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謙人伸手包住她的手,柔軟的,溫暖的,叫他心髒也跟著變得柔軟了起來。
沐如嵐伸手模了模抱著她大腿的小家伙,微笑著跟墨謙人道︰「可愛嗎?」
墨謙人掃了眼那個流著鼻涕怯生生的躲在沐如嵐大腿後面看著他的小鬼,沉默的表示,一點都不可愛,快放開你的手!髒死了!
沐如嵐晃晃他的手,笑得眉眼彎彎,「以後我們也生一個吧。」
沒有羞恥心的變態又開始說這種叫人覺得羞射的話了。
那邊墨媽媽和墨無痕剛剛踏出家門一步,突然就听到這麼一句,立刻就觸了電似的彈進去一人躲在一邊偷看,兩母女臉上是一模一樣的激動蕩漾的表情,艾瑪好激動啊!怎麼可以進行這麼刺激的話題,而且還是沐如嵐提起的嚶嚶嚶嚶嚶快點頭快點頭!生一隊足球隊最好了!
墨謙人沉默的看著沐如嵐,突然想到一個軟綿綿的小小的和沐如嵐長得很像的小女孩蹬著小短腿朝他撒嬌喊粑粑的畫面,于是耳尖在葡萄藤架子的陰影下悄悄的紅了,淡漠的眸中有細碎的光芒,竟有種前所未有的期待感,和沐如嵐結婚,然後生一個可愛的女兒,組成一個圓滿的家庭……
「謙人,好不好?」沐如嵐又晃了晃,彎彎的眸子就像月牙,盈滿了動人的光輝。
墨媽媽和墨無痕呼吸都屏了起來,拳頭握起,特別期待著什麼似的。
「好。」墨謙人拉起她的手,她的手背劃過臉頰,然後放在唇角輕輕的吻了一下,「明天晚上去看戒指。」
「好。」沐如嵐笑容更深了一些。
墨媽媽和墨無痕激動的原地抖身子,墨爺爺坐在客廳里看晚間新聞,見到兒媳和孫女這副扒在門邊這副模樣,霎時額角滑下幾根黑線,這是在干什麼?
……
燈光曖昧的高級酒吧里,辛辣的酒被一杯杯的飲下,眼眶紅腫的女人看起來就像沾了水的花朵一樣嬌艷欲滴,引得四周的人垂涎不已。
陸子孟沉默的坐在蘇澄湘旁邊,沒有說話,只是幫她倒著一杯杯的酒。
砰的一下,酒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蘇澄湘淚眼朦朧的看著陸子孟,「子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謙人哥和她在一起了?是不是?!」
陸子孟沉默著沒說話,落寞復雜的神情蘇澄湘看不到,酒精麻痹掉她的理智,只知道一昧的倒著苦水發泄著怒火,「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幫著一個外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說過永遠不會拒絕我的,你說過會幫我的!你的承諾呢?!陸子孟!」
「你喝醉了,澄湘。」陸子孟揮手讓酒保把酒撤下去,臉上沒有了以往吊兒郎當公子的模樣。
「我沒醉!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早告訴我我就早回來了!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混蛋!我告訴你,就算沒有謙人哥我也不會喜歡你的!」蘇澄湘怒吼罷,酡紅著臉頰,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想要走人,卻不料一下子撞在了一個穿著白色西裝腆著將軍肚的中年男人身上,他手上的一杯紅酒全部都被撞撒在胸口上。
「我操!該死……」那男人抓著蘇澄湘的手臂正想罵人,卻霎時在看到蘇澄湘的面容後住了口,眼里的怒火轉為yin色,「這是哪來的美人……」爪子還沒踫觸上蘇澄湘的臉頰,陸子孟便已經冷著一張臉把人給搶回懷里。
京城里多的是藏龍臥虎之輩,這男人看起來也有些地位,身後有好幾個保鏢,此時看陸子孟只有一個人,怎麼可能把到手的鴨子給放走?
