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我還沒死呢!咳咳咳,丫頭,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紅杏出牆!咳咳!」一陣猛烈的咳嗽聲音傳了過來,季弦歌埋在蒼藍懷中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隨即隱去。
季弦歌從蒼藍的懷中起來,看著慢慢坐起來靠在床邊上的秦夢雪,笑道︰「秦夢雪,你和閻王爺是好朋友吧,真是命大啊!」
本來滿心的擔憂,到了口邊卻是變成了這樣咄咄逼人的話語,對這秦夢雪,口不對心好像已經成了潛意識。
秦夢雪一把將季弦歌拉進了懷里,道︰「我的丫頭都沒死,我怎麼舍得死?」
季弦歌瞪了秦夢雪一眼。
「秦夢雪,是誰傷的你這麼重,遲遲不見好?」季弦歌問道。
秦夢雪如玉的眼楮中一道憂郁一閃而過,隨即笑了笑說︰「我的仇家那麼多,說了你也不認識!」
季弦歌卻是敏感的捕捉到了秦夢雪的那一抹擔憂,這個世上能讓秦夢雪顧慮別的人不少,能將秦夢雪打傷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將秦夢雪打傷又讓他如此忌憚的人,一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只是秦夢雪為什麼要瞞著自己?
「蒼藍神醫,我和我家丫頭有話要說,能不能麻煩你先行回避一下?」秦夢雪攬著季弦歌謙謙君子的說道。
蒼藍壓根就不理秦夢雪,但是也不動季弦歌。
「秦夢雪,蒼藍不會走!」季弦歌從秦夢雪的懷抱之中掙月兌出來,拉住了蒼藍的手,看著秦夢雪一字一句的說道,「蒼藍不會走,他是我的男人!」
有些事情晚說不如早說,既然已經見面,不如全部都說清楚,在季弦歌的意識里面,既然已經有了蒼藍,就會對別的人說清楚,比如,秦夢雪。
「哦?」秦夢雪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一般打量著季弦歌和蒼藍相握的手,語調中單著淡淡的笑意,「季丘還沒有解決,媚宮還虎視眈眈,你倒是有心思談情說愛……」
季弦歌沒理他,憑什麼我什麼事都讓你知道,你卻是連為什麼受傷都不願意告訴我?
「秦夢雪,我已經不是小時候了,不會處處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季弦歌淡淡的說道。
若說是狡猾,季弦歌怎麼說也算是秦夢雪手把手教出來的,自然是不會比秦夢雪差,季弦歌斂起心神的時候,就算是秦夢雪也不能窺探她半分!
「好,那我祝你們百年好合,也不愧我們師兄妹一場了……咳咳咳咳咳咳!」秦夢雪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下了床,撫著胸口猛烈的咳嗽,季弦歌往前邁出了一步硬生生的停住了,兩個人之間,若是總是有這樣的猜忌和隱瞞,那這種感情季弦歌不想要繼續下去。
即使,直到現在,她還沒有好好理清對于秦夢雪的感情!
「秦夢雪,孟哥哥的事情你是什麼意思?」季弦歌迫切的想說些什麼來阻擋她此刻被這個男子牽動的心情。
「咳咳咳!」秦夢雪先是一陣子猛烈的咳嗽,蒼白的面孔讓人懷疑面前這個男子是不是就要不久于人世了。
季弦歌的雙拳緊緊的握著,為什麼,有什麼事情不能說出來?
「小姐!小姐!」歡舞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你怎麼在這里?蒼藍公子在里面?小姐?」
「哼,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蒼小梨不滿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你去吧,秦盟主的傷勢我會看著辦的……」蒼藍安撫的看著季弦歌。
季弦歌的心松了一口氣,若是蒼藍在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季弦歌點點頭,道︰「秦夢雪……」
秦夢雪儒雅的笑著,翩翩公子如是,誰能看出來這其實是一只黑心的狐狸?
季弦歌嘆了一口氣,將心中那一絲不明確的感情揮散,離開。
女子關門離開,只能听見里面傳出來一陣連續不斷的咳嗽聲,讓人心中一揪。
蒼藍道︰「秦盟主的傷勢不可再動用內力了,還是好好安心養傷吧……」
「你以為你能留在她的身邊?」
「秦盟主平時服用的藥,雖然能有效的控制住病情,但是毒性太大,不然也不會反噬的這麼嚴重……」
「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有人知道丫頭要的是什麼,也沒有人能給丫頭她所要的。」
「我給秦盟主開一個藥方,秦盟主要記住,務必不要再輕易動用內力,我相信,以秦盟主的本事,沒有必要時時事事親力而為的!」蒼藍說著已經做到了桌子前面,在紙上寫著什麼。
兩個人根本就是在各說各的,雞同鴨講。
秦夢雪看這蒼藍的模樣倒是也不惱,平復了一下因為劇烈咳嗽而疼痛的胸口,看著蒼藍的背影,眼楮微微的一眯,蒼藍嗎?神醫谷的蒼藍嗎?等解決了孟梓祤,下一個就是你吧……
另一方面,季弦歌坐在宮轎之上,心中擔心這秦夢雪的病情,他那個要死不活的樣子,能撐住吧?
