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頭領的那些黑衣男人聞言,都一驚,那人不是已經被他們的化骨粉給化成了一灘血水了嗎?這女孩是故意擾亂他們思緒的吧!
「殺了她,給咱大哥報仇!」又有一名黑衣男人悲憤的說道,揮刀就首當其沖的蘇牧錦的脖子砍去,眼見著那刀鋒就要落到皮肉上,突然一陣勁風襲來,竟然生生的止住了男子那柄三十公斤的大刀。
男子一個踉蹌,大刀月兌離了他的手中,虎口被震的發麻,這時徐朗月便徐徐的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清冷的月光映襯著他那毫無表情的俊臉,撲朔迷離。
「你……是人,是鬼!」男人驚懼的問道,這男人從一開始便把他們當做猴在耍,其實他們才是他手里的一只小蚯蚓,他真的後悔惹上了這麼一個強大的人。
「當然!」徐朗月邪惡一笑,「你們馬上就會和鬼作伴了。」
隨即,徐朗月猶如幽靈一般,姿態優美,蘇牧錦只看得一陣眼花,連身形都無法看清,不斷有人倒地,蘇牧錦嘴抽了抽,這像割稻草一般割人命的男人,以後還是少惹為妙。
不一會兒,一個個的逐漸減少,其中有兩人腿腳已經開始發軟,眼楮一瞟跌坐在地上的蘇牧錦,隨即一人便立提起了蘇牧錦,拿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那鋒利的刀鋒緊貼著蘇牧錦細巧的脖子,在黑衣人發抖的情況下,絲絲血跡順著刀刃流下,蘇牧錦沒有大呼疼痛,說不痛那是假的,只是作為人質,自是不能亂了陣腳,只是那眼楮卻是狠狠的瞪著站在不遠處的徐朗月。
都是徐朗月這個禍害,她在想事後要不要找他索要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呢!
「那我就先殺了你。」輕輕的聲音突然傳入了黑衣人的耳中,他一大驚,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眼前白光一閃,脖子一涼,還未對這個世界說拜拜,便去見了閻王了。
而蘇牧錦則是在那黑衣男人斷氣的瞬間,落入了徐朗月溫熱的懷里,仿若一個天旋地轉,此時萬物寂靜,少了危險,蘇牧錦的眼中立馬呈現了血紅一片,她,真的暈血啊!
「你就是個倒霉蛋!」這是蘇牧錦昏迷之前抓住徐朗月的脖子,狠狠罵的話。
徐朗月有點愣住,見她突然間昏了,仔細檢查了一番,心里被揪起的蚊子這才被放出來,還好沒事!
只是眼楮瞅著蘇牧錦光潔白皙的脖子上被刀刃割了的傷口,徐朗月皺了皺眉頭,現下已經止住血了,要是不好好的包扎,恐怕以後會留一條細疤。
徐朗月抱起了蘇牧錦,發現這姑娘就算是昏迷了,卻還是一副防備樣子,手上始終緊緊的握著那支發簪,不過他倒是有點佩服這姑娘了,哪家小姐遇到這樣的情況會是像她這樣,不驚不乍,什麼樣環境下練就的這種如男人般的強忍。
月兒正圓,灑在這二人身上的銀灰卻奇異的很和諧。
徐朗月隨即鳴了一聲,方才跑了出去的馬匹嗒嗒的跑了回來,他一個翻身,小心的抱著蘇牧錦,讓她的頭靠在他胸口,攏了攏衣服,如此細心的動作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要是徐影看見了,指不定下巴都會驚掉在地罷。
一揚繩子,馬兒快速的飛奔而走。
徒留下的,只是橫七豎八的那些黑衣人尸體,血腥味慢慢的吸引來了夜里尋覓食物的大動物們,漸漸只剩下白骨,任由誰也認不出來這些人來。
人死了,連皮都保不住,這便是這些作惡多端的人最終下場。
