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乾犀利的眼神猛然的看向季弦歌,季弦歌往後退了一步,退到了孟梓祤的身後,但是孟乾拄著龍頭拐杖,一步步靠近季弦歌,一把將她從孟梓祤的身後拉了出來,眼中滿是厲色!
孟乾的眼神讓季弦歌心中一驚!
方才便是听到這個消息,季弦歌便是想起了歡舞之前說到邊地守將燕寒秋安插了自己的人,季弦歌便是問了出來,本是覺得沒有什麼,不知道為什麼孟乾的眼神如此的犀利?
盡管如此,季弦歌還是淺笑著,任孟乾抓住自己。
「大爺爺……」孟梓祤上前,淡淡的喊了一聲,看似不在意的將季弦歌的手從孟乾的手中來出來,道,「您想多了……」
孟梓祤的話讓孟乾的神情微微的有些緩和,孟乾打量了一下季弦歌便是厲聲的說道︰「你娘對于朝堂之事可是從不熟悉的,你倒是清楚得很……」
季弦歌深吸了一口氣,原來是因為這個?
「大爺爺,只要是大燕國的子民,對于這件事知道的都不是很稀奇吧?」季弦歌反過來握住了孟梓祤的手示意他放心,「難倒大爺爺希望孟哥哥的妻子是一個一無所知的閨中女子嗎?」
孟乾模索著龍頭拐杖並不說話。
「我只是有些奇怪,梅清最討厭國家政事總覺得太過于血腥,生靈涂炭,倒是沒有想到你和她不一樣!」孟乾微微嘆了一口氣。
季弦歌沒有說話,等著孟乾的下一步。
「行了,你們下去吧,老夫要好好想想,若是你身上有著《碧瑤山水圖》的事情,被皇上猜出了一二,倒是麻煩,若是皇上真的對《碧瑤山水圖》有興趣的話,你倒是不會那麼輕易離開皇宮的,你現在畢竟還是皇後,人言可畏,改日我派人送你回去……」孟乾道。
「大爺爺,所謂人言可畏,是指弦歌,還是孟府?」
「你這孩子!」孟乾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罷了,你們先下去吧,老夫要好好想想……」
季弦歌還想要說什麼,孟梓祤握住了季弦歌的手,將季弦歌拉了出去,季弦歌便是有些泄氣,還有話沒有說呢……
孟梓祤于季弦歌一同走到了院子里,季弦歌在想要不要回宮,若是現在惹惱了燕寒秋,可是對自己的計劃百害而無一利的!
本來想要挑撥孟家和燕寒秋的關系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沒有那麼容易的,看來要另外想想辦法。
燕寒秋究竟派了什麼人去邊地?
想起孟乾提到自己那丞相爹爹時不悅的神情,季弦歌暗自揣測著既然燕寒秋這邊不好下手,不如先從孟府與季府下手,不知道這樣子的話,能不能引出爹爹背後的那股神秘的力量?
究竟是誰在背後支持爹爹,可以讓爹爹這樣的有恃無恐?
整個大燕國放眼望去誰有這樣的勢力?
這麼想著,季弦歌便是覺得自己的力量還是太薄弱,太薄弱……
季弦歌自己緩慢的往前走著,等心中的疑惑一個個浮上來時,她用手扶扶頭,才發現自己一個人走了好遠,孟梓祤從她踏出那個門後松開手時就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半分。
男子黑的不像話的長發被長繩子纏成一束搭在胸前,未經雕刻的璞玉般的臉上,有一種捉模不透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孟哥哥……」季弦歌走上前,看著孟梓祤。
「你記起來了嗎?」孟梓祤如風般飄忽不定的眼楮看著季弦歌。
季弦歌一愣隨,即便是想起來定是自己方才在屋中所說之話讓孟梓祤誤會……
可是看著這個一直如清風明月般的男子,對所有的事情都雲淡風輕,他這樣的眼神讓季弦歌突然說不出話來,本來想要如實以告,可是看著男子有一絲絲期待的眼神,季弦歌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實話!
