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雪卻是將手往季弦歌胸前探去……
季弦歌伸手去阻擋,但是被秦夢雪巧妙地躲開了,男子用極度巧妙地手法探走了季弦歌懷里的另一個香囊,將兩個香囊同時舉了起來,自信的觀賞著。
季弦歌卻是看著自己已經空了的手心中,這秦夢雪的功力深不可測,方才的手法巧妙,功力不可估量!
這秦夢雪明明已經身受重傷,但是仍舊讓人無法一探究竟,僅僅憑借方才那一瞬間,季弦歌就可以肯定,這秦夢雪的武學修為遠遠的在自己之上,即使他現在身受重傷。
「丫頭,你可能不厚道啊,這兩株植物相生相依偎的如此情深,你要留給誰呢?」秦夢雪滿是笑意的說道聲音中的磁性總是能夠莫名的吸引人。
季弦歌無奈的搖搖頭道︰「秦夢雪,你可真是個土匪……」
「丫頭,既然要送別人東西,自是要送別人心儀的不是?怎麼,這相互依偎的植物看來你是要從給蒼藍神醫的了,可是怎麼辦,我很喜歡呢?」
「秦夢雪……你……」
「怎麼,在你的眼里我就只能和你相互追逐算計不能依偎一生嗎?」秦夢雪微眯著眼楮看著兩個香囊道。
季弦歌搖搖頭,也不說話,其實本來就是沒有想那麼多,送老鷹給秦夢雪本來就是覺得秦夢雪就像是老鷹一般犀利鋒芒,而送那兩株植物給蒼藍不過是因為那兩株花是金銀花有藥用價值,給蒼藍也算是一種象征吧!
怎麼到了秦夢雪這廝的眼里全變味了?
「說不過你啊,你想要那個就拿那個吧……」季弦歌覺得和秦夢雪就是不應該做口舌之爭的。
秦夢雪倒是一點不客氣,將那兩株金銀花的香囊裝進了自己的懷里而將老鷹的香囊還給了季弦歌。
季弦歌看著秦夢雪幼稚的舉動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女子的笑容很大,笑顏如花像是在這冰天雪地中最美的一朵冰雪蓮。
秦夢雪看著面前的女子,她並沒有絕美的容顏,但是她在自己的面前笑得像是一個孩子,便是扶下頭去吻上了季弦歌的額頭,沒有絲毫的**,僅僅是因為面前的這個女子願意敞開心扉的微笑所給的小小的獎勵。
季弦歌一怔,笑容停在了臉上,她懵懂的抬起頭看著男子男子的容顏,秀氣俊美,明明就是一副文弱書生的,可是他好像永遠也不會被打倒一般,就像是自己第一次見他一般。
帶著對于孟梓祤的空白記憶,帶著對于娘親的空白記憶,季弦歌見到了那個男子,年紀不大確是給季弦歌一種歷盡了滄桑的感覺。
不得不說,無論是那時候的秦夢雪,還是現在的秦夢雪,永遠帶給季弦歌的是無窮無盡的迷,還有那一份無論如何也割舍不掉的牽絆。
他好像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又好像離自己很遠很遠。
這個男子叫自己如何去揣測別人的心,但是自己卻是從來沒有猜透過這個男子的心思。
季弦歌永遠記得這個世界上,是這個男子第一個告訴她︰「就算是女子,你也可以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男子可以做的事情,女子同樣可以做到……」
那是季弦歌從小到大第一次听到這樣的言論,女子和男子是一樣的麼?
那時就是莫名的,相信他,說是一樣的便就是一樣的吧,漸漸地,就連季弦歌自己都覺得是一樣的了。
可是,季弦歌看著秦夢雪的雙眼,你為什麼要隱瞞師父的死因,我雖然不相信師父會是你殺的,但是我親眼見到了呀,親眼見到了呀!
