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冷月剛剛出了院立刻又被送進了醫院,前次是假的危險,後面倒是真的了。
「懷孕前三個月孕婦要十分小心,情緒波動太大嚴重甚至可能會導致流產……秦小姐這次幸得送來及時,要不然……」戴著眼鏡的中年女醫生在那邊跟秦出雲說著相關注意事項。
秦冷月躺在病床上,臉色看起來並不好。
雪可神色依舊冷艷,秦破風秦夕陽站在秦冷月病床邊上。
「我沒事的……你們不用擔心。」秦冷月虛弱的笑著道。
「姐……」秦破風神色復雜。
「我真的沒事,只是意外而已,可能是因為沒有听醫生的話在醫院好好休息就出去了。」秦冷月眼底有些難堪起來,是很難堪,竟然在排名大廳出現這種狀況,任何人都會知道她秦冷月多麼接受不了被踩在下面的事,嘲笑她的人只會越發的嘲笑,而就是親近的人也會覺得她太小氣了吧,可是她控制不了,人格低賤榜第一,這個名次帶著往日可恨骯髒的記憶沖進大腦,好像那些她以為已經是過去式的事情又出現在眼前,讓她一時氣結。
「既然如此,希望你不要再犯這種錯誤。」雪可冷淡的聲音響起,她依舊是一身高級定制女式小西裝,烏黑的發絲一絲不落的綁在腦後形成一個髻,看起來驕傲又強勢,語氣也是公式化的,「孩子現在在你肚子里,如果你不好好保護,就算是boss也無可奈何,而且你應該知道最近boss很忙,並沒有多余的時間和精力分給你。」
「雪可,你不要太過分。」秦破風沉下臉看著雪可,語氣也冷了下來,一副秦冷月倒貼的樣子,難道把人上了還讓她懷上孩子這種事,是別人逼boss的嗎?如果是那些倒貼上來的女人也就罷了,但是秦冷月不同,她跟了白莫離十年,從他還什麼都不是的時候就已經不離不棄的跟在他身邊,光是這一點,縱使她有什麼不好,也足夠讓所有人原諒她了!
「我只是就事論事。」雪可依舊冷淡的道,她和秦破風他們不一樣,她是白莫離已經半成功的時候才加入白帝國的,對于秦冷月對他們boss的恩情,雖然知道,但是感觸卻並不大,在她看來那不過是一個人頗有眼光的把自己財產的一半拿來投資一個潛力股罷了,對他們的感情還不如黑豹白虎他們來的深,縱使她說的話在人情上看來確實過分了一些,但是她不需要跟他們顧什麼人情,她的責任就是全心全意的站在白莫離那邊去替白莫離冷靜甚至無情的看待和思考一切,即使這放在某些言情小說里面,她就是個徹徹底底的讓人討厭的反派角色。而白莫離允了她的這種個性存在,承認了她的能力,否則她不會加入白帝國。
而秦冷月懷上白莫離的孩子這種事,雪可在得知這事的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並不希望秦冷月把孩子生下,現在並不是適合白帝國太子或者公主誕生的時候,秦冷月和那孩子在白帝國和教會的爭奪戰中會成為扯白莫離後腿的東西,更重要的一點是,白莫離並不愛秦冷月。
「就事論事?」秦破風感到憤怒,大概是因為所站角度不同,秦冷月比他們大三歲,從他們有記憶開始就是秦冷月一把屎一把尿拖著他們長大的,不管秦冷月如何,如果他們不幫著秦冷月,那麼就是他們無情無義了,「難道這種事她能自己控制嗎?白帝國那麼大,難道還保護不了一個女人?如果不是你們給沐如嵐那些分數……」
