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漂了兩天兩夜,桑默終于是看見了不遠處的陸地。要是再不靠岸,桑默估計自己還沒找到那些四器五訣玉,就要餓死在這海上了。
因為桑默實在是吃不下那靠追風用內力燜熟的海魚了,不僅腥得要命,還什麼味道也沒。催悲啊想到這里,桑默就想一頭扎海里死掉算了,出發前什麼都準備了,卻一點吃的都沒準備。
其實,也不能怪桑默,因為桑默一直以為,下了山就可以上館子吃就行了,卻沒想到被一片海域給懵了。
兩天以來都吃著追風燜熟的魚,就算是再新鮮滑女敕,桑默也不想再吃了。
「追風啊,對不起啊,讓你跟著我受累了。等下靠了岸,你想去哪就去哪,不用顧忌我了。」桑默趴在小船的邊沿,一臉的苦瓜相。
追風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劃著小船向岸邊靠近。
待小船終于靠了岸,桑默是連忙的起身跳下船,向岸上走去,也顧不得有沒有水,鞋會不會被打濕了,一跑到陸地上,桑默就倒躺在了沙灘上,歇氣。
待桑默歇夠了,想要看看追風怎麼樣了,結果追風的身影找就沒有了。桑默也沒再多找了,追風陪著自己在海上漂了兩天了,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平常她沒事是絕對不會現身的。
坐起身,桑默看了看身後的陸地,是一片樹林,周邊也沒看見什麼碼頭的。桑默知道要離開就只能穿過這片樹林了。但是,桑默還是決定先將自己的行頭換了才行。
想著,桑默從懷里拿出包,打開吹氣,然後從里面模出了早就摘了一大包的銀櫰葉,拿了幾片葉子出來,找了兩塊石頭將銀櫰葉搗碎,然後再附近找了個小破壇子,拿到海里洗干淨,裝了些海水回到沙灘上,將搗碎的銀櫰葉放進小破壇子里,泡了幾分鐘後,低下頭,慢慢的把頭發放進去洗。
結果,洗完後,讓桑默意外的不是自己的發色真的變了,而是發色不是變成銀色的,竟變成了雪白色的了。
看著自己一頭的白發,桑默無語問蒼天,自己也不過才十八歲,這一頭的白發蒼蒼未免也太不是回事了吧,「澤蘭不是說銀櫰葉會將發色變成銀色麼?這是怎麼回事?」
用手抓一把白發看著,桑默實在是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低頭看了看小破壇子里還泡在海水里的銀櫰葉,「難到是這水的問題改變了銀櫰葉的性質?」
桑默想想,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不然也沒有其他的解釋了,所以,桑默決定還是不要用海水來服食追風給自己的藥了,免得到時侯又變成什麼其他的顏色,就不好笑了。
看看天色還早,桑默決定先到這樹林里找找看有沒有淡水服藥,免得到時候遇見人被看見自己的眸色是黑色的就不好玩了。
在樹林里。桑默轉了半天,也沒看見一處有水的地方,不禁有些泄氣。眼看著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桑默不死心的繼續找,勢必要在今晚把眸色改變成其他顏色,不然明天出了這片樹林,要怎麼見人?
走著走著,夜色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這讓桑默想起了,上次被狼群追的事情,當下,桑默忍不住的打了一個顫抖,趕緊的甩了甩腦袋,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免得自己嚇自己。不會那麼巧的,怎麼可能哪里都有狼群的,這又不是深山老林。
桑默看著今晚的月色很亮,還能看見路,就沒有拿出萬俟珩給的夜明珠來照明。
一想到萬俟珩,桑默的心忍不住的就一疼,也不知道他知道自己離開了後是什麼反應,只希望不要太傷心才好啊,唉!