沒過好一會兒,徐朗月便回到了徐家別苑,大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儼然是徐未果乘坐的那輛。
其實徐未果也剛剛到達家門口,下車就瞧見了他家大哥抱著蘇牧錦的。
「大哥,你轉性了?竟然這麼快就下手了?」徐未果驚奇的問道,不要怪她多想,她家大哥在她有記憶以來就不怎麼和女子接觸,私底下有很多下人都在傳她家大哥是不是斷袖呢,所以突然間看他抱著蘇牧錦,總歸是有些欣慰。
徐朗月黑了黑臉,眼楮一掃徐未果那好奇的樣子,一眼就看出她的腦袋瓜里面想的啥。
沒有理會徐未果,他徑自抱著蘇牧錦朝大門而進,邊走邊吩咐道︰「去準備熱水,把傷藥膏準備好!」
家丁應了應,便按照主人吩咐的辦事去了,遺留下徐未果和徐影還在大門口對望。
「大哥他也太猛了吧!難道把牧錦姐姐傷到了?」徐未果喃喃的,竟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突變,雖然她也想要一個嫂子來著。
「咳咳,小姐,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徐影倒希望他家少爺猛一些,屬于練家子的他,聞著他們二人身上傳來的絲絲血腥味,他可不信他家少爺會有那什麼特殊愛好,而且明顯看著蘇牧錦臉上蒼白無力,恐怕是在路上遇到了什麼事。
「應該是蘇姑娘受了點輕傷吧!」
「啊?受傷?不行,我得去看看,我的未來嫂子可千萬不能有事!」徐未果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進去。
徐影耳尖自動過濾徐未果的話,未來……嫂子!下巴張大的是可以塞進一個鴨蛋了,用得著是女人都叫嫂子麼?能配他家英俊瀟灑的主子的人當然得是……
徐影腦海里不斷篩選著整個國家的名門閨秀,上至公主,下至商賈小姐,竟發現沒有人能配得上他家主子的,不是驕縱,就是裝叉,徐影甩甩頭,難道他家主子注定要孤獨一輩子?
「唉,等等我啊!我也得去看看少爺又沒有受傷啊!」徐影也八卦的快速的飛奔了去,深怕錯過好戲一樣。
徐朗月有這樣的妹妹和下屬,不知道會不會覺得世界都是玄幻的。
翌日,蘇牧錦悠悠的轉醒,睜開眼,望著床頂上的紗簾,這是哪兒?
想要翻個身,卻發現身體痛得不行,好像被人重組過骨頭一般,靠,是誰趁她睡覺的時候打了她!
再一瞧自己的衣服,不是昨天那身,被人換了?是誰?
「我大哥換的!」
脖子也痛,蘇牧錦用手模了模,發現纏著布,才想起昨晚的遭遇來,誰包扎的,這麼緊,不被砍死,估計都得被紗布勒死!
「我大哥包扎的!」
……
蘇牧錦眼中倒映了一個壞笑的人影,她好想一拳頭揮過去。要真的讓那個冷面男給她換衣服,這府里的下人都該下崗了。
其實徐未果也是故意那麼說的,女孩子最在乎的是什麼?當然是名節了,這樣就好給蘇牧錦壓力,讓她拜倒在她大哥的英俊瀟灑下。
「哎哎,蘇姐姐,你受傷了,還是躺在床上罷,別亂動!」徐未果趕緊止住了蘇牧錦想要掙扎起身的手。
蘇牧錦臉黑了黑,她傷的是脖子,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這是哪里?」
「這是我們暫時居住的別苑,等你傷好了,帶你去我們府上看看,可比這里環境好多了。」徐未果扭不過蘇牧錦的掙扎,只好順從的扶起她坐了起來。
這間房不是很大,卻很精致,許多看起來價值不匪的東西成列在房間的角落,連自己身上蓋的被子都是少有的蘇綢,就目前蘇牧錦來看,這對她來說已經是非常豪華的地方了,她這是認識了多有錢的土豪啊!
