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靜瞪大了眼看著白莫離把槍口對準她,身子不停的顫抖著,雙腿微微的蹬著似乎想要往後挪,卻根本挪不動半分,「哥……哥哥……不要……我是你妹妹,你要殺了我嗎?哥!」
白莫離冷冷的看著她,緩緩的,扣動扳機……
羅靜頓時側頭看向那個隔間,驚恐的大吼,「快出來!他要殺了我!」
白莫離眉頭一蹙,猛的側頭看去,隔間的門緩緩的打開,他看到里面走出了兩個人,都是他認識的,並且無比熟悉的。
一臉蒼白的秦冷月,和……穿著燕尾服的老男人。
「我比您先到這里一步呢,boss。」管家微微的彎腰,看起來一如既往的恭謹有禮。
白莫離看著他,「你怎麼在這里?」
「因為擔心您會活著從這里回去,所以只好親自來一趟了。」管家唇角勾起笑道。
白莫離微微的眯起眼,後腰的血已經濕了西裝外套一大塊,他卻仿佛絲毫不受影響,若不是唇瓣已經變得蒼白了一些,他們都要懷疑白莫離到底有沒有受傷了。
羅靜見白莫離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了,立刻連滾帶爬的跑到管家身後跟秦冷月待在一起,是管家及時到來跟奧斯巴達成協議才讓她們逃過一劫的,要知道那時候她們的骨頭已經被壓得 作響了。
管家微微的彎腰,說道︰「請不用擔心,繼承人我已經替您安排好了,白帝國不會因為您的死去而沒落的,我會讓它站在世界頂端。」
秦冷月听到管家的話,頓時看著白莫離的眼神變得得意又隱隱的帶著一種解恨,她模著肚子,看,這都是你自找的,不讓她當白帝國的主母?沒關系,她當不成王後,當太後也可以!
「我真想讓你看看那個小家伙有多聰明多可愛,跟小時候的你一模一樣,可是他比你听話多了,如果你像小時候那麼听我的話,那該有多好?我們也不至于走到這一步。」管家看著白莫離遺憾的說道。
白莫離看著他,緩緩的放下手中的槍,身子往後退了幾步,坐在沙發上,唇瓣的蒼白很明顯,鮮血還在不停的流出,眨眼便染紅了臀下的沙發。
管家還沒听到白莫離開口,就听到後面秦冷月的聲音。
「什麼?!」難以置信又憤恨的聲音。
秦冷月瞪大了雙眼看著管家,此時根本什麼都顧不上,她腦子只有一個信息,那就是,管家竟然已經培養了一個白帝國繼承人?開什麼玩笑?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正統的繼承人!
管家眉頭微皺,透出一種不耐煩。
「你不是說會讓我的孩子繼承白帝國嗎?只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會被白帝國的成員承認不是嗎?他是白莫離的孩子!他才是有資格繼承白帝國的人!」秦冷月抓著管家的手臂大吼道,此時什麼計劃什麼想法也沒有了。
在她看來,白莫離已經是必死無疑了,下來這里的路只有兩條,一條坐電梯一條爬樓梯,白莫離顯然是和西澤錯過了,而白帝國的其他人現在必然不是被西澤擊殺就是被西澤攔住了往下的路,根本沒有人能救他!奧斯巴已死,那麼白莫離一死,戰爭就意味著結束,教會顯然已經敗了,那麼繼承者這件事立刻就會被擺在第一位,管家竟然已經培養了一個?那她呢?她肚子里的孩子呢?不!不可以!白帝國是她的!
