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弦歌突然覺得像是穿過了時間,恍如了隔世。
如果說這樣的男子是白天,那麼自己就是黑夜,這樣的男子,是注定不能被褻瀆的存在。
「見過右相大人!」季弦歌淺笑頷首。
是的,袍擺繡著兩只白鶴,一朵蓮花,這樣的圖案,只有當朝宰相才有資格穿在身上。
大燕國的宰相分為左相和右相,自己那丞相爹爹是左相,那眼前這位自然就是右相了!
男子笑的雲淡風輕,似是看到了季弦歌的行禮又好像沒有看到。
「起來吧。」男子道,聲音飄渺像是雲霧無影,如果說蒼藍的聲音溫柔的像是水一般,那麼這個男子的聲音就空靈的像是風一般。
季弦歌不禁多看了兩眼這個男子,這個和自己那爹爹並肩站在大燕國巔峰的兩個人,卻是這麼的不同。
可是,這個右相一直像是世外高人一般,除了朝中有什麼大事,不然都是連早朝都不上的人。
莫非朝中出事了?
季弦歌思索的片刻,男子早已離開,看著男子的背影一點點的消失在路的盡頭,像是馬上就要融入盡頭的天空中,是要回到天上了麼?
季弦歌低下頭整理了一下衣衫,一路上想著這朝中究竟是有什麼事情值得右相專門進宮。
一抬頭便已經到了太醫院,這會正是太醫們為宮中皇帝和內眷日常號脈的時辰,太醫院中除了寥寥可數的學徒,太醫們基本都出去了。
季弦歌一進到滿是草藥的前廳,就看見那一身暗白色長衫的蒼藍正在樹蔭下撥弄著什麼。
這個男子素淨至極,卻讓人不能忽略他的存在。
季弦歌走到蒼藍身後,還沒干什麼,蒼藍一個轉身,倒是嚇了季弦歌一跳。
「可是嚇死我了……」季弦歌故作驚慌。
蒼藍只是看著季弦歌笑,那意思好像就是說,是你想嚇我。
季弦歌卻是覺得對著這樣的男人很輕松,他無論如何都會包容著你,從不惱怒。
季弦歌這才看清蒼藍擺弄的東西,一個竹籃中一堆密密麻麻的黑色的小蟲子,不停的互相蹭著蠕動著,還偶爾有絲絲黑色的液體從嘴中溢出來,讓人有種想吐的沖動。
「這是,‘黑蠻’?」季弦歌驚呼出來,蒼藍笑著點頭。
「你竟然會養‘黑蠻’?教我可好?」季弦歌問道,語氣中有一種掩不住的驚喜。
蒼藍笑著看著齊朗,眼神中像是一襲湖水纏繞住季弦歌,像是在問︰要做什麼?
「很簡單啊,我想養‘黑蠻’當然是為了對付‘白蠻’……」季弦歌突然就想到,那個秦夢雪一身水藍色長衫,不僅用‘白蠻’對付自己,臉上還掛著狐狸般的笑容,不禁恨得牙癢癢。
蒼藍只是拉著季弦歌的手,進了屋子,季弦歌看著蒼藍拉著自己,蒼藍的手掌溫柔的一如這個人一樣,不涼不熱,溫溫的觸感。
明明是夏日,季弦歌卻覺得溫暖,自己都覺得有點可笑,想著整理一下這種感覺,蒼藍已經放開了手,這時才看見屋里還有個打掃的蒼小梨。
蒼藍示意蒼小梨出去。
蒼小梨再看在季弦歌時,嘟囔著︰「怎麼,怎麼,怎麼又是你這個妖女!」
「其實,我不介意幫你保管舌頭……」季弦歌道,聲音不大,卻叫蒼小梨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蒼藍拿出藥箱,替季弦歌診治,季弦歌倒是開始思考,這右相突然進宮為的究竟是什麼事情?
屋子中是淡淡的藥香味,對面的男子看脈的表情認真十分,蒼藍細心地幫季弦歌扎針,片刻,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道︰「藥方,要按時服用,若有恢復功力的跡象,也不要用,直到完全恢復才可。」
「太醫院的人可有找你麻煩?」季弦歌問道。
蒼藍笑著搖搖頭。
「那,可有人將‘千尋草’送來給你?」
蒼藍點點頭。
「想要多少,盡管說就是。」
蒼藍深深地看了季弦歌一眼,在紙上寫道︰「毒藥的配方。」
季弦歌一愣,眼神有些不易察覺的閃爍,道︰「自是要等我的武功恢復了,才會給你。」
蒼藍將紙放到一邊開始替季弦歌施針。
卻是听見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季弦歌回過頭看見月琴匆匆走過來,不禁皺眉。
「小姐,蒼藍公子。」月琴行禮,頭上有微微的汗珠,看得出行走的十分匆忙。
「瞧你這樣,有何事?」
「小姐,皇上來了旨意。」月琴道。
「哦?」
「明晚,會在左相府上,舉辦宴客,說是叫小姐明日自己去左相府候著。」月琴道。
季弦歌深思,道︰「宴客為什麼會在我那丞相爹爹那?為什麼不在宮中?」
月琴面露難色。
「有沒有說要宴請什麼人?」季弦歌問道。
月琴遲遲不肯開口。
「說!」
「是秦夢雪,秦公子……」月琴終是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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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之間,一步之遙,誰會先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