「謝謝,不過,我必須得回家了,麻煩你給我安排一個馬車吧,送我回家,以後掙錢了,再還你們車費!」蘇牧錦心里著急了起來,又耽誤了一天時間了,再不回家,不知道她娘會成什麼樣。
徐未果听著蘇牧錦如此生分的說話,難道她家大哥還沒有搞定好這未來的嫂子?可是某個傻姑娘忘記了,她家大哥和蘇牧錦認識還不到一天,怎麼可能就直接攻上全壘了呢。
「牧錦姐姐干嘛還要回去呀,你家人都沒良心的把你賣了,以後就在我們家了吧,咱也好做伴兒!」
蘇牧錦囧了囧,上次她只不過是稍微提了一下心中所猜疑的,這姑娘還真是太……熱情了,與其說是什麼做伴兒,還不如說是變相的給徐朗月找對象,這富家公子哥什麼時候變得不吃香了?
不過蘇牧錦這個時候還真的沒有想到,那個看似冷冰冰的男人,竟然真的是個超級極品處,這也是在日後的某一天她津津有味的,看某種少兒不宜的圖片之後發現的,此是後話。
「謝謝!不過我還是要回去,因為,得罪過我的,我會數倍得罪回去!」蘇牧錦狠狠的咬咬牙,眼楮微眯,那充滿算計的樣子別提多陰險了。
徐未果見狀,心中對蘇牧錦溫柔的特性又開始瓦解了一些,她在想腫麼女人都那麼善變?不過,她喜歡這種直接的人,比那種矯情做作的女人好百倍,比如讓她想起了這次把自己誘拐出來的白心然,要不是白心然,她也不用受那麼多虧,竟然還想奢想成為她嫂子,還是做她的白日夢去吧!
「那至少要等你傷好點了再走吧!到時肯定把姐姐安然送到家!」
「沒事,就一點點皮外傷而已,都是粗人,還沒有那麼嬌弱……」蘇牧錦還沒有說完,便被門外的一個丫鬟推開門,打斷了說話。
「小姐,外面有個什麼白小姐來了,說是找少爺,可是少爺出門了,那客人又說要找您!」丫鬟畢恭畢敬的說道。
徐未果不用想,也只有那白府的白心然才會這麼厚臉皮的跟到這里來,可是礙于白家的面子,她也不好使臉色給她看,畢竟徐白兩家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她也不想看白心然那副人前大家閨秀,人後盛氣凌人的樣子,隨即便道︰「好茶好吃的準備著,就說少爺晚點就回來,我不方便出門!」
「哎,未果,你這麼說就傷了姐姐心了!」在合適的時候,恰巧傳來一聲嬌滴滴的女聲。
只瞧見女子逆光而來,人還未走近,香氣便已經彌漫了整個房間,蘇牧錦一個沒忍住,狠狠的打了個噴嚏,要是她此刻去見了佛祖,那麼她一定是有史以來第一個被燻死的倒霉人。
蘇牧錦抬頭,這才看清來人的樣子,人是夠美,如果臉上的粉少涂一點,胭脂也少抹一點的話;走路是夠大家閨秀,徐徐漫步,如果腰可以不要那麼扭得像個小丑一般的話;聲音是夠嬌弱,如果能少帶一點娘娘怪腔調的話。
總之一句話概括︰比美不足,比丑有余。
不過,蘇牧錦怎就覺得這**女青年越看越眼熟呢?