半個小時後。
偶爾幾輛車子開過的馬路邊上,路燈孤獨的身影每隔一小段便能夠看到一抹。
陸子孟臉上帶著不少的傷,背著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醉暈過去的蘇澄湘慢慢的走著。
「听我的話,以後離墨謙人和沐如嵐遠點。」陸子孟看著前方低低的說道。全世界的人都可能會傷害你,只有他是不會的;他可能會傷害全世界的人,唯獨不會傷害你一個。
「謙人哥……」蘇澄湘睡夢中呢喃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那麼輕,卻叫他連心都揪疼了。
「听話。」雖然知道沒用,但是他還是忍不住低聲囑咐。那兩個人都太危險了,一個是任性到極點誰的話也不可能阻止的了的狂妄天才,一個是在他看來十分危險的精神病態者,不知道墨謙人對她的治療進行到哪一步了,但是總歸還是離遠一點比較好,否則到時候,不管是蘇澄湘發現沐如嵐的不對勁,還是沐如嵐因為蘇澄湘而發生什麼異常從而傷害到蘇澄湘,結果都是糟糕透頂的。
「陸子孟……」蘇澄湘低低的呢喃又響了起來,叫陸子孟心尖兒猛然顫了一下,兩秒後又听到她道︰「最討厭你了……最討厭……」
陸子孟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不再說話的慢慢背著人往前走,手機在剛剛跟那群人打架的時候壞掉了,蘇澄湘這副模樣也不適合送回蘇家,所以只好步行著回去了。
路燈下,交疊的影子拉長後又縮短,縮短後又拉長,唯一不變的是,他從未把她放下過……
……
墨謙人送沐如嵐回別墅睡覺,然後理所當然的在管家大叔的怒瞪下跟沐如嵐洗洗睡了。
翌日,陽光從窗外射進,白色的棉被被映襯的越發的柔軟。
沐如嵐就像一團軟綿綿的如嵐就像一團軟綿綿的小貓咪,窩在墨謙人的胸膛上,烏發撒了他一身,顯得嬌小玲瓏的,墨謙人睜開眼便看到這麼一幕,心髒一片柔軟,指月復悄悄的滑過她白皙嬌女敕的面頰,然後落在櫻紅漂亮的唇瓣上,便再也移不開。
輕輕的伏過身子,湊近她的面容,咽喉上下移動了兩下,男人在每天早晨總是渴望點什麼東西的……雖然他一向是個自制力強的驚人的人。
柔軟的唇瓣相貼,一開始只是想要淺吻,只是人是容易貪心的生物,在沐如嵐身上,墨謙人哪怕是個神,也墮落成凡人了呢。
一雙手抱住他的腦袋,少女閉著眼眸熱情的回應著,輕輕掀開一條縫的眸子瑩光閃亮,帶著笑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管家大叔見上面沐如嵐和墨謙人遲遲不下來,有點不淡定了,他可是身負老爺交代的守護公主殿下的使命的!三兩下跑到門口,理了理衣服,一本正經的敲門,「小姐,您起床了嗎?再不下去用早餐,去學校會遲到的。」
幾分鐘後,房門打開了,沐如嵐和墨謙人衣冠整潔的走了出來,只是沐如嵐的唇瓣有點腫,墨謙人的唇瓣同樣有點腫,沐如嵐臉頰紅撲撲,顯得格外的嬌艷欲滴,墨謙人神色淡漠依舊,被幾絲黑發擋住的耳尖有點紅。
一副奸情滿滿的樣子!
管家大人都快哭了,老爺啊,他好像沒有守護住小姐的貞操啊!敵方火勢太凶猛,我方防守嚴重不給力啊!
吃過早餐,墨謙人送沐如嵐去學校,照舊送到校門口,沐如嵐已經換上了慕華的校服,可是即使如此,兩抹風華絕代的身影還是叫看到的人頻頻側目,嘀咕著這是誰,以前沒見過。慕華學生人數太少,全校學生們幾乎都是互相認識的。
「那我進去了。」沐如嵐微笑著想要放開墨謙人的手。
墨謙人卻又把人拉了回來,在沐如嵐疑惑的目光下,略顯蒼白卻藝術家的手一般漂亮的手理了理她的發絲,清冷的嗓音低低輕輕的響起,「他們教你的東西要好好學。」
沐如嵐怔了下,他們教的東西?他們是誰?又會教她什麼東西?
