫婦連連鞠躬,就怕沐如嵐一個不願意,他們安家的生意受損,連孩子也受到牽連,並非他們太瞧得起沐如嵐,而是從昨夜到今天,他們安家已經被三個合作者刁難了,正在進行的工程被迫停下,原本他們還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這樣,今天被紫園校長這麼一通知,他們才幡然醒悟。

安右銘臉上身上的傷是被沐如森沐如霖和和在紫園的一些沐如嵐擁護者給揍的,他在被揍的時候是沒有還手的,還有些天真的少年認為這樣就還了沐如嵐了,反正他也沒把人撞死,哪知這會兒竟然被紫園校長和父母強行的拖到醫院,先是父母對她卑躬屈膝一副沐如嵐是救世主他們不過是螻蟻的模樣,還要他跟沐如嵐道歉,自尊心受損的少年梗著脖子,不屑。

「人又沒死,有什麼好道歉的,喂,你弟弟都已經把我揍成這樣了,也算還了你了吧?」少年臉上傷痕很多,可絲毫不掩那份輕狂邪氣。

「你這臭小子!胡說八道什麼?!」安父都快氣死了,揮起手就想要一巴掌下去,只是一下子被安左左給慌忙的抱住個胳膊。

「爸爸別打!」安左左眼眶紅紅的,看向沐如嵐求情道︰「沐學姐,你原諒哥哥吧,都是因為我,他昨天是急著去救我和雅雅才會疏忽大意的開了沒改裝好的車子出門的,都是我的錯,沐學姐……」

沐如嵐靜靜的看著他們鬧,看著少年從頭到尾都一副梗著脖子死不道歉的樣子,忽的有些失笑,柔軟的笑聲叫病房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沐如嵐道︰「如果按照你這麼算的話,你至少要還我一只腳和一個手才能算還了我呢。」

安右銘身子驀然一僵,難以置信的看著沐如嵐,沐如嵐又道︰「這才是真正的一命還一命的游戲規則呢,除非你道歉得到我的原諒,否則只要你的手和腳都還完好無損的在你身上,你就永遠都欠我一次。」

少女的嗓音很柔軟,語氣很溫柔,嘴角帶著叫人覺得舒服的微笑,眼眸帶著叫人沉醉的溫暖,然而此時她的一字一句,卻又仿佛帶著一種叫人有著些許驚恐的魔力。

安右銘看著沐如嵐,忽然驚覺,這個女孩好像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柔弱無用,也突然恍惚的知道,為什麼沐如森和沐如霖會被她這個姐姐吃的死死的,這根本就不是渾身上下只剩下善良的白痴聖母,對于傷她的人,她也是會以牙還牙的。

真是可笑,安左左在來醫院前還不停的念叨,沐如嵐很善良,只要跟她說兩句她就會原諒他,跟鎏斯蘭學院以及她的擁護者們說一聲,讓他們停止對他的攻擊對他們家的攻擊對紫園中學的攻擊……

該死的,這根本不可能!

要麼道歉求她原諒,要麼斷手斷腳給她看,他分明在那雙漂亮的眼中看到了這兩個信息!

少年脾氣很 ,越發的不願意跟沐如嵐道歉,好像這樣他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似的,所以,他沒有道歉,沐如嵐便也沒有說原諒,最後藍一陽被這邊的這群人給吵醒了,拄著拐杖過來,這群人才終于不得不消停,帶著人先離開了學校。

他們還會來的,不出意外的話。

沐如嵐無奈微笑著搖頭,那少年和沐如森沐如霖藍一陽他們一樣,正是年少輕狂時,沒吃過苦,一路過下來,也太順利,以至于都不夠成熟呢。

……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過去,k市平靜的表面下,污濁的水從底下流淌而過,人們或者沒看到,或者當做沒看到,紅燈綠酒,從來不少。

紫園中學和鎏斯蘭學院的交流會即將舉行,藍一陽同學的胳膊上的夾板和繃帶終于可以拆除了,腿也恢復的很好,不過和沐如森沐如霖之間的矛盾雖然沒有放在明面上,但是卻在暗地里越來越洶涌,而那命硬好運的金家在被各種麻煩纏身之後,竟然找到了替死鬼,如今金家依舊逍遙,那替死鬼一家,卻已經在k市銷聲匿跡了。

那替死鬼,正是安家。

偷稅漏稅工程中偷工減料導致大樓倒塌出現眾多傷亡等等一系列罪名下來,安家轟然倒塌,安父入獄,據說在獄中畏罪自殺,安母帶著安右銘和安左左離開了k市。

這事發生的突然,好像就在安家四口和紫園校長離開醫院後就開始接連的出現狀況,等沐如嵐听說的時候,一切已成定局,斜對面金彪虎得意大笑的聲音透過那扇門那面牆,傳至耳中。