「破風!」秦冷月臉色難看的制止他的話,「沐小姐得到分數是理所當然的,我不舒服與她無關!」秦破風想幫她說話,可是在秦冷月看來這種話還不如不說,那只會讓她覺得更加難堪。
「那麼,該說的我都說了,冷月小姐也沒有什麼大礙,我還有事,先走了。」雪可冷淡的朝秦冷月點了下頭,轉身走了出去。
「該死!」秦破風瞪著雪可的背影氣得肺部翻騰。
秦冷月臉色難看,卻還是道︰「別生氣,是我不好,今天白大哥被amon先生羞辱的事,大概雪可還在氣頭上。」
「有本事就去找那個amon發火,對一個孕婦發泄算什麼……」秦破風擰起眉,看到秦出雲進來,問道︰「醫生怎麼說?」
「好好休息,注意情緒。」秦出雲道,眉頭微蹙,「姐,你還是回總部去養胎吧。」她覺得,從沐如嵐到白帝來後,里面的氛圍還是其他好像都變得跟往常不一樣了,隱隱的,好像有種不管什麼事都在漸漸的圍繞起她轉的感覺,很奇怪。
本來秦冷月懷孕了就不該出現在白帝的,不過自從知道沐如嵐出現在美國,又親眼在哈佛見了她一次後,她敏感縴細的神經就有種沐如嵐很危險的感覺,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其實她不是很清楚。
沐如嵐看起來並不存在什麼武力值,看起來就像誰都能掐死她一樣,所以秦冷月自動把這種危險感歸為是女人看到會搶走自己東西的生物自動升起的警戒,雖然她覺得白莫離愛上沐如嵐什麼的確實有點荒謬,但是現在看看,她到白帝來守著完全是正確的,才多久的時間,白莫離對沐如嵐的態度就隱隱的有些變化了!
她怎麼可能會離開白帝,回到遠在華盛頓的總部?難道要等著沐如嵐把她在乎的東西都搶走了再來哭嗎?難道她不應該先下手為強?她捍衛自己在意的東西難道不是理所當然?她暗中搞破壞難道不對?
秦冷月不說話,拉上被子閉上眼眸。
幾人對視了一眼,不得不離開病房,讓秦冷月一個人呆著。
另一邊。
夜幕已然降臨。
從校醫院離開的雪可回到了白莫離的辦公室,把事情跟白莫離簡單的敘述了一遍,包括她說的每一句話。
白莫離正在處理文件,也不抬頭,只道︰「確實說的過分了。」
「如果她是boss愛的女人,我會收斂自己的脾氣。」雪可依舊嚴肅冷艷的道。她平日里已經對秦冷月很收斂脾氣了,看在白莫離的面子上。
白莫離手上的劃動的鋼筆頓了下,看著文件上的字母眼眸微微的眯了下,會和秦冷月發生關系這一點也是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的,只是白帝國總部每一個死角都被監控著,唯一沒有被監控著的,就是他住的那一個樓層,導致那件事情發生後,只有唯二的當事人能處理這件事,只是他記憶混亂,秦冷月渾身**,身上甚至還有不少的痕跡,凌亂糜爛味道濃重的大床無一不是他們發生了關系的證據。
只是……
隱隱的好像有哪里不對勁,這種事也沒辦法問雪可,他的樓層就算是雪可也不會隨便進入,問了她也不知道。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送冷月回總部去。」女人多了就是麻煩多。
「如果她拒絕呢?」雪可問道。
「由不得她拒絕。」冷酷銳利的鷹眸看向窗外,猛殺又不見了,又跑去跟沐如嵐那只鴿子鬧去了?