「蠢貨。」管家不耐煩的一把揮開秦冷月,眼露不屑,「事到如今,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好了,你以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做夢去吧!」
秦冷月險些摔在地上,聞言猛然瞪向管家,「你胡說什麼?你胡說什麼?!我肚子里的孩子當然是白莫離的,我連這種事都會搞錯嗎?!」
而事實是,秦冷月確實搞錯了。
那時是白帝國總部難得一次的派對,秦冷月的擁護者企圖推秦冷月一把,所以給了她一杯下了藥的酒,也給了白莫離一杯下了藥的酒,藥效在兩個小時後才會開始起作用,白莫離在下面待了一個多小時就上樓去了,秦冷月以為白莫離是酒喝多了不舒服,所以讓人弄了醒酒湯想要獻殷勤扮賢妻。
上了白莫離的臥室樓層,卻沒有在臥室里找到白莫離,而偏偏在此時藥效發作,恰好下面白莫離讓佣人上來打掃他的臥室——睡覺前他總是要清理一下臥室,干淨的環境似乎會讓他的睡眠質量更好一些——秦冷月那時根本已經分不清來人到底是誰了,但是潛意識里覺得就是白莫離,因為這個樓層就是雪可也不會隨便上來,秦冷月勾引人有一套,那個男佣人很快被勾的忘記這里是他boss的臥室,跟秦冷月在里面翻雲覆雨,直到不多時管家上來,他才連忙收拾東西跑了出去。
秦冷月因為藥和在床上費了太多體力睡得很沉,不多時房門再一次打開,白莫離跌跌撞撞的進了臥室,腦子里一片漿糊,各種婬穢的畫面在閃動,他好像在跟一個女人滾床單,這種感覺詭異的真實,可事實上,他只是在他自己的床上掙掉了衣服,翻來覆去滾了好半天,然後才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兩人**相對,白莫離身上有被他自己抓出來的痕跡,秦冷月身上有那個男佣弄出來的痕跡,床單上有秦冷月跟其他男人滾床單的痕跡,于是這是白莫離的房間白莫離的床,他怎麼也不可能想到有人會膽大包天到在他的床上做這種事,于是,沒有監控、沒有人證物證,似乎事實就是白莫離腦子里好像跟某個女人上了床的畫面,那個某個女人,就是秦冷月。
他什麼都想不起來,那個藥的效用真實到叫他沒辦法立刻產生懷疑,而秦冷月認定了跟她上床的就是白莫離,如果白莫離不承認或者懷疑什麼,就是對女士最大的侮辱了。
事實被管家三兩句就給說了個清楚,那個佣人在秦冷月說她懷孕了的時候就被管家給找了個借口趕走了,因為他本來想利用秦冷月的,她可以生下那個孩子,只要白莫離承認他。
管家只是想要一個听話的傀儡,享受做幕後掌權者的滋味,可惜秦冷月太讓他失望了,白莫離都要打掉她肚子里那塊肉了,最後他不得不自己去孤兒院挑選一個聰明的孩子,教導他,培養他,把他變成一個優秀的傀儡,到時候他做皇帝,而他在背後做真正的幕後掌權者,在白莫離那里享受不到的,他要在其他人身上享受到!
白莫離捂著身後的傷口,微略有些復雜的目光掃過秦冷月,原來如此,難怪他總覺得有點奇怪,不過這倒是讓他松了一口氣。
「你在胡說!」秦冷月難以置信的幾乎要把眼珠子瞪出來,「胡說!」開什麼玩笑?這絕對是他為了搶本來該屬于她孩子的東西而編出來的故事!她怎麼可能跟一個佣人上床?怎麼可能還懷著一個都不知道是誰的佣人的孩子?怎麼可能!