「怎麼會吶,未果這不有點事嘛,姐姐都是自己人,隨意就好啦!」徐未果皺了皺眉,隨即又恢復了常色,便起身,上前去勾住了白心然的手臂。
這大家族的人確實要比常人早熟許多,蘇牧錦自是從來也沒有小瞧過徐未果,至少那些眼色與對人對事還有其他都不同。
「有什麼事還比姐姐我還重要呢,呵呵!」白心然笑咪咪的邊說著,不著痕跡的錯過徐未果的肩膀,她今兒一早就收到信息說月哥哥抱了一名女子回來,這讓她內心猛然慌了一把,所以便安奈不住,又跑了過來。
白心然在見到蘇牧錦的那一刻,身體一怔,這姑娘不是上次在客棧遇到過的人麼?而且之後又在飾品坊里丟過丑的人?又聯想上次月哥哥竟然好好的這別苑不住,去住那個破爛的客棧,結合蘇牧錦的出現,白心然似乎已經知道答案了。
好哇,這個賤人竟然老早就勾引了她月哥哥,而且上次讓她丟那麼大的丑,白心然此刻恨得是牙癢癢的,眼中的恨意越來越重,讓還坐在床上的蘇牧錦都能明顯感受到她的不善。
「咦,這位姑娘是哪家的小姐?京中的達官貴族家的小姐我亦知曉**……」意思你出生不在一個層次面上,連貴族世家都排不上。
「莫非,姑娘是被保護得太好,從來不曾出現在世人眼中?」白心然裝作詫異的問道。
不曾出現在人眼前的人不就是那些不受寵的人,才不會放出來見客的。蘇牧錦冷笑了一下,莫名其妙的**,名門世家又如何?除了裝叉炫富,還能有點實質性的出來不!
「無名小卒,無權無勢,無牛叉背景可說,承小姐高看了!」
一句話,把白心然慪了一把,好似她自己才是那個被看低的人,特別是看著蘇牧錦那毫無自卑的樣子,簡直就與她想象之中不一樣。
「白姐姐,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蘇牧錦,這次出門遇險多虧了牧錦姐,不然還不知道如何是好呢,我大哥說了,牧錦姐姐在我們家就是自己人一樣對待。」徐未果笑眯眯的解釋著。
明顯的解釋和維護意味,讓白心然非常的不開心,自己努力了那麼久,卻還是沒能融入到徐未果兄妹之間,本想著以後忍忍等成了她嫂子,再來教育教育徐未果的,可如今卻……
「也對,月哥哥其實就是面冷心善,總是愛接濟一些貧困之人,這樣總是會造成一些不良之人起壞心思。」白心然語重心長,暗地里就是看蘇牧錦不順眼,她今日不把她給轟出去,她就不叫白心然。
「嗯,所以,**青年歡樂多嘛!」
蘇牧錦特別悲催,自從遇到了徐氏兄妹二人,各種倒霉事,極品人都沾上了邊兒,瞧這姓白的人也是,總是明里暗里都針對人,好似搶了她的玩具一樣,她明明就不認識這姓白的好吧!
難怪姓白,白痴家族的後代嘛,估計基因過濾得不好,所以得體諒,不過蘇牧錦看她真的好熟悉來著,猛然想起了那次在客棧房間門口遇到的人,好像也是這麼無禮,而且越看越眼熟,貌似應該是同一個人吧。
其實蘇牧錦的記憶可以說是超強的,當然不能說是完全超強,也有迷糊的時候,比方說這識人來說吧,凡是有錢一點的,關鍵是那錢必須是對自身有關系的,她就算化成灰也能記得住,還有一種就是裝叉和語氣不友善的人,她就會自動屏蔽,因為她覺得認識那些人簡直就是一種浪費,浪費約等于可恥。
所以,蘇牧錦不怎麼記得住白心然就是這樣的,不能怪她的,這白心然必定是認出了自己,所以才故意那樣問的,還真是在哪兒都是**青年歡樂多的節奏。
白心然不懂蘇牧錦說的什麼**青年,听這語氣顯然也不是什麼好玩意,不過她不會去計較的,有**份。
「蘇小姐這是生病了嗎?怎麼脖子上纏著紗布?」
「被……」割了……還沒有說出口,便被徐未果一個打斷了去。
「都怪我大哥昨晚和牧錦姐一起騎馬,回來就見有點輕傷,唉!」徐未果說話得模稜兩可,正好氣一氣白心然。
不過這話一出口,蘇牧錦怎麼都覺得很曖昧,什麼叫一起騎馬,明明是一人一匹馬,脖子都差點被割斷大動脈,這還叫輕傷?
