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爍的突然舉動讓保雞呆愣了兩秒,但很快清醒過來,用力去推身上的人肉膏藥,「別鬧了,我快被你壓死了!」被壓著很不舒服,她急躁之下忘記了自稱奴婢。
南宮爍保持著壓倒保雞的姿勢,緊緊扣著保雞的雙手,本想做得更過分些嚇嚇她,但保雞的話卻如冷水當頭澆下,令他瞬間沒了興致。他緊盯著保雞的雙眼,見保雞的眼中毫無畏懼,心中更加不快,慢慢松開了手移開身子,悻悻地靠坐回床頭。
這個女人還真有讓人不爽的本事,通常女人在遇到這種情況時,應該不是羞澀地側過頭就是奮力掙扎驚恐大叫吧?她倒好,掙扎是掙扎了,大叫是大叫了,但原因居然是快被壓死了?!
她到底是沒把自己當男人看待還是真的神經大條到這種程度?不管原因是什麼,這都是他南宮爍有生以來最不爽的一次!
南宮爍瞥了一眼坐起身的保雞,微微眯起眼楮,隨後快速地轉移了視線,沉聲道︰「保雞,你好像一點兒也不怕本宮。不對,應該說你一點兒也不怕我們皇族的人。」
保雞不知道南宮爍為什麼突然這麼說,並沒有多想,心不在焉地回道︰「怕呀,怎麼不怕?主子們要弄死奴婢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那麼簡單,奴婢能不怕嗎?」
若說怕,保雞有時確實是害怕的,這是她強迫自己記住的,因為只有記得怕才能更小心地應付一切。但是說實話,她到底是個現代人,皇族什麼的僅存在于她的認識範圍里,從沒有過任何實際的交集,敬和怕的感覺就算是有也是很虛的。而且,她還一直存有僥幸心理,總認為既然老天給了穿越的機會就不會讓她輕易玩完,所以心才放得那麼寬,沒從心底里把皇族當成是掌握自己生殺大權的角色。
南宮爍听得出保雞在敷衍他,但並沒深究,直接將話挑明,「保雞,本宮可以確定你不是保皇侍衛,或者說,至少不是曾經的那個保雞。」
保雞聞言愣住,有一瞬間甚至忘記了呼吸,平靜幾秒之後才慢慢轉頭戒備地看向南宮爍。他的話到底有何用意?他是如何發現的,又為什麼要這麼坦誠地告知自己?如果他懷疑自己的話大可以派人把自己抓去審問,根本不必親自試探。
屋里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明明是炎熱的夏季,保雞卻覺得脊背冰涼。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以為自己一直游刃有余地周旋在這些皇族子弟們中間,現在看來,她錯大了!
保雞的驚慌反應逗笑了南宮爍,一聲輕笑瞬間緩解了緊張的氣氛,他在保雞的盯視中慢慢平躺回床上,安撫道︰「難得看到你這麼害怕的樣子,有趣兒!其實你不用害怕,大家都不是傻子,相信同樣的想法皇叔和皇兄們都有,只是大家都無意去深究,或者說,很樂于現狀。」
保雞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卻沒完全放松戒備。
南宮爍閉上眼楮,平靜得如同在囈語,「你很獨特,讓人覺得新鮮有趣,像你這樣的人尤其會吸引我們這些皇族的注意,因為從小到大我們身邊的奴才都是千篇一律的德行,枯燥無味。」
見保雞听得認真,他繼續說道︰「新奇的玩物是會引人注意,但是覺得新鮮有趣兒不代表真的上了心,別自以為很搶手就沾沾自喜,要知道爭奪可是皇家人最喜歡的游戲,無論是本宮的皇嬸還是皇嫂,都不是你有資格去想的。喜歡和新奇你要分得清,這樣才不會傷到自己。」
此刻的南宮爍與平時判若兩人,他的身體里就像住了兩個靈魂,一個傲嬌任性孩子氣,另一個卻深沉穩重城府極深,根本不像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雖然他把自己說得像玩具一樣讓保雞很是不爽,但細想他的話,確實也有些道理。
南宮爍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沒等保雞開口,又道︰「你的表現太過引人注意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鋒芒太露會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可能你是無心的,但別人卻可能借此大做文章,樹欲靜而風不止,懂吧?」
保雞明白他是好意,「奴婢明白了,謝謝主子。」她此刻突然覺得很安心,雖然不知道南宮爍為什麼對自己說這些掏心掏肺的話,但是他的舉動至少證明了他真的無意傷害自己,甚至還想幫自己避免傷害。
听到保雞的答謝,南宮爍突然覺得心煩意亂,卻又無從解釋,只能用力翻身來掩飾自己的心情起伏,一臉別扭地嘟囔道,「謝什麼?本宮才不是關心你,你別會錯意了!」
「是,是,奴婢不敢!」保雞對著南宮爍的背影撇撇嘴,自己也平躺下來。
就說南宮爍是雙重人格吧,剛剛還在深沉地教育她呢,翻個身的功夫又變回了那個傲嬌難搞的家伙!
折騰了半天,保雞已經很困了,剛躺下不久就睡熟了。南宮爍側著身體一直無語,听到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後才慢慢轉過了身體,「保雞?」
「呼呼▔呼呼▔」
南宮爍雙手枕于腦後,仍然心煩意亂。在保雞道謝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今晚都說了些什麼,簡直是掏心掏肺的真誠,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為什麼要對她說那些話,怕她連累自己?這個理由顯然不能平復他心里的煩亂感覺。
到底為什麼要對保雞說那些話?他雖然年紀最小,但卻自信能把很多人和事看得清楚明白,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但是他卻忽視了一點,越是將別人看得清楚就越不容易看清自己。他確定自己就是把保雞當作新奇玩具來看待的,也以為自己將這個角色扮演得很好,但這時的他可能還沒有意識到,就在剛剛他對保雞說出那番推心置月復的話的同時,已經意味著很多事情,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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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又改名字了,親們表不認識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