墨謙人卻似乎沒有說的打算,親吻了下她的指尖,放開她的手,「我放學過來接你。」
「好。」沐如嵐微笑著擺擺手邁著步子走進學校。
墨謙人看著沐如嵐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才轉身離開,一如既往的清冷自信,站在原地當圍觀者的人們,腦袋左轉右轉,都不知道視線要追隨哪個而去。
昨天迷路過一次後,沐如嵐便跟梁欽倫要了一份慕華學院的地圖,地圖上面有顯示各條去各個書齋的路線,每棟建築物是干什麼的、幾年級的學生什麼的都有顯示,只是有些特殊的標志沐如嵐看不懂,紅色的海鷗、黃色的海鷗、藍色的海鷗什麼的,到底是什麼呢?
高三年書齋那邊,霍夜舟陰沉著一張臉坐在三班屬于他的華麗沙發上,邊上窗戶那里掛著他的鸚鵡「強霸」,其他男生們面面相覷,沒有人作聲,開玩笑,老大正堵著火呢,他們還上去開口,不是找死麼?
「唉唉,沒有妹子在身邊的感覺嚴重缺水呢。」半眯著一雙眼顯得十分犯困似的的時一頂著可能會被霍夜舟月復黑死的危險,趴在教室面向外面走廊的窗戶上道,這都怪蘇北邵那班的女生太沒用了,在警方和匪徒的對峙中嚴重的丟光了他們班的臉,于是聯合著把桑菡兒等女生們給趕了出去,其他兩班自然紛紛效仿,那些女生太煩了,早就厭惡到不行了,這會兒正是個機會。
于是校長梁欽倫那邊不得不把女生們安排到其他書齋去了。而實際上,在少年們把人趕出去之前,上面便已經就那件事上面給他們做了評估,女孩們沒有一個具有潛力被選中的,自然也就等于被拋棄了,不過這也算是正常的,歷年來男孩被選中和女孩被選中的比例是10︰1。這個圈子里,被嬌生慣養的有太多,巾幗不讓須眉什麼的,也是因為稀有才叫人佩服。
下一秒一瓶水從旁邊遞了過來,睡眼惺忪的時五听到自家大哥說缺水,于是十分乖巧的把他昨天喝剩下的水遞了過去,一邊呆呆的看著外面,半天才眨一下眼皮。
時一嘆息了一下,把水接過來放一邊。
一班那邊,坐在教師講台上,有著沖天發型的少年一邊玩著手機一邊時不時的問人,「來了沒有?」
正在走廊上趴著往下看的人看到沐如嵐走來的身影,回頭道︰「來了!」
賀火一听,猛地抬頭看了外面一眼,隨後想起什麼,頓時懊惱了一下,對班上道弟兄們道︰「記得啊,別被那女人迷惑了,一會兒誰敢沒出息的听話,誰就給爺去梁欽倫的辦公室門口撒尿!」
「老大,這也太狠了吧!」有人哀嚎了一聲,梁欽倫就是只笑面虎啊,去他辦公室門口撒尿,要是被抓到肯定會被割掉小弟弟的!
「瞧你們那點出息!怕就給爺注意點!要是敢讓爺跟蘇北邵和霍夜舟那兩個沒種的蠢蛋一樣丟臉了,爺不但要你們在梁欽倫辦公室門口撒尿,還要拉屎!」少年連嗓音都帶著一種霸道的味道。賀火表示,作為三個班唯一一個沒在沐如嵐手下吃過癟,也跟對方還沒怎麼接觸的老大幸存者,他要保持這個記錄!他才不會像其他那兩個一樣沒用呢!三言兩語就被哄得團團轉!