季弦歌並沒有問出口,她知道即使他問了,這個男子也不會說的,秦夢雪想要隱瞞的事情,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知道,包括自己……
每每想到這里,季弦歌就沒有來由的煩躁,秦夢雪在自己的眼前就像是一團迷霧,永遠也看不透,自己再堅強,好像只要踫到秦夢雪都會變得軟弱。
「秦夢雪,你曾經說過,一個要成大事的人是不能讓自己有弱點的……」季弦歌用手撫上秦夢雪蒼白的臉頰,「在你面前我覺得自己很無力,這樣子的話,你算不算是我的弱點呢?」
「能成為你的弱點,我榮幸之至……」
季弦歌長長的指甲在秦夢雪的蒼白的臉頰劃下了一道半長的血痕。
秦夢雪依舊是帶著狐狸般的笑容看著季弦歌,好像面前的女子想要做什麼他都了如指掌,這種好像隨時被人掌控著的無力讓季弦歌一陣氣結!
這個男子教會自己如何去掌控別人,到頭來,他卻是想要掌控自己嗎?
季弦歌在秦夢雪的面前就像是一個想要和自己的父親賭氣的孩子,不讓吃的偏吃,不讓做的偏做。
「秦夢雪,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恢復記憶了?」季弦歌懶懶的一笑道。
「哦?」秦夢雪將季弦歌散落在鬢角的碎發別到了耳後,輕聲的疑惑了一下。
「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就是師傅做的吧,就算不是你做的,你也是知情人,說說,封了我的記憶,所意為何啊?難道你不知道封了我的記憶,就等于封了《碧瑤山水圖》的秘密嗎?」
「那時你那麼小,若是讓歹人利用這《碧瑤山水圖》的秘密,恐怕就人盡皆知了……」秦夢雪毫不在意的說道。
——
但是腦中卻是浮現了了那個小女孩,坐在山巔上面哭泣,日復一日的哭泣,從未停止過,最後連眼楮都哭腫了,甚至連視力都有些模糊!
直到小女孩有一次哭暈了過去,秦夢雪終是將小女孩抱到了瓊華的房間道︰「師父,將她的記憶封上吧,我知道有這樣的方法的……」
「那是逃避,你可知?終有一天她還是會想起來這些痛苦的……」
「不,痛苦會隨著時間消失的,就是將來的某一天想了起來,那時候的她,定是會有足夠的能力去承受的吧……」
「你就這麼相信她?」
「師父,我是相信我自己,我一定會讓她有足夠的強大,強大到去承受這一切,甚至改變這一切……但是,現在,她還是孩子,太小了,不應該承受這麼多……」
「你呀,你又何嘗不是個孩子,一天說話感覺比我還要經歷得多……」
——
「呵呵,秦夢雪,如今你也見過這《碧瑤山水圖》中的地下之城,若是真有什麼驚天的秘密在幾百年前就已經消散無影了,你還留在這玉陽城做什麼?」季弦歌道。
秦夢雪將季弦歌攬進了自己的懷里,在季弦歌的耳邊開口,溫熱的氣流噴灑在女子的耳畔,惹的身上一種異常……
男子道︰「丫頭,你以為我真的會相信人們爭奪了這麼多年的秘密就是這麼簡單有些東西,就連時間也無法磨滅其價值的,你以為九章術數就可以保護那地下城了嗎?媚宮找了這麼多年的《碧瑤山水圖》,他們會放棄嗎?」
季弦歌在長袖中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果然,就算天下人都被自己騙了,面前的這個男子也永遠不上當,因為,他就是狐狸轉世,要比自己狡猾千倍萬倍。
季弦歌咬了咬嘴唇,突然輕笑一聲,推開了秦夢雪︰「秦夢雪,你方才有沒有听我說話,我說我恢復記憶了……」
「恩,我知道我猜你也應該恢復了,我為妳運功時已經發現了你體內的穴位已經被內力沖開,你恢復記憶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季弦歌往後退了一步,秦夢雪看著自己突然間變得空空的懷抱,怔了一下,長大了啊,什麼時候起,她已經不是那個不論害怕高興痛苦都會躲在自己的懷里的小女孩了?