白心然听了之後,臉上開始僵硬,笑意已經掛不住了,腦海中就飄蕩這幾個字︰兩人一起騎馬,回來之後脖子上有痕跡……
「呵呵……難不成是蘇姑娘摔下了馬?」不,她不甘心,月哥哥一定是她的,別的女人休想染指他,白心然憤恨的盯著蘇牧錦,臉上因為憤怒加上濃妝粉脂,顯得猙獰無比。
蘇牧錦挑眉,這女人腦子沒問題吧,還是希望自己摔死?哪個人摔下馬會單單摔到脖子?不過就憑著之前對這女人的映像,再看看她那副隱忍的樣子,多半就是裝著一副淑女樣給別人看的。
「哎呀,此事說來話長,大哥不在,白姐姐有啥事麼?怎麼會突然過來了?」徐未果面色依舊,話語中卻帶著逐客的意味,典型的有事快說,無事就滾的態度。
「沒事就不能來了?未果說這話就我可不愛听了喲!也可能是我太過于匆忙了,有些消息想要急切的說與月哥哥听,才過來的,只想著怕耽誤大事,就沒想著你大哥也是整天忙的不見人影的,唉!」白心然自是忽略了徐未果的話中之意,她這次來單好奇是一回事,主要還是有事找徐朗月說。
徐未果不是傻子,雖然她很想攆她走,只是听白心然的意思,恐怕是真有事,隨即一笑,便道︰「看看,白姐姐又誤解人家了,我問問管家看大哥啥時回來先,不能讓白姐姐白跑一趟呢!」
于是招手朝身邊的一個丫鬟示意,低語了幾句,那丫頭點點頭便出了門去。徐未果略帶歉意的對著蘇牧錦笑了笑,「牧錦姐姐你就先休息著,有啥回頭再說,我先招待一下客人。」
蘇牧錦正在思索著要如何回家,有些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對面白心然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意。
「那,白姐姐,咱們去廳里說話吧!」徐未果說完便率先走了出去。
「嗯!」白心然點點頭,走到了門口,卻停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還坐在床上的蘇牧錦。
「不管你有何目的,有何不良心思,我希望你能徹底的滾離開月哥哥的身邊,月哥哥不是你這種低賤女可以肖想的,不然,我有千百種方法讓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蘇牧錦猛然抬頭,眼中哪有一絲迷蒙,莫名其妙的踫到一個女瘋子也就罷了,現在還莫名其妙的被要挾,當真是自己長了一副被人欺負的好模樣?想要把自己偽裝起來都不成,躺著也中槍也沒有她來得更悲催的。
白心然眼里帶著不屑,久久都沒等到蘇牧錦說啥,便扭著自認姿態優美的小蠻腰消失在了房間。
蘇牧錦扶額,小臉上皺成一團,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比極品,無人能及,比有病,也無人能敵。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才想起昨晚用來防衛的發簪呢?翻了翻枕頭,沒有,起身看看妝台上,也沒有,難道是昨晚昏迷的時候掉了?
想想那發簪還是宋寧當初看她頭發老用棍子別,才想起有那麼個一直收藏的破簪子,便給了她用,不過倒是叮囑別弄丟了,怕以後估計有用得著的地方,也不知道宋寧是不是算到了自己有難,果然那簪子派上了用場,只是現下被弄不見了,回家不能交差就麻煩了。
說到簪子,此刻正被某人把玩在手中,要扔在地上恐怕都沒有人撿,只是這個看似毫不起眼的東西,卻鮮少有人知道它的價值所在。
「主子,這個東西不會真和元家有所關系吧?」徐影看著那簪子,他不太相信這麼個破舊物會是元家現在所尋找的人有關系。
徐朗月瞧著簪子一頭的雕花,一朵未開放的芙蓉雕花,這是元家的特有標記,而且這簪子的材質,可不是簡單的就眼楮看到的那般平凡。
元家,唯一和徐家旗鼓相當的世家家族,兩家針鋒相對了已經過百年,尤其是到了徐朗月這一代,矛盾戰火已經戳之可破了,一山不容二虎向來是千百年流傳下來的至理名言。
徐元兩家注定了是對立之家,如果蘇牧錦確定了是元家的人,那麼就有了向元家宣戰的籌碼了,顯然蘇牧錦自己並不知道她的這簪子是何物,而且似乎連徐家都不曾听說過,是什麼樣的環境養成的這麼一個說懂又啥不懂,說不懂其實內心非常清明的人。
「嗯,如果猜得不錯,十之**就是了,不過我要知道蘇牧錦一家子所有的資料。」徐朗月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事情可越來越有趣了,想起蘇牧錦那種潛藏的不服輸性子,帶著元家的血液注定有小野貓的桀驁與野性。
徐影瞧著他家少爺的陰笑,那種充滿挑戰與征服的樣子,讓人覺得背脊有絲發涼,蘇牧錦也算倒霉,若要真是元家人,遇上了他家少爺,指不定會淒慘成啥樣呢!