「我知道了。」雪可點點頭,又道︰「好萊塢環球影城那邊的相關監控都已經調過來了,一剪正在看。」那麼多的監控視頻,足夠左一剪看到頂起熊貓眼了。
「我只要結果。」
「是。」
……
秦冷月沿著走廊慢慢的走動,此時住院的女孩子們都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學生公寓里去休息了,校醫院里很安靜,干淨的地面倒映出她慢慢走動的身影。
她走到沐如嵐所在的病房前,房門沒有關,看到沐如嵐正在看書,少女精致干淨的側臉,隱約的能看到向上微微勾著的弧度,美麗而溫柔,寧靜而悠遠,叫人不忍發出聲音,仿佛她是輕輕落在花瓣上的蝶,稍微呼吸的重一點,都可能會把她驚走。
秦冷月頓了頓,隨後唇瓣抿緊,輕輕的敲了敲門。
沐如嵐抬頭,看到秦冷月站在她門口,「學姐?有什麼事嗎?」
秦冷月唇角勾著柔和的微笑,沒有立刻走進去,「amon先生呢?」
「你找他嗎?他剛剛出去了呢。」
「不是,我找你。」秦冷月得知墨謙人不在,這才邁著步子走了進去,順帶的,輕輕的把門給掩了起來。
沐如嵐微笑著看著她。
「緹娜她們都出院了,校醫院里我也就只能找你聊聊天了。」秦冷月走到沐如嵐床邊,拉過椅子坐了下來。
「你想聊什麼呢?」沐如嵐想到了什麼,笑容莞爾,「也許你會想告訴我白先生跟我家有什麼仇的事呢。」兩人都已經開門見山的談過一次話了。
「你想知道的話,告訴你也可以。」秦冷月身子靠向椅背,雙手輕輕置于小月復,她本來就是過來說那件事的。
沐如嵐頗感趣味的看著她。
秦冷月看著沐如嵐這副模樣,期待起看到她震驚難以置信又內疚煎熬的表情了,一定比現在順眼的多。
「你應該不知道,白大哥還有一個妹妹吧?不是白素情,是另一個,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秦冷月道。
「確實不知道呢。」是嗎?原來白素情和白莫離不是親兄妹麼?不過牽涉到白莫離的妹妹,難道那位妹妹和她存在什麼關聯嗎?這個關聯甚至導致她在上一世的時候就被算計到死嗎?听起來很嚴重的樣子呢,真讓人好奇吶。
「也對,不知道真相的人總是會活的比別人更好。」秦冷月唇角勾起一抹帶著諷刺的笑,「你父母在十七年前害死白大哥的父親,十五年前害死他母親,你九年前又間接害死白大哥僅剩的唯一的親生妹妹,而每一個親人的死,都是在他的眼前發生的,殺父之仇便已不共戴天,你們這滅親之恨,又該如何計算?」
有微涼的風蕩起米白色的窗簾,白熾燈似乎微微的閃爍了一下,卻依舊明亮。
沐如嵐看著秦冷月,耳里蕩著那一字一句,沒想過得到的答案是這樣顯得輕描淡寫卻又沉重如斯,她想過也許是他們家害死了白莫離的某個重要的人,因為世間值得讓人記恨到了骨子里去的,只有尊嚴被踐踏和重要之人被害這兩個。只是卻沒想到,事情竟然存在這樣的經過,一次殺害便已經讓人深恨,卻不想後面還要疊加一層又一層……
只是,這一切又與她有何關系?父債子償母債女還?
「我間接害死了他妹妹,請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沐如嵐問道,如果說前世她確實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害死過別人,但是今生,她從重生的第一天開始就冷靜安然的看著這個世界,她並不知道自己有無意中害死過什麼人這種事吶。
「是什麼意思我也不清楚,不過你只要知道你自己到底處在什麼樣的位置上就夠了。」細節什麼的,大概只有白莫離一個人知道了,連這些也是她意外知道的,只是「間接」听起來不比「直接」嚴重,相對來說確實不嚴重,所以沐如嵐這個女人應該是像路人甲一樣的在白莫離的報復中不值一提的死掉才對,為什麼會出現在美國闖進他們的生活之中甚至影響到他們?這根本不符合邏輯和慣性!她應該就是一個路人甲,死掉了也沒有人會記住她會為她掉眼淚會覺得她可憐的路人甲!
是嗎?原來是這樣子啊,告訴她這些,是為了讓她知道自己跟白莫離是仇人,自己還是被仇視的一方,她不該這麼毫無愧疚的出現在白莫離面前,甚至應該低頭接受對方所給的一切羞辱,因為她需要賠罪。
如果是前世的她,或許會讓秦冷月如願以償呢,可惜,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非正常的人,一個精神病態者,感情處理中樞有問題,那麼復雜的愧疚心理,她理解不來呢。
「這就是你想跟我說的話嗎?」沐如嵐微笑著看著她。
「你的反應可一點兒都不討喜。」秦冷月發現事情又出乎意料了,臉色不由得冷了下來,她竟然還笑得出來?正常人在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殺人凶手之後都不可能笑得出來!