時間過去一會兒,去一會兒,外面當哨兵似的少年喊道︰「她上來了!」
沐如嵐上來了,一班的學生們卻非但沒有收起桌面上的東西,反而越發的變本加厲起來,就像故意搗蛋似的。
沐如嵐低頭看著地圖,依舊在好奇那些標志是什麼,上了三樓,看都沒看一眼一班外面和里面的學生,徑直進了二班。
「……」一班集體少年郎。
坐在講台上的少年視線跟著沐如嵐過去,隨後反應過來什麼,猛地跳下講台,一腳狠狠的踹在講台上,「靠!」下一秒少年踮著腳尖揉腳,臉色鐵青,媽的,疼死他了!
一班弟兄們默默低頭裝作沒看到。
「那女人是怎麼回事?!」賀火揉好腳又踹了講台一下,泄憤似的,只是這次聰明的是用腳板而不是用腳尖了。
「她又去給二班講課了,太討厭了,難道是因為羞澀于見到這麼貌美如花的我嗎?」柳豐封蘭花指一翹,漂亮的臉上笑容可掬的道。
「去死!」
賀火火大的出了教室,恰好跟那邊同樣出了教室準備去二班的霍夜舟撞了個對面,兩人同樣很不爽,憑什麼作為他們三個班的教導員,沐如嵐在昨天給二班上了一天的課後,今天還是去二班?這是**果的鄙視!**果的瞧不起!**果的偏心!
哼,別誤會,他們才不是在吃醋嫉妒,只是他們都在班上為沐如嵐準備了「節目」,結果她不來,豈不是叫他們白費心思?
比起火大的霍夜舟和賀火,蘇北邵那邊可是滋潤多了。
天使在跟他們講課,語言幽默詼諧,總是能調動他們的腦細胞進行思考,既不枯燥也不復雜難懂,更重要的是,光是看著她那個人,估計都沒人會去開小差引得她不高興或者浪費了她的口舌的。
當然,對于蘇北邵來說,這也是一種榮耀,他們三個班從初一斗到高三,誰輸誰贏一直都沒法確定,什麼都要比一比,這會兒沐如嵐的偏愛也在不知不覺中被當成一種競爭了。
沐如嵐正在二班教室里講課,下面少年們听得倒是認真,雖然總是有幾個會盯著她犯痴呆,教室門卻突然被敲響,霍夜舟戴著藍色邊框斯文秀氣的眼鏡站在門口,雙臂一抱,卻又有種漫不經心的風流。
他就站在那里,身子往邊上斜了一些,也不說話。
「有什麼事嗎?」沐如嵐微笑著看著昨天才讓她欺壓著似的洗了雨傘的少年。
「嘖,當然有事,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想要學習的學生們竟然等不到老師,所以只好又繼續當紈褲子弟了呢。」扣扣手指甲,霍夜舟一副全部都是你的錯的模樣。
「這樣啊,那可真是那位老師的失職了,不過也許她不去你們班的原因,是因為她看不到你們想要學習的心呢。」沐如嵐笑容依舊的道。
「真是冤枉,明明就是偏心吧。」這麼說著,其實沐如嵐偏心不偏心他才不在意呢,霍夜舟此時就想著報復沐如嵐,誰叫她拿他爸威脅他的?!更凶殘的是還要他去洗鳥屎!從小到大哪個女人不是看到他就獻殷勤,只有這家伙竟然敢威脅他,只為了讓他去洗那惡心的鳥屎!
「你的鸚鵡還在班上吧。」沐如嵐笑容微微的收斂起來,顯得有些嚴肅。
「……那又如何?」好好的,干嘛提到他的鳥?莫名其妙!