「不過,主子,這會兒那個白家小姐又追著您來到了別苑哎,現在還等著見你哦。」徐影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意味,其實他真的沒有嘲笑的意思,那白小姐還真的是不放棄任何倒貼男人的機會,雖然那個倒霉的男人是他家主子。
本來心情還算不錯的徐朗月,倏地立即猶如三月飄雪一樣,書房里冷颼颼一片,女人真是粘人的要命!剛辦完事回到別苑,就听到白心然來了,別提心情多不爽了。
「不見!」
「主子您自己去搞定,我們要能搞定,人家姑娘也不會這麼窮追不舍了。」
徐朗月頭疼,隨即想到什麼,又道︰「你去把初一找出來,他肯定在附近的,讓他把麻煩精給弄走。」
你怎麼知道初一就跟著白心然的呢,萬一沒有在呢,還不是要你自己去搞定,徐影蜚月復了一番,便退下去完成找人任務去,明明多簡單的一件事,非得不自己解決,唉,今兒個第十次嘆息了,徐影要懷疑他經常唉聲嘆氣會不會未老先衰啊。
「昨晚的那些人,查清楚是誰派來的沒?」
「主子猜想得不錯,果然是朱家,生意談不成,便是要來個殺人越貨!」徐影不屑的彎了彎嘴角,小小一個朱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活的不耐煩了。
「嗯,你下去吧,該怎麼做,自己放手去做。」
徐朗月眼楮眯了眯,收起了蘇牧錦的簪子,想來是要去瞅瞅那個姑娘,以後的日子才不會那麼無聊。
而蘇牧錦並沒有接著躺床上休養,她需要的是告辭回家了,這都失蹤了半個月了,一天都不能耽誤下去了,今兒個最好能走也成。
開了門,蘇牧錦踏著步子,模索著走了出去,沿途的花草與風景各成一片,院子很大,卻無形的在給蘇牧錦設限,她真的不是天生下來就是路痴的,只是方向感極差而已,在以前她是不允許自己有何弱點的,只是在這古代自己已經退化了不少,想來現在的生活是少了那種緊迫感了罷。
「呵……」
低低的笑聲傳入了蘇牧錦的耳中,她四處瞧了瞧,並沒有瞧見有人,難道光天化日之下還能有陰鬼嗎?
