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哭笑不得,指著趙梓顏搖搖頭,目光移向從進門都沒有說話的宮黎皓身上,無奈的道︰「既然來了,都一起坐下吧。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裴逸輕笑開口︰「梓顏這話就含有深意了,我特意輕伯父吃飯,這里就我們兩個大老爺們,難道,你是在說我故意引誘伯父不成?」自從趙梓顏結婚後,好久都沒有叫過他‘阿逸’這個名字,他一時有些恍惚,看向趙梓顏的目光越發的深沉,何紫心每天都會這麼叫他,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此刻這樣的感覺。忍不住同趙梓顏開起了玩笑,想要看她如何應對。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我和媽已經來了。」趙梓顏笑的隨意,淡淡的笑意如同雪花飄落,落在裴逸的眼中輕揚飄渺。
趙梓顏忽冷忽熱的話語令氣氛有些僵硬,宮黎皓適時地打破沉寂,大手攬著趙梓顏的腰身,扶著她向餐椅走去。體貼的為趙梓顏拉開椅子,扶著趙梓顏坐下後才在她的右手邊拉開椅子坐下來,那邊魏語端已經在趙志的身旁坐好,含笑看著他們。
「爸,剛剛你們在說什麼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說來听听?」趙梓顏明知故問,眼眸里盛滿笑意,盯著趙志。
魏語端也在一旁笑道︰「是呀,老趙,你和阿逸在說什麼,不會是合計著給顏顏慶祝下吧?」
宮黎皓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漆黑的鳳眸掃向裴逸那里,在他的身後的敞開公文包里,隱約可以看到白色紙張,在門打開的一瞬,他注意到裴逸有些慌亂的將文件塞了回去,可見,那個東西應該就是這個小女人來這里的目的。想到這里,宮黎皓難得拿起空酒杯,舉起來走向裴逸和趙志中間,揚唇笑道︰「國酒醇香,好久沒有喝了,不請我喝點嗎?」
「當然,一起喝,咱們一家人好久都沒有聚到一起了。不過你可不能多喝,顏顏懷孕聞不了酒味。」趙志笑的眼楮都眯成了線,連連點頭,那邊裴逸笑的溫和,面色如常,仿佛和宮黎皓真的沒有任何過節般,像一家人一樣。
趙梓顏雙手疊起支著下巴,看向宮黎皓,她自是知道宮黎皓有別的心思,也不阻攔他,手指遮擋著唇邊的笑意,水眸亮晶晶的盯著宮黎皓,想要看他在玩什麼。
宮黎皓對著趙梓顏舉舉杯子,自發的拿起酒瓶為自己斟了一杯,又為趙志和裴逸滿上︰「爸,我這杯酒先敬裴逸,我們說起來也算是冤家,近親倒是走遠了,從沒有在一起坐過,這次借著爸的面子讓我和裴逸拉近下關系,爸,你不會介意吧?」
趙志連連擺手︰「不會,不會,你們兄弟倆先喝,多喝幾杯,以後要互相幫襯。」
趙梓顏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宮黎皓想和裴逸拉近關系,說出來鬼信?哦不,除了她被蒙在鼓里的爸爸媽媽。有這個心思了,除了趙梓顏,還有裴逸,他垂在身側的手握的緊緊的才克制住自己不笑出聲。好伐,宮黎皓當真他的面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這次要和他喝酒,還主動敬他,絕對的不安好心!