這個男子極少數會對她提出問題,這次他猜到答案了嗎?
季弦歌從來沒有想過要騙孟梓祤,這個世界上,她最不敢騙的就是孟梓祤,因為所有的謊言在孟梓祤的那雙如風般的眸子里都會變得透明,但是今天,季弦歌說慌了。
「恩,孟哥哥,記起了一些,小時候我就說要嫁給你,還有……」季弦歌淺笑道,卻是小心翼翼!
沒想到孟梓祤竟然一把將自己攬進了懷中,孟梓祤沒有說話,季弦歌被他壓在懷中,也看不到孟梓祤究竟沒有相信自己說的話。
「沒事的,不用勉強自己,就算是想不起來也沒事……」孟梓祤淡淡的聲音從季弦歌頭頂傳來,季弦歌瞳孔一大,這是,孟梓祤這是相信自己了嗎?
相信自己在慢慢地恢復所謂的忘記了的記憶?
「孟哥哥……」季弦歌在孟梓祤的懷中,腦中有些景象不分明。
——
只是那遙遠的記憶中,一個女孩一直拉著一個男孩的衣袖,不論走到哪里都不放開,男孩無奈的笑笑。
「孟哥哥,將來我做你的娘子吧!」是誰在虛空中甜甜地笑著。
「不要……」
「為什麼呀?」
「孟氏一族娶親可不是兒戲……」
「我不管,我要一直賴著你,一輩子賴著你,孟哥哥是我的,誰都不能搶走,你只能娶我……」
——
季弦歌的頭有一些疼痛,她推開了孟梓祤,扶扶自己的頭想要記起什麼又想要忘記什麼。
「不要試圖挑撥孟家和燕寒秋……」孟梓祤看了季弦歌許久許久,等到季弦歌終于顯于平靜,方才開口淡淡的說道。
「我有嗎?」季弦歌淺笑道,深吸了一口,對著這樣對自己說話的孟梓祤沒來由的一股氣惱。
「孟氏一族不是這麼簡單就能被你驅使的了得,小心引火**……」孟梓祤淡淡的說道,看似是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倒是真相是好心勸解她的。
「你怎麼知道我會引火**,說不定我能引火燒城呢?」季弦歌看著孟梓祤想要激怒他,但是那雙如清風般飄渺的眸子,抓不住一絲一毫的情緒。
「你要是真的想要嫁進孟家,就收起你的小聰明,大爺爺也不是那麼輕易能被玩弄的……」
「誰說我要嫁進孟家了?」
孟梓祤依舊是清風明月,好似對季弦歌這麼回答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季弦歌瞬間竟是覺得,方才那個緊緊抱住自己的孟梓祤是不是被什麼不干淨的東西附體了?
「你為什麼一定要那麼執著的與皇上相對呢?當今皇上不可否認的的確是大燕國近百年來難得的明君!」孟梓祤淡淡的說道,
季弦歌將自己胸前的頭發在手指上纏來纏去︰「你就這麼肯定我要對付的是燕寒秋?而且就算我要對付,我不過是個小女子而已,你為何總是如此的上心?你總不會認為這大燕國的天下可以毀在我的手上吧?」
孟梓祤不說話,只是走上前將季弦歌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上去的葉子,拿了下來,在手中細細的摩挲著。
「你放心,我對這大燕國的天下沒有興趣,它是興是衰都與我無關……」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我不是匹夫我是小女子……」
「女孩子心思不要太多,這是一個連男人都把握不住的世道,你一個女孩子何必呢?」孟梓祤道。
季弦歌不說話,用腳在地上畫著圈圈。
「我知道你有想做的事情,但是到頭來,不要丟掉了自己……」孟梓祤淡淡的說道。
季弦歌猛然抬起頭,看著孟梓祤,淺笑道︰「孟哥哥,你說,丟掉自己和丟掉所愛的人,哪一個更重要?」
孟梓祤看著季弦歌,卻像是透過季弦歌的身子一直看到她的心中。
「皇上不是簡單的人,既然是孟氏一族的人選擇的人定有他的過人之處,大爺爺一直主掌著孟氏一族,這兩個人都不是簡單的角色,無論你打的什麼主意,一定要三思而後行,否則賠了夫人又折兵……」
孟梓祤說完,便是在季弦歌的注視下離開,一直走到季弦歌再也看不到的拐角,才將方才的那片葉子小心翼翼的收進懷里。
季弦歌站在原地,腳還在地上畫著圈圈,孟梓祤說得對,這兩股勢力都不是省油的燈,但是孟哥哥,你可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對付燕寒秋和孟氏一族……
我只是想有一天,親自問問我那爹爹,親手毒害自己的子女,心中可是暢快?