「是人的就出來,是鬼的就繼續裝死!」蘇牧錦大聲的開口道,她沒有那份閑功夫玩躲貓貓,現在時間對于她來說真比吃飯還要來得寶貴。
「你說是人是鬼,需要驗證一下嗎?」
突然蘇牧錦耳邊一熱,身子一緊,等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騰空飛了起來,被丟到了房頂上坐著,隨即身邊也有人坐了下來。
蘇牧錦側臉一看,原來是姓徐的這個冷男人,頓時眼里的不爽飆升,自從遇到他就是所有不幸的開始,真想一腳把他踹下房頂去。
「原來,白天也能見鬼!」
徐朗月臉黑了黑,真不知道這姑娘的尖牙利齒是從哪兒學來的,每次不損人一兩句不罷休。「有時膽子大不是一件好事。」
「膽子大不大,是不是好事,還不知,貌似和徐公子無甚關系,既然這會見到你了,作為你連累我的賠償,麻煩今兒個借我一馬車就成!」蘇牧錦淡淡的說道,絲毫不覺得徐冷面男有什麼敬畏之處,不就是想炫耀自己財富嗎,不就是喜歡裝逼嗎,滿足他心里的小要求就是了。
「你不怕又遇到昨晚上那種事?」徐朗月斜斜的望著蘇牧錦,黑亮的長發完全披了下來,擋住了她一半的身子,一半的臉蛋隱藏在頭發里,讓他突生一種撩起她長發的沖動,不過他沒有動,要是真那樣做了,保不準這個小野貓會不會突然伸出爪子撓人。
「沒有你,我一輩子都不會遇到。」所以,蘇牧錦的意思就是路途有多遠,煩請他就滾多遠。「當然,別人八輩子燒高香都燒不來的與徐少爺同行,我就當是不小心踩了狗屎而已。」
向來高高在上的徐少爺,被比喻成了狗屎,這是多麼令人震驚的事實啊,要知道徐朗月從來都是陰晴不定的人,許多人都懼怕他的那種琢磨不透的狠厲,如今在蘇牧錦面前,完全就沒有那種平常人所感受的。
然而作為當事人多的徐朗月,不喜不怒,這一連串的對話下來,他已經對這姑娘免疫了,「那你可要好好的巴住我哦,不然,摔疼了,會痛在我心的!」徐朗月突然輕輕的在她耳邊喝著氣,他今天非得要懲治她一番不可,小聲的說完之後突然猛然推了一把蘇牧錦。
蘇牧錦卻是被徐朗月的猛然一推,來不及抓住他,便驚得失聲大叫了一聲,從高高的房頂上呈直線下垂下去,「啊!徐朗月,你個冷男人,老娘以後和你干上了!」
完了,這下摔下去,要不死那就得殘廢了,尼瑪,果然遇到神經病發作的人要繞道而行。
「是嗎?歡迎……之極!」
在蘇牧錦即將落地的那一刻,又被徐朗月手一勾,輕輕的再次帶入了他懷中,頭部由于慣性的狠狠的撞上了他的胸膛,這下不僅撞暈了蘇牧錦,更是便宜了徐朗月。「原來,你真的喜歡投懷送抱。」
長發隨風飛過,漾起的發尾擦過徐朗月的臉,似蕩了一層漣漪,蘇牧錦突然一笑,反手一把勾住徐朗月的脖子,欺身而上,嘴唇在離他嘴只隔一毫頓住。
「這樣呢,喜歡嗎?」
低低而又帶著青澀與誘惑的聲音,讓徐朗月有片刻的失神,似乎沒有想到這姑娘不一板一眼起來也能如此嬌俏嫵媚,真是難得。
然後蘇牧錦等的便是徐朗月的失神,嘴角勾起一絲邪惡的笑容,嘴唇一偏,本來弓起的身子正好一個抬膝,正中靶心,來到這古代,這一招似乎屢試屢爽。
「嗯……」
徐朗月一個悶哼,臉色瞬間由蕩漾變成了慘白,手松開了蘇牧錦,雙腿夾緊,眼楮狠狠的瞪著乘機掙月兌他的蘇牧錦。
「啊!不好意思,腳抖!」
「噗!」暗處的徐影一個踉蹌,差點沒破功,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那麼無恥的,蘇牧錦那一抖,恐怕是男人都得給抖成太監,再一瞧他家主子的樣子,偏生一絲惱怒都沒,他何時見過他家主子像現在這鳥樣,簡直完全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徐朗月好不容易緩過勁來,他自是不知道下屬的蜚月復,果然這個小野貓總是在無意間先迷惑了人再狠狠的用爪子撓人,看來以後要把她養成溫順的小貓還得費很大功夫。
「你們在做什麼!」突然傳來了白心然尖銳的女聲。
蘇牧錦回頭,看見某個**女青年一臉的憤恨,電視劇中常見的狗血情節上演,女配上前刷女主一耳光,嚷嚷著︰賤人,叫你勾引人!男主站在一邊冷眼旁觀,寫著︰我好無奈!