管家從口袋里模出一把槍,指月復在槍口上撫了一圈,「隨你信不信,總之,」他看向白莫離,槍口對準他,「boss,我為你感到悲哀,未出世的孩子不是你的,這個長得跟你很像的女人也不是你妹妹,她是夫人在很多年前就安排好的一步棋,為了掌控你,只可惜,她還沒來得及實施一切計劃,就去見上帝了,幸好,我沒讓她準備的一切白費。」
「那麼,請走好。」管家微笑著扣動扳機,白莫離臉色蒼白,那雙眼眸卻依舊如鷹般銳利冷酷。
「砰!」
……
雨聲將大樓包圍著,濃厚的雲層黑壓壓的籠罩在上空,閃電時不時的劈過,一瞬照亮這片天地。
銀白色的刃反射出凜冽的寒光,輕輕一揮,仿佛都會揮出割傷皮膚的劍氣,連雨滴都被切割成兩半。
黑色的巨大岩石上,大雨 里啪啦的砸在上面。
一身簡單黑白色的男人清冷淡漠的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有無形的氣體將他與這個世界隔離了起來,雨水濕了他的發,從他的發梢不停的滑落,身上的衣服也都濕透了,他沉默的看著對面的人,目光漸漸的冷了起來。
對面的男人戴著一副眼鏡,手上握著一把武士刀,擋住了墨謙人的去路。
「我說過,再一次見面,我會奪回我的榮耀。我不會手下留情的。」辛德米勒,曾經的c—d1支隊副隊長,被摩爾斯從監獄里弄出來後,就一直擔任教會保安部部長,他的手背到手心,還有一條疤痕,那是曾經被墨謙人一刀穿過手掌留下的痕跡。
「你會後悔阻礙我。」墨謙人淡淡的說道,月兌掉礙事的濕掉變得厚重的西裝外套,手上的長刀微微的轉動了一個面,折射出閃電劈過的光芒,又冷又利,來這邊的時候他就猜到會遇到這個人,所以把他留在他這里的刀也帶了出來,不過他比他想象的難纏,他正急著找沐如嵐,這人卻一直擋在他面前,煩。
冷兵器踫撞的聲音在大雨磅礡之間刺耳動听,艾維躲在一塊石頭後面,一把小雨傘擋在他的腦袋上,他手上拿著針管,針管里面有黃色的液體,這是他最新研究的物品,用來打破他曾經的萬能解毒藥劑,他要在墨謙人身上試用,趁著那個辛德米勒把墨謙人纏得筋疲力盡的時候,當然,不能說他卑鄙,變態他就是沒有羞恥心的,他的紳士風度也只是針對淑女的。
之前艾維就很奇怪辛德米勒為什麼要切斷供電部門的電,讓沐如嵐有機會從密室逃月兌,當然,如果不是孟漢森通過遠程操控趁機把密室大門打開的話,沐如嵐也確實照樣出不來。但是也總歸多虧他,沐如嵐才能這麼順利的在那麼多雙眼皮子底下逃月兌,這會兒听他跟他親愛的amon的對話,敢情他們之前就認識了,並且還有些牽扯啊,那樣的話,倒是說的通了,也許是因為辛德米勒覺得欠了墨謙人什麼,所以才借此還他人情吧。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辛德米勒在得知沐如嵐被抓來後,就一直在關注她,他是個愛恨分明的人,墨謙人當初明明可以殺了他卻沒有殺,他認為欠了墨謙人一份人情,所以才在這件事上幫了沐如嵐一把,算是幫吧?他原本只是覺得這女人當初那麼厲害也很聰明,應該不可能會束手無策,所以才抱著賭一把的心理把電力部門的供電給切斷了,讓她有機會做點什麼。
事實證明,他對了,也正是因此,在此時,他才能毫無負擔的跟墨謙人一拼生死,不需要手下留情。
雨滴 里啪啦的砸在雨傘上,艾維蹲在石頭後面看著前面刀光劍影在雨中搏斗的兩人,手上針管黃色的液體輕輕的擠了一點出來,深邃的藍眸灼灼詭異……
……
地面十分的柔軟,腐爛的枯葉和泥土散發出陣陣味道,只是在雨水的沖刷中顯得不那麼強烈。
水窪很多,到處都是濕的。
這似乎是這個島上唯一的一片樹林。