「但凡那只鳥還在你們班掛著,我就不會過去。」
仿佛被沐如嵐刺到了某個死穴,霍夜舟表情驟然陰沉了下來,拳頭攥起,冷笑,「你以為誰稀罕?!不過是來玩玩罷了,竟然還當真,可笑!」說罷便轉身走了開。
三班的人神色古怪,蘇北邵眉頭微蹙,霍夜舟那鳥可是他的寶貝,從初一那會兒就一直帶著,寶貝的很呢,這會兒沐如嵐還挑那只鳥來說話,真糟糕,別把那家伙惹毛了。
沐如嵐卻是神色不變,曲起手指敲了敲黑板,「我們繼續吧……」
站在一班後門眼見著霍夜舟再一次在沐如嵐那里笑著過去臭著離開的賀火少年模了模胸口,默默的退回去,他還是繼續想想計策再說,他的記錄要保持啊,保持到底他就是贏家了。
……
k市。
戴著茶色墨鏡,穿著黑色長風衣的少年拉著行李箱緩緩的走進了機場,哪怕被遮住了半張臉,那白皙尖俏的下巴和艷紅的弧形漂亮的唇以及修長漂亮的身材照樣招惹了不少的視線。
那唇角勾著一抹弧度,竟顯得妖嬈萬分。
他手上拿著手機,對面傳來禮申有點著急的聲音,「老大,咱別去摻合那事成不成?」保持了那麼久的平衡如果被打破了,他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後果,然而不管如何,他卻知道,一定會造成許多的悔恨的。
段堯唇角的弧度上升了一些,仿佛惡魔露出獠牙,微略沙啞的勾魂動听的聲音低低的響起,「你想像裴揚一樣惹我生氣嗎?」
禮申頓時沉默了兩秒,「他只是……」
「不管如何,我的命令放在最前頭,不要跟我談感情這種可笑的東西。」段堯打斷他的話,勾魂的嗓音顯得森冷,叫那頭的禮申瞬間神色微僵的沉默了。
「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我不希望出現任何的問題,了解?」
「知道了。」禮申終于還是選擇噤聲,他知道段堯不會傷害沐如嵐的,雖然他即將要做的事可能已經傷害到了,他害到了,他又想起了什麼,「那舒敏呢?」
「不過是不自量力的女人,放了吧。」看在她還有點自知之明的份上。
禮申松了一口氣,總算對得起沐如嵐的交代了。
電話掛斷,段堯拉著行李走向登機口,茶色的墨鏡擋住了那雙瑰麗的宛如寶石一般的眼眸,沒人能看到那雙眸中的色彩。
讓惡魔誕生之後,卻想拍拍一副若無其事般模樣的走人嗎?呵……
……
沐如嵐依舊給二班的上了一天的課,時五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直站在走廊上趴在二班的窗戶上盯著沐如嵐,呆呆笨笨的模樣看起來隨時都可能睡過去,偏偏當沐如嵐提出問題的時候,他會第一個解出來,于是見他是有在听講的,沐如嵐便讓他去搬了把椅子坐在後面听,本來還呆呆的家伙一听立刻動作比什麼都快的回班把自己的椅子連著桌子都搬了過來。
蘇北邵嘴角抽了一下,這是叛變?小呆子竟然拋棄霍夜舟和他大哥,投入了沐如嵐的懷抱?
果不其然,下一秒蘇北邵隱約的听到隔壁教室里霍夜舟陰險的聲音,大體就是出去了別想再回來之類發泄怒氣的話。
時五端端正正的坐在座位上,看起來就像發呆一樣的認真听課,全然不知道他這副模樣把多少人給氣著了。
時間眨眼又在圍觀與被圍觀中過去,由于整個書齋三樓,二樓就是中午用餐的地方,不用出這個範圍,就意味著不用見到那些煩人的女人,倒也清淨悠閑。一樓有休息室,用來給身體不適需要稍作休息的學生休息睡覺的,有三間,本來一向是被三個班長給佔了的,用來偷懶睡覺補眠的地方,結果沐如嵐知道有這地方後,立刻給佔了一間,而且還好死不死的是霍夜舟常睡的那間。
霍夜舟黑著臉盯著自己緊閉的休息室,很好,這女人是故意的吧?她是跟他杠上了還是真的就那麼巧合?三間房並列,他住第二間,沐如嵐偏偏挑中他這間!那家伙看他是有多不順眼處處跟他過不去?!