桑默一邊想著萬俟珩現在怎麼樣了,一邊側耳听著四周的動靜,怕有什麼動物竄出來。
突然,桑默听見一陣類似水流的聲音傳來,不禁停下腳步仔細的聆听著,越听桑默的臉上就越有喜色上揚,終于,桑默快步的向聲音的來源出跑去。
沒幾分鐘,桑默穿過一片蒿草地,看見一條清澈的小溪溝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不禁欣喜萬分,連忙趴子,用手掬了一捧清水就往嘴里送,一口下喉,清涼無比,讓桑默連忙又掬了幾捧溪水喝。
直到喝飽了後,桑默才喘口氣的坐起身,用衣袖抹了抹嘴邊的水漬,桑默這才從懷里模出追風給自己的小藥瓶,倒了一顆藥丸在手里,又將小藥瓶收進懷里,然後將藥丸扔進嘴里,有趴子,用手掬一捧水將嘴里的藥丸服下。
服下藥後,桑默剛想起身,卻突然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桑默還沒來得及開口出聲,就被一個人也在了身下,嘴被人用手捂住了。
桑默直知道自己被人抱著滾進了一旁的蒿草里,嘴也被捂住了,沒辦法,她只好看看是誰將自己卷到這里來,又是要干什麼了。
只是,桑默剛睜開眼,看見的就是一雙背著月光卻依舊紅的過火的眼眸,不禁愣住了。而壓在桑默身上的人也在桑默睜開眼的時候就對上了她的眼眸,看著月光下這雙如墨的眸子,也怔住了。但沒一會兒,那人像是听見了什麼,連忙的低下頭,將重疊的兩人隱藏在高密的蒿草里。
這時,桑默也回過了神來,也靜下心來聆听,沒一會兒,桑默感覺耳邊刮過兩陣風,然後一切歸于平靜。
又過了一會兒,桑默感覺應該沒有什麼動靜了,就動了身體,示意壓在身上的人可以起來了。
結果,過了半刻鐘,身上的人依舊沒反應,桑默不禁伸出雙手推了推壓在身上的人,心里想著,這人怎麼跟快石板一樣,壓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了。
不用猜也知道這是一個男人壓在自己身上,因為桑默感覺壓在自己身上的胸膛是平的。不是男人,難道還會是女人不成,況且,自己都快被他壓成男人了。
桑默這一推,將原本捂住自己嘴的手移開了一點,也在這時,桑默發現不對勁。
「喂,你沒事吧?」桑將捂住自己嘴的手拿開,然後再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卻發現這人腦袋垂在她的頸間已經不省人事了。
奮力的將身上的人推翻開,桑默滾到一旁,先歇口氣先,實在是太久沒吃飯了,沒力了,也是這男人太重了。
氣歇夠了後,桑默才坐起身,剛想站起身,才發現自己胸前的衣服居然被暗黑色的血給染紅了一片。
桑默趕緊的坐起身,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傷口。發現不是自己受傷後,桑默才走到那男人身邊看看,發現這人剛才捂住自己嘴的那條手臂上正插著一枚類似飛鏢一樣的鐵器,傷口的周邊都是暗黑色的血在流出,很可能那飛鏢上有毒。
桑默看著這全身上下全是黑衣束縛的男人,就連頭上和面上都是被一層黑布蒙著的,很明顯是那種夜晚出來做事的行裝,就不知道是做好事還是做壞事了。
還有,剛才一定是有人在追他,只是,自己到底要不要救這人呢?如果這人是壞人怎麼辦?那自己不就是枉做好人了?
可是,如果剛才那些追他的人不是好人,看見她的話為難自己,那他不就是算是救了自己一回麼?
「唉,算了,就做一回好人吧,只要我不竭開他蒙臉的黑布就好了,相信他也不會太為難我吧。」桑默想了想還是決定救人,畢竟也是一條人命,萬一那毒性拖延久了會致命可就不好了。
決定後,桑默就蹲,看了看男人受傷的手臂,然後用力的將那手臂上的衣袖沿著被飛鏢穿透的地方一把撕開,然後用撕下來的破布包住那露在手臂肉外的飛鏢,桑默盯著那雙閉著的眼楮看一眼後,手下一用力,就將那飛鏢拔了出來。
看著被拔出飛鏢的地方血依舊不停的在流,而桑默也看見了剛才拔出飛鏢時,男人的眉眼皺了起來,可見一定是很痛。桑默也覺得很痛,因為她最怕痛了。
漸漸的,傷口處的血小了下來,但是,桑默發現那傷口的周圍卻愈見的發黑了,知道這是毒性在慢慢的向周圍擴散,而自己連這是什麼毒都不知道,更別說有什麼藥可以用的了,自己身上就只有追風給自己的那一瓶改變發色的藥。
桑默沒有多想的,直接低下頭,用嘴巴附在那傷口處,狠狠的一吸,然後偏頭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水,轉首又低下頭去吸一口,吐掉,。就這樣反復的重復著相同的動作,半個時辰後,桑默終于是看見自己嘴里吐出來的血變成了紅色的。
桑默趕緊起身到小溪邊弄了些水漱口,來回幾遍後,桑默又將自己的衣擺撕下一塊,放進水里打濕,拿出來擰干了,回到那人身邊,用打濕的布條將傷口上的血跡搽干淨。桑默又將自己的衣擺撕下一大塊,然後撕成條狀,將那人的傷口一圈一圈的包扎好。