沐如嵐注意著四周,小心的挪著麻木酸痛的腿在樹與樹之間纏繞著絲線,然後躲在一棵大樹下坐下休息,也顧不得會不會一道雷劈下來把她劈死了,她實在太累了,手腳都已經到達了極限,大腦似乎也因為血糖不足而開始有些缺氧發暈,也可能是因為太冷了,她的腦袋有些沉,淋了那麼久的雨,又運動那麼長時間,大概有點發燒。
天空那麼暗那麼沉,大雨似乎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樣子,仿佛黎明永遠不會到來。
沐如嵐不知道現在自己在什麼地方,但是她似乎隱隱的听到了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這里大概是島的邊緣地帶。
沐如嵐放松手腳,只用一只手握著手術刀和一把線頭,一邊仔細的听著,四周太暗了,根本看不到什麼,所以只能用耳朵去听,這不太容易,畢竟雨聲和海浪聲太大了,想要听到漢斯的腳步聲不太容易,不過還是得謹慎小心,漢斯是整個科恩精神病醫院最危險的犯人,即使是平時也是被關在隔離牢房里的,所以必須很小心,一定要很小心才可以,也絕對不可以正面對上,因為她毫無勝算……
遠遠的看,這片樹林就像一棵花椰菜,獨樹一幟的立在島的最北邊,也是這個島最高的海拔點。
雨滴順著樹干滑進她的衣領中,冷的叫她不得不頭皮震了震,忽的,她听到不遠處,有似有若無的腳步聲傳來。
潮濕的空氣仿佛在一瞬間變得緊迫了起來。
海浪聲靜下,大雨聲靜下,只有心髒跳動的聲音在耳邊噗通、噗通的發出聲響。
沐如嵐貼著大大的樹干,腦袋靠在樹干上,微微的側著腦袋听著身後的聲音,呼吸因為身體狀況而微微的有些急促,她努力讓自己呼吸變緩。
「真是太調皮了,要跟我在這種地方玩捉迷藏嗎?親愛的?」漢斯的聲音在身後不太確定方位的地方響了起來,帶著一絲詭異而危險的笑意。
漢斯看著前方,仿佛能在黑暗中看到一樣,腳步慢慢的慢了下來,他忽的彎下腰在地面模索著什麼,模索了一會兒後,從濕噠噠的半腐爛的落葉下抽出了一根稍微有些粗壯的樹枝,順便模到了一塊石頭,他拋了拋,隨後往前扔了過去。
「啪!」石頭砸在沐如嵐的陷阱範圍內,沐如嵐握著線頭的手微微的緊了下,臉色卻平靜的仿佛絲毫不覺得緊張,呼吸也漸漸的因為休息了一小會兒而平穩了些許。
她沒有在書上或者電影上看過男性精神病態者和女性精神病態者對上的時候誰會贏的可能性大一點,據說女性精神病態者會比男性更凶狠和恐怖,但是這大概只是指手段和思想罷了,男人和女人在思想都不正常的情況下,就是看力量速度頭腦和身體狀況了。
而這一切,沐如嵐現在顯然是處于下風的。
所以這一次,只能拼死了,她不在乎死亡,但是想要她的命,也沒那麼容易,她是被掐死前都要狠狠咬掉你一塊肉的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沐如嵐緩緩的抬起手,握緊了手上的線頭,錯綜復雜的線此時全部都松松垮垮的躺在地面,只要漢斯走進範圍,她用力的扯動線頭,那些線就會瞬間把漢斯綁成蠶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三米……兩米……一米……
進入陷阱範圍了!
沐如嵐手上的線猛的扯動,地面上的線猛然升起,而卡在一顆顆樹的樹皮上面的線在地面的那一部分繃緊後也被崩了出來,就像驟然收縮的五角星,五個角繃開後便把位于中間的那人緊緊的綁在其中。
時間滴滴答答的響動。
「 ——!」
沐如嵐感覺到手上扯緊的線猛的一松,身子因此驀地摔在了地上,線跟著她松松的垂在地面。
斷掉了!
線斷了!