而住在第一間的賀火看著自己整的華麗帥氣的屋子,莫名的有種糾結感,明明他是第一間,為什麼在同樣空著的情況下,沐如嵐還會跳過他這間而跑去第二間呢?他的記錄保持了,可是少年卻森森的糾結了。
一個交集太多被氣的半死,一個毫無交集卻開始有點糾結為什麼自己跟她毫無交集了,就連蘇北邵都開始糾結了,明明他跟沐如嵐應該關系最好的,怎麼他卻感覺那麼平靜呢,好像自己是路人甲一樣,沐如嵐對霍夜舟才是特殊的……
沐如嵐才不知道他們怎麼想呢,躲在暖綿綿的被窩里跟墨謙人發完短信後便美美的睡過去了,並且表示明天要把墨謙人的被子床單搬過來換上,一副這休息室已經是她的了的厚顏無恥的模樣。
下午沐如嵐又去給二班講課,對于其他兩班視而不見一般,氣得兩班少年直磨牙,心道二班哪里有他們班好,沐如嵐真是沒眼光等等等等,沒發現自己好像忘了要捉弄和反抗沐如嵐的這個初衷。
最後一節下課鈴聲響起,墨謙人的車子停在校門口的停放區,安靜頎長的身影靜靜的站在車子旁邊,微風輕輕撩動他細碎的發,淡漠的面容上,眼底仿佛有一團柔和的光芒,沉靜舒適的藏在眼底,只給最珍貴的那個人。
沐如嵐收拾了東西謝絕了二班同學們的晚餐和聚會邀請,唇角勾著溫柔的微笑的往校門走去,心髒比以往更雀躍一些,她要和墨謙人去選戒指,那是不是意味著,就給他蓋了章呢?呵呵,真叫人期待吶。
沐如嵐穿過竹林,步伐依舊那麼悠閑愜意,卻又似乎比往常的慢吞吞快了一些,忽的,一陣風嘩啦啦的掃過,高高的竹子搖晃著發出聲音,沐如嵐腳步忽的頓住,站在原地視線掃向四周。
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見著。
沐如嵐眼眸微微的眯了下,不動聲色的再次邁動步伐,往外面走去。
遠遠的便看到站在校門外被圍觀的那道身影,沐如嵐心情再一次飛揚了起來,唇角的笑容勾起,漂亮的眼眸也彎成了勾魂的月牙。
人們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紛紛的讓開路,側目看向沐如嵐。
墨謙人把人接住,對于他來說並不明顯的重量,卻一瞬間仿佛填滿了整個淡而無味的生命和難以找到刺激感的心髒一般,只是靜靜的跟她呆在一起,便找不到任何的空洞。
「走吧。」
「好。」
黑色的車子遠去,圍觀的群眾漸漸的才散去,同樣是停放區里面的車子上,幾個少年齊齊皺了下眉,嘖,竟然是有主了的,真是……
車子在馬路上不急不慢的行駛,開進了市中心,卻停在了一個人跡略少的巷子前,灰白色的磚塊,就像江南煙雨間的古建築,只是少了那份嬌氣。
墨謙人牽著沐如嵐走進巷子里,拐過好幾道彎,竟然陸陸續續的出現一家家店面,有古玩店和古香古色的餐廳,他帶著她走進了一家兩層樓的紅木建築里,剛剛走進,便立刻有穿著青色中山裝的男人從旁邊的一扇屏風內走出,看到墨謙人的時候怔了下,隨即滿臉驚喜,「墨先生?!您可來了!老先生午飯時還在念著你呢!」
相比于中年男子的熱情,墨謙人卻只是神色淡漠的點頭,那人立刻有眼色的看到墨謙人和沐如嵐牽著的手,牽著的手,雖然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的驚訝了,但是還是很快笑容滿面的把他們帶上了二樓。
腳步踩在木制的階梯上,發出輕微的腳步聲,光是雅致古樸的設計和檀木的清香,便叫人忍不住對這家店產生好感了。
一樓空蕩蕩的,除了接客的泡茶桌椅之外什麼都沒有,二樓卻是天差地別了,剛剛上來,入目的便是玲瑯滿目的玉,特別是靠牆那一面大大的圓形架子上,全是去了皮的一整塊的綠色、黃色、藍色、紅色的還未加工過的玉,每一塊都晶瑩剔透,美到極致。沐如嵐不懂玉,卻是光看著也知道是價值不菲的。
