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原本躺在被窩里的桑默,非常意外這時候追風的出現。而且,這還是自認識以來,是追風第一次主動出現的,以前,只要自己不出聲,追風是一定不會出現的。
怎麼回事?難道出什麼急事了?桑默此刻的心,因為追風的自動現身而高懸起來。
「您打算什麼時候離開這里?」追風很直接的問著床上已經坐起身的主人。
必須要盡快的離開這里,那個人,剛才若不是跟著主人一同遇見那場爭吵,她就不會知道,那個人居然就住在駙馬府。不管怎樣,在那個人還沒有察覺之前,她必須讓主人離開這里。追風平靜的素顏下,一顆不平靜的心在動蕩著。
「追風,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問?出什麼事了?」追風的問題讓桑默心里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在滋生,但願不是什麼壞事才好。
「剛才在後院里听見的另一個聲音的主人,很強,我不是他的對手,沒辦法在他手里能保您安全無傷。」追風將自己的真實感受說出來,目的不是自己怕死,而是不想主人受傷。
是的,那個人,真的很強。主人一直以為她就是這天下最厲害的人,其實,有一個人的厲害是遠遠的在她之上的。就連小時候唯一一次見他同她師父交手,敗下陣來的也是她師父,那個人卻是毫發無傷的離開。只是,那個人剛出名沒多久,就莫名其妙的的消失了,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去向,
所以,追風才忍不住的主動出現,為的就是希望桑默可以盡快的把要找的東西拿到手,然後,馬上就離開。追風真的不想與那個人交手,雖然時間已經過了近三十年,但,照她看見的狀況來看,這些年來,她可以肯定,那個人的實力,只有更強了。
「追風,你的意思是說,那個人比你都強?」桑默听完追風的話,不禁一愣,一時間只能這樣理解。
其實,桑默還是不太理解,自己真的從沒有想過,會有人能比追風還要厲害。看來,這世界真的被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那個人,很強,我目前還不是他的對手。所以,請您快點行動吧。」追風要桑默知道,自己不是在貶低自己,而是在闡述事實。
追風也想過,直接問桑默要找的是什麼,或許她可以直接的幫忙拿到手,但是,她知道,桑默不會告訴她的,也不會需要她的幫忙,因為,她知道桑默其實是一個很執著很自我的人,自己的事能做到,就怎樣也不會讓別人幫忙的。
「追風,你說的那個人,是駙馬爺嗎?」桑默楞過回神後,將心里最想問的話說了出來。剛才,自己並沒有看見禁室里的另外一個人,但是桑默還是想要確定一下自己的感覺有沒有出錯。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駙馬爺,那麼就有很多事要仔細想想了。這是桑默在听過追風說的‘那個人很強’之後,在心里唯一想到的事。
「是他,沒錯。」這一次,追風靜若之水的聲音里透著無比的堅定,像是在用生命起誓一般,毫無置疑。
「好,我知道了,追風,你先去休息吧,我會盡快把事情辦完離開這里的。」靜默片刻後,桑默的聲音低低的從被窩里傳出來,只听的出一絲睡意。
「是。」看著床上再度躲進被窩里的人,追風輕聲應下,寂靜的看了一會兒,追風終是閃身,離開了。
本來,追風還想要告訴桑默一個消息的,但,見桑默已經沒有精神在談下去了,于是,追風還是選擇閉口不提了。
時隔三天,桑默跟小信再一次的隨著郡王爺到正院給嫦親公主請安。母子兩閑聊期間,嫦親公主漸漸的發現,郡王爺時不時的輕咳出聲,臉色也有些蒼白,像是生病了。
于是,嫦親公主邊讓侍女去她屋里將藥取來。然後,隨便的指著桑默讓她也跟過去幫忙。這讓桑默不禁覺得這是一次好機會,便趕忙領命了。
不過,桑默覺得,嫦親公主對郡王爺看上去的病態好像很了解一般,臉上雖然擔心著兒子的身體,但是那紅眸里卻沒有一絲的焦急,好似習慣了的早有準備,不慌不忙的。
對于,郡王爺的生病,桑默覺得,那不是生病,而是受傷後的癥狀。
只是,讓桑默想不通的是,那晚,她明明有听見甩耳光的聲音,但是,在隔天早上,桑默特意的在郡王爺的臉上專注過,居然沒有任何被甩耳光後的痕跡。可是,桑默又敢肯定,那甩耳光的聲音確實是貨真價實的。
所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桑默一時也沒有弄明白,莫非那耳光不是甩在郡王爺的臉上?