「不好意思,我身上也有刀呢。」溫柔的詭異的聲音在黑暗中驀然在耳邊響起,粘稠的仿佛從血管里緩緩流出來的暗紅色的血,「為了拔掉你的爪子準備的哦。」
……
「砰!」一聲槍響。
子彈猛的撞進衣服鑽進皮肉,進去的時候是沒感覺的,因為速度太快了,身體的痛覺神經還未感覺到,但是過了幾秒,疼痛感便開始透過神經傳向身體的各個角落了。
「啊……」管家捂著月復部,發出一聲痛呼聲。
「吵死了。」孟漢森不耐煩的說了聲,看了眼正好闖進來的白帝國的人,把手上的槍扔了之後,又倒下去蒙頭繼續睡覺了。
所有人都被突然出手的孟漢森嚇了一跳,剛剛把槍口對著管家想要開槍的白虎頓時瞪大了眼楮僵住了動作,好一會兒被後面的人推了一把,踉蹌了兩步才站穩。
「boss!」雪可幾人大步的走了進來,臉上身上皆帶著不少的血跡,就是一向都冷艷高貴的雪可頭發也凌亂著,黑色的高級定制女士西裝外套里面的白襯衫都沾著大片的血跡。
「boss!你沒事吧?!」注意到白莫離臉色很不好看,雪可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後腰上的傷,頓時大驚失色。
白帝國的人紛紛的圍了上來,都怪那個叫西澤的家伙,他們本來一早就該到白莫離身邊的,但是那家伙戰斗值高的驚人,讓他們損失了大把的人,要不是西澤在需要掩護的時候滾進了一個房間里,似乎在里面看到了什麼東西,出來後不再對他們出手,反而對教會的人出手,他們保不準就下不來了!
「上帝,快點給boss止血!要是失血過多就糟了!」他們不能指望在這種地方能找到血袋,而且血型是稀有的rh陰性!
幾人忙著處理白莫離的傷,幾人制住了管家和想要逃跑的秦冷月和羅靜,白莫離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管家,看著羅靜,神色復雜。他的唇瓣蒼白,看起來比以往虛弱上許多,就算是再厲害的人,也無法擺月兌人類之軀必有的弱點,往他心髒捅一刀,他也是會立刻死掉的。
羅靜被看得心驚膽戰,下意識的往後縮去,管家看起來命不久矣了。
為了以防萬一,白帝國有人檢查了一遍整個屋子,對于孟漢森那個怪人雖然心有警惕,但是並沒有對他做什麼,因為怕會冒犯到他,有人進入隔間,找到了之前放在隔間里用來拍攝秦冷月和羅靜被碾死過程的錄像機,它還開著。
「不要!不要!救命啊!救命啊!」錄像機按下播放按鈕,里面傳出的聲音霎時叫屋子里的人安靜了下來。
「想要活下去,殺了白莫離!」
「好!只要你別殺我!」
「答應的這麼爽快?別跟我耍花招!這鐲子里面的毒已經打進了你體內,沒有解藥的話你明天一早就會死掉!」
「我不會耍花招!真的!快把我弄出去,快點!白莫離不是我哥哥,我真的只是冒牌貨!快把我弄出去,萬一機器失控怎麼辦?快把我弄出去!」
「……」
里面錄下了當時奧斯巴跟羅靜的對話,還有管家跟奧斯巴之間的交易,奧斯巴那時已經不在乎自己是死是活了,因為教會已經完了,他不可能活在沒有教會的日子里,所以他只要白莫離死,哪怕最後是幫管家他們做嫁衣。
聲音漸漸沒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看看羅靜看看白莫離,也就是說,他們boss身上的傷是那個女人捅出來的?