「只能說安家真是太倒霉了。」到沐如嵐這邊串門串的越來越熟的藍一陽听沐如嵐提起這事,一邊啃隻果一邊慢吞吞的評價道。

做生意挑選合作者是要很警惕小心的,否則一不小心挑了個黑心的合作者,到時候別說錢沒賺著了,被牽連下水都有可能,像安家這種最後被無情的利用推出去當替死鬼的,在商界還真不少見。

沐如嵐看了藍一陽一眼,又道︰「听說,你們家和金家也是有合作的。」

提到這個,藍一陽眉頭皺了一下,眼底不屑嫌棄,「藍秉麟那個垃圾搞的。」

藍秉麟啊……

沐如嵐想起那位只見過一面的並不顯得特別引人注目的少年,原來也不是善類呢,他在金家最混亂的時候選擇和金家合作,然後,安家就突然成了替死鬼。

「你都不打算管你家的公司了?」沐如嵐跳過藍秉麟和安家那個話題,微笑的看著孩子氣的縮在沙發上啃隻果的少年。

少年長得很英俊,高高帥帥的,只要再成熟一點,眼神再銳利一點,說話再咄咄逼人一點,她可以想象出若干年後,少年長成一個男人,把法律玩轉自如,成為律師界的不敗神話的姿態。

只是不知道時間是何時,沐如嵐不知道前世是什麼促使藍一陽在年僅二十四歲的時候就已經享譽全球,她的重生已經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本就該死掉的段堯,本該沒有交集的藍一陽,就連金家和安家,上一世似乎也沒有听說出現任何問題呢,所以沐如嵐對未來將會發生任何出乎意料之外的事都看得很開,甚至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世界果然要充滿變數才是世界不是嗎?

她很期待呢。

藍一陽眉頭皺了皺,「我對那東西沒興趣。」他把偌大的藍氏企業說成是那東西。

沐如嵐倒是對他這句話沒有什麼意外,只是好奇,「那麼把自己爺爺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送給藍秉麟?」

「他想得美!」藍一陽頓時咬牙切齒的回了一句。那對母子,他這輩子若是不把他們搞得後悔抱上藍白峰的大腿,他就不是藍一陽了。

沐如嵐微笑,不再言語,低頭翻動手上的報紙,不一會兒,外面走廊上又傳來金彪虎粗獷的笑聲,粗魯而狂妄。

藍一陽眉頭皺了皺,最近金彪虎的腿腳好像好了一些,老是往病房外跑。

「你以後少往外面跑。」要是撞見金彪虎那個家伙,天知道那個色膽滔天的家伙會不會對沐如嵐做什麼,vip樓層的病房都已經住滿了,沐如嵐想換病房根本行不通。

沐如嵐微笑的看了眼自己的腳丫子,「其實我不用住院也可以了。」

藍一陽也早就可以出院了,不過他出院的話就要回藍家去住,藍一陽懶得見那對母子給自己找氣受,便一直賴在這里不出去,他也懶得去鎏斯蘭學院上學,反正那些東西他自己隨便自學一下就會了,不過這會兒看著沐如嵐,他忽然覺得,出院好像也不錯,去鎏斯蘭學院上課,好像也不錯。

「那就出院吧。」

「嗯。」沐如嵐微笑,該出院了啊,準備了那麼久,好戲該上演了呢,若是有觀眾,也該等不及了吧,呵呵。

兩人說出院就出院,得到醫生的許可之後,兩家的管家佣人來的很迅速,三兩下把病房里的東西扔掉的扔掉打包帶走的打包帶走,爆滿的vip樓層一下子便有了兩個空房間。

……

夜幕悄悄降臨,夜色將白色的醫院籠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醫院,是眾多鬼故事中十分熱門的鬧鬼場所。

金彪虎坐在病床上,腿還裹著厚厚的石膏,前面的桌板上放著一台電腦,里面開著視頻,視頻里是一個赤身**的女人,對他做著各種極致妖嬈的動作,金彪虎呼吸喘重,污穢的話從口里不斷的吐出,「欠gan的小騷狐狸,腿抬高點!噢……」

有風吹動窗簾,窗簾輕輕的飄動了一下。

金彪虎看著視頻里的美景,眼楮都不舍得轉一下,只是忽然覺得有些冷,把被子往身上扯了點。

天空雲朵飄動,遮擋住月亮的雲朵輕輕的飄開,月光頃刻間灑在他米白色的窗簾之上,窗簾忽的劇烈的飄蕩了起來。

金彪虎覺得背脊發涼,下意識的看向窗戶那邊想看看窗是不是忘記關了,卻不料,猛然撞進眼簾的,是浮現在窗簾上面的一個人影,那黑影似乎是一個女人,發絲飄飄,就這麼僵直著身子,漂浮在他窗外盯著他看一般。

金彪虎眼眸徒然睜大,嚇得打翻了電腦,大吼,「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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