「我並不需要為了讓你覺得喜歡而做出什麼事情呢。」沐如嵐微笑,「如果是我父母害死白先生的父母,那麼又關柯家什麼事呢?」
「這就得問你了,柯家是因為你才被牽連的。」秦冷月語氣越發的諷刺了起來,她想要看到沐如嵐露出其他的神情,可偏偏沐如嵐不如她願,反倒是她被搞得越來越煩躁了。
柯家是被她牽連的?
沐如嵐正想問,卻听見門把扭動,房門被打了開,墨謙人站在門口,看到秦冷月在里面,淡漠的眸一瞬間涼了下來。
秦冷月觸電了似的立刻站起身,方才諷刺的嘴臉消失的無影無蹤,「跟學妹聊天很開心,我還有事先走了,學妹再見。」
秦冷月背脊僵硬,有點不敢靠近墨謙人,卻不得不強裝著鎮定走過去,因為她不想在沐如嵐面前丟臉。
墨謙人清冷的眼眸盯著秦冷月,叫秦冷月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十分擔心墨謙人會又突然對她做什麼事,不過墨謙人只是看著她離開了沐如嵐的病房而已,他怎麼可能會在沐如嵐面前對她做什麼?
「她來干什麼?」墨謙人關上房門問道。
沐如嵐歪了下腦袋,總結了下秦冷月來找她的最終目的,「大概是來讓我不痛快吧。」
秦冷月听到後面門關起來的聲音,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回到病房的時候便看到了雪可,不由得怔了下,「雪可?」
雪可轉身看向秦冷月,「你去哪兒了?」也許不用問,校醫院和外面那些醫院不同,如非意外,根本不會有住院的病患,現在只剩下沐如嵐和秦冷月兩個人了,秦冷月是找沐如嵐去了吧。
「有事嗎?」秦冷月不答反問。
「來通知你一聲,明天早上送你回總部,今晚請好好休息,東西出雲會幫你收拾好的。」雪可冷淡的道。
秦冷月臉上的笑容驀地一僵,下一秒又笑開,「我不想回去……」
「boss說了,由不得你拒絕。」
秦冷月臉色驟然一變,猛的看向雪可,「為什麼?」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
「這是為了你好,為什麼你自己清楚,我先走了。」雪可說罷便轉身想要走人。
秦冷月幾乎要咬破唇,「那為什麼不是沐如嵐走?」為什麼是她走而不是沐如嵐走?就算她有不好,但是沐如嵐才是外人,她才是該被偏護的一方不是嗎?她肚子里有白莫離的孩子,她還是跟他們相處了那麼多年的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沐如嵐是白帝的學生,你要她走去哪里?」雪可頭都沒轉一下,一邊走一邊道︰「而且,別忘了boss讓她到白帝來是為了什麼,你不要無理取鬧,女人的直覺或許很準,但是有時候也會把一些事搞得弄巧成拙的。」
秦冷月看著那扇門關上,嘴角諷刺的勾起,讓她來干什麼的……是啊,當初說好的是為了監視沐如嵐讓她不好過才弄到白帝學院來的,可是現在呢?綜合榜第一!單項成績榜第一!財富榜第一!魅力榜第一!唯獨一個人格低賤榜不是第一!到現在她也沒看到他們讓沐如嵐有什麼不好過了!反而越來越風光了!弄巧成拙嗎?她還什麼都沒做怎麼就弄巧成拙了?!