「媽的!讓我殺了這個賤人!」黑豹當即火冒三丈,掏出槍就想打死羅靜,卻立即被一只手阻止了。
雪可收回攔下黑豹的槍的還沾著血的手,她看著似乎已經破罐子摔碎的倔強的瞪著他們的羅靜,哪怕怕的要死,她也是瞪著他們,一副她根本沒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人之常情的樣子。
「boss。」雪可看向白莫離。
白莫離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好像在說,隨你。
雪可又看向羅靜,下顎微抬,一如既往的神色驕傲冷艷,「你放心吧,我們不會殺你,因為對于你這種人來說,最好的懲罰,是讓你活著。」
羅靜听不懂雪可的意思,只听到了她說會讓她活著,頓時已經滿心歡喜了。
雪可嘲諷的扯了扯唇角,看向秦冷月,秦冷月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被管家說的真相刺激的太大,看起來幾乎都面如死灰了。
這個女人完了,一直以來以為肚子里懷的是龍種,一直都認為她理應成為白帝國的女主人,結果到頭來,什麼都沒了,肚子里懷的也不是龍種,而是雜種。
這個女人要怎麼處理,雪可還真就一時不知道怎麼辦了。
「把她的孩子打掉,然後把她送到讓她懷孕的那個男人身邊去。」白莫離的聲音從後面淡淡的傳來,秦冷月這種女人,這個孩子就是生下來,怕日子也不會好過的,孩子總歸是無辜的,與其生下來受苦受難,不如就讓它死在她肚子里好了,反正不能指望這種一有孩子就在不停利用那孩子的母親會真的有什麼母愛,而秦冷月,去跟那個男人過苦日子大概是比死還難受的事情了。
這是最好的懲罰了,對于很多人來說,活著,遠比死了艱難和痛苦,特別是像這種在上層社會生活過又掉進最底層的人。
「boss,你別說話了。」雪可眉頭擰起,看向幫白莫離止血的人,「怎麼樣?」
「boss需要做手術,但是做手術的時候必須得輸血才行,boss本來就流失了不少的血,現在……」而且,從這里趕回去時間上也來不及了,雨太大,不適合出航直升機也不能飛,他們必須得至少等雨停了才可以離開這座島。
「剛剛下來的時候發現這里的醫療部器材挺全的。」白虎說道。可以做手術。
「但是血……」
「沐如嵐不是在這里嗎?」黑豹忽的想起了什麼,眼楮一亮,說道︰「她的血型跟boss是一樣的啊!」
……
大雨似乎漸漸的變小了,然而還未持續兩分鐘,又驟然加大了起來。
砸在皮膚上,就像大塊的冰雹砸下,疼得叫人忽視不得。
沐如嵐拖著好像重了好幾倍的身體慢慢的往後退著,腦子飛速的轉動著,眼珠子也左右的轉動,手上僅剩的手術刀要近距離才能使用,但是她的手現在就算是漢斯站在她面前讓她捅她也不一定能捅進他體內去,糟糕,真是糟糕。
漢斯慢悠悠的逼近著沐如嵐,唇角勾著笑,他似乎也不著急,慢慢的出聲道︰「你和amon怎麼會在一起呢?你似乎不是普通的女人,一般情況下,大概正常人只會猜猜你只是一個外表如天使,其實心狠手辣的女人,這似乎蠻符合現今社會的女性脾性的,幾乎都是雙面人。不過,可不是什麼心狠手辣的人都能在這種情況下都冷靜應付的。跟你相處久了,才慢慢的發現,你身上竟然隱隱的有同類的味道呢。」
「你想說什麼?」沐如嵐出聲,嗓音有些啞,就像她此刻覺得十分不舒服的腦袋。
「正常人怎麼能和一個變態生活在一起呢?怎麼能談戀愛或者組成一個家庭呢?親愛的,總有一天,你會半夜爬起來,走進廚房拿出一把菜刀,把amon給砍死吃掉的哦。」
身子不停的往後退,漸漸的退出了樹林,海浪聲就在耳邊,咸咸的風冰冷刺骨,跟著雨滴一起,攪得她的腦袋有點昏昏漲漲。
她的身後不遠處,是懸崖。
「你以為我是你嗎?」沐如嵐唇角勾起笑容,難得的嘲笑。她記得漢斯在科恩的犯罪資料上寫的,他的未婚妻,是他的第一個受害者,他把人弄死,然後保存在水晶棺中。
這一句話,似乎冒犯了漢斯。
他腳步頓住,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收了起來,神情變得詭異又猙獰,「玩夠了,也許我們該進入主題了。」
主題就是,他要殺了這個女人!