「所以,我自然記得我心中所愛之人一直都是孟哥哥……」季弦歌淡淡的說。
而對面的男子臉色似乎更加的蒼白了,呼吸突然有一瞬間的停止,但是臉上的微笑確實沒有減少半分。
看著男子無動于衷的樣子,季弦歌的心中已經更加的憤怒,季弦歌道︰「秦夢雪,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自己為是!永遠以為你做的一切事對的,永遠,不會問問我的想法,也永遠不會相信我!我在你眼里永遠都是那個依靠你的孩子!」
「丫頭,你太激動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若是對峙之中先暴漏情緒,你就已經輸了一步……」秦夢雪看著面前的女子,苦笑。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對峙!」女子終于是吼了出來,然後慢慢平息了自己的心情,看著面前的男子道,「我,已經不是那個小女孩了,已經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應該如何去做了……秦夢雪,你什麼時候才願意對我敞開心扉呢?」
「丫頭,我不是告訴過你,大事未成之前,沒有一個人是值得你完全相信的……」秦夢雪看著面前的女子,聲音中滿滿都是笑意,但是卻是探听不出來確實的情緒。
「呵呵,秦夢雪,你說得對,但是,一個人都不相信太累了,若是我一個人都不願意相信,那麼與我所憎惡的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呢?」季弦歌又往後退了一步,「秦夢雪,本來我是想要相信你的……」
「……」
「但是我現在恢復記憶了,便是知道,原來我心中所喜歡的男子是孟哥哥,而不是你!從小到大我都只喜歡孟哥哥一個人,秦夢雪,我說過的吧,你想要《碧瑤山水圖》,我就翩翩不讓你得到,你想要這天下,我就算毀了,也不會給你,你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在做什麼事情,不然我一定叫你一步錯,滿盤皆輸!」季弦歌冷笑道,又往後退了一步。
「你我一開始就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權,沒有力量,什麼都做不了……」
「即使如此,我不想要丟了自己,去得到那些……」季弦歌道,「我和你不一樣,秦夢雪,你想要這天下是想要無可比擬的巔峰,你要主宰這天下,而我,我努力所想要得到的一切,只是為了,不讓別人主宰我的人生,和我愛的人……」季弦歌道,「雖然我們兩個人的手段,誰也不見得比誰光明磊落……」
秦夢雪听到了季弦歌所說的所有話,但是腦中卻是僅僅就圍繞著一句話︰「從小到大我就只喜歡孟哥哥一個人!」
自己是知道的,從這個女子第一天來到靈山的時候,自己就是知道的,她喜歡那個男子,那個叫孟梓祤的男子,因為,正是那個男子送她來到這山上的。
季弦歌看著無動于衷的秦夢雪,冷笑了兩聲,轉身離去!
秦夢雪,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我才能真正的走進你的心里,即使是不作為愛人,作為朋友,作為親人也可以啊!