可惜蘇牧錦不是女主,也沒有那閑心陪這些個小姐公子哥玩無聊的游戲,理也不理白心然,扭頭對徐朗月道︰「那朵白蓮花需要安慰,正好,你也一樣。」
徐朗月在看到白心然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常慣有的冰冷,听到蘇牧錦的話,隨即冷冷的一眼掃了過去,這女人欠揍。該死的徐影去哪兒了,不是叫他把白心然這煩人精給打發走嗎?
「月哥哥……」白心然一副小媳婦模樣,眼中含著絲絲淚花,小嘴崛起,好似別人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一般。
「惡……」蘇牧錦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想要發出這種想吐的聲音的,胃里空空,加上方才從高處摔下來,老早就想反酸水。
于是抱著肚子蹲在花盆處就干嘔了起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才察覺場面靜得連針掉地上都能听得見,蘇牧錦鎮定如斯,忽略掉某個女青年的乍青乍白的臉,萬事都要以自己為重才行。
「你……你……」白心然再也止不住怒火,手指著蘇牧錦,想著是不是要扇她幾耳光才解氣。
「我很好,謝謝關心。」蘇牧錦接下話,完全氣死人不償命。
白心然差點一口氣憋死,白痴都看得出來她那是生氣的樣子吧,此後她和蘇牧錦的梁子越結越大,自從遇到了蘇牧錦,她基本佔不到一絲優勢,反而次次被氣得要死。白心然再一看徐朗月那面無表情的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一時之氣得心中所要。
「那就好,還以為蘇姑娘怎麼了呢,月哥哥也真是的,招呼客人一點不周到,看蘇姑娘都生病了,還讓她出來吹風!」
蘇牧錦覺著好笑,明明一副要殺人償命的樣子,卻還要裝得大度寬容主人架勢,真的是能屈能伸的女漢子啊,配服佩服!看情況這徐朗月二兄妹這幾天是沒有打算送她回家的,要是眼前這個妒性姑娘估計巴不得自己早滾吧,想了想,倒是可以利用這白心然讓她免費送自己回去,于是便道︰
「哎,白姑娘有所不知,不是招呼不周的原因,怪我沒錢,連徐少爺的一只馬蹄都雇佣不起,所以現在連回家都困難了,好憂傷!」
「噗!」
……
徐影成功的從院子里那顆大樹上掉了下來,揉了揉摔疼的,暗想到他家主子啥時候那麼摳門了。
有始以來,多少人想拜倒在徐大少尊貴的金腳下面,如今卻降格成為馬蹄了,不知被外人知曉了,蘇牧錦會不會遭到唾棄!當然,蘇牧錦是不知道徐朗月到底多受人敬畏。
而白心然卻听出了蘇牧錦的言外之意,當然是巴不得她早滾早好,于是便道︰「原來是這樣啊,剛好我的馬車還停在外面,要不我派人送蘇姑娘回家?」
「如此,就先謝過白小姐了,你真的是不僅人美,而且還心善,祝你早日追夫成功!」蘇牧錦說話一套一套的,也不知到底是夸人還是損人。
「呵呵……」白心然干笑了兩聲,便對著跟著身邊的丫鬟耳語了幾句,那丫鬟便出了院門去。
「蘇姑娘就請做準備吧,我已吩咐車夫把車架了過來,正好!」
「嗯,一窮二白之人,沒甚東西好準備的,既然這樣,那就走吧!」
蘇牧錦想了想,這次能夠從人販子手中逃出來,多少還是虧了身後的那冷面男,轉身朝徐朗月抱了抱拳,「謝謝徐冷公子的款待,後會無期!」說完便不等他說話,揮揮衣袖大步朝前,不帶走一片雲彩。
在蘇牧錦即將走出院子的時候,身後傳來緩緩的暗沉之聲︰「調戲了我,就這樣想拍拍走人?」
蘇牧錦一個踉蹌,差點撞到前面帶路的人,這冷美人是在瞎說八道吧,什麼叫她調戲了他,明明吃虧的是她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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