蒼藍,蒼藍又怎麼了?怎麼會突然就恢復記憶了?看起來好像也受了傷的樣子?夜西樓傷了?不會這麼不濟吧?可惡!
季弦歌心中的疑惑在看到御花園中站著的潘朔的時候,全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歡舞,潘大將軍怎麼會在這里?」季弦歌問道。
一直跟在轎子旁邊的歡舞道︰「小姐,最近邊關情況嚴重,听說潘大人已經好幾次進宮面聖希望皇上將他調回邊地了……」
「哦?燕寒秋沒有見他?」
「是。」
「燕寒秋現在在做些什麼?」
「應該是在見大臣吧……」
「他召見大臣把我叫過來做些什麼?」
「小姐……」歡舞神經兮兮的說道,「孟梓祤孟大人也在……」
「孟梓祤……」季弦歌低沉的說道,「什麼意思?」
「小姐,我可听宮里面的那些人私下里面說道,小姐和孟大人的婚約皇上可是很介意呢……」
「哼,這種事情都敢隨意說出來,這宮人看來都是欠管教,下回誰再說就給我把他的嘴縫上!」季弦歌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是剛好可以讓抬轎子和四周抬轎子的宮人听見,轎子微不可為的晃了一下。
「是。」
「得了,在前面將我放下來吧,燕寒秋反正也要還一陣子呢,我才不進去自己找不痛快,等他完了好了,正好,好久沒有見潘大將軍了……」季弦歌淺笑著說道。
季弦歌帶著歡舞走到了御花園的正中央,那里面潘朔正在來回的徘徊著,硬朗的身板顯得那一身宮服十分的挺拔,那雙黝黑的布滿皴皮的大手來回的搓著顯示出主人的不安。
「潘大將軍,好久不見了……」季弦歌的聲音在潘朔的身後響起。
潘朔轉過了身子,看著季弦歌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即恢復了正常。
「老臣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潘朔雙手一宮就要行了個大禮,聲音已經不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帶著那麼濃的邊地口音了,但是說起京都話還是有些費勁,只不過也是能讓人輕易的听懂了。
「潘大將軍的京都話說的越來越好了,若是再待上幾年,定是與我等無異!」季弦歌坐了下來,道。
「老臣不敢!老臣惶恐,希望皇後娘娘向皇上進言,讓老臣返回邊地,如今遍地局勢危險,老臣擔憂!」
「潘大將軍應該知道皇上定是已經派了人去,潘大將軍已經為國奉獻這麼多年,也是應該休息修了……」
「老臣惶恐,皇後娘娘,如今遍地情況險峻,老臣……袁華留在皇後娘娘身邊,老臣需要將袁華的事情交代給其他人。」
「袁大將軍這是在怪本宮討了你的人呢!」
「老臣不敢,袁華這孩子老臣從下看著長大的,他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既然他決定留在皇後娘娘身邊,那必然已經做出了一番深思熟慮的,老臣不會質疑!」
季弦歌仔細的看了看潘朔,道︰「潘大人可是忠于皇上?」
潘朔抬起了頭,一雙已經盡遲暮的眼楮里面閃著光芒︰「老臣只願大燕國泰民安,只要皇上是明君,老臣願意追隨。」
季弦歌沉默了一陣子,這潘朔的樣子倒是不想作假,不過,若是這潘朔真的是一心為國,倒是燕寒秋小心了,不過,燕寒秋一步步做到今天這個位置也不是什麼輕易之事,恐怕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完全的相信一個人。
他當初連不滿三歲的稚子都能親手毒害,可不要讓季弦歌相信他能有多善良?
當初想著潘家軍會有異心,畢竟掌握著大燕為數不多的精良部隊,燕寒秋想要牽制也是對的,不過現在看來,這潘大將軍倒是真的沒有做出什麼過分之事,一心只在國事之上。
只不過,自古以來,凡凡是帝王,不論明君還是昏君,都不會允許有臣子掌握著比自己大的權力的,兵權尤甚!
燕寒秋這麼做,想來也是想要趁此機會,收回一直在潘家的兵權……
「潘大將軍相信本宮會為你說話嗎?難道你不怪我對潘杳和潘錦瑞做出的事情?」
「哎,這都是老臣教子無方啊,杳兒和瑞兒從小老臣不在他們身邊,內子去世的早,哎,現在想來都是老臣管教不嚴啊!」潘朔嘆了一口氣道,「皇後娘娘,我知道瑞兒她不懂事,但是她一個女孩子在那麼遠的地方也是極苦的,我希望皇後娘娘可以原諒她,起碼讓她回來啊……哎……」
「潘大將軍冒昧的問一句,我听聞潘錦瑞從小和你失散,直到永豐年間才找回來?」
「不錯。」
「那,潘大將軍憑什麼就認定她是你失散的女兒呢?」
潘朔一愣︰「娘娘此話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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