拳頭緊攥,秦冷月幾乎咬牙切齒,忽的感覺到肚子又隱隱的有些不舒服起來,連忙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冷靜,冷靜,她肚子里這塊肉是最大的砝碼,只要她生下白莫離的孩子,白帝國那麼多人,喜歡的她的也有那麼多,再加上一個孩子,最後她一定會坐上主母的位置的,萬一有個什麼差錯,所有人也都會幫她的!冷靜,冷靜……
……
翌日。
天空飄著幾道灰色的雲,陽光仿佛沒有熱度,涼風吹得雞皮疙瘩冒起。
放映室的大門被輕輕推開,屋里盯著監控錄像看的脖子僵直的頂著熊貓眼的人扭過頭來tttt,看到秦冷月,表情依舊麻木,好想睡覺……一直盯著電腦,他已經眼花了。
秦冷月有些失笑,走過去把手上的東西放在他面前,「一剪,你在干什麼?」
左一剪正想說話,結果嘴巴一張開就是一個大大的哈欠,「啊……我找人……你找我?」
「我要回總部去,本來想請你幫我做個造型的,不過看樣子好像不行了。」總部人多,秦冷月覺得自己臉有點憔悴,這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並不受待見,所以才來了又被送回去呢。
左一剪又打了個哈欠,眼皮不受控制的往下聳拉,「啊,抱歉。」
秦冷月看了眼一邊電腦前的監控錄像,又看了左一剪一眼,抬手看看手腕上的表,「你要不要睡半個小時?我幫你看一會兒,然後再走?」
左一剪頓時感激涕零的看著秦冷月,「真的?」能睡覺嗎?臥槽!太大的誘惑了!他從昨天下午就盯著錄像看,看到現在別說白裙女人了,連個鬼影都沒見著!
「嗯。」
「你真是太好了!那就拜托你了,我睡半小時,你幫我一點一點慢慢看一會兒,要是看到一個穿白裙戴帽子黑色長發的東方女人就把我叫起來,ok?」好萊塢環球影城那邊的監控攝像頭有太多個,而恰好左一剪那天奔跑和沐如嵐擦身而過的那一小塊被太多人遮擋住了,只能看到一點點的白色帽子頂部,所以無奈之下他只能把每一個攝像頭的監控錄像都弄過來一個個的看了那天的錄像。
「好。」
左一剪立刻旁旁邊的沙發坐去,然後頭一仰,瞬間睡著!
作為一個每天晚上按時睡覺的人,突然熬夜那是很痛苦的!
可偏偏沒人幫他,誰讓他是把項鏈搞丟的……
秦冷月走到左一剪剛剛坐的位置,手按上鼠標慢慢的快進,如果過快很容易眨眼就丟失想要的影像,畢竟一個監控器所監控的區域只有那麼一小塊,所以只能一點一點的慢慢快進。
白裙、戴帽子、黑色長發、東方女人……
秦冷月不知道他們找人要干什麼,不過大概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了,也許跟保險櫃的鑰匙有關,從五年前開始白帝國和教會就一直在為了杰斯諾保險櫃里面的東西爭搶了,這會兒能讓左一剪這麼費勁的,大概也是和保險櫃相關的吧。
影像一點點的過去,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一抹人影忽的闖進了秦冷月的眼,莫名的驚了秦冷月一下。
她原本只是為了獲得左一剪的好感度才提出幫忙的,想著左一剪看了一晚上都沒找到什麼重點大概她也找不到什麼的,卻沒想到竟然這麼意外的看到了這麼一個人!
白裙、大檐帽、黑色長發、東方女性……完全符合方才左一剪說的特征,可是這個人,竟然是沐如嵐?!
不對不對,符合這一點的人有不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只有沐如嵐給人的感覺是最符合的,好像一開始他們要找的人就是她似的!
