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真龍怎麼樣了?」林問見林行之面露凝思之色,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林行之睜開眼,對著林問搖了搖頭道︰「經脈幾乎全斷,惟獨心脈完好,而且……」說著,林行之將目光看向了納蘭風,問道︰「你就是納蘭家的那小子?」
「不錯,我正是納蘭風。」納蘭風面對林家長老,沒有絲毫膽弱,不卑不亢地回道。
林行之緩緩點了點頭,眼中升起一抹暗贊之色,又問道︰「我來問你,真龍可是你所傷?」
「不是。」納蘭風搖頭道。
林問一听,眼神頓時寒了兩分,不過卻沒有說話,他相信林行之長老自有主張。
但林真一卻咬牙恨恨道︰「納蘭風,你不要狡辯,當時場中只有你和真龍兩人,能偷偷傷到真龍的,只有你的無形風刃。」
「無形風刃?」林問目光寒冷,沉聲道︰「真一,將當時的情況詳細說來。」
「是,父親。」
林真一應了一聲,然後將當時的情況從頭至尾詳細說了一遍,林行之和林問都听的非常認真。
「真一,你是說,當時角斗完了,納蘭風都轉身準備退場了,然後真龍突然受傷倒地,是不是這樣?」林問眉頭一皺,問道。
「是的,父親,當時有很多人親眼目睹。」林真一說道。
林問和林行之听後,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陷入沉默,心思卻快速運轉起來,如果真如林真一所說,那這其中必有見不得人的陰謀,首先納蘭家那小子已經贏了,都準備轉身離去,為何突然暗下殺手?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用其獨善的無形風刃,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若他真想殺真龍,大可偷偷模模的殺掉,神不知鬼不覺豈不是更好?何必暴露自己?其次真龍和納蘭家那小子並無深仇大恨,為何要下殺手?第三納蘭家這小子看起來並不是瘋癲愚笨之輩,不會不知道這樣做會是什麼後果……
這其中,有太多的地方說不通道理。
其實,林真一也知道這其中疑點頗多,但他是親眼所見,那一幕在他腦海中深深印下,所以他才傾向于是納蘭風所為。
疑點畢竟是疑點,只是邏輯分析,而眼見為實,更具沖擊力。
說白了,林真一的理智告訴他,不一定是納蘭風所為,可感情上,他過不了自己那道坎,仍然認為是納蘭風所為。
「長老,你怎麼認為?」林問沉聲問道。
林行之看了納蘭風一眼,搖頭道︰「不是這小子所為,真龍是被劍氣所傷,另有其人。」
「什麼?」
林行之此話一出,林問和林真一不由面露驚訝之色,納蘭風和葉君墨也大感意外。
「長老,為何如此肯定?」林問看著林行之問道。
雖然這件事疑點很多,但也不可能完全把納蘭風排除在外,這事必須從長計議,按理說不該如此過早下定論。
「真龍的確是被劍氣所傷,他體內現在還殘存著一道劍氣。」林行之眉頭緊鎖,說道。
被劍氣所傷,從場外發出一道無形劍氣傷了真龍,誰有這麼高的實力?而且能把劍氣凝煉,久久不散,非武尊不可辦到。但整個落羽城,誰有這麼高的劍術修為?
「長老,你的意思是真龍被人在場外以無形劍氣所傷?」林問臉上越加凝重起來,林真龍是他次子,他當然清楚林真龍的實力和潛力,能從場外發出一道劍氣把他次子真龍傷成這樣,最低也要武尊的實力!
因為,林真龍是高階武師,又有金身武騰,一般劍氣傷不了他。
「嗯!」林行之點了點頭,面色也很凝重。他和林問思考問題的出發點雖然不同,但得出的結論卻是一樣的,傷林真龍的人,是一名實力強大的武尊。
而整個落羽城,擁有武尊實力的武者屈指可數,無一不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當然,落羽城是皇都,不排除有強者大隱于此。
林真一在旁沉默不語,他父親和長老都來了,這事就由不得他插手了,長老已經下了定論,他再說是納蘭風所傷,只會引起長老不快,且無益于解決事情。
此事事關重大,越早解決越好,免得引起兩家沖突。
「謝林長老!」納蘭風突然躬身謝道。
林行之長老一番話替他洗月兌了‘罪名’,于情于理都要致謝,但能讓納蘭風如此躬身致謝,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林行之長老的氣節,秉公直斷,還他清白,並未因林真龍的身份而偏私。
不然,林行之大可不說,將這個‘秘密’藏于心中,反而讓林家佔據道義高點,再以此威脅,讓納蘭家出一出血還是很容易辦到的,畢竟納蘭家理虧,林家要些賠償也屬清理之事。不過這樣一來,納蘭風在家族之中就不好過了。
林行之擺擺手,沒有說話,又重新走到了林真龍身邊,繼續給他醫治。
「咦!」
林行之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瓷瓶,倒出一顆紅彤彤的丹藥,掰開林真龍的嘴巴剛想把藥往里塞,突然頓了一下,因為此時林真龍嘴里正散發出一股藥香味。
「長老!」
林問急忙上前,小聲叫了一聲。不管林真龍被何人所傷,但確確實實受了極為嚴重的傷勢,哪有父親不關心兒子的?