桑默一路走,一路想的,以至于到了嫦親公主的屋里,都沒有察覺到,直到,一同前來的侍女轉身,推了她一下,桑默才回過神了。
「桑陌,你在想什麼呢?都叫你好幾聲了呢。」侍女見桑默終于回過神來,忍不住的有些想笑,這小廝還真能游神的,一路上一聲也不吭,只低頭跟著走,就連自己叫了他好幾聲了,都沒反應。
「啊?哦,昨晚上忙得太晚,沒睡夠,所以就有些昏昏欲睡,請姐姐不要生氣。」桑默一回過神來。立馬扯了個謊,最後還不忘甜甜的叫上一聲‘姐姐’來迷惑人心。
桑默也很為自己的言行很不恥,可是,正如小信對她說的,只要她稍微的對著駙馬府里的侍女們說些好听的,他們就會享受到很多好的待遇。
因為,桑默是駙馬府里除了駙馬爺和郡王爺以外,是最好看的男子了。所以,桑默很不恥的用了美男計了。
「呵呵,沒事啦。我是想要告訴你,你要先在這里等一下,我要先到管事那里去拿開藥室的鑰匙。」侍女一听見桑默嘴里喊的‘姐姐’兩個字,不禁有些臉紅的說道。
果然,還是被桑默的美男計給煞到了。
「好,我就在這里等姐姐回來,絕不離開。」一听侍女說好像要離開一會兒,桑默立馬更加的嘴甜起來,勾著嘴角,臉上也散發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管他呢,既然已經用了,那就直接用到底,反正這里也沒有其他人,臉面問題也不用顧忌。桑默一邊放著電,一邊心里在月復誹著。
最後,桑默看著滿臉緋紅的侍女,暈陶陶的跨出門檻,離開了。
桑默也忍不住的吁出一口氣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真是為自己的言行狂汗一把啊。
一確定侍女的身影已經走遠,桑默立馬轉身跑到嫦親公主屋里的梳妝奩前,慢慢的打開,不意外的看見上次見過一面的金雕首飾盒。
桑默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該怎樣來形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激動的心情是不可掩飾的,因為,就連桑默自己也看得出來,自己的雙手在顫抖,心也像是要跳出來一般。
「唏……」捏了捏雙拳,桑默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的,伸出雙手,緩緩的打開金雕首飾盒。
「咦?」屏息打開了金雕首飾盒,桑默還來不及呼一口氣,便將所有的激動化成了滯息。
再三的確認了金雕首飾盒里里外外後,桑默心間所有的滯息瞬間都化作了失望,碎落一地。因為,金雕首飾盒里,只有上次郡王爺拿出去的小青瓶,在無其他。
「上次,明明有見到的,怎麼會沒有了呢?」桑默喃喃著將金雕首飾盒給合上,然後,桑默不死心的在梳妝奩里里外外找了一遍,結果還是沒有。
桑默實在是搞不懂了,也沒了方向,上次還見過的東西,現在卻突然沒了蹤影,桑默一時沒了主意。
究竟那塊訣玉現在在哪?桑默沒辦法找人問,除了這屋子的主人,桑默想不到別人,也不敢想是別人拿走了那訣玉。
如果是嫦親公主拿走了,桑默或許還可以在那些侍奉嫦親公主的侍女身上打听一下,看看是不是被嫦親公主帶身上了。至于會不會被嫦親公主送人了,桑默覺得那是不可能的,畢竟那可是皇帝賜給她做嫁妝的禮物,嫦親公主要真送,也沒幾個人敢收。
但是,如果,那訣玉被別人先一步給偷走了的話,那桑默就有些欲哭無淚了,因為那要找起來就要麻煩得多,就沒辦法實現答應追風說的盡快離開這里了。因為,桑默不想就這樣放棄到手的東西,反正都是必須要找到的東西,就沒有空手離開的道理。
就在桑默想要在屋子里的其他地方找一找的時候,原本離開的侍女已經回來了。桑默只能按下心里的想法,幫著侍女拿完藥,就不舍的離開了。
「姐姐,為什麼要拿這麼多的藥啊,爺不過是有些咳嗽而已。」桑默看著手里端著的托盤里,放了各種各樣的藥,有內服的,也有外敷的。桑默知道郡王爺是受傷了,但這些藥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湊好的吧,好像早就備好的。
「嗯,因為郡王爺的身體從小就不好,時不時的就會咳嗽,這些藥是公主從郡王爺小時候就一直備著的了,每次郡王爺一咳嗽,公主就會將要給送過去的。」侍女說者無心,桑默卻听者有意。
「……」原來如此。也對,以郡王爺的另一個身份來說,這些藥的確是要常備著。但是,從小就開始,這郡王爺到底是過著怎樣的生活?從小就被虐待過麼?
還有,從那天晚上听見的對話,在聯想一下追風說的話,那天晚上听見的揍沙包聲,怕也不是真的在揍沙包了,不然,這郡王爺事隔三天居然還在咳嗽呢?貌似那駙馬爺對自己的兒子不是一般兩般的殘忍,而郡王爺的忍耐也不是三般四般的強啊,愣是沒有哼一聲。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對父子啊?一個能狠,一個能忍,不愧是父子,都是能人啊。
從正院回到郡王爺自己的院落後,桑默和小信將從嫦親公主那帶回來的藥,準備該吃拿給主子吃,該外敷的就為主子外敷上。可是,沒想到卻被郡王爺給拒絕了。
「你們兩個下去吧。」郡王爺兀自坐在椅子上,清音浮現,下令。
「是。」桑默和小信兩人對看一眼,將要全放在郡王爺身旁的矮桌上,然後,領命告退。
「等等。」在桑默和小信即將跨出門檻的時候,清音再現,阻止了兩人的腳步。
「爺,有什麼吩咐。」兩人再度走回到郡王爺的身邊,俯首候命。
「這個,找個錦盒收起來。」郡王爺從胸口衣服里模出一塊東西,遞到桑默的面前,清音隨意的吩咐道。
「呀!」桑默忍不住的怔住,銀眸里全是不可思議的光芒,就連自己不由自主的驚呼也沒時間去注意,只是緊緊盯著郡王爺遞過來的那塊東西,好似怕它會消失一般。
突然,桑默覺得有一句話,真的很符合自己此時此刻的心境,那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