影像里沐如嵐手上拿著地圖,大概風有些大,她一手抬起按在頭上的帽子上,似乎是發現了藏在暗處的監控攝像頭,面容和視線都是對著攝像頭的,烏黑細長的發披在身上,有些被風撩起……
秦冷月握著鼠標的手莫名的握緊,忽的听到門打開,手好像一不小心抖了一下,錄像快進了一大截。
「姐?」秦出雲看到秦冷月驚訝了一下,「一大早的,你在這里干什麼?」
看到是秦出雲,秦冷月不由得微微的松了一口氣,微笑道︰「雪可一會兒要送我回總部,我來找一剪,本來想請他幫我弄一下造型的,不過他好像很累的樣子,趁有點時間,我讓他休息一會兒幫他看錄像。噓,小聲點,讓他多睡一會兒。」
秦出雲眉眼不由得柔和了下來,走過去,「我來就好了,你離這些有輻射的東西遠點。」或許她最近有些犯糊涂,不過她的本性總是好的,她還是那個把他們拉扯大的姐姐,一個堅強又需要保護的女人。
秦冷月起身讓她,狀似不經意的問道︰「一剪說是要找一個女人,是怎麼了嗎?」
「好像是說鑰匙在她手上吧。」秦出雲接著秦冷月看到的地方繼續往下看去,不甚在意的說道,這事很重要,但是秦冷月是可以信任的人,相信沒有人比她更希望白莫離好。
秦出雲卻不知道,人性會變,人心隔肚皮,也許從一開始,事情就不像他們想的那樣簡單。
「鑰匙……」
「怎麼?」
「……沒什麼。」秦冷月微微的斂下眼瞼,擋住閃爍的眼眸,鑰匙在沐如嵐手上?結果他們辛辛苦苦找尋了那麼久的東西,竟然在沐如嵐手上嗎?她應該告訴秦出雲的,可是……她嘴巴動了動,「那我去吃點東西……」
「去吧去吧。」
秦冷月走出房間,抬頭看了眼天空飄著的幾朵陰雲,微微的眯起眼,鑰匙在沐如嵐手上……
此時秦冷月腦子里出現了一道選擇題︰白帝國利益最大化、對沐如嵐傷害最大化、她秦冷月利益最大化。
她不知道杰斯諾保險櫃里面有什麼東西,但是教會和白帝國爭奪多年,想必里面的東西定然價值不菲甚至利用價值巨大,但是白帝國已經是美國最大的勢力了,她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能為白帝國錦上添花,也許到頭來他們是爭得個一場空,而沐如嵐如果因為手上有鑰匙而出現某些意外的話,那麼她不就不需要費心費神的去擔心她搶走白莫離搶走屬于她的東西了嗎?
鑰匙在沐如嵐手上……
如果教會知道了,會怎麼樣呢?
……
沐如嵐打了個噴嚏,小巧嬌俏的鼻子動了動,小貓一樣的蹭蹭自家男人的胸膛繼續睡。
墨謙人眼眸微微睜開一條縫,有點像半睡半醒,伸手模了模沐如嵐的額頭,然後抱緊人裹好被子繼續睡,十分鐘後,喬伊內流滿面的電話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對不起啊amon!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馬上就去死!」喬伊真的哭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看起來可憐的要命,他剛剛接到關卡處的電話,說是來見西澤的羅伯特博士來了,喬伊怔了好久才驚悚的想到了什麼,顧不得其他的把垃圾桶里的垃圾都倒了出來,翻遍了里面的紙張,找到了一張支票,卻偏偏沒找到那張申請單,于是瞬間淚奔了。
墨謙人沉默了半響,淡淡的道︰「去吧。」
「不要啊!」喬伊差點對著墨謙人的相片跪下了,「別這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把我趕出去,求你了院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五百萬美金的支票現在還在垃圾桶里呢院長!……」
墨謙人小心的從床上起來,走出病房,此時校醫院安安靜靜,干淨的走廊倒映著他的身影。
喬伊在那邊哭著把事情從頭到尾的給墨謙人說了一遍,最後發誓,「我向上帝發誓,我雖然很想要那張支票但是最後還是那什麼,‘力挽狂瀾、洗腳革面、改邪歸正’……」喬伊用讓人不忍直視的中文說著讓人不忍直視的成語,企圖讓他的院長大人相信他的清白,天知道那申請單怎麼會沒了!他明明都扔進垃圾桶里面去了啊!