「沒事。真龍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此地不宜久留,要盡快回府醫治。」
林行之長老說著,轉過身來,看了看納蘭風,問道︰「是你喂的丹藥?」
納蘭風搖頭,將目光轉向了楚狂。
林行之長老的目光也隨之轉向了楚狂,眉頭輕蹙,說道︰「是楚少主施的援手?」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稱呼楚狂為楚大少或者是楚公子,作為林家長老,他在外就能代表林家了,而楚狂雖然年少,但卻是少主之尊,他若和其他人一樣稱呼楚狂為公子大少的,這成何體統?
換句說話,林長老把楚狂擺在了對等位置,一個代表林家一個代表楚家。這樣稱呼,就打算‘公事公辦’了,並不想牽扯私人事情進去,楚狂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誰知道和這件事有沒有關系?牽扯到底大不大?所以‘公事公辦’是最好的辦法,真要牽扯到家族利益,他林長老也不會含糊的,更不會給人留下話柄,說他以大欺小。
「是我。」
楚狂微微一笑,點頭道。對于林行之,他印象不錯,為人比較公正,胸襟也比較寬廣,並沒有為難納蘭風這個小輩,單單這一點,就值得尊敬。
「那多謝楚少主了。」林行之說道,「不知楚少主喂的是何種丹藥?林家定當雙倍還上,以作感謝。」
「算了吧!區區一顆丹藥而已。」楚狂擺手道。六品丹,算是他那一爐造化丹中最次品的一顆丹藥了,他真沒有放在心上。
「楚少主,這如何使得?丹藥是珍貴之物。」林問眉頭一皺,也在旁說道。
顯然,林家不想欠這個人情,想將這個人情立即還清。
楚狂見林家執意要還丹藥,也知道他們的心思,當下也不再矯情,說道︰「一顆六品造化丹。」
「六品丹?」
林行之听後,遲疑了一聲,然後從白玉瓷瓶中倒出兩顆殷紅丹藥,遞到楚狂面前,說道︰「楚少主,我這里有兩顆七品丹,還請你收下。」
「好。」楚狂毫不猶豫,將兩顆丹藥收了下來。
正所謂大恩不言謝,雖然沒有他那一顆造化丹林真龍並不見得死,但這一顆造化丹卻緩解了林真龍體內傷勢,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救命之恩。
所以,一顆六品丹換了兩顆七品丹,楚狂看似賺大了,但林家也將‘恩情’還了。
「小葉子。」
楚狂收下兩顆七品丹藥,回身叫道。
「楚哥。」葉君墨急忙上前。
「這兩顆丹藥送你了。」楚狂一手抓過葉君墨的手,然後將兩顆丹藥拍在他手中。
「啊!」
葉君墨一下子愣住了,沒有反應過來,看著手心的兩個殷紅丹藥,又是激動又是手足無措,「楚哥,這是七品丹啊!我不敢要。」說著,又想把丹藥還給楚狂。
七品丹,即便對于林家這樣的豪門世家也沒有多少存貨,像葉家這樣的世家,大概只有家主手中才有那麼一兩顆。這對于葉君墨這樣的家族旁系子弟來說,實在是太珍貴了!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回去自己吞了,好好把實力提上來。」
楚狂眼楮一瞪,葉君墨本能似的向後縮了縮身子,滿臉感激地看著楚狂,然後訕訕笑道︰「楚哥,我現在算是半個中階武者,吃這麼高級的丹藥,會不會撐死啊?」
「不會,這兩顆丹藥雖然品級是七品,不過藥性緩和,但吃下去以後,你十日之內不能停下修煉,不然慢慢化散開來的藥力,說不定真能把你撐死。」楚狂說道。
「啊?十日?」
葉君墨又是一驚,「不停修煉,那豈不是我說不能去天香閣了?」
楚狂一陣無語,敢情這小子才是天生的紈褲,他一副恨鐵不成鋼地道︰「小葉子,你以後跟楚哥混,若實力還是這麼弱,不是丟我的臉?只要你照我說的做,兩顆丹藥足夠你進階武師。」
「我天賦差……」葉君墨撓了撓頭道。
楚狂听後,真想使勁抽一抽葉君墨,這小子太不爭氣了,他氣的瞪眼道︰「誰說你天賦差?你天賦再差能有老子差?老子是原始血脈,和我比差?你夠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