他原本的打算是把他親愛的amon拉入變態的世界的,發現他竟然愛上了一個女孩後對他來說這是一件好事,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女人死掉的話,他的心理將會脆弱的不堪一擊吧,到時候他想要達成的目的就會達成了,但是讓漢斯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那麼難纏,他竟然催眠不了她。
而現在,在得知沐如嵐的不正常後,他決定要親手殺了她,漢斯認為,他這麼做是為了墨謙人和沐如嵐好,他在幫他們解月兌痛苦,如果可以他還想得到他們的感激,可惜這似乎不大可能。
陰沉的天空,一道閃電一閃而過,似乎是巨大的雷聲,仿佛都要把這個海島震得顫動幾下。
沐如嵐看著朝她沖過來的漢斯,用盡了全力才讓自己往旁邊躲了去,腳下去驀地似乎踩到了圓滾滾的小石頭,側著身摔倒在地,有半個身子似乎驀地摔了個空,讓她整個人往後滾了出去,她連忙伸出手抓住邊緣,破了皮的指月復頓時傳來一陣可怕的刺痛感,只是她沒有松手,用盡了全力都在抓住邊緣,不讓自己掉下去。
下面是不斷拍擊著這邊的洶涌的海浪,還有密密麻麻的礁石。
那麼高的距離,那麼洶涌的海浪,沐如嵐就像掛在懸崖邊上的渺小螞蟻,隨時都可能被風吹下去。
「嘖嘖,原來女性精神病態者這麼頑強嗎?」漢斯站在邊緣,居高臨下的看著掛在下面的沐如嵐,她的手指就在他的腳前,指月復下面似乎有鮮血擴散了出來。
沐如嵐咬破了唇才能讓自己清醒和堅持住,她有種自己手要月兌臼的感覺,抓著邊緣的手指又開始漸漸的出現了麻木的感覺,好像神經都壞死了一樣,手指在漸漸的往下滑,看起來掉下去是遲早的事。然而重生一次,她的生命很寶貴,不為它努力到最後一步,她怎麼對得起人生重來一次的人生和自己?
漢斯憂傷的看著她,好像在說何必讓自己那麼辛苦呢?然後伸出腳,踩在了她的一只手指上,只是還沒來得及用力,忽的便收了腳往旁邊躲了開。
沐如嵐的手在此時猛的松了開,本來就已經沒法用力的手指竟然支撐住了身體幾秒,已經是奇跡了……
她像燦爛人生終于落幕的蝴蝶,輕飄飄的墜入黑暗之中……
「啪!」
細細的水花濺開。
往下掉的身體忽的停住。
浪潮在下面一下下的洶涌的拍擊著,仿佛魔鬼們在憤怒呼喊著凡人快掉下去。
沐如嵐身子搖搖晃晃,不同于雨水的冰涼的涼意從手腕上傳來,她怔了下,抬起頭,一瞬間仿佛失足掉進了夜幕最濃的那一抹黑中,她看到他的頭發全都濕透的隨著他的姿態往下聳拉著,淡漠清冷的面容,臉上幾乎有一道細小的刀痕,他的胸口起伏很大,像是用盡了力氣趕過來的一般。
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好像在用整個生命挽留她。
不要走……
拜托,請留在他身邊,不要走……
墨謙人忽然想起那次沐如嵐差點被燒死在倉庫的事,她神色平靜,唇角似有若無的勾著笑,坦然而無畏的接受死亡,仿佛這個世界其實根本沒有什麼需要留戀的,她重視她的生命,是因為她對生命的感恩,她平靜而坦然的接受死亡,是因為她接受這種結果,就像生了重病的卻沒有強烈求生意志的人,那麼平靜的接受結果,反而不利于與病魔的抗爭。
沐如嵐仰頭看他,第一次,好像發現,她的謙人的眼里好像也住著太陽,要不然她呆在他的眼中,為什麼會有種很溫暖的感覺呢?
墨謙人把沐如嵐緩緩的拉上去,只是那抹濃重的黑影又出現在了墨謙人身邊,他的長發濕濕的覆在身上,低垂著居高臨下看著他們的目光,冷的可怕,他緩緩的抬腳,重重的踢在墨謙人肚子上,陰測測的聲音隨之而來,「放開她!」
沐如嵐瞳孔一瞬間收縮,看著漢斯的目光變得可怕了起來。
墨謙人怎麼可能會放開沐如嵐?下面那麼多礁石,海浪那麼洶涌?她掉下去,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該怎麼辦?