對方大概之前調查過喬伊這人有點小市民小市儈,所以趁著墨謙人不在用信件的形式給他寄了一張支票,如果之前沒有發生艾維逃跑的事,喬伊大概真的就收下了。
只是意外橫生。
墨謙人沉默的慢慢走動思考,對方要見西澤,不管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喬伊再怎麼不是故意,申請被批準就是被批準了,對方都已經在腳下了,斷然是不可能臨時拒絕的,沒有理由也不能這麼做,除非有證據表明對方確實心存不善。
「讓他進去,派人在範圍內守著,把電防系統系統打開,我不希望在我回去之前又發生什麼意外。」
電防系統,每一個牢房的鐵欄內部都有導電極強的芯,打開電防系統既是給鐵欄通上電,讓外面和里面的人都不能過去接近,踫上嚴重者會直接電暈。
「你什麼時候回來?」
什麼時候回去?沐如嵐肩膀的傷傷及骨頭,要養好得養好幾個月,他自然不可能一直守在她身邊……真是煩躁,當初那份保密協議里面甚至還追加了他必須為美國政府工作的時限,雖然對方不敢獅子大開口,但是五年不短也不長,本來還覺得五年時間沒什麼的,現在看看還真是不爽。
「過幾天。」墨謙人還不想離開沐如嵐。
喬伊內流,「你早點回來啊。」最近氛圍好奇怪,總覺得特別危險!他一介草民,hold不住啊!
「出現意外你就去死。」墨謙人淡淡的說道,不理會那邊喬伊的哀嚎,直接掛上了電話。
回到病房,沐如嵐已經醒了,側著腦袋看他,「謙人是不是很忙?」
「不是。」墨謙人走到她身邊,「不想睡了?」
「嗯。」微笑,抬手,要抱抱。
……
秦冷月順利被送回位于華盛頓的白帝總部,一時間倒是有不少人覺得平靜上了許多。
左一剪卻快要瘋了,因為他竟然看完了錄像後都沒有找到那個東方女性,遭到了黑豹的嚴重鄙視,「你果然是遇見女鬼了吧?」
「啊啊啊啊啊!」哪有人青天白日撞鬼的!
「會不會是你半睡半醒間漏掉了?再重新看一遍?」白虎模模下巴,提議道。
「……」左一剪直接嘴里飄出白色的靈魂升天去。
「靠,心理建設這麼脆弱?要不要送去醫院?」
「送去教堂請牧師超度一下比較好。」
「牧師會超度嗎?」
「不會嗎?」
左一剪死了都被這一黑一白給氣得詐尸了。
煩躁的扯了扯頭發,左一剪決定出去吃點東西看看美女曬曬太陽補充一下能量再回來重新看一次好了,要不然能怎麼辦?!
彼時,已經回了總部幾天的秦冷月給秦破風打了個電話,聊點家常小事後不經意般的問道︰「沐小姐好點兒了嗎?」
一提到沐如嵐秦破風就煩躁,眉頭擰起,「我看好的差不多了。」天天跟她未婚夫你來我往的秀恩愛,根本不像受傷的人!
「她未婚夫還在白帝陪她嗎?」
「剛剛去機場了。」礙眼的混蛋終于走了,秦破風覺得爽了一點。
「這樣啊……你和出雲還有夕陽好好照顧自己,我還有事,先掛了。拜拜。」秦冷月掛了電話,坐在床上盯著電話好一會兒,眼底劃過一抹暗色,從櫃子里面拿出一張名片,給哈佛校長辦公室那邊打了個電話,問了他學生會主席辦公室的電話後才掛掉。
墨謙人走了,那麼沐如嵐可就不足為懼了,不過是一個誰都能掐死的小綿羊罷了,啊,不對,頂多是還算伶牙俐齒的小貓。
沐如嵐這會兒已經從校醫院住回了別墅,肩膀也不那麼疼了,本來就不是什麼致命的部位,墨謙人不讓她去送機,便自己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看書,右手受傷,她除了去听听課之外,也沒法去解剖尸體。
那邊猛殺又在追著小白,小白撲扇著翅膀躲避,大概是想要啄猛殺的眼楮,不過由于個頭相差實在太大,總是沒啄到眼楮反而啄到了猛殺比它大了好幾倍的嘴,看起來頗有奸情,一級別墅區這邊的人幾乎都已經習慣了每天看到兩只鳥疑似跨越種族的追逐搞基了。
放在一旁精致的白色小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沐如嵐伸手拿來看了眼,看到來電顯示,不由得眉梢挑了下,摩爾斯?她都快忘了這個人了。
「摩爾斯?」少女微略疑惑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摩爾斯淺灰色的眼眸倒映著天際的兩朵烏雲,車窗外景物飛逝,他眼眸眯了眯,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無波,「有個特殊的病人馬上要進行手術,我接你去觀摩。有空嗎?」
西澤一如所想,嘴巴嚴密的好像怎麼撬都撬不開,而讓人意外的是,白帝國這邊竟然那麼快就找到了那個手上拿有鑰匙的女人,這個女人還是沐如嵐!不過仔細想想,白裙、帽子、黑發、東方女性,似乎他當時听到這幾個詞的時候,第一個想起的就是沐如嵐,只是覺得太可笑了不可能才不在意,沒想到……
沐如嵐眉梢挑了下,觀摩手術嗎?她倒是挺想的,畢竟最近因為沒法動手再加上秦冷月已經不在白帝了,所以日子有些無聊,不過他親自來接嗎?嘖,好像聞到了有點怪異的味道吶……是什麼呢?