「喜歡?」墨謙人神色淡淡的看了眼那面架子問道。
「很漂亮。」沐如嵐微笑著道,喜歡不喜歡她自己倒也說不出,只是覺得很漂亮罷了,畢竟在她心里,最愛最漂亮最可愛的,還是她的人偶們吶。
「恩公!」一道略顯激動的聲音響起,滿頭白發坐著輪椅的老人從一間屋子里被推了出來,身後是一個穿著白色旗袍的婀娜女人。
這老人是這店的主人,在珠寶界十分的有名望,幾年前在美國旅游的時候成為了一個有戀老癖的變態食人魔的獵物,他的雙腿小腿被砍去吃掉了,在他歷盡四十八個小時的恐懼後,在對方決定把他的手也砍掉的時候,是墨謙人及時出現救了他。
于是知恩圖報的老人便時常掛念著這位年紀輕輕的恩人,卻一直愁著找不到報答的方式,在得知對方家里根本什麼都不缺之後,要他拿對對方根本沒多少用處的錢財去報答什麼的,他是絕對不願意的,那已經意味著他對自己的生命的不重視。
墨謙人看向老人,已經說過不少次喊他名字就可以了,不過對方總是改不了口,他也便隨他了。
老人身後推著輪椅的女孩含羞帶怯的看了墨謙人一眼,出聲道︰「墨先生。」
這是老人的孫女,墨謙人救了人之後,對方自然也就認識他了,只是墨謙人根本連對方叫什麼名字都不記得了。
墨謙人沒理會她,只是牽著沐如嵐的手跟老人介紹道︰「我愛人。」
不是女朋友不是未婚妻,而是愛人。
沐如嵐微笑著跟老人打招呼,「你好。」
老人很明顯的怔了下,他不是沒看到沐如嵐,只是方才下意識的以為這是墨謙人的妹妹,因為他是听說墨謙人有個妹妹的,只是一直沒見過。下意識的就看了眼身後臉色霎時有點發白眼眶微紅的孫女,又看了看墨謙人和沐如嵐,有點無奈的搖頭,「嫣兒啊,你先下去看看新進的那批原石怎麼樣了。」
「好。」女孩也不扭捏,點點頭便紅著眼眶下去了。
沐如嵐稍微握緊了些墨謙人的手,才到京城沒幾天就看到兩朵漂亮的桃花了,真不愧是她男人吶,真是優秀,沒有暗戀者才奇怪呢。
墨謙人表示要看戒指,老人二話不說的便帶他們去了一間關著的房里,里面擺設著各款戒指,不多,卻每一款看起來都是極佳的精品。
「設計師的新作品,市面上僅我這里有賣。」老人道,他們這里只賣精品,除了玉之外還有更大眾一些的金子,只是比較少,價格也不輸給一些玉。
墨謙人看向沐如嵐,沐如嵐便將視線落向櫃台下面,最後落在一對很簡單卻顯得十分大氣的戒指上面,銀白色的戒身,中間刻著一圈細細的小小的看不懂的梵文,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花紋呢。
老人把那對戒指拿出來給他們看,墨謙人看著那上面的字,淡漠的眸中透著些許的亮光,沐如嵐卻是看不懂上面寫的是什麼,「寫了什麼?」
墨謙人卻只是握緊了她的手,唇角仿佛微不可查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沐如嵐眨眨眼,湊過去仔細看,卻一不小心醉在了男人眼底的溫柔之中。
老人坐在輪椅上,臉上也帶上了笑容,一直以為恩人這副清心寡欲的模樣很難能找到適合他的女孩呢,現在看來,果然緣分這種東西是上天注定的,每個人生下都有一個注定屬于你的命定伴侶,他的嫣兒最是信這個了,雖然很遺憾沒能和恩人在一起,但也會祝福和繼續往前看的。
挑了戒指,墨謙人又帶沐如嵐回家吃飯了,墨爺爺和墨媽媽表示要先從沐如嵐那里探探口風,畢竟柯老爺子他們可不熟,對方的視察可是關系著他們兒子和孫子的人生幸福的,可不能讓未來親家覺得有哪里不滿了。
等墨謙人再把沐如嵐送回別墅,兩人關燈睡覺後,一直都心存疑惑的沐如嵐趴在男人胸口上問道︰「為什麼是訂婚而不是結婚呢?」怎麼听都是結婚的章蓋得比較重吶,雖然她年齡不夠,但是對于他們來說,要解決也不是一件太難的事不是嗎?