「裴兄,來,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吧?」宮黎皓演戲演得十足像,端起酒杯,站在裴逸的身側,等著他。
裴逸很想將宮黎皓臉上的假笑給撕下來,笑的太礙眼了,還是陰沉的黑炭臉比較適合他,這笑,讓他覺得渾身的慌。克制著心中的各種情緒,裴逸穩穩的端著酒杯站了起來,換上假笑,緩聲道︰「宮少真是折煞我了,宮少肯給小弟面子,小弟那是萬分榮幸阿,來,干了!」
宮黎皓就等著裴逸這句話︰「謝裴小弟認我這個哥哥,哥哥我就厚著臉皮應下了,來,干!」說著,不顧裴逸突然僵住的笑臉,端著杯子用了巧勁和裴逸手中的酒杯沿踫撞,不僅壓過了他的氣勢,更是將他的杯子撞的一翻,白酒全數灑了出來,一滴不落的灑在裴逸敞開的公文包中。
「裴小弟,不好意思阿,哥突然想起來還要開車不能喝酒,這手一抖,就,沒事吧?」宮黎皓滿臉歉意,接過裴逸手中的空酒杯,連同自己的杯子一起放到桌子上,向裴逸道歉。
「你看你,開車還要和阿逸喝酒,這不是搗亂嗎?酒沒喝成,還把阿逸的文件都給弄濕了。阿逸,我來給你擦擦。」趙梓顏眼楮一亮,注意到宮黎皓的目標,很配合的拿起紙巾走過去就要從裴逸的公文包里拿出被打濕的文件。
裴逸一把將公文包拿起來抱在懷里,嘴角抖動了半天,艱難的吐出一句話︰「梓顏,你是有身子的人,還是不要做這些粗活了,一張廢紙而已,沒關系的。」胸月復劇烈的起伏,喘息了半晌才重新扯出一抹笑容,只是這笑不達眼底。
商場上簽署的合同,都是嶄新平整的,這份打算片區趙志簽署的資金投資被打濕了明顯不能再用,上面的內容被趙梓顏看到又會節外生枝,令他接下來的動作受阻。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接近趙志,說動他繼續在奧迪4s店上面下血本,被硬生生的阻撓了,不管宮黎皓是故意也好無心也罷,他這個啞巴虧吃的那叫一個憋屈阿!
「爸,阿逸一定是在怪黎皓了,他都不接受我們的道歉……」趙梓顏聲音越來越低,眼眶微紅,她是看出來了,裴逸包里放的東西肯定和奧迪4s店面有關系,如果不是她來的及時,指不定趙志又被他哄著做了無法挽回的事情了。
宮黎皓將垂淚的趙梓顏擁在懷里,心疼的為她擦拭眼淚︰「梓顏,別哭了,裴小弟怨我也是應該的,好了,你是孕婦,哭多了對孩子不好。」
「是啊,顏顏,你懷了寶寶,哭的次數多,小寶寶以後也愛哭,就不好了。」魏語端抽出紙巾,起身遞給趙梓顏,將關切的目光投向裴逸︰「阿逸,你的東西沒事吧?如果不影響就好,別再生氣了,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沒必要鬧太大。」
裴逸揪著公文包的手緊了又緊,牙齒磨得咯吱咯吱想,本就拉黑的臉更加的黑了,但是也不能發錯,嘔的他差點吐出一口老血。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浮現在臉上,赤紅的雙眸在玻璃鏡片的遮掩下看不真切︰「不會,沒關系的,梓顏,我沒有生氣,真的,我只是想起來還有件事情需要處理,你們慢慢吃,單已經買過,伯父伯母,我先走了。」
大跨步的離開,卷起冷冽的風,裴逸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包房外。
趙氏董事長辦公室,趙梓顏坐在趙志的對面,辦公室的氣氛很是壓抑,趙梓顏已經坦誠公布的和趙志說明,她已經知道了趙志私下投資的奧迪4s店將他的錢全部圈在里面,她想讓趙志告知她詳細的情況。她懷孕了,身子不能過于勞累,可是公司的事情不能不管,上次在酒店,趙梓顏是利用前世的記憶,提前破壞了裴逸的計劃,下次,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趙志的額頭滲出汗水,他的心里涌起恐慌,不知為何,此刻的趙梓顏令他看到另一個人,幾十年前,在他做錯事情的時候,也有一個人安靜的坐在他的對面等著他的坦白,只是,那個是他的父親,是趙梓顏早就已經過世的爺爺。