忙完這些,桑默終于是可以歇一口氣了。
休息完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桑默暗嘆一聲,從包了拿出一套衣服,當沒人一樣,將身上的外套給月兌下,穿上新的衣服,將染血的衣服拿到溪邊扔進小溪里,讓衣服隨著水流向遠方。
桑默也實在是累了,這幾天在海上也沒睡好,沒吃好,這會兒,桑默也實在是沒力走了,也直接倒在離地上昏迷的人不願的蒿草地上睡覺去了,也不管那些兒什麼危險不危險的了,先睡飽了再想那些。
所以,很快的,桑默就進入了夢想,熟睡過去了。
午夜,桑默有些冷的在睡夢里抱緊了自己,但沒一會兒,桑默感覺旁邊有一股暖意襲來,桑默在夢里忍不住的向旁邊偎了偎,沒再覺得冷後,繼續沉睡在夢里了。
清晨,桑默是被自己的肚子餓醒的。捧著肚子,桑默百般無奈的坐起身來。桑默也並沒有忘記自己身在何處,也想起了昨晚上的一切,于是轉首向一旁望去,卻不想再一次的對上一雙鮮紅如血的雙眸。
更讓桑默吃驚的是,那雙紅眸的主人的面容。原先包住頭和面部的黑布已經被拿下了,一頭梨花白發垂在腦後,散亂在地上,一雙紅眸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挺鼻薄唇,面如刀鞘冷若冰霜,卻俊美如斯。
看著這樣的一個酷哥美男,桑默的心里卻只覺得這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冰山美人’了吧。呃,冰山美人有點不符合這人的性格,應該用冰山酷哥就比較相稱了。
「呃,你醒了。」桑默看對方坐在地上,似乎沒有要開口的**,只得自己先開口了。
聞人魄盯著眼前不遠處的白發女子的銀眸看了很久,怎麼也不相信昨晚自己看見的是這樣的顏色,明明是墨色的瞳眸,怎麼再次醒過來對上的卻換了顏色呢?
醒過來的時候,聞人魄發現手臂上的毒已經被清理干淨了,也包扎好了,然後就發現睡在不遠處的她了。想來是她救了自己。隨後,也發現自己的面紗沒有被拿下來過,不禁為這女子的行為感到一絲信任。
其實,聞人魄醒過來也沒多久,也是在現在才看清楚女子的容貌,素顏朝天,明眸善睞,眉宇間隱隱有一股英氣,整個人看上去清秀怡人,只是,昨晚上,明明她的眼瞳不是銀色的,難道真的是自己看錯了?
或許吧,這天下還沒听說有墨色眼眸的人出現過。聞人魄沒在繼續糾結下去。
「那個,既然你已經醒了,想必也應該不會有事了吧。」桑默不明白這冰山酷哥為什麼一直盯著自己的眼楮不放,難道自己的眼眸還是黑色的不可?
所以,桑默一說完就趕緊的起身跑到小溪邊,假裝掬水洗臉的樣子,看看水面倒影里的自己的眸色是什麼顏色。
還好是銀色的,桑默在看清楚水面里自己的眸色後,掬水一邊洗臉,一邊放下心來。只是想起那人看自己的紅眸里好像是見過自己黑眸一般,不禁讓桑默有些納悶。
突然,桑默想起了昨晚上,自己第一次見這雙紅眸的時候,自己才服下追風給的藥,而追風說過,那藥要半個時辰後才會將眸色改變。所以,那時候自己的眸色就還沒有變成銀色的,這麼說,他是看見了自己那是沒有改變的眸色了。
想到這里,桑默更是不敢多留了,連忙站起身將濕的手在衣服上抹了抹,說道︰「那個,我就不同公子在此多留了,因為我還有事要忙,所以就先行離開了,再見。」
桑默說完就轉身沿著小溪的下游走去,甚至還有些急切的都不敢回身看看。
走了十幾分鐘後,在桑默確定那人沒跟過來後,才慢下步子,模著扁扁的肚子,看看有沒有炊煙的跡象。結果卻沒見到任何的煙跡。
就在桑默慢騰騰的走著時,忽然眼前一抹黑影一閃,剛才被桑默以為沒跟來的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呃……這位公子,你還有事?」桑默被眼前忽然出現的人嚇得退後了幾步,才強裝有禮的問道。
看這人的身手,就知道一定是武藝高深的人,桑默忍不住的有些擔心,此人會為難自己吧。不過,想想自己也沒做什麼啊,怎麼說自己也救了他一命啊,難道這人還要恩將仇報不成。
「聞人魄,以後,有事可帶這塊牌子來找我。」聞人魄將一塊白色的鐵牌子扔給桑默,然後轉身就消失不見了。
听到這人的聲音,桑默真的有感覺是如一股寒風吹過,這人真的是冰做成的。看著自己手里的鐵牌子,上面只印有一個‘殺’字,再無其他。
桑默不禁有些想笑,聞人魄?自己連這人是誰都不知道也沒听過,怎麼有事去找他?不過,桑默倒是很慶幸這人走的很有魄力,毫不猶豫的。
「算了,就先收著吧,也許到以後會用到也不一定。唉,還是先想想怎麼填飽肚子吧。」桑默將鐵牌子收進懷里,隨便又模了模肚子,不禁苦著臉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