墨謙人撫著她柔順的發沒作聲,要解決年齡問題自然不難,但是結婚和訂婚是兩個概念,未成年和成年同樣是兩個概念,就像有一天你曾經眼中的世界在你更懂了一些事情後驟然變成另一個模樣一樣,他不想綁她太緊,世界還很大,她會高興看到更多的美麗風景的,只需要無論如何都回到他的懷中即可。
沐如嵐眨眨眼,想到了什麼,抬頭,在黑暗中看到男人的下巴,「是因為結婚後要愛愛嗎?其實我覺得,我們現在也可以的吶。雖然很大,但是我會努力的接納的哦,要不要試一下呢?」
墨謙人這會兒徹底這會兒徹底沉默了,他不應該指望沒有羞恥心的變態能不想歪的……
悄悄的拉上被子遮住自己被沐如嵐盯著的臉,抓住被子下面少女惡意的亂模的手,淡漠的嗓音響起,「睡覺。」
樓下管家大叔正在檢查門窗,在關最後一扇窗子的時候,動作突然頓住,看向別墅外面,那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一輛黑色的車子,這附近的別墅都是隔一段才有一棟的,他們別墅對面也沒有其他的別墅,那車子是誰的?干嘛的?
把門關上,老林管家疑惑的走了出去,剛剛靠近,彎下腰想要敲敲車窗看看里面有沒有人,那車子突然就發動起來,快速的飛奔而去,頓時驚得管家大叔摔在了地上,顯得有點驚疑不定,這誰啊?!大晚上的守在他們家外面干什麼?太奇怪了!
管家大叔站起身,拍拍褲子,覺得他明天得去讓人來在院子里和門口裝幾個攝像頭,雖然和墨先生似乎離訂婚日期不遠了,但是這里離慕華近不是,小姐總會回來住的。
黑色的車子在馬路上飛馳,開車的少年如花妖一般的妖嬈美麗,他視線緊盯著前方,速度快得叫人眼花繚亂的超越前面一輛輛的車子,引得喇叭聲剎車聲不斷,他卻仿若未聞。瑰麗如寶石般的桃花眼幽深一片,仿若黑不見底的深淵,隨時都可能把人拉進其中。
慕清風開著車子慢悠悠的跟在後面,雖然慢,卻又能總是不跟丟。
段鈺遠在香港,一邊逗弄著身邊睡著卻還是帶著利爪的小狐狸,一邊听著慕清風給的報告,低低的笑聲輕輕的響起,眸中卻一片冰冷諷刺,「所以說,只要他還有一天會為情所困,就休想從我這里拿走任何東西。」
沐如嵐,那是他的致命弱點,他會抓著那個弱點,然後看看他搖尾乞憐的模樣到底有多叫人厭惡。
「這樣未免也太冷酷了吧,鈺少,好歹也是你弟弟啊。」慕清風風涼的道。
段鈺溫柔的笑,爪子啪的一下被睡著了還在嫌棄他的劉裴揚拍掉了,「你記得好好拍,我很期待京城會被他鬧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