哀嘆一聲,趙志停下來回走動的腳步,打開身後保險櫃,從中拿出密封的文件袋,遞給趙梓顏,神情間有些疲憊,蒼老的嗓音帶著說不出的頹然︰「你想要的東西都在里面,我知道,我這樣做存在了太多的私心,當初也是被豬油蒙蔽了心神。年輕的時候,我就希望可以自己投資開建4s店,可你爺爺不允許,說小打小鬧不值當,要做就做大,他一直不允許。直到你爺爺過世,將趙氏交到我手里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停止過這個念頭,一次和裴逸推心置月復的暢談,無意間將心聲吐露給他,他就給我介紹了這塊地。」
趙梓顏听的入迷,她理解趙志的心情,如果不是趙志動用了大筆的資金,影響了趙氏的正常運作。再如果這個介紹人不是裴逸,她或許會支持父親完成他的心願的,可惜,如果始終是如果,裴逸,不可信,他就如同一條毒蛇,隨時會撲上去咬趙志一口,令趙志毒發身亡的。
「听他說,這塊地皮屬于宮家的產業,我想著和宮家都是親家了,肯定靠譜,咬咬牙,就和裴逸商議,從公司調出資金投入到開建廠房中,唉,現在,這些授權什麼的都給你了,想怎麼處理,你說了算。我也累了,忙碌了大半輩子,到最後,還差點給趙氏帶來滅頂之災,幸虧你及時阻止了。好了,以後趙氏就交給你了,我趁機會帶著你媽出去轉轉。」趙志說完,背對著趙梓顏站著,略微渾濁的眼楮盯著牆壁上掛著的壁畫,陷入了沉思。
趙梓顏抱著沉甸甸的文件,心里沉重的走了出去。在趙志面前,她用了很大力氣才克制住自己不驚叫出聲,趙志說,那塊地皮是屬于宮家的產業,這怎麼可能阿,宮氏是房地產龍頭老大,現下所有產業都在蕭丹霖手中掌握著,拋開親家的身份不談,蕭丹霖如此精明的人,是不會將吸金如同無底洞般的地皮興建什麼廠子的。
一個念頭在趙梓顏的腦海里形成,裴逸和宮家的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不然,為何他的婚禮上,越斯啟會出現?蕭雨為何一直居住在鳳靜不肯離開?還有,為何宮銀霜會甘願陪在瘋子林柔的身旁受到驅使?
雙手交疊放到平坦的月復部上,趙梓顏坐在柔軟的沙發里,手心里感受著溫暖的電流,奇異的感覺涌滿全身,太奇特了,這是寶寶在和她心電交流嗎?這種感覺令她沉迷,想到一大堆沒有解開的謎團,趙梓顏朱唇輕啟,堅定的吐出一句話︰「寶貝,乖乖的,就算前面的道路荊棘坎坷,媽媽也會披荊斬麻為你砍出一條平坦大道的!」
李雯走進總經理辦公室的時候,看到坐在巨大落地窗前沙發上的趙梓顏,夕陽的余暉灑落在她的身上,她周身沐浴著神聖的光輝,這一刻,竟耀眼的無法直視。
听到動靜,趙梓顏睜開眼楮,轉頭看向李雯,笑道︰「進來吧?東西都準備好了?」
「恩,蘇塵那里也將數據都給調整了,宮少說,一切準備就緒。」
「好,他若動,定讓他萬劫不復!」
雲晴商場的剪彩儀式很是壯觀,三米高的紅色圓柱氣拱門立在大門外,彩色絲帶迎風飄揚。
主持人簡單的說了開場白後,邀請趙氏集團的負責人趙梓顏上台演講。趙梓顏一襲淡紫色的緊身職業套裝,卷卷的長發用發卡卡在腦後,與她以往青春俏麗不同,看起來秀麗端正。
趙梓顏落落大方的走上主席台︰「雲晴商場的未來發展,需要大眾的認可,更需要在場所有來賓的鼎力支持,為了表達趙氏對各位來賓的謝意,今日凡是在雲晴商場消費的顧客,無論消費多少,均贈送一張會員積分卡……下面就是雲晴商場的剪彩儀式,有請特邀而來的蕭副sz來為我們見證這激動人心的時刻!」
