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弦歌還看著白衣人消失的地方,而院子里面的媚宮之人也是盡數撤去,卻是身邊的男子突然一腿跪地,捂著胸口,低著頭,看不清表情,隱忍的聲音只有近在咫尺的季弦歌能窺測一二。
「秦夢雪!」
秦夢雪並沒有說話,只是半跪在原地長發遮擋住了她的容顏季弦歌看不分明。
但是季弦歌的心里卻是沒有了地若是秦夢雪都沒有辦法克制自己又能幫上什麼忙?
可是……
秦夢雪如此重的傷勢依舊為了自己妄動功力,早就應該想到他的身體會吃不消的,秦夢雪在厲害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他不是神!
季弦歌伸手想要去扶秦夢雪卻是被身後的蒼藍將手抓住了。
季弦歌擔憂的轉過頭來看著秦夢雪。
「不要動他,他現在九重玄冥已經不能控制了……」
蒼藍還沒有說完秦夢雪已經站了起來,臉色蒼白的像是一張白紙但是又不像是以往的那般虛弱,九重玄冥與鳳餃天下是相生相克的功夫,而他現在這般,本能的就會想要找鳳餃天下來填補自己身體的不適。
而季弦歌身上的氣息,便是他現在貪戀的。
「不,他是秦夢雪,秦夢雪怎麼可能被這九重玄冥控制,只有他能控制別人!他不會被任何人人和物控制的!」季弦歌固執的說到,看著秦夢雪艱難的邁著步子向著自己走過來,不過幾步就像是耗費了一生一般。
但是,秦夢雪眼中的生氣毫不掩飾,季弦歌心中突然一痛,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想過秦夢雪的身體會支撐不住,這麼久以來秦夢雪的傷勢一直都沒有好轉,自己也從來沒有擔心過,總覺得是秦夢雪的話,如果是秦夢雪的話,一切都是沒有問題的。
而季弦歌此時此刻才發現,自己一直以來似乎都在以來這秦夢雪,而秦夢雪在他的心中就像是一座大山永遠都會矗立在那里,就算是會有風雨他不會倒塌,但是若是有一天,這座山轟然倒下心為什麼會這麼痛?!
不,秦夢雪永遠都不會倒下的!
季弦歌這麼想著,往前走上了一步。
秦夢雪的表情並沒有什麼異常,但是季弦歌就是知道他在極力的克制,那舉步不前的步伐是前與後的徘徊。
季弦歌知道,秦夢雪不會傷害自己的,就是因為這個認知,一直以來才這麼有恃無恐,可是現在若是秦夢雪真的對自己下手,自己,會怎麼樣?
明明!
明明一直以為他要對付自己的,明明就是知道的不是嗎?
為什麼,這一刻,還是這麼的難受?!
可是,這難受的是因為,秦夢雪在如此的壓制自己身上的不舒服,將自己的異常暴漏在所有的人的面前,他是那麼一個驕傲的人兒,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弱點暴漏在這麼多的人面前?
「秦夢雪,是我的錯,我以為打敗了南宮笙代表著我的武功已經不同往日的了,你說的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我太自負了……所以害了你……」季弦歌又往前邁了一步,卻是卻是看見面前的男子艱難的往後退了一步。
「不要再上前了,你身上的鳳餃天下的氣息,會讓他的九重玄冥更加的難以控制的……」蒼藍道,「為今之計,只有想將他的穴位封住,讓真氣沒有辦法到處竄行!」
「那會怎麼樣?」
「輕則,武功全失,重責,性命堪憂,但是我不會讓他的性命有危險的!」蒼藍拉著女子想要上前的身子,保證到。
「你想要去送死嗎?」夜西樓在一邊道。
「武功全失?」季弦歌笑了笑道,「你覺得沒有武功的秦夢雪還是秦夢雪嗎?他怎麼能忍受自己全失?」
「相信我,弦兒,他更不能忍受自己殺了你,親手殺了你!」蒼藍道。
「不行,我不會讓你們將他的武功廢了的!」季弦歌將手從蒼藍的手中抽了出來,看著蒼藍,道,「蒼藍,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相信的人……」
蒼藍看著面前的女子,女子固執的眼眸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記憶之中,蒼藍點了點頭。
「你怎麼能答應呢?你不是不知道九重玄冥是什麼武功!整個天下,就一個秦夢雪練成了,年紀輕輕,本來就負荷不了,如今又是走火入魔,你怎麼能?」夜西樓看著對面的秦夢雪身上散發出來的方圓之內都能感覺到的殺氣,說道。
季弦歌走上前,走一步,走一步,秦夢雪往後退,退一步,退一步。
秦夢雪的臉上面無表情,但是長袖下面的雙手已經將自己的手摳出了血跡。
「秦夢雪……」季弦歌向著秦夢雪伸出手。
說時遲那時快,秦夢雪一把抓上了季弦歌的手,將季弦歌拉近了自己的懷中,如此親昵的前奏動作,卻是在下一刻一只手扣上了了季弦歌的脖頸命脈之處。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甚至都不敢叫出聲來,秦夢雪這個人一直是神秘莫測的,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實力,沒有人了解真正的他。
秦夢雪掐著季弦歌的收時重時輕,但是眼中卻是渾濁一片。
「秦夢雪……」季弦歌在秦夢雪的桎梏之下,聲音有些沙啞,「你不會被任何人控制的,就算是九重玄冥!」
季弦歌明顯可以感受到掐在自己的脖子上面那只手微微的嗎,那是一種隱忍的顫抖。
季弦歌一手抓住秦夢雪的另一只手,將自己的內力緩緩的輸入秦夢雪的身體之中。
可是秦夢雪似乎越來越難受,手一松將季弦歌推了出去,季弦歌怎麼能讓他如願?