那邊久久沒有應聲,摩爾斯停下車子,看著那華麗的窄高的白帝學院大門,「我已經在白帝外面了,你出來吧。」
人都已經在外面了,似乎于情于理都沒有把人晾著不理會的道理呢,人家堂堂哈佛學生會主席都親自駕到了。
沐如嵐讓他稍等,掛上電話慢慢的換下家居服去地下室開車。
左一剪慢吞吞的開著高爾夫球車在校園里晃,他本想曬太陽,結果今天太陽一點兒都不夠暖和,本想看美女,結果現在是上課時間,本想去餐廳吃東西,結果現在不是用餐時間。
悲憤仰頭,這個世界好黑暗啊……那條項鏈丟失簡直就是他完美人生中的敗筆,那個讓他丟失了項鏈的女人簡直就是對他完美人生的詛咒!
忽的,眼角闖入一抹車影,在陽光下叫他莫名的有點炫目。
左一剪不由得轉頭,恰好看到沐如嵐從草坪對面的路上開出來。
沐如嵐似乎感覺到了那抹注視的目光,側頭,看到左一剪的時候不由得怔了下,這人好像有點眼熟……嗯,想起來了,不正是那天好萊塢環球影城里,被她的頭發勾走了項鏈的那個人嗎?不過現在她要出門去,回來後再把項鏈還給他好了。
于是微笑著朝他點了下頭,側頭看回前方,往校門口駛去。
左一剪像是被電了一下,腦袋抖了下,視線跟著沐如嵐遠去,直到沐如嵐拐了個彎,身影被樹木遮擋,他才慢慢的回神……好想給她做頭發,她一定會是他最美的模特的!不過……怎麼好像有點眼熟?嗯……
一邊開車,一邊沉思著,直到突然想起什麼,鏡片下的眼眸驟然瞪大,一不小心把油門當剎車踩了下去,猛的沖向一棵樹,砰的一下摔在了把車頭都摔凹了進去。
左一剪卻沒有時間理會這個,連忙模出手機,「喂喂!我找到那個女人了!」
監控室那邊。
黑豹盯著那輛車子,眼眸眯了下,「是教會的人。」車子上有教會的標記。
「教會的人到我們這里來干什麼?」白虎奇怪。兩方雖然暗地里斗得厲害,但是明面上卻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教會的人跑到他們地盤上了,可以去轟了他嗎?
「不知道……那個不是沐如嵐嗎?」黑豹看到沐如嵐把高爾夫球車停在了大門內兩邊的停放區里,朝大門走了去。
「听破風他們說,沐如嵐在哈佛的時候就跟教會的少當家走得很近,不會被收攬了吧?要放行嗎?」
「她是排行榜第一,有隨意出入校門的特權。」黑豹皺了皺鼻頭,突然想起了那次在島上差點被他當成教會的人轟炸了的女人,好像就是沐如嵐吧?沐如嵐是教會的人?好吧,他更討厭了!
沐如嵐剛剛插入磁卡,感應器正在確認她的身份,摩爾斯從車子里走了出來,已經紳士的為她拉開車門。
那邊黑豹和白虎恰好在此時接到電話。
「攔住沐如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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