伴隨和雷霆般的掌聲,蕭建邁著大步神采奕奕的從人群中走上主席台,揮手示意,然後,與趙梓顏一起走向纏繞著紅色彩球的絲帶後方,他接過趙梓顏遞過來的剪刀,在眾人的目光中,笑著將絲帶剪開,雲晴商場的剪彩儀式順利結束。
「梓顏阿,舅舅還沒有恭喜你呢。」蕭建看著涌入商場的人群,和周圍熟識的人打過招呼後,同趙梓顏攀談起來。
「舅舅客氣了,是梓顏應該感謝舅舅,百忙中抽空來參加我們這個小儀式,真是給足了梓顏面子。」趙梓顏笑容得體,卻在暗中觀察著蕭建,說到底,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蕭建,以前也只是從電視上看到他而已。作為s市的公眾人物,蕭建的生活作風簡樸,行事磊落,而他本人又平易近人,沒有高高在上的疏離感,但是他非常的愛面子。趙梓顏看到他,覺得很親切。暗自嘆息,也不知道他怎麼會看上姜琦那樣的女人,可真是給他的一世英明抹了一個黑點阿。
自從那日從鳳靜離開後,她就沒有見過姜琦。她記得蕭雨為了讓宮黎皓陪她去參加一個宴會故意扭傷了腳,既然是蕭建提出的,他們一家應該都去參加,可是姜琦傷了臉,缺席了那場宴會,听說蕭建便帶了他的秘書作為女伴前去,看來蕭家這幾日也熱鬧的緊呢。
「哎,一家人這不就說了兩家話了,佷媳有事用到舅舅,舅舅當然要幫忙了,何況又不是什麼大事。」蕭建連連擺手,對趙梓顏是越看越順眼,打心底喜歡的不行,他就只有一個外甥,性子又冷漠了些,娶的媳婦兒倒是挺溫柔的,談吐舉止大方得體。
趙梓顏靦腆的笑了笑,狀似無意的問道︰「舅舅,怎麼沒有見舅媽,我有邀請她來阿?」說完又在人群中四處尋找了片刻,容光煥發的小臉露出失落,自言自語道︰「舅媽一定是怨我了,唉。」
听到趙梓顏提到姜琦,蕭建的臉上一僵,很快恢復如常。上次從鳳靜回來後,姜琦的臉上猙獰的傷痕令蕭建既心痛又心焦,被逼無奈,只能帶著秘書出席宴會。他堂堂s市的副sz,出席公眾場合不能攜妻子,攜帶秘書湊合下總比沒有女伴強。可是回到家後,姜琦竟然不依不饒的,從來都是溫柔體貼的她失態的模樣令蕭建的心中起了厭煩之感,連續幾日都宿在書房,如果不是不回家會引得旁人猜忌,他可是連姜琦的面都不想見。
他對姜琦臉上的傷勢也有些好奇,問姜琦卻得不到有效的答案,听進耳中的除了污言穢語般別無其他,蕭建也懶得理會,趙梓顏話中有話,勾起了蕭建的好奇心,他隨口問了句︰「你和你舅媽也是第一次見面,她怎麼會怨你。孩子,別亂想了,你舅媽身體有些不舒服,這幾天在家里養身體。」
趙梓顏面上的表情更加的愧疚,吞吞吐吐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又似怕蕭建不高興,躊躇了一會兒,才忐忑的說了起來︰「舅媽的病,都是我害的。舅舅,我和你說,你幫我像舅媽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梓顏你別急,慢慢說。」
「舅媽是帶著林姨一起去鳳靜的,林姨身體不好我想舅舅也听說了,可她不知為何見了我發起了瘋,是舅媽怕我受傷才擋在我身前挨了那麼一下的,舅舅,你幫我和舅媽說,我真的沒有得罪過林姨,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她,也不知道她怎麼就將我錯認成了表妹呢,唉。」趙梓顏說到最後,低下頭嘆息不已,鼻尖通紅,委屈的快要流下眼淚了。
蕭建剛開始听著還暗暗點頭,到最後,察覺到了異樣,什麼叫錯認成表妹了?難道這事情和蕭雨有關系?疑慮頓生,也是阿,不然蕭雨為何一直住在鳳靜不肯回家?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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