既然空連如此邪門的鳳餃天下都能控制得住,就不相信,易于為名門正派的九重玄冥會控制不住!
而秦夢雪的身體本能的排斥著空。
兩個人便是在中央的打了起來,像是這兩個人無數次的交手那一般,不留余地。
但是正如以往的每一次一般,季弦歌從是對于秦夢雪棋差一招,秦夢雪一張手指變換在季弦歌的胸口,只要一用內力,季弦歌就會命喪與秦夢雪之手。
「秦夢雪,我唱歌給你听好不好?」季弦歌看著秦夢雪停在自己胸口的手指,和不停流汗的臉頰,突然說道,「我很笨的,你們家鄉的歌曲太奇怪了,你教了我那麼多歌,我都沒有學會,就只有這一首還勉強的記了下來,你想要听嗎?你不是說,你很想要回家嗎?」
秦夢雪眼中突然閃出了一瞬間的清明,嘴微微開口︰「家……」
季弦歌看著秦夢雪有了一點點的反應,點點頭,道︰「好久沒有唱了,你可不能笑話我!以前,每次你讓我唱歌,都會答應我一個條件,那麼這次也不能例外,你能贏得!九重玄冥,你要贏了它!」
女子的聲音緩緩的在夜晚的天空之中響了起來︰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
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不同于一般的曲調,很奇怪,發音很奇怪,調子很奇怪,就連詞的排序安排也與一般的習慣大為不同。
但是卻是有那麼一點騷動著每個人的心。
南宮禹玉看著自己弟弟的在地上的血腥殘害,突然就想起了每次自己在外面辦完事情的時候,那個另一個自己都會在大門口等著自己,然後甜甜的叫著自己哥哥。
南宮笙說得對,他們就是彼此,他是另一個自己。
自己一直以為要是攔下了一切,都可以讓阿笙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卻到頭來,失去了這最後一個親人……
蕭瑱的懷里抱著木訥的蕭容裳,听著這歌聲,蕭容裳依舊是沒有半分的舉動,但是蕭瑱的眼中那張臉似乎變了。
是那個小時候將自己從小陪伴到大的小姑姑。
會心疼的看著自己說道︰「阿瑱要學會笑呢,不會笑很可憐呢……」
「阿瑱,不要這樣子,就算是會,也可以很有意思的,不要一副不耐煩的意思……」
「阿瑱,沒有事情的,沒有了爹娘,你還有小姑姑,阿瑱,沒有事情的,你還有小姑姑……」
「阿瑱,我出嫁之後,你可要乖乖的,然後趕快找個喜歡的女孩子!」
「阿瑱,你長大了,要肩負起整個蕭府了……」
此刻懷中的小姑姑還是那般的安靜文雅,像是從沒有離開過一般。
燕寒秋看著那個女子在中央像是祭祀一般的慢慢吟唱,奇怪的曲調,卻是讓他想起了自己和整個女子的婚禮。
那時候,萬人矚目,百姓朝樂,她就站在自己的身邊,和自己一起看著大燕的百姓,那時候,真好,再高,在孤獨,身邊都有一個她!
而現在呢?
現在的大燕,還能留住她嗎?
孟梓祤一直都在,一直都在,但是確實沒有站在顯然的地方,但是卻是一直都能看見女子的地方,女子的歌聲,緩慢而帶著一點點的沙啞。
好像,自己的歌兒,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
這麼想著孟梓祤好想看見那個小小的季弦歌站在自己的面前,伸出雙手,看著自己笑,然後轉過身,一瞬年華,突然,就已長大……
夜西樓看著在季弦歌的歌聲中,秦夢雪慢慢放松自己的身體,不再抗拒季弦歌輸進的內力,即使再痛苦,好像也不再恐懼,目不轉楮卻是問蒼藍︰「秦夢雪的家鄉不是應該在大陳國嗎?」
「恩,只不過,似乎從小就離開了,听說是被人追殺,後來被瓊華救了……」
「我听說,四皇子小時候可是個痴兒……」
「恩,弦兒也提過的,應該是瓊樓醫好的吧……」
「這歌,你听過嗎?」
「沒有……」
「一個從小的痴兒,恢復意識之後便是在靈山長大,就算是知道自己的家鄉,但是他對于大陳國真的有那麼深的感情嗎?再說,秦夢雪從小做的那些事情,就算不是痴兒,也未免突然太過天資聰穎了吧?不,這已經不是聰穎的問題了,是從小就步步為營,深謀遠慮了,一個小孩子,這樣的轉變,真的是僅僅因為瓊樓救了他嗎?」
「你想說什麼?」
「他,真的是大陳國的四皇子嗎?」
「蕭瑱都已經證明,應該不會作假,蕭瑱不會允許一個假的四皇子坐大陳國的江山的,你在懷疑什麼?」
「我在懷疑他不是秦夢雪……」
「……」
「至少,不是作為那個大陳國本應該是痴兒的四皇子,秦夢雪……」
「你懷疑,他不是四皇子?」
「我不是懷疑他是不是四皇子,我是懷疑,他究竟是誰?」
------題外話------
先傳上,再捉蟲哈,哈哈,秦夢雪的身份被懷疑了捏~
他素誰啊~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