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是多麼多麼的想要了解你,可惜,你從未給過我這個機會。
女子走後,天空中突然飄過來一朵烏雲,將本來的溫暖的太陽遮去了一大半,男子看著女子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的盡頭,臉上的笑容才漸漸的隱去。
然後一陣猛列車的咳嗽,像是要將心髒都咳出來,可是即使如此難受,還是抵不過心上的痛,她說,從小到大她都只喜歡孟哥哥一個人。
他的丫頭,即使他從小到大都陪在她的身邊,她卻說,她只喜歡她的孟哥哥……
只听見一聲巨響,男子身後的高大的假山已經全部碎成石塊,而男子早已離開假山。
季弦歌快步的回到了房間,將門關上靠在了門上,低著頭,就這麼一直靠著,一直靠著,連自己也不知道靠了有多久。
直到感覺到身子有些麻木了,季弦歌才站起來,卻是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
季弦歌拉開了門,就瞧見,歡舞在不遠的地方站著,交不停地踢著地上的雪,一身紅色的小棉襖在黑夜中的雪地里顯得格外的顯眼。
而歡舞身後的不遠處,袁華一手抱劍靠在長廊的邊上,黑夜的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歡舞,你干嘛呢?」季弦歌靠在門上懶懶的說道,看著在月光下有些泛黃的雪地,上面有那個紅衣女子走過來的一個一個的小腳印。
「小姐,我這不是等你出來麼……」
「有事?怎麼不叫我……」
歡舞雙手插著腰也不說話,眼楮瞪得鼓鼓的,嘴巴撅了起來能掛一個油壺。
「歡舞做了吃的,小姐餓嗎?」袁華走上來說道。
「餓啊,去拿來吧……」季弦歌懶懶的一笑道。
「恩!」
看著歡舞歡喜的離開,季弦歌打量了一下袁華道︰「袁大侍衛長,看起來對我這丫頭很是上心……」
「歡舞她,究竟經歷過什麼?」
「你很感興趣?」
「我只是想要知道。」
「袁侍衛長應該很清楚,歡舞是我牽制你的籌碼,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季弦歌也不看袁華,只是看著歡舞離開時踩出的一排排腳印發呆。
袁華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女子,袁華一直都知道皇後娘娘是用歡舞來牽制自己的,但是卻是沒有想到,這個女子如此直接的就說了出來!
若是,你猜測的人一下子對你坦誠無比,你能回應什麼?
「小姐想讓我做什麼?」
「袁侍衛長,我記得我不止一次的告訴過你,我從來不想讓你為我做什麼,各為其主,這四個字我還是明白的,就算是你願意為我做什麼,以你是燕寒秋的人,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袁華看著面前的女子,她不負皇宮中的濃妝艷抹,別是有一副清水白蓮的姿態,只是言語之中的機警與鋒芒卻是絲毫未減。
「小姐的打量是?」
「我還是那句話,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你只要不成為我的阻礙就好……」
「小姐……」歡舞的聲音從遠處就傳了過來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未聞其人先听其聲,季弦歌無奈的笑笑,道,「你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幫那丫頭端菜?」
桌上的菜色並不多,只不過是四菜一湯而已,但是每一道菜都十分的精細,季弦歌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笑道︰「歡舞,我到不知道你的水平什麼時候精進的如此之快了……」
歡舞眼楮瞪的圓圓的大聲的說道︰「小姐,我也是會進步的嘛!」
「恩?」季弦歌有夾起一塊肉放進了自己的嘴里,輕輕的哼了一聲。
「是公子做的……」歡舞終是泄了一口氣低下了頭,小聲地說道,「我幫小姐撤掉吧……」
「為何?」
「小姐不喜歡……」
「既然知道我不喜歡,你還端上來?」
「小姐,公子是看小姐瘦了這麼多,想必是這外面的菜不和小姐的味道,小姐的身子才恢復沒多久,這樣怎麼吃得消,才做了這些菜的,小姐,公子對你真的是一片苦心……」歡舞道。
歡舞一邊趕快趁季弦歌吃的的還算滿意,替秦夢雪說好話,一邊的袁華眼中是自嘲,嘴角掛著的是苦笑,但是這些歡舞沒有看到,可是季弦歌看到了。
季弦歌不說話,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用勺子舀了一勺湯嘗了嘗,不愧是秦夢雪的手藝,真是外面的人所不能比的,即使是皇宮中御廚,與秦夢雪的手藝相比還是差了那麼一些的。
這麼久不見,秦夢雪這廝廚藝又精進了不少,季弦歌道真是一副享受的意思。
「小姐,你原諒公子了?」
「原諒?不吃白不吃,可是我可沒有說,不吃會怎麼樣,吃了又會怎麼樣?」季弦歌無賴的說道。
歡舞真是哭笑不得。
此時門外的敲門聲響起來,上官止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姐,我帶了一個人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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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是什麼人來見弦歌?
謝謝墨璃涅的3朵鮮花,收到花花,無比的開心,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