「放開她!」
「放開她!」
「放開她!你們不會幸福的!正常人怎麼能和精神病態者在一起?放開!給我放開!」
漢斯就像瘋了一樣,一下比一下狠,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讓墨謙人放開沐如嵐,墨謙人依舊緊緊的抓著沐如嵐的手,神色淡漠平靜,看起來好像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般。
漢斯氣得全身都在發抖,幾乎要語無倫次了起來,就在此時,他腦袋忽的疼了一下,有石頭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腦袋上,險些讓身子沒站穩也掉了下去。
「王八蛋!你在做什麼?!」沐如森從森林里找出來就看到這一幕,頓時氣得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砸了過去,他的臉色潮紅,還在發燒中,他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到這邊來的了。
漢斯森冷的看了沐如森一眼,卻似乎沒有理會他的打算,然而此時他身邊,墨謙人沒了他的阻止,已經用力的把沐如嵐拉了起來,還沒來得及擁抱一下,墨謙人注意到漢斯的動作,立刻伸手把沐如嵐推開,漢斯就這麼扯著墨謙人的衣服在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往懸崖跳了下去,他嘴角帶著瘋狂的笑,瘋狂而扭曲的笑。
墨謙人已經很虛弱了,辛德米勒消耗了他的大半力氣,艾維的藥沒有成功注入他的體內,卻也讓墨謙人費了不少的勁,還有一刻馬不停蹄的往這邊趕來的,呼吸都沒來得及平復一下就看到那麼刺激他心髒的一幕,腦子里仿佛有一根弦驟然就斷掉了。
身體的緊張、心理的緊張,匯成巨大的壓力,讓他沒辦法在這一刻及時躲開。
海浪洶涌而澎湃的拍擊聲從陰暗的下方傳來,一塊塊凸起的礁石有點尖銳有的圓潤,密密麻麻的,就像生長在一起的蘑菇。
她不知道要花費什麼樣的代價才能讓身體再一次跟她妥協。
沐如嵐抓不住墨謙人,漢斯還緊緊的抓著他的腳想要拉扯著他一起掉下去,她抓不住他,她沒有力氣,所以只能讓他抓著她。
「沒關系,手斷了再接好就可以了,要拉住,一定要拉住,如森馬上會過來幫忙的,別放手……」她的聲音嘶啞,卻依舊那樣溫柔,她往下伸著手,想要抓著下面一個凸起石頭的墨謙人抓著她,那手麻木酸疼且無力,手指頭僵硬的沒法動彈,那雙眼眸卻堅定的仿佛有太陽在燃燒,灼目而溫暖。
墨謙人看著沐如嵐,抓著那塊小凸起的手骨白森森的泛了出來,他沒辦法去握她,漢斯的重量還在,沐如嵐會被他拉下來的。
「沒關系,我會堅持住的,掉下去也不一定會死,我不會死的,不要擔心。」墨謙人淡淡的嗓音這樣說道,微不可查的溫柔,夾雜在狂風驟雨之間。
「如果你掉下去,我就跟你一起跳下去哦。」沐如嵐沒有收回手,看著墨謙人微笑著說道︰「我們一起看看,會不會死好了。」
墨謙人怔住,看著沐如嵐,卻發現她說的是真的。
漢斯面無表情的抬著頭看著沐如嵐,他緊緊的抓著墨謙人,目光死死的盯著沐如嵐,他听著兩人的話,胸口忽的劇烈的起伏著,眼中就像被巨大的攪拌器攪拌出漩渦的湖,然後在幾秒後,又緩緩的平復了下來……
大雨似乎漸漸的變小了。
「真好啊……」就像嘆息,又輕又溫柔,漢斯唇角緩緩的勾起一抹笑,忽的,慢慢的放開了他抓著墨謙人的手,張開雙臂,緩緩的,仿佛變成了慢慢的鏡頭,他黑色的發絲往上飄起,張開的雙臂如同展開的翅膀,他往下沉著,微微彎成月牙形的漂亮眼眸前所未有的平靜著倒映著上面的那兩個人,然後消失在那一片黑暗與洶涌的海浪之間。
他突然發現了,原來他一直在嫉妒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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