看著空空蕩蕩的院子,連陽光都顯得那麼的淒涼,季弦歌突然很想蒼藍,很想很想,便是想要去孟千涼的房前,若是沒有意外,蒼藍定是會守在那里照看著孟千涼的。
季弦歌想要抱住蒼藍,聞著蒼藍身上淡淡的藥草味道,可是,剛走到孟千涼的院子中,便是看見孟氏一族的管事,紛紛的散在院子的周圍。
季弦歌剛邁出來的腳又收了回來,現在她的處境,怎麼能總是不管不顧的去找蒼藍呢?
這幫老頭,大白天的都在這里做什麼?
季弦歌搖了搖頭,十分的沮喪。
想起孟乾說道的邊地情況,便是想到或許應該讓歡舞從袁華身上下手,看來這次的事情倒是不小,不然以燕寒秋的性格竟是一直沒有來找自己的麻煩?
季弦歌模模自己的脖子,苦笑了一下,便是往尋美閣走去。
白天的尋美閣有些冷清,那些剛睡醒的貴人們,有些才紛紛的離開尋美閣,季弦歌一進到大廳便是看見子規正坐在高台旁的桌子邊看著什麼。
便是走過去,猛地一拍子規道︰「看什麼呢?」
子規被嚇得渾身一抖,書掉到了地上,轉過身子來,看見是季弦歌,便是跪了下來,低著頭說道︰「小姐,子規沒有看見小姐進來,子規有罪……」
季弦歌扶扶頭道︰「起來!」
子規不動,季弦歌便是笑道︰「若是你以後你見我便是跪下,那我便能讓你再也見不到我……」
子規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渾身一抖,便是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卻不敢站直,半跪的姿態,剛好低于季弦歌。
季弦歌撿起地上的書,看了起來,竟是春閨之書?!
那一個個圖畫的姿勢,讓季弦歌懷疑有沒有人做的出來,突然想到了蒼藍,倒是可以和蒼藍試試,想到這里季弦歌突然笑了出來。
「你看這些做什麼?」季弦歌一手挑起子規的下巴問道。
子規任季弦歌跳著自己,還用手為季弦歌斟上一杯茶,道︰「是花公子讓子規看的,花公子說這里的人都必須要會這些……」
季弦歌喝了的一口水差點噴出來,花西樓,呵呵,真虧你想得出來,突然看看書上那旖旎的姿勢,那妖孽做出來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風景,到時定要找畫師畫下來,看他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花西樓呢?」
「花公子在樓上教新來的美人……」
「喔?」季弦歌眼楮一轉,媚宮……
「你在這里乖乖學習啊,我去看看……」季弦歌淺笑道離開。
子規臉有些微紅,卻將那本書放進了自己的懷里。
季弦歌隱靠在房間外的不遠處,看著花西樓妖嬈風情的身姿,那一襲水綠色的大擺外披像是要出嫁的嫁衣。
季弦歌本來想要等著花西樓遣了眾人後,嚇他一跳的,沒想到,不一會,那妖孽就是突然點了屋內所有人的穴位,自己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題外話------
哎 ,這妖孽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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